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鬼游戏
六
《赌局》
疯狗的行事法则很简单。
当你置身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快速掌握局势的方法就是找出势力的源头，然后吞噬它，在最短的时间内，你不需要烦脑，你只需要专心击败他，让所有人信服于你。
而蚣疤老大就是这里的头。
蚣疤老大生前是北台湾一带最有势力的角头，三十年前在北台湾几乎是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但却因为得到了肺癌而死，享年六十七岁。
在疯狗还没有投身江湖生涯前，就死了。
关于蚣疤老大的一切，疯狗只能从笑佛、白面、罗鬼这些人口中得知他的事蹟，疯狗暗自盘算著计策，该如何与蚣疤老大谈判，能够与他取得共识。
“蚣疤老大的性格很固执，听说当他的手下很辛苦，不容易听人劝。”笑佛回忆。
“我也有听说蚣疤老大生前一人深入虎啸帮，用了一夜的时间杀翻他们的堂口，是个狠角色。”白面说出了蚣疤老大最传奇的事蹟。
“很多人都说蚣疤老大是北台湾最强的黑道传奇，过去是，未来也没有人可以超越。”罗鬼也有听过。
简单分析来看，蚣疤老大的性格就是固执、难缠、行事霸道、手段强绝凶残。
“这种角色，很棒啊。”疯狗狞笑。
不管是将其收作手下，还是成为同伴，都是很棒的选择。
也更确定要逃出地狱，必须先让蚣疤老大入伙才有成功的可能，毕竟跟着自己身后的家伙...
“但要收服蚣疤老大不容易，要当年那个黑道传奇加入我们，难度很高。”笑佛断定表示。
疯狗则是啧啧啧地摇著头：“难度很高又如何，蚣疤老大一定要加入我们，而且他一定会加入我的阵营，因为我跟他都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人？
疯狗嘻笑，点头，没错，我跟他是同一种人。
“哪一种人？”
“我跟他都是......”疯狗冽开大嘴：
赢家。
而你们这些人，都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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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大澡堂里。
所有人都挤在一间大型公用澡堂里盥洗，那是一个可以同时间容纳将近五百人的大澡堂，每个鬼魂在用完餐之后，都会在这里洗澡。
从用餐到现在，疯狗就一直在观察著蚣疤老大的一举一动，包含在他身边流动的面孔，大致上的阶级分布比例为何，蚣疤老大在阴间的权力在哪种程度，可以影响多少人都是很重要的观察重点。
先做一点了解，然后在决定要向谁下手，最好的情况是要能跟蚣疤老大有一对一面谈的机会，既然要谈，手上就要有吸引人的筹码。
筹码，疯狗手上多得是。
现在，就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口气掌握蚣疤老大势力的机会。
“疯狗，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笑佛看着裸身的疯狗。
疯狗看不见他的背，只是露出不解的神情。
“看起来很吓人呢，像是被焊枪烧出一条火痕似的。”白面也说。
疯狗这才想起，他在面对阎罗神官时，因为出言不逊还被鬼差拿下，当时就被长棍打在地上，所以背上才会有烧痕吧？
嗯？不对，步惊蛙那家伙不是说鬼魂受到了伤害，会有自我疗愈的能力吗？
那照理说，当时被长棍打中的伤，应该也会自我愈合才是......那么为什么他的背会留下伤痕呢？
“也就是说，那些符号的力量是专门对抗灵体的。”疯狗思考。
鬼魂用枪打不死，用刀砍不死，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针对肉身造成伤害的武器，但灵体完全不受威胁，因此必须在武器上加上符号，才有办法对灵体造成伤害。
因此，符号+武器=伤害成立。
“重点是，符号你已经试过了，光靠写出来并无法使用，肯定是要做过什么处理才行？”白面问著。
疯狗不语，没有错，他记下了鬼差长棍的七个符号，也照着他们使用前会喊出“火”的规则使用，但符号不为所动，没有火光，也没有任何令人振奋的能量反应。
看来并不是单纯写出来就可以使用的东西，一定是有什么程序.........
还有很多未解的问题无法解答，要一一找出这些答案，还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跟力气。
更糟糕的是，他们这些恶人已经来到了地狱，即将执行刀山之刑，疯狗要找出这些答案就更困难重重。
“一点也不难。”疯狗自信满满。
所有人都看着疯狗，他的嘴角轻扬，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答案，就从那家伙身上挖出来吧。”
这时，在人潮中，所有人都退到两旁，一个壮硕高大的身影朝疯狗等人走了过来......
虽然令疯狗有些意外，真是想不到......
