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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备战
我们回到沉睡的旗舰上,集合起来准备作战细节。那一晚,许多人身上依然带有那些自己
早已毫不关心的军团的徽记。阿巴顿自己则穿着一件七拼八凑而来的盔甲,看起来像是个
隶属于所有军团却不忠于其中任何一个的战士。
几十年后,我们会身披令帝国人闻风丧胆的黑甲,带领战帮和舰队汇聚在阿巴顿的战争大
厅中。数以百计的战士将有幸立于舰桥上,高声争论该将哪颗星球夷为平地。但这荣耀的
时刻尚未到来。接下来的战斗会决定我们是万众一心,亦或孤独地走向毁灭。
集结点位于复仇之魂号的指挥甲板上,荷鲁斯曾与其他原体们立于此地,身边簇拥著各个
军团的高阶指挥官。这里是伟大大远征的终点,也见证过荷鲁斯之乱的落幕。大厅四壁旌
旗倒悬如林,或为华丽织锦,更多则是对崇高荣耀和胜利的炫示。大多数旗帜是为纪念月
下苍狼军团在两百年伟大远征里攫取的辉煌战果,直至获得帝皇恩准其更名为荷鲁斯之子
。粗犷的战争遗物被挂在一旁,不代表对新世界的征服,而是在进攻泰拉的路上与忠诚军
团的场场血战。层层战旗下,是用于传承仪式的战士结社(warrior lodges),启示之光
与叛乱的火种曾经在那里被一同埋入第十六军团的灵魂深处。
如今荒废冷清的舰桥令人很难联想起当年装满数千名船员时的辉煌。整军团的士兵曾矗立
在此,聆听战役简报并将自己的见解汇报给大远征的高阶指挥官们。一道道新月般同轴环
绕的画廊描绘著昔日雄伟的军势,但这一胜景已经从此地消失太久、太久了。
从每个屋梁与墙面上,荷鲁斯狭长、暗青色的眼睛正怒视着我们。这凶狠的目光本应使我
心有戚戚。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一丝遗憾。荷鲁斯之子早已堕落到无可挽回
的地步。我根据经验做出如此判断,因为千子的所作所为曾与他们如出一辙。
我们站在大厅中央的圆桌前,寥寥数十人取代了当年整支军队的位置。我感到自己如同一
个拾荒者,妄图在尘堆中翻捡那早已杳然无踪的荣耀。
我将会列出与会者的名单,以供帝国收档。当中一些人早已失落,成为了远征的牺牲品。
另一些人的身份业已无法确认,他们的真名实姓被帝国出于恐惧而编造的战争头衔所掩盖
。在那个遥远的日子,他们的姓名如下。
法库斯‧贾布里,寡妇制造者,支离破碎的杰斯塔林部队的最后一任领袖浴火之尘战帮之
主。身旁是他大约三十个兄弟,身披代表那支残忍连队的厚重铠甲。
泰雷玛农‧莱拉,帝皇之子的剑客连长。他孑然独立,所有手下都被用于缓解我艾达伴侣
的灵魂饥渴。即使笼罩整个指挥台的黑暗也无法掩盖他那张迷人的银质面具。
阿萨卡,白色先知,千子的巫师与贤者。伴随他的是一整个方阵的红字战士,一共一百零
四位化为灰烬的兄弟。图库加,他的食腐白鸦,站在他的肩膀上探头探脑。
里奥万‧乌克里斯,也被称为—这会令他很不爽—火拳,吞世者军团的重炮连长与十五利
齿战帮的指挥官。他与乌里万以及四个幸存的兄弟并肩而立,每人都拎着一挺重型爆矢枪
。
萨冈‧埃里格什,阿巴顿的先知,怀言者铜盔战帮的战斗牧师。他也独自站着,盔甲由第
十七军团的信仰之红与镂空金叶勾画的克罗其斯符文共同点缀。
还有我,在兄弟们称我为破王者而敌人叫我黑色之卡杨前,伊斯坎德尔‧卡杨。那时,我
的盔甲还是千子的钴蓝与金黄色,而我的皮肤—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则是与所有提兹卡后
裔相同的浅灰色。旁边立著的是妮菲塔丽,我的艾达血卫,黑色的护甲与苍白的皮肤相映
衬,灰褐色羽翅紧贴她的后背。她轻轻倚在一柄华丽的长矛上,此件武器来自于恐惧之眼
