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短篇-既视感

楼主: Grendo (过程男)   2017-11-20 18:15:18
简介:
战地摄影记者梦想为世界带来变化,于是只身来到了这片被砲火摧残的土地,但死亡却日
复一日在此上演,直到某个相似的一天,身心疲乏的他遇见了那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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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由暗转明,阳光透进窗户打亮了三坪大的房间,空气中的沙尘被照得原形毕露,
我撑起身子,一道银光刺进我的双眼,来自于墙上时钟的边框,该死的早晨,
  “四眼田鸡!”门外传来吼叫声,干哑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阿泽下士,要不是因为我
房间的门只是块帆布,敲门声大概不输给坦克炮击的音量,但别误会,他是个好人。
  “马上来。”我抓起眼镜戴上,第一个对焦到的是棉被上的帐棚,该死,刚刚有人进
我房间吗?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军人如此不重视隐私。
  “有任务了,二十分钟后出发,想拍你的写真集就别迟到!”
  “你知道我一定会准时的。”如果这次再没拍到些好东西我就得回家吃自己了,但事
实上也没机会回去就是了。
  我套上短袖棉衣,加上件军绿色仿飞行员样式的薄外套,它可不便宜,是特别为了这
里炎热的气候买的,不过待了一阵子后发现其实不太需要,但我仍每次都选择穿上它,或
许是觉得不管怎样这件外套仍然最适合吧。
  背上相机后完成出发前最后的准备,这宝贝就如同我的步枪,两千四百万画素全画幅
单反,而填充在内的子弹是战场上的一切,全世界人们的灵魂都是我所瞄准的目标,
  会来到此处全都源自于一年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影片,短短二十秒,它记录著原本该是
避风港的家园现在变成断垣残壁、狼藉的巷道上倒着生死不明的母亲与孩童,以及一名看
起来不过十多岁双手却被铐起的女孩,一条铁链连着她的手铐延伸到镜头没捕捉到的地方

  她小巧的脸蛋沾满了风沙,战争并未发挥怜悯停留在她的目光之外,美丽的双眼所透
露出的唯有死寂,全身没有一丝孩子该有的快乐天真,悲剧就这么掏空了她年幼的生命,
  我并没有赋予自己伟大的使命去试图救出那名女孩,就算我想,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可
以办到这件事。再说,我的薪水没有高到令我想冒险。
  但不知怎么的,改变世界的念头从那则影片结束后就没有消散过分毫,我想我就是那
么蠢。
  集合地点在一个开放式的铁棚屋内,我赶到时所有士兵已经整备完成正在听取简报,
  这次的情况很紧急,前线因为些人为疏失导致弹药与食物补给严重损毁,据回报剩下
的量大概撑不过一天,而这次行动就是要尽速供给新的资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报告长官!”阿泽没等同意就继续说道,他总是这样,但也没人在乎,“这次的行
进路线还没完全肃清,是否能够重新考虑让我们走惯用的补给路线?”
  “我们在么两洞洞前归营执行另一项紧急任务,而且物资必须最快速度送到前线,否
则弟兄们会有大麻烦,如果我们没办好,出问题了,你愿意承担那些人的性命吗?士兵。

  那我们呢?我暗忖。
  “但我们可以先往西南——”
  “命令就是命令!你只要护送物资然后管好自己的屁股,其他人也一样,听清楚了吗
?”
