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行人究竟是要带着肃武派的人到独孤家去,还是要逃之夭夭,全看上官鸿江
的决定,上官鸿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仍然坚决的摇摇头,向丁瑞道:“我娘说做人一
定要守信,今天在这里逃走,我往后就没脸去见我娘了。丁泥鳅,我们收拾了东西就带
秦坚他们到独孤家去,是福是祸,就交给老天爷去决定了。”丁瑞见秦坚正在向徒弟们
交代事情,便低声向上官鸿江道:“少主,昨日元斌提醒你的事,你可别忘了,要不我
们在城外绕个几圈,就说找不着便了,不要轻易介入他们两造之间的过节比较好,反正
看这情况,肃武派应当也不知道独孤家位在何处,否则也不必这样眼巴巴地要你带他们
到独孤家去,你瞧这样如何?”上官鸿江仍是摇头道:“骗得了别人又怎么骗得了自己
?我不愿这样睁眼说瞎话。更何况今日不将两造之间的过节解决,他日肃武派又找了独
孤家的麻烦,我们也未必能助得独孤家一臂之力,不如趁此机会解决双方的过节,对独
孤家而言也是好事一件。”丁瑞虽觉不妥,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想到元斌仍然不辨敌我
,心中更是担忧起来。
丁瑞本想自己回客房去收拾东西,却又担心自己不在,秦坚会趁机向上官鸿江出手
,只得拜托方济世与白纯儿到客房去帮两人收拾东西。不一会儿,方济世提着一个小包
袱回到外堂,连同作为信物的石制半圆盘一起交给丁瑞。丁瑞自包袱里头掏出五十贯铜
钱掷在空无一人的柜台上,朗声说道:“瞿阳帮丁某人借用贵宝店解决私人恩怨,毁坏
桌椅、门窗、墙板不计其数,付给贵宝店五十贯铜钱以玆赔偿,自此两不相欠,如有不
足之数请店主人现身答话,否则踏出此门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店小二眼看一大清早便
有人上门闹事,逞凶斗狠,早就逃得不知去向了,只剩下店主人和掌柜的躲在后堂发抖
,本想这店面被砸得不成样子,不免要关门歇业好些日子,不仅没了收入,连整修的银
子都不知道要从哪来,突然听见丁瑞如此说,这下子不仅有银子可以重整门面,自己也
不怕挨饿了,谁还敢出来多说一句话?这会儿只想赶紧将这群牛鬼蛇神送出客栈,一声
也没吭。
一行人出了云祥客栈,秦坚向弟子们道:“萧棋,你带着师弟妹先回武馆去,横儿
跟我走一趟。”秦坚边说边向萧棋使眼色,萧棋会意,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师父慢
走。”说着便带着郑桦和邓杲离去。丁瑞见肃武派人数减少,心里反而不安起来,心想
:“秦坚那三个徒弟武功泛泛,以少主的身手最不济也可以撂倒八个十个,这下他们少
了三个碍手碍脚的家伙,还不知道会不会去搬救兵,局势可说是越来越艰辛了。”上官
鸿江也不管肃武派现在是人多还是人少,迳自上马向城北驰去,方济世与白纯儿同骑一
马紧跟在后,丁瑞殿后。秦坚与秦横父子各骑一马,尾随在三骑之后,秦坚数度想要超
过丁瑞,皆被丁瑞逼了回来,只好乖乖跟在丁瑞之后。
一行五骑就这样出了肃州城北门,秦横问丁瑞道:“这独孤家不是住在城里吗?”
丁瑞爱理不理,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得问我家少主,我可不知道。”秦坚亦不想
在此时撕破脸,只是一笑置之。上官鸿江按照独孤敬所说的沿着大路走,没想到那路越
走越窄,只驰出里许,便毫无踪迹,众人身处于一片黄沙地之中,四周一片黄澄澄,老
远才看见一棵树,树叶既黄且疏,眼看就要枯死。方济世问上官鸿江道:“这路没走错
吧?举目所见皆无人家,真的有人住在这等荒凉的地方吗?”上官鸿江心下亦自怀疑,
却道:“昨日独孤兄确实是这样告诉我的,接下来应该会遇到一座大岩山,但举目所见
,不要说是岩山了,连座小土丘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这路是走对还是走错,姑且先向北
行吧。”又驰出半里多,果然看见一座拔地而起的岩山,上官鸿江知道自己走对了路,
便转而西行,地上青草逐渐密集起来,一行人来到一片疏草原中,北面不远处有稀疏的
树木,看来北边有一片不小的树林。上官鸿江知道再过不久就会到独孤家,心中五味杂
陈:“我对独孤兄妹很有好感,却为了信守承诺,将他们的敌人带到他们家来,此事如
果对独孤家造成伤害,我亦难辞其咎,但当时为了救纯儿,不得不对此事许诺,事已至
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