对方竟然先主动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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蚣疤老大在热雾中缓缓走来。
跟在他后头的，都是过去道上的凶神恶煞，死亡并没有让他们遗忘凶痕的本能。
坏蛋到了地狱，仍然是个人渣，这句话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防卫本能使然，即时是面对地狱权力所向的蚣疤老大，疯狗等人也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肃杀的氛围里，两方用无形的凶恶气魄交斗著。
退到两旁的恶魂们，都准备看这场好戏，阴间这么沉闷，难得有恶整新人这么好看的戏码上演，每个恶魂都期待着。
疯狗挺起胸膛，一脸轻松的看着蚣疤老大走近......
“你叫做疯狗是吧？”率先开口的是跟在蚣疤老大身边的一条哈巴狗。
疯狗对这种跑龙套的墙边草没有兴趣，他从头到尾都只看着蚣疤老大，擒贼先擒王。
“喂！我在问你话！”哈巴狗还在吠。
疯狗与蚣疤老大的视线都没有离开，两人都在打量著对方的斤两。
“喂！”哈巴狗怒吼，正想要一步向前时！
罗鬼用更快的速度杀出，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哈巴狗脸上灌上一记重拳，可能是完全没有意料到，哈巴狗竟然被这一拳整个撂倒在地。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罗鬼转身，朝另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倒楣鬼脸上又砸了一拳，啪啪两声，两个恶魂便倒在地上哀吼鬼叫。
咚！咚！
一瞬间，两个蚣疤老大的手下就倒在地上。
这怎么得了，所有蚣疤老大的人全都涌了上来，那几乎是这间大澡堂所有人！
愤怒的人潮像是海一样，团团将疯狗等人给围了起来，笑佛、白面、罗鬼以及其他一开始就站在疯狗这边的恶魂，立刻推开那些想要痛扁他们的家伙，叫嚣立威。
这些电光火石的过程，疯狗与蚣疤老大的眼神交战，并没有分神，他们专注在一场沉默不语的冷战，有点像是分坐在长方赌桌的两名赌手。
筹码加注、荷官发牌都是基本的赌局运作，那些都不重要，筹码来来去去不过是小数目的零星磨擦，真正的赌局......
沉默的两个赌手，放任这些筹码游走在两方之间，这些都不值得在意，真正重要的是如何从对方的动作与眼神里，找到致胜的契机。
然后，赌手说话的那一瞬间，战局才真正开始。
“小鬼，你在打什么主意？”蚣疤老大没有动牌桌上的牌。
“干大事。”疯狗看着荷官将牌一张一张发出。
“你干不成的。”蚣疤老大冷笑：“不是轻视你，而是你的势力还不够。”
“是啊。”疯狗歪著头：“所以我打算先把你的筹码全赢过来，才有机会单挑庄家。”
疯狗此话一出，筹码激烈沸腾。
牌局的加火并不成对比，蚣疤老大的本钱雄厚，疯狗的筹码实在少得可怜。
用不着梭哈，蚣疤老大要玩死疯狗简直比挖鼻屎还简单。
“那是不可能的。”蚣疤老大冷冷道，他知道疯狗不是在夸口。
他也看得出来，疯狗跟其他人不一样，这家伙跟他........是同一种人。
“但很值得豪赌一场。”疯狗微笑：“赢家都先要学习撂倒比自己强的对手，才有资格站上顶峰，那是赢家的宿命。”
总是找轻松的事情再挑战，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输家的命运。
“那如果你输了怎么办？”蚣疤老大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疯子很有趣。
“输家的人生与结局，从来就不在我思考的范围内。”疯狗摊手，拿起了在他眼前的牌。
然后筹码在那一刻全部推出，他也仅有这些。
好气魄，但看起来还是很愚蠢，甚至还有些自不量力。
现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蚣疤老大也笑了，但不是嘲讽的那种，而是欣赏。
他仿佛在疯狗这种目中无人的眼神里，看见了过去轻狂气盛的自己。
于是，蚣疤老大拿起了牌，推出与疯狗数目相同的筹码。
“很有意思，你的眼神很有意思。”蚣疤老大哈哈大笑。
但很可惜，面对我，你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蚣疤老大还没有看牌，立即就加注。
“如果我输了，我就成为你的筹码。”蚣疤老大感觉到自己沸腾的血液，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但是你输的话......”
“我永生永世，都赔给你。”疯狗狞笑，跟注。
对局，交锋。
（待续）
大家晚安，我是铁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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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一些杂事烦心，所以写稿的进度大拖延。
对于有在追文的大家，感到十分抱歉。
同时也很感谢你们给我这么多创作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