深处,一座方舟世界上的盗墓所得。盖娅站在另一边,夜狼的珠白色双眼永远保持警惕。
她的情感与我遥相呼应,因为我的意愿塑造了她的躯体。母狼浑身散发的血腥气预示了恶
战将启。她的毛皮暗示著谋杀,呼吸如硝烟。
阿巴顿望着与过往截然不同的会场,以克苏尼亚人特有的节奏敲了敲胸口。
“我们可真是个穷酸的战帮,对么?”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间。在所有与会者中,我对任何承诺都保持着最谨慎的态度
。我的思绪依然停留在伊泽凯尔的私人收藏间中,荷鲁斯之爪正在那里静静等待。沾血的
刀锋即使处于静止力场中,却还在隐隐撕扯着我的灵魂。
阿巴顿鼓励我们优先发言。面对着蒙尘的古老旗帜,战士们并无座次之分,所有人都能说
出自己的观点。当有人闪烁其词时,阿巴顿会鼓励他进一步发问并对余人解释言者的过去
。他一边消解众人之间的误会,同时避免激化矛盾,帮助我们意识到彼此的共通之处。
我承认,在熹微的光线下,一切仿佛命中注定。我们感慨著抛弃战友的军团,不仁不义的
亲父,粉饰太平而又恶魔横行的家园世界。这些观点并不新鲜,却几乎从未被公开提起。
我们敞开心扉,就像古代宗教中对僧侣忏悔的罪人。从更实用的角度看,这是一次战术评
估。我们以彼此的过去为镜,谋划著如何将仇恨与天赋连为一体。没有半点虚伪的惺惺作
态与无理的狂妄。我以此为荣。
然而,我的介绍只能言尽于此。在阿巴顿开口解释我们为何聚集在一起前,还有很多形式
上的繁文缛节。战士们来到这儿并非只是为了交流往事,而是想要活过接下去的战斗。如
果阿巴顿的打算实现自己的野心,接下来的战斗我们必须取胜。
他谈到了我们会如何用长矛摧毁圣歌城堡垒的心脏。他提及复仇之魂号将如何凭借少量船
员,在艾娜米希斯的引导下翱翔天际。
他还提到了荷鲁斯复生所带来的威胁。虽然离之尚远,但阿巴顿获知早在帝皇之子成功合
成第一批帝皇基因造物前,他们就已经淫浸于这项技术数十年了。危险虽遥远却极具潜力
,我们将在其成长为心腹大患前出击,彻底根除帝皇之子赢得军团内战的可能。阿巴顿根
本不在意是否能洗清第十六军团的耻辱,只想甩开过去的枷锁。原体们要么早已远逝;要
么超脱凡尘,醉心于众神的游戏。他将这些死者与叛徒的往事一一列出,即使对身处恐惧
之眼的我们来说,其中一些名字也已经变得无比陌生:安格朗、富根、佩图拉博、洛迦、
马格努斯、莫塔里安。他们是受众神眷顾的父亲,不愿再与孩子们同列;他们曾是我们的
恩主,如今却不愿在我们身上浪费哪怕一丝注意。几乎没有人还会感怀这些名字,就像无
人再怀念那些虚伪的胜利一般。
我原以为会听到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说,一篇鼓舞士气的战斗檄文,但阿巴顿不需要用狂热
之辞误导听众。他冷酷的分析犹如寒冰冷却所有人的内心。我们静静地听着他抽丝剥茧般
的讲述,将我们与军团的失败一一列出,而所有事实都指向同一个真相。没人能为自己狡
辩。残酷的现实使我们屈服,抉择已经不言自明。
作为结束,阿巴顿向我们保证只要在接下来的血战中帮助他,所有人都可获得登上复仇之
魂号的权利。
“一个新的军团,”他总结道,不顾旁人惊讶的目光。“融合了众人的意志。我们不会再
受帝皇的奴役,更不会屈居于瑕疵累累的原体身后。抛下软弱的思乡病与绝望,忠诚与信
念将成为我们的纽带。昔日的耻辱也会随风而散,”他沉声道。“我们再也不是失败之父
的孩子了。”
阿巴顿并未过份强调自己的观点,而是留出了充足的思考时间,他相信在揭示最终策略前
每个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告诉我们攻城致胜的条件,以及当战斗打响时每个人的任