  众人被迫同意,阿泽满脸大便的样子被我拍下,我不知道用意在哪,我很少收纳我军
士兵的愤怒情绪,但这一次我做了。
  部队出发后,阿泽要我跟上,我跟他坐上同一台车,不出几分钟车队就上路了,和其
他熟悉路线不同的是,这里过了一个路口便再也没看到我们的人了,七辆军车像是群羔羊
在狼群四窜的森林中迷路,待人宰割,
  我强迫自己分心,忙着拍摄这个区域的房舍状况,没有仔细听阿泽跟其他士兵的抱怨
,反正大概就是说那些,而说再多也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
  这区的建筑许多都还处于半毁坏的状态,但也有一些看得出来经过修缮后已可供人正
常度日,甚至在某个路口形成了个小小的市集,这些人因我国的军队而得以一点一滴的恢
复正常生活,每次见到此景我都会感到一阵欣慰,虽然我半点贡献也没有,
  不过战争规模会扩大或许也是因为我军的进驻,他们可能原本不会受到波及,但就因
为上位者的利益之争而家破人亡,那些罪魁祸首知道这些事吗?知道,他们改变了吗?没
有,这些都是不被在乎的人们,
  我拍下小市集,希望在这个行车速度下能存到几张堪用的影像,我还没结束念头车速
就慢了下来,几秒后完全停止,
  对讲机传来噪声,接着有人说话,语调平板、没有一丝起伏,
  “我们遇到当地的车队,从我们要行进的方向过来,”…沙沙…“有人下去探听前方
路况,顺便进行简单盘查。”
  对讲机持续开着,我们没有任何人说话,就怕漏掉了任何命令,我趁机拍下他们专注
的表情,惹来了几道怒视,
  小小的当当声传来后,对讲机另一头马上有人大喊,“人员倒下!人员倒——”
  话还没结束所有人便将武器上手,像蚂蚁般倾巢而出,为了不阻碍他们行进我躲进了
房子的缝隙中,
  枪响很快地便盖过了所有声音,鲜少有人大吼,毕竟大家都习惯了。
  我在不会干扰到军队的缝隙中四处穿梭,等到接近了交火地点时情况已经被控制住,
  对方的三辆卡车被包围,而敌人似乎全数被击杀,虽然残忍,但这里的作风居多如此
,大家都明白尸体不会造成任何麻烦,
  一会后卡车跑出了许多女子,衣着各式各样、人种也不一致,共同点是都很年轻,而
手都被绳子绑了起来,我抓好时机按下快门。
  我们的人正在集合这些受害者,似乎正请求支援,有许多人受伤,或许有几个丧了命
,但行动仍会在支援赶来后继续下去,
  忽然又传来枪响,我压低身子但往前行进,第三辆卡车中跳出了两个人,是一名小女
孩被敌方挟持住了,距离太远没办法拍摄清晰的照片,我继续往前,经过了几具尸体,
  枪响再次传来,我抬起头后看见那两人进了房子内,但没有人打算去救援,指挥官挥
了挥手要大家后撤,
  而我不知哪根筋不对,或许是英雄主义的长期渲染制约了我的决定,每条神经都催促
着我挺起闪亮胸甲、为公主拚死一搏。我随便捡了一把敌人的步枪便往门内冲,有人尝试
阻止,但他们不过是做作样子罢了,没有人跟着我进来。
  二楼传来脚步声,我放轻动作,同时架好武器,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我受过训练,但
就技术上来说,我是第一次碰枪,
  上头的光线变亮了,感觉不像是日光灯,再爬上几阶后发现有部分的屋顶垮了,而我
能看见两双脚在坍塌的墙边左右游走,似乎正考虑从那逃生,
  我把握机会大步跨上,趁著歹徒背对着我时扣下板机,子弹在他的头顶上开了个大洞
,顿时肉块四散、半个脑袋如抹布般往外喷飞,让一个小女孩见到此景令我有些愧疚,只
能怪这次射偏了些,
  而在我还来不及抓住小女孩时,她便纵身一跃,从瓦砾堆上滑下去,不出两秒便消失
在我的视线中,我从来没机会看见她的脸,下一次动作得快点才行。
  我扔下枪,原路回到车队,众人刚完成集结,虽然我不是很想跟着上车,但也没有其
他选择,所有人都一样,
