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心得连结：
https://maxjamesread.com/audrey-tang-the-freedom-and-future-i-foresee/
记得第一次听到唐凤著个名字是在太阳花的时候，那时对她的印象，就只停留在跨性别的
高IQ天才。再次看到这两个字出现在眼前，便是肺炎疫情肆虐的时候了。
陆续看了许多媒体报导、访谈影片与文章后，我对唐凤产生了很大的好奇。除了想更了解
她的思想，也想了解到底是怎么的生长环境，可以孕育出这样一个智识极高却又充满包容
与关怀的灵魂。所以看到这本书出版，便抱着极高期望购买了。
此书果然没让我失望，两位作者详述了唐凤的成长历程，从就学到辍学创业，变性，退休
，以公民黑客的身分参与政治，最后进入体制中成为政委。可说是面面解构了唐凤这个人
与她的思想。
以下，就让我从教育、沟通和民主等面向来谈谈我对这本书的心得。
【关于教育】
前面说过，我对唐凤的成长教育相当好奇。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自己对于台湾的教育
存有些疑问。自己也曾在《Sky Castle》：狗血背后的无尽真实，从韩剧思索台湾教育一
文中，谈过台湾学生的艰辛。这边就谈谈我从书中得到，关于教育的一些启发。
〔教育体制的可能性〕
唐凤的求学之路，其实一开始并不顺利。刚进小学，就因为数学过强，让老师不知如何教
导，而把他“请”到图书馆自习。之后就读资优班时，与同学间产生成绩恶性竞争，同时
也由于当干部管理秩序，而与同侪关系紧绷，唐凤因此而拒学。
幸运的是，就在唐凤开始抗拒上学时，遇到了一些贵人。像是当时台大数学系教授朱建正
，就会约他到研究室聊天。而当时在辅仁大学念哲学研究所的陈鸿铭，则会和唐凤针对特
定议题，进行对话与思辩。书中提到，讨论通常会分3个环节，简称3C：
1. 批判性（critical thinking）：思考自己、别人为何会这样想。
2. 关怀性（care thinking）：讨论时顾虑的他人感受。
3. 创造性（creative thinking）：思考能不能用原创性的想法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觉得这样的思辩与讨论能力，或许就是台湾教育所缺乏的元素。如果能在教学中导入这
些元素，而不单只是成绩与管教导向，那或许就不会产生许多像唐凤那样讨厌上学的孩子
。
当然，我明白老师在教学之余可能无法与学生有那么多互动。或许科技会是解方？像我有
固定捐助的均一平台就提供影片习题，并提供后台数据帮助师长掌握学生的学习进度，减
轻老师教学负担。或许这样就可以解放老师在教育现场的分身乏术，增加与学生互动讨论
的可能。
当然我知道实务操作不会那么简单，很多老师也都努力在教学体制内，尽可能帮助学生。
而现在的教育制度，以比起从前，绝对是进步的多。我相信即便现在制度仍有缺陷，但或
许反而是改变的契机。
万事万物都有缺口，缺口就是光的入口。
－Leonard Cohen
〔父母的尊重〕
教育从来就不该只发生在学校，家庭更是至关重要。在书中，可以感受到唐凤父母对他全
然的尊重。像是爸爸唐光华从不用威权或体罚对待孩子，而是会和他讨论与沟通。而妈妈
李雅卿则是一直支持唐凤这样特殊的孩子，帮他找到发展的方向。唐凤说她是“很优美的
引路人”。
我父亲教导我不要相信任何权威。我母亲让我看到，即使是个人感受，只要能够变成文字
，就可以与他人产生共同意义。
－唐凤
因此，当唐凤决定不要去美国名校就读，要回台湾读中学，改变台湾教育时，他们接受了
。而当唐凤已经几乎拿到建中保送门票，却决定不念高中时，他们依然选择了尊重。这样
的选择，让唐凤得以自由得发展。对唐家教育有兴趣可以看看下面的报导。
https://womany.net/read/article/23459
很认同唐凤在下方访谈中提到的：台湾的教育就像是跑道，让大家都只跟旁边的人比较，
心中只有赢家与输家。此外也会让学生以为轨道是固定的，而失去可以去更多地方发展的
机会。如要改变，我想还得靠整著社会的共同努力，才能改变这样单一的思维。
每个人在自己的跑道上，都是资优生。
－唐凤
【关于沟通】
如何沟通也是我很想向唐凤学习的重点。想知道她为何总能那么理性的接纳他人的声音，
并达成有建设性的讨论。
书中有提到她因为进入程式社群的世界，而有了领导多国组成社群的经验，并成功打造出
充满欢乐与创造性的社群。团队中的一位程式设计师提到，唐凤的成功有4个重点：
1. 快速回应
2. 鼓励所有人创作
3. 创造让大家可以放松的时刻
4. 让有兴趣的人参与
社群中尤其强调要拥抱小白，也就是接纳技术不成熟或发言白目的人。这样的氛围，反而
