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膳后午休,我自个戴着口罩到医务所量体温…。
医官说︰有发高烧喔!你今天先开单去医院挂胸腔内科看看比较好。
回到部队之后,每个学长、学弟看到我都像看到鬼一样︰
“哇X!咳血耶!赶快去看医生不要传染到我们啦!”
随即向中队长开病假单,赶往内湖三军总医院去。
军中很怕就是流行性感冒,尤其是咳得半死不活的,大家见状都退得远远的。
我按照医务所医官指示挂号,坐在等候的牌椅上,头晕目眩,头像不是自己一样。
《………我要带你走…。》人群来来往往,却在耳边隐约这句不断重复的话。
号码轮到我了,医生要我先抽血、照X光,医生看了X光片说︰
“两肺叶上都是黑的,你不要回部队了,这样会大传染,打电话给你主管,
我要你今天就办理住院…。”
‘不会吧!这么严重…。’心里这么想。
我立刻向中队长回报,也打电话回去给老妈。
很快的我被安排了病房,换上病理服,全身无力地瘫在床上,直到老妈赶过来,
拿了些衣服和补品过来,有位男医师走进病房。
医师︰你是XXX吗?
我︰是。
他表明是血液肿瘤科的医师,抽血检查中发现我的白血球指数不到一千,
所以来询问我的病史,直到医师离开病房后,我和老妈坐在床上抱着大哭。
‘天啊!我还年轻啊!连对象也没有,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从包包当中拿出妈祖庙护身符的时候,才想到从那天看到手铐后的事情,
以及碰到无线电唱歌的事情都告诉我老妈,于是老妈打手机给爸,
把我所遇到的事情重复一次给老爸听。
晚上,老妈陪我在医院过了一晚,我的发烧现象丝毫没有好转,
还几度快攀升40度,躺在床上觉得像正坐上云霄飞车。
突然有个像中年女人的声音用闽南语对我说话︰
真不听话!之前你差点被一个女人带走,是我替你挡下来,现在明明不是你的事情,
你也要去插手别人的事情,你真的很不听话…。
道完,我立刻坐在病床上大哭起来,可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哭,
老妈醒来看到我的状况过来安慰我,我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讲给老妈听,
他要我赶快睡觉,别想太多。
隔天早上,老爸也到医院,老爸一来就对着我大骂︰
你是不是去插手或去惹到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被带走,你知不知道啊!
我︰………。
老爸︰本来实在是不想去,看你这样就姑且去问问看好了,结果你知道人家怎么说,
济公师尊说你去管人家的事情,结果现在人家没有兵役了,当然就抓你进去!
我︰……爸,你怎么会知道!?
老爸︰废话!你白痴啊!妈祖娘娘替你挡一次,你还是不听话啊!
听完老爸教训,整个鸡皮疙瘩从脊椎彻底麻到头顶上来,原来昨晚的声音,
就是妈祖娘娘…。
不过老爸并不是他原来就懂这么多的,也是庙里的师伯和师姑告诉他才知道,
回想那道光,除了很温暖以外,好像隐约可以看见随风摇曳金黄色和红色的裙䙓,
只是,我足足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几乎每晚都能听见有人在和那阿兵哥对话,
像是在谈判,有时像吵架,也有时候那景象就在我面前,也有感觉好像在很远。
医生︰状况比较好了,明天可以办理出院了,回到部队之后还是要多休息。
我︰好,谢谢医生。
这是出院的前一晚,距上次进医院的时间也有一个多月,老妈正在收拾一些衣服,
傍晚五点,晚餐送过来那一刻,我想下床动一动伸个懒腰,突然听到……
妈祖娘娘说话︰你…,在修行前,没有任何能力和指令,不可插手这些事情,
真非真实,虚非虚空,你要自己去体悟很多道理,不要再让你父母亲担心。
听完后我又整个愣住了。老妈︰你干嘛? 我︰没事!
就这样,在出院前一晚,我睡得很安稳,听不见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倒是心里头有一种很感谢的感觉,也许感谢我的爸妈,还有,感谢我不知道的事情。
回到部队后,仍是一如往常,只是在出院后快一个月的时间,
部队还是梯间状态,有些学长在我住院期间就退伍了,连辅仔也要下来帮忙卡哨。
“学长你可以吗?”排哨的学弟问我说。
我︰可以啦,排进去,我卡一三哨。
学弟︰学长,那我帮你排弹药库房正哨。
我︰好!