  过了一阵子后支援的人手来了,人数比预期中的还少,
  “真他妈该死,就派这几只猫过来,还要我们三分之一的人护车回去,任务呢?当然
他妈的继续执行,一群天杀的白痴。”阿泽骂道。
  我听到他的话仅唔了声作为回应,没多少人还会对上级的愚蠢感到意外,这是必然发
生的,但阿泽总是得怒骂一阵出气才甘愿。伤兵被一一抬上医疗车,而那些女子则坐回原
本的卡车中,司机换成了我军的士兵。
  剩下的人则继续赶路,虽不明显,但每个人都比刚出发时更加不安,大概没人想继续
这次的任务,不幸的是他们的身分迫使行动必须继续,士兵服从。
  我呢?为什么我还要跟着他们?可能是想看这次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离开了巷道来到人口不那么密集的地方,这里有些跟民房不相似
的建筑被破坏得很严重,大概是信仰中心之类的,我没问过,但话说回来也没那个机会。
  我们到了一个半月形广场,上头有三座巨大雕像,一人抱著书、一人双手朝天摊开,
最后一座损毁得太严重以致无法得知动作,而三座雕像的头皆被砍去,红色喷漆在它们身
上画得乱七八糟。
  接着一个奇怪的高频声响从不明的方向传来,半秒后我后方的车辆就被炸翻了,另一
声爆炸从前方传来,带头的车八成也遇上同样的事,我们立刻停下车找掩护,但这都只是
徒劳,废墟中出现一群用长巾蒙着面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就开枪对我们扫射,
  阿泽冲出去开了两枪后便被爆头,我不晓得我能做什么,于是拍下了同伴们阵亡的照
片,也从缝隙中抓到了几张敌人朝我们逼近的影像,都拍得不错,但我没有机会仔细欣赏
就被发现了,总编大概会因此气上一个礼拜,因为我又无法如期交稿了。
  黑色的金属枪管后方是深紫色的包巾,与倦怠的双眼,是啊,我也很腻了,但该做的
还是得做,该发生的必然会发生,
  于是,我死了。
  “四眼田鸡!”门外传来吼叫声,我发出低吼挣扎地爬起,
  又是阿泽,每次都得这么大声吗?得找时间好好跟他谈这件事,但想归想,我知道自
己永远不会去做,而那个适当的时机也不存在,
  我已经懒得管这是今天第几次回溯,之前记满整整两年后就放弃了,毕竟这没有什么
意义,就算记了一百年也不会改变任何事,今天就是今天,也是未来的每一天。
  “马上来。”
  “有任务了,二十分钟后出发,想拍你的写真集就别迟到!”
  “你知道不用每天都重复一次吧?”
  “为什么不?反正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阿泽拉开门帘,脸上难得出现笑容,“难
道我要提醒你该降旗了吗?”
  “去你的。”我坐在床沿试图唤醒脑袋,虽说被嘲笑感觉很不是滋味,但看到有人露
出微笑还是令我挺振奋的,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出现倦怠以外的表情了,
  日子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鸟事不断发生,但大家不知哪来的默契,仍持续不断地进
行着该做的事,至少是他们自认为该做的,
  以前我觉得人生有许多选择,但现在才知道,其实在每一个当下,每个人只会做感觉
最合理的那件事,然后总是得到一样的结果,而这样算是有选择吗?
  我看着飞行员样式外套,叹了口气仍将它穿上了,它是最适合的一件,随后当然是我
的相机,照例检查了电池与记忆卡所剩的容量,但我明知道一切都没有问题。
  集合时阿泽照例向长官抱怨,但终究没有提到我们被突袭,提了又如何呢?就算在过
去,日子没有不断回溯的那个时候,人们一样会重复著些明知结果的事,直到真的发生了
糟糕的后果才在那边悔不当初,
  重复同一件事期待有不同结果真的是所谓愚蠢吗?
