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有只鸟儿关在笼子里......笼中鸟......笼子里的鸟儿不能飞......”
我帮着坐在轮椅上的依雪整理头发,一边唱着这首日本传统童谣,一边等待若雪的苏醒,家庭医生说,若雪应该快醒了.
“笼中鸟......没有笼子的鸟儿依然不会飞.....”
若雪的眼睫毛眨了几下,看来她差不多醒了.
“笼中鸟......不会飞的鸟儿被猫咪吃掉了......”
我将依雪推到若雪身边,好让若雪醒来时,可以第一眼就看见依雪.
依雪仅剩单只的红眼睛满是怨恨,时机刚好对上若雪刚睁开的眼.
“这里是哪......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尖叫声响起前,我先一步摀住耳朵,成功阻止高频率的魔音摧残我的耳膜.
也许我该考虑,请医生再为若雪做气切手术.
“夫人,您刚醒来,不适合这么激动.”
“是妳?!为什么......”
若雪满脸愤恨地想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动弹......
“空气栓塞:如果供往脑部的主要血管混入空气形成阻塞,进一步造成局部供氧不足,即会引发脑血管空气梗塞,严重将瘫痪或致死,大多发生在压力急遽变化环境,或是......注射失误......”
我背着从网络上截取的医学知识,眼角瞄到,依雪伸手似乎想去掐若雪,我赶紧拉住依雪,摇摇头示意不可以.
花了那么多时间力气,可不是要掐死若雪那么干脆.
若雪被我的话吓到面色惨白,她死命地想移动身体,不过仍是徒劳.
“为了确保瘫痪但不会致死的空气量,医生少量分批注射了许多次,可花了我们不少时间呢!幸好依雪的小屋中,医疗维生设备很齐全,您往后都住在这儿吧,我相信依雪会很乐意让给您的.”
“妳这混帐,神名山家族的族人怎会允许妳这么对当家主母!”
“很抱歉,夫人,您已经失去当家的资格了.”
我打开智慧手机,将爸爸的秘密遗嘱视频播放给若雪看,短短几句话,剪去了若雪最后的希望.
她的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可眼前的现实容不得她不接受.
曾经,在这张床上,若雪下令一刀一刀剪下依雪的肢体,还有依雪的舌头与一只眼睛,如今我只要求若雪,将躺在这张床上,将该属于依雪的每一寸组织还给她!
“我会将您的每一寸关节卸下来,泡在福马林里,做成标本,摆在这房间里,给您上麻醉,是我最后的仁慈.”
“我知道这是神名山一族的历史共业,但既然您曾是当家者,也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那这罪孽的反扑,也只能请您承受了.”
“不过您别担心,我不会让您孤单,每一位承担共业者,我都不会放过.”
若雪的情绪从恐惧到愤怒,最后只剩深沉的绝望,她至死都想不透,手握神名山所有资源的自己,为何会斗输一个外人.
甚至连丈夫与亲信百松都帮着我......
“呵呵......历史共业吗?”
突然,若雪笑了出来,虽然是苦笑,但到这地步,她居然还有心情笑,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才短短几秒钟,她的表情已恢复平静,连眼神都冷静到令我心惊,虽然现在的若雪不可能对我不利,可我还是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握紧双手.
“妳说的对,既然是罪孽的反扑,我愿意接受,欠依雪这孩子的,我也愿意还她,我只想妳回答我一个问题,至少别让我带着疑惑进棺材.”
“问吧!虽然我大概知道,您想问什么.”
“妳到底,是谁?”
果然......
“这问题的答案,在悬崖边时,百松已经说过了.”
”对不起,夫人,我终究还是无法违背老爷的遗言,更无法眼睁睁看着您伤害百莲的孩子.”
“难道......”若雪无法相信地睁大双眼,看来她真的打从心底没有想到,我的真实身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亲自杀了她......”
“我亲自剪碎了百莲,她不可能有妳这女儿的!!”
一旁的依雪不甘心地看着我们,我不许她伤害若雪让她不太开心,我只好低头好声哄着她,边把她推出这间,给她带来太多恐怖回忆的小屋.
后方依旧传来若雪崩溃的嘶吼声,虽说她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但目前从我或是若雪身上,是找不出答案的.
况且,无论答案是什么,对若雪也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