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185

楼主: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6-06-22 08:10:43
第二十五章 炸炉 5 间不容发
  这时的殷迟,对天留门地底城自然已不如初来乍到时那样陌生。他拖着韩
浊宜身子,连爬带跑地逃向自己日常所居的斗室,急切之下,血脉运行澎湃,
韩浊宜内力不足,穴道点得甚浅,逃到后来穴道竟尔冲开。他一感到腿上活动
自如,在地道中更是如飞般纵跃,韩浊宜在地下辗转呻吟,他听而不闻。
  首先去到居室,取了自己行走江湖的木箱,又即回出。木箱中除了自己应
用物事,更有积存多时的断霞散。他所居的斗室向来有人看守,这二人见他拖
著一人急奔而来,未及喝问,已让他一剑一个送了性命。
  殷迟背上负了自己的行李,更不停留,扑向大厅之外的甬道。扛起韩浊宜
,在数百级阶梯上飞身连跃,不一会儿便到了通往山下的长索之旁。但听得甬
道中哨音尖锐,越逼越近。他对天留门乐音般的悦耳哨音听之已惯,却从未听
过哨音这等尖利刺耳,料知是冯宿雪急追而来,沿途门人早已四下通报。
  他抱着韩浊宜攀上了长索,手一放,两人便向下直堕。堕了一会儿,殷迟
奋力又抓住了绳索,如此一堕一停,手掌在绳索上擦出了条条血痕。
  陡然间长索剧烈晃动,头顶上冯宿雪的声音叫道:“你到哪儿去?”殷迟
一仰头,见她接着便跳上了长索,眼见也是要一溜而下。
  下方是断霞池,池边天留门人正在抢救方才的不明事故,想来到得池边又
是一场对峙。殷迟挟了个拚命挣扎的韩浊宜,冯宿雪领着门人,与那五名卫士
正在一一缒下,他只感长索难以捉握。若非碍著韩浊宜,众人只怕早斩断长索
、让他跌入喷涌不已的断霞池中。忽见自己已降到了第二层平台附近,灵光一
闪:“剑室在此。”
  他知平台与长索之间有钢丝相系,心想剑室当在药房上方。他认得药房位
于右首,便将韩浊宜倒揹于肩,晃身跃离长索,踏上了钢丝。
  武功低微的韩浊宜再沉不住气,低声惊呼:“小贼,你干什么?”
  殷迟脚下绝不稍停,从钢丝之上凌虚御空般来到了山壁平台。平台上的持
弓守卫早见他挟持韩浊宜,又岂敢放箭,抡起长弓来攻。殷迟举起韩浊宜身子
一挡,挥剑劈开对方之弓,剑尖到处,顺便割断了那人喉管。
  他在山壁上一阵乱打,喝问韩浊宜:“怎生进剑室去?”
  韩浊宜不愿吃眼前亏,心想殷迟横竖脱不出天留门的追捕,于是从死人手
里抽出断弓,在山壁上一戳,暗门登时开了。
  眼前小室昏暗,纸墨清香扑鼻。殷迟自从离开无宁门的母亲之后,已久未
闻到这书香气息。
  骤地剑光微闪,一人持剑疾刺!
  殷迟脑中电光石火闪过冯宿雪之言:“你得打赢看门之人才得进去…你多
半打得赢,我却不要你下手太重。”故技重施,又推韩浊宜去挡,短剑跟在韩
浊宜身后,只待突袭。
  守门那人却是反应甚快,长剑绕过韩浊宜,变招来刺殷迟左腰。长短二剑
当一声相交,长剑余意不尽,殷迟已知这人画水剑与自己当前造诣不相上下,
急退一步,掐住韩浊宜头颈,叫道:“你瞧这是谁?”
  那人也即住手。韩浊宜身子背着剑室外的绿焰灯光,又低头强忍伤口痛楚
,但那人自然认得他,惊道:“快放下韩先生!你要做什么?”