  这些长官明知被派出去的弟兄们会全数阵亡,仍然坚持服从上级指令,下达命令的人
当然也明白战争会令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且将有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但哪怕是万分之一
,那些大人物也绝不放弃能提升自己权势的丁点机会,
  而我们,为生活也好、为了所谓荣誉也罢,不断地为这片土地带来悲剧,但每个人都
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难道这样是白痴?
  或许吧。
  车队很快地再次上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路线,只为了以最快速度将物资送到前线
,就像飞蛾直扑烈火。
  “我们遇到当地的车队,从我们要行进的方向过来,”…沙…沙沙…“有人下去探听
前方路况,顺便进行简单盘查。”
  “人员倒下,人员倒下。”我抢先在心里咕哝著,
  而一会后又是相同的战况,敌方全灭而奴隶被救援,除了一名女孩以外,而这次当然
同样没有人阻止我,
  趁著歹徒背对着我时扣下板机,这一次子弹贯穿他的心脏,我知道小女孩就要逃跑了
,于是照例丢下枪,准备离去,但这次不知为何,女孩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这
改变了所有,
  要是我没看错,她就是那名影片中被链著的小女孩,引领我来到这片战乱之地的人。
  她跳下时我也跟着跳了,瓦砾堆在我脚下破裂,而世界仿佛为之震动,全新的可能性
在我面前展开,
  我跟着女孩的背影穿梭在巷弄之间,完全是陌生的道路、未知的一切,过了无数年相
同的这一天后终于有所变化,但并不怎么令人开心,
  全新的经历几乎令我窒息,一只土黄色的狗对我吠叫时差点吓得我当场失禁,
  我甚至忘了要拍照记录,脚步因新鲜的世界渐渐慢了下来,像个毫无专注力的幼童,
捉蝴蝶到一半忽然对最微不足道的一丛杂草感到惊奇,
  我悠悠地闲晃着,顺着路就来到了另一个市集,房子与房子之间挂著五颜六色的防水
布,在烈阳的照射下街道也染上的不同的色泽,
  这个市集比之前见过的还大,嘈杂的叫卖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音量虽大却仍让人觉得
无精打采,但也够使我头昏脑胀的了,一时间我实在难以应付连串的新事件,
  直到一只乳牛色的羊顶了下我的小腿,牠的主人是名蒙着脸的年轻女子,眼神虽倦怠
却仍透出了点惊奇,看来她的羊之前没撞到过人,
  我想起了逃跑的小女孩,于是开始四处寻找她的踪影,而不久后成功在贩卖饰品的小
摊找到了女孩,她并没有放心思在那些手环和项链上,而是在摊位主人不耐的注视下讲电
话,
  绳子是怎么解开的?疑问产生的下一秒我便知道了答案,练习造就神奇。
  我没有冒然接触她,而是小心地躲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有部分是因为好奇她接下来
会怎么做,而她的联络人又会是谁,另一部分是我不知道跟她接触了之后要说什么。
  要张签名吗?就像看见了偶像的追星族。想到这我噗哧一笑,同时也意外著自己竟还
记得怎么笑,希望别像个躲在角落的痴汉一样猥亵才好。
  一会后女孩将电话交还给老板,四处探头探脑好像在寻找什么,我赶紧藏在肉摊旁,
挂在半空中的肉块所散发的腥味令人作呕,但我仍耐住性子从缝隙中观察她,
  女孩很快地确定方向,她一转身我便立即跟上,我提醒自己得万分小心,毕竟这整件
事她做过几百次了,任何一丝不对劲都会引起她的怀疑。
  人群渐渐变得稀少,房舍之间也开始出现空地与广场,或许我正在接近自己的坟墓也
不一定,但我没管那么多,这个小女孩现在才是我人生最主要的目的。
  最后她坐在一张铁椅上不再移动,我躲藏的位置看不见女孩的脸,但从一些姿体语言
来看她正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我以为这种心理状态已经从世上消失了,显然还有很多事我
不知道。
  一会后不远处传来阵阵引擎低鸣,一辆宝蓝色跑车现身在这破败的土地,像是灰烬中
的一颗蓝钻,车煞停在她面前,驾驶座出来了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翅膀似的车门还
未关起女孩就拥上了他的胸膛,而他则顺女孩的秀发轻抚,
  我有些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这样的世界中爱情有意义吗?
