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妳说这人怎生的如此奇怪?头发长在下颚上….”
“这….我也不知道,天下事无奇不有,说不定有些人的头和下颔都生有头发啊!”
“既然这样,那这些不应该叫头发,应该叫‘颚’发才是”
“少胡说八道了,妳给他换好药便出去吧,免得害我跟妳一块被师父骂”
“师姐妳别装啦,你明明对这个怪人也有兴趣,否则为何要跟我一起进来?”
“我….我是担心妳逗留太长,才特地进来督促妳的。太师叔已经严令除了换药喂汤
外,任何弟子都不得与这人有多余接触,违者一虑罚抄经书五百遍,没抄完还不准吃饭
哩!师父早就知道妳每回都藉换药之便,拖延晚课不上,才特别要我跟着妳,免得妳又趁
机偷懒。”
“嘻嘻,师姐啊,妳口口声声说是师父派妳来,一副百般不愿意似的,其实妳刚刚
还不是偷摸了一下那人的‘颚’发,还惊讶地叫了一声,我全都看到啦!”
“妳….妳….好,好,我不理妳了,妳爱待多久,便待多久,到时被太师叔处罚,
我连一句求情都不会帮妳,哼!”
“唉哟!师姐,我跟妳开玩笑的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别走这么急啊,等等
我!”
木门“嘎”的一声阖上,木屋内静了下来,屋外竹叶摩擦窗櫺的沙沙声却兀自不断
。
不断的还有远方隐隐传来的海潮之声,这座木屋名唤作“听潮阁”,正是由此而来
。
其背靠幽林,前接大海,一道秃岩横过顶上,刚好遮风避雨,正是沉静心灵,禅修
悟道的好所在。
然而,此时躺在屋内床上的,却不是一个看破世俗、不为外物所惑的得道禅师,而
是一个对于自己是生是死,都充满迷惘的伤患。
一个人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脑袋一片混乱也是再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