  殷迟道:“画水剑谱交给我。”
  那人一愕,随即摇头道:“不是我们不让你取谱,实在是你带不走。”
  殷迟这时也认出了他,知道这中年汉子叫姜垣,过去见过几面,见过其服
药狂欢之状,却不知他原来便是剑室的看门人,画水剑术这样高。这时哪还有
余裕去追问为何带不走剑谱,拉着韩浊宜便往剑室中闯,又喝:“拿来!”
  剑室入口狭窄,殷迟知道姜垣投鼠忌器,竟从他身旁硬挤而过,肩头将他
撞开。姜垣并不反击,侧身让外间绿焰灯光透入剑室,冷笑道:“整间剑室的
书卷,尽是画水剑谱。你若能携带,不妨统统拿去。”
  殷迟不明其意,抬头望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但见这间小室之中,层层架架摆满了书籍,从纸张到绢布、竹简皆有。他
揪著韩浊宜衣领,立在其中一个大书架前,望着上头以天干地支作为标号的书
卷,一时茫然。
  姜垣在身后说道:“画水剑术,博大精深!由轻功入门,衍生无数绝技。
别派武功是由低至高,一条道走上去;画水剑却是有如大树,练到一个境界后
,各门绝技开枝散叶,自此触机创新,永无穷尽之日。”
  韩浊宜在殷迟逃亡途中,除了踏上钢丝时那句惊呼,始终不发一言,这时
突然道:“前人练到高深处,更有画冰为水的神威。姓殷的,你大约连画水剑
怎生来的都不知道罢?我告诉你,画水剑之创发,还在天留门之前;数百年来
,剑谱不断增补。当今天留门中,尚无人能将剑术练全,也是不可能练全!”
  殷迟明知他俩是拖延时间,好让冯宿雪追上自己,仍忍不住好奇,问了一
句:“什么是画冰为水?”
  姜垣慢条斯理地道:“剑落极快,剑劲极强,一块大冰块便被画成了千百
块碎沫儿,转为温热,瞬间融化。韩先生,我有没有说错?”
  韩浊宜忍着疼痛,笑道:“小姜,当年你在常居疑手下帮他搬书晒书,学
到的挺不少啊。”
  姜垣道:“那时我只是个幼年小厮,若非韩先生发难,将老家伙激走,也
轮不到我上位。”
  殷迟听二人一搭一唱,其势已不能再在剑室中踌躇,心道:“我现下遇到
的练剑难题,不知哪一卷才能解答。也罢!我夺得一卷是一卷。能练成什么,
一概听天由命。”
  游目而望,见到架上的“壬辰”字样,“我是壬辰的生日,便从此处下手
。”提一口气,拎着韩浊宜游走室中,伸剑在架上接连击打,回过身子,架上
书册纷纷落入背后木箱之中。
  短剑击打书架之后,即又抵住韩浊宜颈子。他力道拿捏已是甚准,仓促间
任意挥洒,韩浊宜又扭动挣扎,他剑尖亦丝毫没触及韩浊宜皮肉。
  姜垣与他只交过一招,但从他这几下动作,已看出他功力,哼了一声道:
“门主亲自传剑,果然成就不凡。”
  殷迟喝道:“还有她没教的!”一剑随着话声而至。
  原来他抛下木箱,竟纵在空中,踏过韩浊宜头顶,居高临下向姜垣天灵盖
猛刺。姜垣只能看出他的画水剑轻功如何,却料不到这戏法身手,惊噫中举剑
急指殷迟小腹。他画水剑功力既与殷迟相差不远,还击时便同样迅捷飘忽,各
向对方要害进袭,二人剑势均有如飞雪,长短二剑几乎未曾相交。
  殷迟居高临下,大占便宜。他将韩浊宜的头颅双肩踩在脚下,一时骑落他
肩上、一时跃起,足尖伺机去踢韩浊宜头颈的要穴。韩浊宜被迫连连闪避,殷
迟便借此操控韩浊宜的进退。韩浊宜无论如何挪动,双肩与头顶总是殷迟现成
的高跷。
  殷迟边斗边叫:“你冯门主说你打不过我,叫我手下留情。”
  姜垣怒道:“你放什么狗屁?”