  我拿起相机将这个画面收进记忆卡中,他们两人的一吻至少花了几十亿字节。
  两人上车后便疾驶而去,我看了下方向试图穿过广场赶上他们,这一区和士兵们全数
阵亡的地点可能很接近,近乎相同的建筑、雕像,砲毁、断头还有红色喷漆一项不缺。
  我钻进一条巷子,完全没有慢下速度,有几名流浪汉对我展现了令人不舒服的兴致,
我突然好奇了下他们在回溯前就是流浪汉,还是已经厌倦重复经历这一天,所以自我放弃
了,如果是后者,难道对未来不会有影响吗?或许他们只是不够重要,
  我呢?没有走在正确的路途上迎接死亡,这对任何人有影响吗?多了一个空位大伙们
大概还能坐得舒服点,而阿泽只不过少了个人听他的抱怨。
  我大概也属于不够重要的那类。
  离开了巷弄后我看见了那辆跑车停在路口的转角处,这一区的房子虽有些破旧,但比
起其他地区还要完整许多,更重要的是透过窗户能看见那名男子与女孩相依在屋内,还有
其他数十名包著深紫色头巾、手上拿着突袭步枪的一群人。
  不会吧…
  我决定去警告阿泽他们,从后方巷子绕开后我沿着广场的边缘寻找我军的车队,但迟
迟不见那三座雕像,这里也没有当地人可以询问,于是我开始盲目地乱走,
  幸运的是我在一栋半倾倒的神庙旁发现块金属刻制的导览牌,它差点害我摔进瓦砾堆
内,我拍去上头的泥灰,确认自己的方位后发现三贤者在广场的另一头,
  我赶紧跑去,但回想起当时遭受攻击的状况后避开了广场内的建筑,毕竟要是在里面
撞到人那可就尴尬了,
  我再次钻进巷道,倚靠直觉往车队方向前进,但我才正要试图翻过一道铁网围篱时,
不远处就传来了爆炸声,很快地接着第二响,
  来不及了!
  我沿着原路跑出巷道,而尽头正巧是那名男子,女孩依然跟着他,两人的手中都拿着
突袭步枪,他们像是在观赏街头表演似的满脸雀跃之情,
  看来这一次兄弟们会遭遇相同的下场,他们一而再地送死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服从命令
吗?还是说其实他们也正努力试着要胜利一回。
  枪声如大雨落在铁皮屋簷上般洗清万物,我也如受到召唤似的,慢慢往女孩的方向走
去,没有掩藏也毫无防备,这时我明白了,她就是我的坟墓,注定葬送在她手上。
  在相隔十多步的距离时女孩率先发现了我,她的眼神有惊讶也带有一丝喜悦,就是找
不到影片中的那道死寂,她的皮肤洁净、衣着讲究,更重要的是腕上的手铐换成了那名男
子的手掌,看来,她过得很好,她会过得很好。
  那么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想到这我笑出声,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举枪瞄准我,我
没有闪避反而双臂大开,不过女孩却压下他的枪管并摇了摇头,
  她想做什么?难道想要感谢我将她从挟持中解救出来吗?
  不过片刻后我发现这不是她阻止男子射杀我的原因,女孩将自己的枪举起,黑色枪口
对准了我的胸口后没多少迟疑便扣下板机,
  一连串的子弹贯穿我的身体,相机的残块搅和着我的血液四处喷溅,死前看到的是她
满意的笑容,美得致命。
  算了,至少她开心。
  世界由暗转明,阳光透进窗户打亮了房间,空气中的沙尘被照得原形毕露,又是个该
死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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