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随笔

楼主: ImmanuelKant (键盘伊曼纽尔·康德)   2019-07-04 22:36:15
Blanchot & Levinas
责任
何谓责任?
我们常说的责任通常是指成熟的人格具备的一种特点
拥有良知 尽可能地做好自己的身分或角色所要求的本分
甚至是对道德原则的拥护与提倡…
但这些都不叫做责任
责任—Responsibility
指的是回应—Respond 的能力
责任就是对他者的回应
而这个回应仅仅能透过对话来进行
因此语言是必要的中介
透过语言才能对话 才能尽到我的责任
语言却暗示了我与他者之间有一道不可填补的鸿沟
他者始终保有一种不可理解的他者性 一种陌生
因为我们用以回应他者的语言 与用来描述世界 讲述知识的语言是不同的
后者是把一切都同质化的语言 暗示着我与他者对于词语有着同样的定义
我们也就是同一的
然而在对话中这种知识的语言并不在场 对话中的语言不会描绘出他者清晰的轮廓
只会不停揭露他者的不可言明 朦胧 未知
简言之 我用以回应他者的语言 其一般功能应该要是无用的
如果说 我们是用一般的语言来对待他者
这也就意味着他者变成了知识的对象
我再也无法回应他者 我们的对话到此结束
他者变成了知识的客体 跟一块石头 一张桌子 一段历史 一个方程式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所谓的物化 知识的语言的本质就是暴力
责任—回应的能力 只有在知道他者是不可被认识的才有可能
Blanchot 文学 & Kafka 城堡
卡夫卡的城堡是阐述布朗肖文学理论良好的范例
布朗肖说除了我们安在作品上的解读之外
文学更根本的是意义的缺席
而正是意义的缺席驱使我们去解读
但意义的缺席本身就意味着解读的不可能
卡夫卡的城堡自始至终都不可接触
越是想要进入就遭受越多阻挠
这正是去经验文学本身的拒斥解读
文学的经验其实也和焦虑与创伤有关
拉冈说创伤与焦虑始于面对真实域(The Real)的无助
所谓真实域即
"that which resists symbolisation absolutely"
也就是没办法被语言解释的经验
也就是意义的缺席
也许卡夫卡的城堡弥漫着一个阴郁沉闷意象的原因
就在于面对意义的不在场肇生的创伤
Blanchot政治
今天 关于政治的讨论已经沦为侷限在经济体系的运作 以及公共生活的控管
候选人满口拼经济 发大财 杜绝其他意识形态
更实际的则会去关注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事务 相信官僚理性能有所作为
这种定义早就偏离了政治的根本
政治就是基于伦理的共同体关系 但从来不会有哪位政客谈什么“他者”…
共同体的核心就在于沟通 因此语言也就扮演着中心脚色
然而语言的首要特质就是暧昧不明(ambiguity)
我意欲沟通 传达明晰(explicit)的意义
我们所共用的语言却是基于对世界不明(implicit)的反映
基于沟通而成立的共同体 因为语言的不可靠 其连结必定是脆弱的
任何设计严密的政治体制都不可能修补这种脆弱
我对于他者始终只能把他当作他者 他的形象是如此晦暗朦胧 我的知识无法将他掌握
在此 我与他者沟通所使用的语言 是诗意(peotic)的语言 而非资讯的语言
诗 或者文学 的语言 并不意图反映现实 我们也不会质疑一首诗合不合理
诗的语言反应的即是语言的他者性(otherness) 朦胧 晦涩 不可分析
有时候我们打开新闻台 听收音机 我们是意图接收资讯吗?
其实我们只是意欲一种沟通的可能 而非真的想知道什么事实
然而我们的政治是如此的看重经济学与行政学
把人的关系当成客观事实来分析拆解 把人当成资讯(information)来处理
却忘记比资讯更根本的是语言 而正是语言标志了不可分析拆解的他者性
这种把人当成硬事实(hard facts)来理解的态度 最可怕的后果可以在集中营的例证
以及原子弹的发明中看到
我们的政治关注的是理解(understanding) 把一切都像原子一样切割成最小片段来管理
却忘了判断 就是因为理解彻底压过了判断 原子弹才会被发明
他者的伦理学
Levinas的他者的伦理学最具价值的一点也许就在于
他的道德主体并非那种拥有崇高的道德良知
可以达到尽善尽美 无愧于自身的道德主体
他者伦理学的道德主体的特点是:
无限的认为自己会愧对于他者
永远也无法达到无愧于他者的地步
认识到了这一点
也才能够坦然面对发出道德律令的超我的邪秽本质
疯狂,作品的缺席
傅柯说疯狂是作品的缺席
因为疯人的话语是理性无法捕捉的
无法被解读 也就没有意义的生成与作品的完成
在此揭露了写作的终极可能性
也许也是真正救赎的关键
也就是 写作写到了极端 放弃了内容
把自身的一切精力投注到仅仅为了叙事本身
延续那想让词语无限增殖的欲望
最后也就能够被语言覆写
成为疯人
观念实业家&启蒙的死路
对思想本身而言
是否有比把观念当成事业在经营的人更加亵渎的?
有什么比空洞无比的术语的无限增殖还要浮夸?
建立什么思想体系 什么形上帝国
还不就为了累积一种抽象资本
讽刺的是 他们往往是对资本家批评最深的人
对自己的可笑却毫不见...
启蒙的人散发著理性之光
理性保证了手段的进步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不管是功利的目的 还是知识的目的
而每一个目的 其实都只是另一个目的的手段
(我们也常问做这个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意义)
试问:是否存在着一个终极的目的呢?
是否存在着一个不再是另一个目的之手段的目的?
在这里画出了价值与知识的界线
启蒙遇到价值,意义 就只能哑口无言
理性,科学 遇到终极目的也只能手足无措
启蒙注定走向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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