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使徒的诱惑
第二天晚上，阿德再度陪稚茗到系星楼蹲点。
“历史系他们都回去了，好凉喔！我们电脑教室日夜都有人赶动画
作业耶！”稚茗无聊的说。
“喔。对了，今天雪宁也在楼下画画？”阿德若无其事的把话题往
正事带。
“是呀！她好认真喔！科科。”稚茗站在八楼的无人走廊上，默默
想着能够这样陪伴雪宁也是一种幸福。
科科你个大头啦！所以说宅男被嘘爆不是没道理，连人家女孩子有
好感都看不出来。
“假设……我是说假设喔！雪宁她也喜欢你，你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可能啦！”稚茗心乱了好几拍，赶紧回道。“而且一
年级的时候有好多人追她，她都说对恋爱没兴趣，只想专心创作。
”
“我都说假设了！你YY一下回答我会死喔！”阿德最讨厌这种吞吞
吐吐，爆了条青筋坚持要有个答案。
稚茗将双手探出护栏，夜风吹起浏海。
“说真的，假设有这种机会，我大概不敢跟她交往，会找个理由开
玩笑混过去吧？”
“为什么？”阿德瞪大眼睛。
“因为跟那么优秀又正经的女生交往很累，看我的学姊就知道，不
是只有我累而已，女生也会被笑没眼光。只是谈恋爱干嘛那么辛苦
？我不想要约会还是聊文艺复兴或最近有名家画展这种小圈圈枯燥
话题。”稚茗坦白说。
“厚，你很难搞耶！你怎么知道人家女生不能陪你做你喜欢的事。
”
“可是我有些喜欢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稚茗害羞地搔著嘴唇
。
糟糕的兴趣是吧？阿德心照不宣的哼气。
“雪宁有很多计划，我怕耽误她……好啦，那是借口，我会忍不住
想她的事，但那种喜欢和手牵手谈恋爱的喜欢不一样，我没办法想
像跟她交往，她就是那种不能乱碰的女生。”
“换成其他女生就可以乱碰？”梦想交易所店员冷笑。
“呃，没有啦！乱碰是我随便说的。反正当女朋友的话，别的类型
可能比较好。”稚茗支支吾吾。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阿德问。
“最好可以像《午夜の萌魔女》的加加奈……有点太不现实了，那
像《字之魂》的小桃，喜欢关心别人，又会妄想过头慌慌张张的，
变身属性不可能的话，至少是单纯又脾气好的女生。”稚茗愈说愈
模糊，他真的喜欢这种女孩子吗？还是逼不得已要回答阿德的问题
，只好找个说法丢出来？
转个弯来看，雪宁其实有符合单纯又脾气好的条件呀？比如她只有
开游戏人物杀爆她弟，没有抄萤幕砸他的头或开瓦斯全家玉石俱焚
──站在雪宁面前听她描述遭受的不平等待遇，阿德总觉得雪宁隐
隐约约有这个意思。
“再说交往了，分手以后她就会讨厌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交往
。”稚茗说这句话的时候瑟缩了，阿德看得很清楚。
“白痴喔！你没救了！”阿德吐槽。
“对呀！哈哈！”至少还能当三年同学，在同一间大楼上课，打招
呼的话，她会淡淡地回应，有时候还会向他微笑，这样就够了。
店员也发现稚茗其实在抗拒跟喜欢的人真实交往的可能性，偏偏和
雪宁像在这种地方。
就像他们说的，真正要交往有很多不适合的问题，没办法像一般情
侣那样放松亲热旁若无人放闪光。
但是，雪宁走进梦想交易所许愿，稚茗厚著脸皮抓住店员求阿德帮
忙，甚至放著许多事做不完在空荡荡的研究室前面发抖守夜，就怕
心上人有危险，这样的心意难道真的没有交会希望吗？
※※※
十一点左右，雪宁早就回去了，稚茗也跟着收工，阿德鼓起勇气穿
著制服直接走进中理大学的女宿，侜张的红线法术果真有效，他松
了口气。
阿德用着韵真为他放在910寝的笔记型电脑上网，透过MSN跟担心情
况的学姊们及还没睡的稚茗保持联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桌子上还有她们买给阿德的炸萝卜糕和乌龙茶，以前从没想过有一
天也能收到大学女生主动送的供品。阿德美滋滋地享受宵夜。
制服抖了抖，阿德皱起眉头，望向昨晚睡的床铺，有股强烈的厌恶
，不想换睡衣也不想再睡上去。
这间寝室到底怎么回事？跳楼自杀的淑清到底想表达什么？阿德都
愿意面对面听她说了，为何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攻击他？
午夜，电脑闹钟忽然响起，吓得阿德皮皮挫。
“一般不会设这种时段吧？”阿德忽然想起910寝的怪事之一就是
闹钟在错误时间响起。
喀嚓。钥匙伸入门锁的声音。
阿德咽下口水，竭力放轻动作离开椅子，爬到离房门最近的上铺，
门上有处长方形气窗，贴着气窗就能看到走廊动静。
怕啥？是阿飘的话直接穿墙就好，还要开锁表示对方不是无形界的
好兄弟。阿德这样想以后定下心来。
搞不好是宿舍小偷！
门外空荡无人。
阿德不信邪，用最快速度开门追到走廊上，深夜一片静寂，只见彷
彿医院场景的无人长廊，光线昏暗。阿德走出一段又退了回来，关
门上锁后又把大灯打开，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褪去了些。
明明是大学女生宿舍，为何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阿德摸摸制
服衣襟，胸口怦怦跳着。
阿德转向MSN，吴乐乐上线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求救再说。
