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同事聊到这个话题,他说约莫在十年之前,金马划位是
要在前一天晚上就去各端点打地舖,才有办法抢到好位子。热
门一点的售票端点前夜至少有上二、三十人,普通的端点也会
排上个五人左右。那时候没有套票这回事,人们也视彻夜排队
为一种从事影展之必然行为,或说是一种仪式。
那个年代我未能躬逢其盛,只记得五年前的嘉年华影城里,人
们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楼梯间、膝盖摩擦著前头观众后背,腰酸
背痛兼之呵欠连连地又熬过了一场《爱情研究院》。还记得用
站着看完了《发条橘子》、《锡鼓》与法斯宾达某部记不得名
字的片。还记得《索多码一百二十天》的那个深夜,人们吃著
卤味的塑胶袋声响如何悄悄随着电影播放而沉寂淡去,紧接的
便是离场声与作呕声。
2002年《青春电幻物语》时如何强忍着不哭出声。而当吉姆莫
里逊的歌声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低沉杀意一同从戏院喇叭中响
起,投下一炬炬燎原野火,《现代启示录重生版》的开头又是
多么慑人。也始终忘不了慕荷兰大道散场时,因为奇诡剧情与
错误百出的翻译,浮现在每个人脸上的狐疑。
然后是一年,又是一年。在那里等待的是一期一会的相遇。
不用事先约定,你总是心中笃信,在那里会遇见熟悉的面孔。
或许是短暂交谈过几句、素昧平生的同好者。划位排队不耐时
曾交头接耳过的陌生人。或许是东欧国家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
演员,一年相遇一次的温特波顿或努瑞贝其锡兰。肯洛区、伍
迪艾伦、阿莫多瓦、奇士劳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