  殷迟道:“你自己去和她对质。她说这话,便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
一矮身,跪于韩浊宜肩上,在姜垣鼻尖上划了一道血痕。自己右腹部却给姜垣
长剑所乘,刺进数分之深!
  姜垣一招得手,仰头避开殷迟转刺双目的一剑,长剑挑他咽喉。殷迟急忙
跃起,胸腹间衣衫皮肤又让划开一个口子。
  伤口不算太深,但两名画水剑术练到势均力敌之人对阵,下手便是如此险
恶,剑锋从不离对方要害。他身上接连见血,忽尔激动,寻思:不知背脊上遭
韩浊宜种下何种毒药?
  他肉中埋了一枚弯月钢镖,一路忍痛奔逃,此时那钢镖似乎正在牵制他的
肌肉。他心中慌了,只盼求胜,再不计及后果,叫道:“你去对质!冯门主对
我说那话时,是在她床上,跟我躺在一块儿!”
  姜垣瞠目大怒。二人手上不停急斗,姜垣骂道:“你再说一句,我当场剐
了你!”
  殷迟道:“你问她去。问问你天留门主,没日没夜地在跟我干些什么好事
。”见姜垣剑势果然略见散乱,不由欣喜。
  姜垣原是高手,但殷迟突然揭出这等本门的羞耻事来,虽不知真假,又岂
是容忍得下?出剑已有些冲动,章法便失,喝道:“小杂种,住嘴!”
  姜垣狂怒之下乱骂,这一声“小杂种”却最犯殷迟之忌。他毕生以出身自
傲,听姜垣骂出这一句,陡然侧身,右臂急扫,书架上一排书简向姜垣打去。
  姜垣收手不及,书简应手削断,那数卷画水剑谱便四散了。姜垣一惊之下
,殷迟已和身扑进他怀中,短剑戳入他胸口,剑刃一转,在他胸口狠狠剜了一
洞,拔剑倒纵而出。
  殷迟这一剑盛怒拚命,虽然大胜,愤激之下却是刺偏了,这一剑并未正中
姜垣心脏。然姜垣胸壁肌肉与肺叶已然重伤,立时气促咳嗽,摇摇晃晃地坐倒
在地,鲜血从肋间大洞中一股一股冒了出来。
  殷迟剑尖早又指在韩浊宜颈中,扛起木箱,犹自怒得浑身发抖,冷哼道:
“倒不知天留门主这样招引男人,将来会不会生出如假包换的杂种?你去问啊
!是不是她自己引诱我?这等美谈,我到江湖之上,见一人便要说一次。”
  他虽见姜垣伤势致命,亦难感快意,屈辱之情太强烈,仍须宣泄。正要趋
前补上几剑,让姜垣死得更痛苦些,忽见姜垣沾满鲜血的一只手在地下不知掀
著什么,剧痛虚弱之下,那手颇为慌乱。
  殷迟喝问:“你干什么——”二人中间的剑室地板已裂出一个大缝,一股
药气混著甜香冒了出来。姜垣咬紧牙关,手足并用地便往那大缝爬去。
  殷迟心念一动:“剑室之下,便是药房。不可耽搁。”一脚将姜垣踹到一
旁,拉过韩浊宜,双足在地板上力蹬,“当”的一声,那地板原来是块铁板。
方才剧斗时并不觉得,此时因机关触动,揭开地板一缝,踩踏时才发出金属声
响。
  但听姜垣在剑室一角微弱呼道:“小杂种,你站——”
  殷迟与韩浊宜已双双堕下,在姜垣面前消失于剑室之中!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6-22 13:09:00
pneumohemothorax??这麻烦等等 小二宝是壬辰日柱??难怪叛逆
作者: windfall (索性看云去)   2016-06-22 21:24:00
灭中血羽成历史
作者: ghed (ghed)   2016-06-23 20:00:00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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