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以贫乏的日治时代知识来回答板友一些问题、并补充一些史
实。这是门外汉看了一些书之后整理的资讯,如若有错,还望研究
这方面的网友不吝指正,谢谢!
1.主要名词辨别:
由于在日本殖民统治下,当时台湾就是日本领土的一部份,台湾人
自然都是日本人。所以在此作一些名词厘清。
小岛友子是“本岛人”——意指在日本统治前便已移居于此的中国
人及原住民。
日本教师是“内地人”——意指从日本列岛来的日本人。
劳马跟民雄的原住民祖辈们,日本政府称之为“蕃”。
另有一词“湾生”——在台湾出生的内地人。
2.小岛友子既然是本岛人,为什么是日本名字?
答:应该是皇民化时期的影响。
因为七七事变而跟中国人打起来的日本,为了培养本岛人爱国(当
然,这里的国,是,日本。)心志,日本政府于是在此时期实行皇
民化政策:鼓励本岛人改姓名、改变生活习惯的“同化”政策。
小岛友子的青春期在二战期间度过,会改成日本名字也就并不奇
怪。不过,改成日本名并不一定就代表亲日或认同皇民身份,而保
留原本的汉名或原住民名,也不一定代表是不认同日本。所以小岛
友子为什么要改日本名?只能说,改名字与不改名字都会有他相对
应的社会利益而已。
另有一个可能:小岛友子家族里有跟内地人通婚,因此改了日本姓。
3.当时的本岛人都会改日本名字吗?
答:不一定。
在前四十年的殖民统治期,内地人当然也是努力地想改造本岛
人为皇国子民(同时也在台湾实施有阶级、种族区隔的各项社会政
策)但不会强迫本岛人改名。而即使是在统治末期的皇民化时期,
也不是所有的本岛人都会改名字。
4.日本教师为什么不留下来?
答:国民党政府不准日本人留下来。
当时国民党政府为了政权交接手续,也曾留置一些日本学者或官员
或一段时间,以便厘清之后的治台政策。但大体来说,国民党政府
是不要日本人留着的。
我并不知道当时实际的遣返状况为何,但就我在图书馆翻旧报纸的
情况来看,直到民国三十八年后,报纸上都还会出现“某某商行藏
匿两名日人”的新闻来看,的确是有日本人希望留在台湾,但是此
一行为并不合法,且受到报纸严厉的谴责。
所以日本教师不见得是不愿意或“身为战败国子民没脸留下来”,但
是外在环境不可能允许他留下。当时也有内地人其实并不心甘情愿
离开台湾,尤其是湾生。
又及:当时遣送船有很多班,不是只有中孝介搭的那一班而已。
5.小岛友子爱上内地人,是一种被殖民的奴化心态吗?
答:多么巨大的问题,渺小的我无力招架。我想我还是当一个普
通的观众把他当普通爱情故事来看就好。
当时的认同问题很复杂,不是那么简单地可以去定论的。如果去翻
翻当时的本岛文人写的小说,就可以读到那种挣扎、痛苦的认同焦
虑。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心思,不该以这种一厢情愿的粗暴态度去
一概论之。
6.当时本岛跟内地人可以结婚吗?
答:可以,但是不会太容易。
这个不容易不是指法律上的不容易,是指社会观感上的不容易。那
毕竟是一个有着明显种族阶级差别的社会。又,本岛女性与内地男
性的婚姻不难,但本岛男性与内地女性的婚姻就比较困难了。(我
想,这多半是内地人觉得本岛人嫁女儿的风俗很像在卖女儿吧…)
p.s:其实现在出了很多关于日治台湾的研究书籍,从轻松的日常生活
器物史到严谨的认同问题都有,有兴趣者可至书店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