侜张也非常有义气，马上赶到910寝，他一出现就先抓起阿德被捏
到瘀青的手脚诊断。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啦！明明有鬼我却看不到。”阿德不只是害
怕，更加不爽。
“还需要一点时间。”侜张神祕的说。
“这样吧！我借你一样法宝，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阿德顾不得狐狸会不会开出奇怪的代价，忙不迭答应，他最怕长发
女鬼了。
侜张一转身，不知从哪抽出一支传统的草编扫帚。
“来，拿好，这个阿德应该很清楚如何使用。”
阿德抓着扫帚，只想用它来打侜张的头，用这玩意降妖除魔？
“拿扫帚是可以打鬼吗？”阿德觉得搞笑还差不多。
“没错。”侜张抱胸煞有其事。
“你唬别人就算了，我才不信。”阿德早就知道侜张不只爱骗人，
他更爱骗妖怪神仙。
“郑玄注《周礼》曰：‘桃，鬼所畏也；茢，扫帚，所以扫不祥。
’古时候的人会把扫帚当成嫁妆，这真的是打鬼专用的道具，但是
要用苕草做的传统扫帚才有效。我那边是种桃树比较实用啦！否则
阿德以为我三天两头送你桃花何解呢？你们人类都不知道自己住的
城市有多危险。”天狐拿阿德没办法的说。
阿德张口结舌，中华文化真是太博大精深了。
原来侜张平常送花给他是要让阿德保平安，阿德还以为是调戏。
“这间女宿的确是相当‘不祥’，而且女子属阴。”
“那表示阴气很重吗？”阿德担心地问。
“非也，阴阳之道有很多解释，你也可以把阴解释成‘隐’，也就
是事实在这里更容易被隐藏。阿德知道吗？不是只有阴气才会生出
鬼怪，阳气也会，才有‘阳暑不衰，将害及人’一说，这种过时的
阳气会催动大陵积尸之气，造成鬼怪出没。”
阿德已经听不懂了。
“你作了一个‘惧梦’，但那个梦也被隐藏了。”
“忘记作什么梦很正常吧？”阿德有点不以为然。
侜张微笑看向阿德的瘀青。
好吧，一点都不正常，他到现在仍浑身发冷。以前从来没作过这么
让他不舒服的噩梦，还想不起来，更加难受。
“为了阿德我换一个解释好了，你喜欢看的电影里僵尸吸到活人阳
气会复活，有点像是那样，你把它想成大规模的效果好了。”
阿德发出嫌恶的声音。
“总之，目前可以确定，霞苑处于阴阳不调的情况，这会让明显的
事实变得难以发现，你带着扫帚比较安全，遇到危险时往敌人的印
堂打下去，懂吗？”侜张指指眉心。
“你可以借我练习吗？”阿德双眼放光。
“好吧，为了阿德我勉强牺牲一次。”正当阿德惊讶狐狸哪时转性
了，侜张忽然看向房门，阿德以为有东西要进来了，吓得跟着看过
去，侜张很顺手地接过扫帚，
叫了声阿德的名字，店员转过头来，某片粗硬的厚物打在脸上，正
中红心。
店员头晕眼花，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天狐笑瞇瞇地用单手拿着扫帚
敲他的头。
“可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德是要侜张不动让他敲呀
！
“这个让有经验的前辈示范不是更清楚吗？感觉如何呀？很有效吧
？”侜张笑道。“记住，要出其不意。”
“你这叫无耻偷袭！”阿德气呼呼地想抢回扫帚打回去，但是天狐
又离开了。
阿德后来想了想还是把草编扫帚靠着墙放好，夜也非常深了，他爬
上床睡觉，打算胡乱睡几个小时再早点回心想事成房间洗澡准备上
班。
等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平稳，靠窗床位的衣柜忽然悄悄打开。
黑影蹑手蹑脚地爬上阿德的床，跨著双腿跪在阿德身上，抚摸著店
员的脸颊，然后伸手解开他的裤头。
阿德猛然张大眼睛，用右手抓住偷袭者的胸口衣服。
“干你娘！你想做什么？”居然想脱他的裤子？
对方没想到阿德没睡着，但也不意外猎物会挣扎，熟练地跪压住阿
德的胸口，阿德立刻呼吸困难，被摀住嘴巴，只能无力的拍打着那
个藏匿在黑暗中袭击他的男人。
一声声尖叫声让阿德头痛欲裂，是淑清在心里发出的尖叫，因为她
被封了口，无法呼声求救，枕头忽然变溼了，那是被女孩的泪水浸
溼的。
她就是在这里被强暴。
阿德完全明白淑清跳楼的真相了，问题是，女宿为什么会有强暴犯
？
红线法术……糟了！那个变态狂该不会把他当成女人了吧？
阿德狂冒冷汗，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阿德放软身体，假装昏过去
，男人认为猎物已经丧失反抗的力气，于是松手起身继续脱阿德的
裤子。
“给我去死！”
男人没想到阿德忽然弹起上半身，伸出充满恨意的右手大力抓住男
人脆弱的骄傲，死命狂捏拉扯，务求爆浆为先，长年只能使用右手
的店员锻炼出的握力可不是盖的，男人惨叫一声，阿德见机不可失
，迅速爬起来调整重心扶墙用力把对手踹下床。
“害我摸到那么恶心的东西，老子要踩烂你的小鸟！”阿德怒火狂
炽，准备从上铺爬下去追击，男人忍痛夺门而出，迅速往逃生梯方
向逃跑。
店员追出走廊，附近寝室纷纷有女生探出头。
阿德想起昨天被女生包围的不愉快回忆，下意识停住脚步，看见手
腕的红线。
相信侜张的实力，不会被发现的！阿德深呼吸，放声大叫。
“宿──舍──里──面──有──色──狼──”
阿德作梦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在大学女生宿舍发出这声地狱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