更能助长大家自由发展，让团体更蓬勃的前进。
我们不相信标准答案。解决问题的答案不只一种。
－唐凤
而唐凤本身是一位跨性别者，这样的认同转换，似乎也更帮助她能够去同理其他人，并看
到更多的可能性。书中她说，如果有人跟她想法不一样，要做的不是说服对方，而是更深
入对方的立场，了解其考量，甚至可以再用这样的立场跟别人吵架。
这让我想到之前唐凤在关键评论网关键大人物讲座中的的所说的：沟通必须要让自己倾斜
，并愿意被影响。顺带一提，影片中提到，要让观点叠加，而拔河消长的观念也让我很有
启发。有兴趣可以看看这影片，绝对收获满满。
【关于民主】
关于民主也是我很想向唐凤讨教的地方，想知道一路从体制外走进体制内的她，会怎么看
待现在这个依然不尽完善的民主制度。
书中提到，在了解民主运动之前，其实唐凤更早接触到的是网络的民主程序，也就是每个
人都有公平与透明的发言权。这样借由广泛参与，不断去与他人达成共识的体制是她比较
熟悉的。对她来说，代议制其实是比较传统的制度。
这并不是否定代议制，毕竟人类文明也是一直调整，才从雅典式的直接民主转成现在的代
议制。但她认为，科技的进步可以进一步辅助民主成长。
因为网络技术的透明、公平与自主性，正可以让大家对事物本质进行讨论，加速彼此的理
解。借由这样的技术，便能借由公民提案，改变社会脉动。因此，政府应该要有义务，提
供透明且公开的资讯，方便公民来查找、思考与讨论。
比方说，台湾的g0v就致力于公开台湾政府资讯，并努力将各项法案图像与视觉化。希望
可以提供一个更公开透明的平台，让公民也能参与政治。如书中所言，在数位爆炸的时代
，人与人之间有新的互动模式，人民与政府也应该要有新的互动模式。
我不是为政府工作，我是与政府一起工作，我不是为人民工作，我是与人民一起工作。
－唐凤
但难道科技就真的能让社会变得更好吗？遥看隔壁中国，难道科技不会是政府拿来掌握人
民的最佳工具？
这点我觉得唐凤是比较乐观的，她认为科技会辅助每个人快速缜密的达到信仰的价值，因
此信仰极权主义的人，确实能用科技做到完全监视。但反过来说，如果政府在处里公众事
务上，建立让民众公开参与、公开讨论、公开监督的系统，那科技就可以深化民主的价值
。
这让我想到之前看到爱沙尼亚数位社会的报导。文中提到，爱沙尼亚政府成功的关键便是
：建立完善的法律让政策依法有据、公开政策细节供全民检视、开源资讯系统让高手协助
除错、提供透明的资料使用纪录给全民监督。这与唐凤所说的不谋而合。
https://www.twreporter.org/a/e-id-in-estonia
而有了这样的制度，便能让民意从零和走向共好；从被被动接受提案到主动解决问题。整
个社会便可以从民粹的泥沼中挣脱出来，用“协作”的概念来一起前进。
当然，这听起来很美好，自己是没有那么乐观。但我觉得如果大家能像上面说的，稍稍倾
斜自己，愿意被改变，且政府提供良好的平台让大家可以互通无碍，那或许真的是有机会
的吧。
如果我们相信开放透明的力量，就要握着它战胜黑暗。
－杨孝先
【后记：关于读书】
最后谈谈自己同样很想向唐凤学习的部分：读书。做为一个小小爱书人，当然很想知道知
识渊博如唐凤是怎么读书的。
唐凤说她一般会用iPad阅读，同时搭配数位笔，画一些笔记和图，帮助迅速理解书中概念
。对我来说，这个方法还算平易近人。自己是习惯边读边用Evernote作笔记，也算略同。
但之后的方法就超过我能力范围了……
比方说，在没笔的时候，唐凤会用一页0.2秒的时间，快速扫过书的内容，接着泡杯茶、
闭上眼睛，让刚扫过的内容浮现在脑海中，再记下有领略的部分。还有更变态的方法。唐
凤说她在睡前将想读的内容通通翻过，然后就去睡觉，“加班”念书，然后睡醒就读完了
。这“睡觉读书法”听起来实在太梦幻，我恐怕无福享受。
虽然上面这些读书法无法身体力行，但我仍然从书中看到一些自己可行或已经在施行的方
向。比如，唐凤认为，在网络上不能只是被动的接收资讯，也要主动创造内容。因此她鼓
励大家，不要只当个下载网络内容的人，而要上传自己的作品到网络上，成为网络的贡献
者。
我想，在这里写文章的自己，应该有勉强达到上传的标准吧！
今日，最有用的武器是知识和认知，让我们继续一起为了更美好的世界战斗。
－亚蕾伊达．格瓦拉
书末还有提供影响唐凤至今的好书清单20本。必须说，这书单我觉得很硬。大概就两本小
说：《精灵宝钻》和《呼吸》比较平易近人。我已经看过《精灵宝钻》了。姜峯楠的《呼
吸》之前在台中出差时在〈一本书店〉看了一点，想再去看就被调回南科了。或许是该买
来恶补一下，看能不能接近唐凤一点？
总归来说，这本书如作者们所言，将唐凤的过去、现在，和她所看到的未来串连起来。完
整地从各个角度切入剖析，对唐凤有兴趣的人一定不容错过，相信读完一定能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