防雷
"Once you're a parent, you're the ghost of your children's future"
当了爸妈,你就是小孩这辈子作祟的鬼。
-Cooper, Interstellar
电影“星际效应”我刷了两次,就和许多人一样,看完之后立刻回头补强各种科普资讯:
时间?空间?虫洞?黑洞?重力?五度空间?除了这些新奇有趣的知识之外,我也喜欢他
偷渡的那些非科学的东西,好比说直觉,尤其是女性的直觉,片中似乎一再强调女性的直
觉有多么准确。
就像电影“三个傻瓜”一样,整部片都在讲高等教育出了什么问题,结果片尾话锋一转,
给出的答案却是初等教育,告诉你脚痛医头才是正途。星际效应也一样,作为科幻大片当
然有着满满的科学、科技的元素,但最后起重大作用的,却是鬼、爱、直觉、承诺、信任
、本能这些和科学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东西,另外也包括一个很容易漏掉的答案:农业。
线索在于虫洞的位置。
所谓的“五度空间生物”,也就是“我们”,“我们”为了那些即将窒息、饿死的……我
们……安排了一条生路,在土星附近开了个虫洞,让我们可以穿越到宇宙的另一端,找寻
适合居住的新家。
为什么挑土星,月球不是比较近吗?不然火星也行啊?但偏偏挑了土星,或许这就是片中
隐含着的解答之一:农业。因为在神话故事中,土星Saturn,正是农业之神。
于是我们得到这样的故事主线:地球玩完了,科学家在农业之神的神殿附近找到了生路,
整个团队在否定直觉(Cooper vs Murph)、否定爱(Cooper vs Brand)、否定求生本能
(Brand, Mann vs 不知情的地球人)的各种事件后,几乎搞砸了整个任务。最后靠着对
女儿的爱、承诺与求生本能,在几乎绝望的永续号爆炸事件中奇蹟似的拉回一线生机,并
利用Gargantua和Pantagruel的黑洞系统让Brand逃离死劫,弹射到适居的星球上,实现了
B计画。打算自我牺牲(而非自私求生)的Cooper被吸进黑洞后,意外地带回原本不可能
取得的资料,让女儿顺利解开重力方程式,实现了A计画。
而关键的Gargantua和Pantagruel到底是什么?影片中只翻译为巨人,实则他们是文艺复
兴时期文学作品中的主角,两人为父子,父子两个都是巨人、也都是具有强烈人文主义倾
向的角色。用这两人的名字命名黑洞系统,意义不言而喻:无论是拯救全人类的A计画、
还是只求延续物种B计画,没有以人为本,没有搭配那些理性、仁慈、博爱的人文精神,
最终都不可能成功。
Brand到了适居的星球,在新的家园撒下了人类的受精卵,成为新人类共同的母亲,而后
到的Cooper则可预期的,定会以自己的背景,为这些子孙们带来最重要的农耕技术。
这不就应验了古老的罗马神话故事?
Saturn战胜了巨人族(黑洞),为了延续诸神的黄金时代(人类香火),决定杀掉自己的
小孩(抛下地球上的人、执行B计画)。侥幸逃过一劫的孩子们兴盛后(A计画也成功),
孩子(Murph)促使爸爸(Cooper)离开了自己的国度,远赴异国(Edmunds星球),为异
国带来了珍贵的农业技术,启迪了他们的文明,后来被尊为农业之神。远古的神话故事,
竟然应验在未来。
如此看来,所谓的“五次元空间生物”,或著说“我们”,与其说是指未来的人,更有可
能是过去的人。我们传承自祖先的,主要不是他们的科技,他们的科技可能远远超越我们
,就像是Edmunds星球上的新人类之于Cooper太空站上的地球人一样。我们真正直接传承
自远祖的,是对于农业的重视,以及那些作祟在我们心中、深深刻在基因里、搞不清楚从
哪来的爱、直觉、信任、本能,这些“人味”的东西。
正是这些传承自父母、先祖,不可识、不可思议的鬼,让我们加入了“我们”,引领
人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灭绝危机中,走向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