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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在人的肉眼中只能看见七种颜色，鲜艳又朦胧的在白云上消失，你刻意的去注
意，却又总是不经意的遗忘，紫色的牵牛花，攀在窗台上的人工木条，那是母亲最爱的花
，它渴望着阳光，却又被玻璃阻挡，母亲每天的灌溉只是加重四周的霉味。
它被排挤在唯一有阳光的窗台，家里的墙是蓝色的，电视后装置了许多蓝色的玫瑰，
荆棘布满在客厅的墙壁上，两旁的书柜隔着玻璃，里头放满妈妈过去的奖状和奖杯，她总
不要别人靠近，甚至连碰都会被她责骂。
家里的一切，阳光是照不透的，只有当妈妈点起蜡烛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置身星
空，有蜡油的味道、牵牛花的霉味、蓝玫瑰的塑胶味......
母亲患有严重的忧郁症，她总坐在窗台前的高脚椅上，沉默地瞅著黑蓝色的家，我总
想是不是蓝色的墙让她那么忧郁的，但每当我私底下问母亲时，她总盯着没打开的电视哆
嗦：“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别去烦你母亲！”
妈妈总不要我接近母亲，她说我会害她病情加重。
“功课写了没？啊对了，你母亲吃过药了吗？”
我似乎是住在一个特别的家庭，我没有爸爸，有两个妈妈，一个忧郁的母亲和一位扛
起家计的妈妈。
（肚子饿没打完，下补）
妈妈总是对母亲很温柔的，除了药总得让我来喂之外。
“妳是要看到什么时候？”
唯一一次，我半夜肚子痛，爬起来上厕所，一打开房间门就闻到蜡烛的烟味，于是我
下楼躲在楼梯间偷看，母亲在这种时间居然还坐在她的高脚椅上。
“妳要看，我就开给妳看！”
妈妈的声音十分不屑，我从没听过她那样说话，就像是要替母亲掀开潘朵拉的盒子一
般，她的语气中透露著期盼和兴奋。
隔着墙壁，我知道电视旁的书柜有什么被打开了，是蜡烛吗？夜晚的黑在那一阵光亮
下被驱赶开来，直到窗边母亲郁卒的脸被照亮，她半开着嘴，双眼炯炯，倚在窗台的手一
横，翻倒了牵牛花，粘著土砂的手掌在眼前空抓着什么，我肚子一紧，连忙上楼。
我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关起门来，我专心的把疑问排出。压下开关，水便把恶臭卷
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着母亲，为何妈妈要对她那么......凶？或者说是戏弄。镜子
里的自己有些憔悴，就像母亲，我端详了几分钟，听说凝视著镜子久了后，会感觉像被另
一个人看着，看向眼前的他，嘴巴竟不自觉地被打开，我手一紧，便别过头往外走。
拽上水龙头，打开浴室门。
“为什么还醒著？”
妈妈就在门前等著，我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的挤了些字：“拉肚子。”
她看了眼马桶，我也看了眼，还好还有些屎渣的悬浮微粒：“快去睡，听话点知道吗
？我赚钱养家压力很大。”
“知道了。”
那一晚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隔天母亲依然坐在窗边发呆，只是牵牛花有些扭曲，只
是我十分在意妈妈那一晚与我错身时，手中的恶臭。
（睡觉去，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