值哨当晚,我把手机闹钟调至十二点半,时间抓得刚好,但感觉睡没几个小时,
迷迷糊糊地去拿了装备上哨。
弹药库房正哨对着的是面对餐厅右侧,在餐厅右侧墙上有盏感应式巷灯,
无论谁经过,猫狗经过照样不放过,只要一亮便知有人过来。
我已经在这个哨上了,拿着六五K2步枪,整个环境除了虫鸣,什么声音也没有,
最多只有微微月光洒在地面上,视线不能说清楚。
还想着大概剩不到两个月要退伍,反正卡哨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很多了,
拿着六五K2步枪当球棒甩来甩去,挥啊挥的,刹那间砰一声,
连手感都有拿着步枪打到类似枕头的感觉。
“谁!”我立刻拿出手电筒惊吓地大喊。
哨亭前方根本没有人,我拿着步枪和手电筒再看看哨亭后面及上方,
也没看到任何人影,心想︰怪了,如果有人,灯就会亮,应该是我错觉吧。
我回到哨亭,把手电筒收好,拿好步枪,突然听到一阵声音,
像四面八方,又像在我耳旁︰《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像极了恶灵古堡的僵尸发出的声音,尾音音调还上扬。
同时,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军械室的画面,一名身穿军便服的阿兵哥,
低头看着一本名册,接着把头慢慢抬起,惨白的脸对着我微笑,
这是我在那名学兵发生事情陪诊时所看到的那个阿兵哥…。
‘喔X!卖闹啊啦!鸡X捏!’
脑海中的画面,看见那阿兵哥微微转身,才发现他也有下士肩章。
但实在不知道当时为何看到这些景象,只觉毛骨悚然。
‘X!怎么还没三点啊!我要赶快下哨了啦!X!’
约凌晨三点前几分钟,学弟过来交接哨务。
我︰学弟,今晚不平静喔!
学弟︰什么东西!?
我︰没事!我下哨了。
回到部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觉睡到中午。
‘哇咧X!课检你们都没人来叫我。’起床不久迷糊地说。
学弟︰没啊!想说让学长你睡久一点啊。
另一名晚上和我交接哨的学弟问我说︰学长!昨晚你是不是有遇到什么?
看着那学弟好像有点惊恐的表情,似乎也遇到什么事了。
我︰你有遇到喔!
学弟︰嗯…。
我︰你遇到什么?
学弟向我说站三五哨的时候,约凌晨快四点的时候,想说稍微走动一下,
脚才一往前踩,就想踩到什么东西稍微陷了下去,结果打开手电筒一看,
这景象吓坏他了,从哨亭的周围,这片树林里的地上,全是毛茸茸的头发,
而且还不是理发厅剪阿兵哥头的短发,这些头发就像女人的长发般,
他整个吓坏了站在哨亭里不敢动,直到快四点半的时候,
发现这些头发慢慢变少,他要下哨时,这些头发竟然都不见了。
我当时听完当作 So what 的模样,事实上感觉还是很毛,
但直觉学弟遇到的,好像跟我所碰到的飘不大一样。
到了退伍那天,向一些长官告别,总队长室的士官长才告知我一些秘密,
我们聊了很久,才发现这些秘密与我所发生的事情,都可以接通。
原来,我在军械室碰到没开的无线电在唱歌,那是跟十几年前的恳亲有关,
据说动员库房这栋楼,过去也是某中队的营楼,某年一名女子来到这与男友恳亲,
突然间想去上厕所,于是到二楼的厕所小解,被几名阿兵哥看见了,
半拐半骗带她到楼顶去,并加以性侵,直到恳亲结束后,女子的男友仍找不到她,
以为她中途有事离开了。但当晚女子家长打电话到部队,说明恳亲完女子并未回家,
部队并无回应,只能到派出所备案失踪。
事后第三天,整栋楼弥漫着怪异气味,像尸臭,又掺夹香水味,
于是大家开始找寻这味道来源,突然有三名阿兵哥开始像中了邪一样,
跪在集合场上哭天喊地,不断喊著︰求求妳饶了我…!
这三名阿兵哥把所有事发原委告诉长官,但在那时部队必须完全保密这件事情,
后来女子尸体在楼顶上发现,已陈尸约达四天,
(当时军方还不断刻意阻挡女子家属前来做招魂仪式。)
女子男友得知整个事件后相当气愤,
好像也自杀身亡了,但是否在这栋楼房就不得而知了。
(据说是在目前最靠餐厅右侧的那栋楼房。)
这三名阿兵哥不仅被军法审判,最后三个也都是发疯自杀而收场。
从这件事情发生后,经常有人在晚上看见这栋楼房屋顶,有女人身影在上头飘来飘去。
为了封闭这件事情传出及发生意外,才把这栋楼房设为动员库房及军械室。
而我碰到手铐及手持册子的下士,也据说是被祂还在世时,
在部队的学长为了整祂,故意将弄丢枪枝零件,让祂背黑锅,
于是长期被长官刁难并要求祂找到遗失的零件,心生不甘,在军械室里轻生了,
自杀时还在枪械清点名册上写着︰把零件搞丢的人你们不得好死…。
从那之后,常有人听见大门深锁的军械室,里面有人在清点枪枝的声音。
而我当时因为太鸡婆,本来祂要带走那名摔了五七步枪的学兵,
在梦境里我把那链子拉出来之后,看见了这名军械士,
祂认为了我可能是要来解决这件事的人。
后来,又因为那名学兵退了兵役,这名军械士必须找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于是找上了我来,最后经过神明长达一个多月的谈判,我才安然无事。
真的是有拜有保佑,不过也感谢我爸妈替我周旋这些事情。
另外,也说明了,当兵时请把你的枪拿好…。
而现在,每当朋友聊起军中的鬼故事,都会想起这些事情,
虽然这些事情都很微妙,不过就随着时间,把它摆放在我人生回忆里其中一页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