务。阿巴顿无需自命为指挥官,当他耐心做战术分析时,便已经潜移默化地巩固了指挥权
。阿巴顿就像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为此战准备良久。若遇到意料之外的问题,他则会依
靠经验和直觉作答。
我们将依靠超强的武力发动奇袭。圣歌城无关紧要,他们的舰队也一样。真正的目标只有
深藏于城墙内的克隆设施与掌握秘法科技的血肉工匠们。
“没有佯攻。也没有游击。我们现身,我们戮敌,我们消失。”
我们聆听阿巴顿的计划。无人提出反对意见,一些人出于震惊和不安微微颤栗。从没有谁
曾经参加过类似的战斗。
最后,阿巴顿看着我。他说我将拥有打出首击的荣耀。
然后,他告诉我该如何去实施这一切。
以及需要付出的牺牲。
我、盖娅以及妮菲塔丽重登泰拉罗克号,一路走入战舰核心区。艾娜米希斯一如既往温和
地欢迎我,一面用呆滞的双眼观察来者。她静静飘在富营养的液体中,皮肤带着病态的苍
白。
在我眼中她依然是伊特扎拉。纵然在一般人看来,她的生命过于纷繁却又残缺不全,但我
不在乎。这漂浮在水中,时刻依靠线缆维生的女性躯壳只能是伊特扎拉,而她仅余的意识
则与上千个其它思维困在一起。
我说出了阿巴顿的要求。我原本便打算将艾娜米希斯作为机魂接入复仇之魂号,阿巴顿赞
成这一计划,但也附上了一个警告。
我向艾娜米希斯解释这个警告。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话,只是静静地与盖娅和妮菲塔丽
对视,并趁我说话的间隙,朝她们无声地打招呼。
妮菲塔丽优雅地微微鞠躬作为回礼。盖娅则绕着水箱低头踱步,一圈又一圈。
“伊特扎拉...”
“我们是艾娜米希斯。”
妮菲塔丽用手轻轻挽住了我的前臂,感受着我渐渐升高的体温。我不知她能否感到我心中
的谢意,因为我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艾娜米希斯身上。
“如果将你连入复仇之魂号,你的意识或许会被残余机魂的碎片吞噬。若是这样,你将不
再是自己,你的存在很可能就此消失。”
“以不同的修辞重复相同的状况并无助于我们计算,卡杨。我们无法给你答案。”
我紧握双拳用力捶在水箱上,贴近身子看着她。
“你只要告诉我不管那机魂有多强,你都一定会反抗它!向我保证你能做到!!”
“我们无法告诉你不可测事件的确切结果。”
这是个我早有预料并深深为之担忧的答案。我无言地背靠在箱壁上,不愿再徒劳地发问寻
求安宁。那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耳边只余连接伊特扎拉
维生引擎的嗡鸣与水中气泡的破裂声。
“复仇之魂号是泰拉舰队的女皇。”阿巴顿在简报最后说道。“她的机魂比有史以来任何
核心都更加强大凶狠。我希望你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有所准备,卡杨。”
我们的确需要艾娜米希斯,她独特的、具有感知能力的意识能更为有效地控制战舰。将她
从泰拉罗克号拆下并接入旗舰,可以为我们省去数以万计的船员。
但如此做的代价很可能是亲手将我妹妹的灵魂送入战舰机魂口中。
我呆坐在那儿,心中一遍遍重复阿巴顿的话,直到里奥和泰雷玛农找到我。厚重的舱门在
电机轰鸣声中开启,他们俩随即走了进来。他们的到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首先,他们居
然能找到这里;其次,他们开上去还合得来;第三,艾娜米希斯竟会让他们进来。
“兄弟们,”我一边打招呼,一边站起了身。“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来找你。”里奥似乎很紧张,他的左手正在痛苦中微微颤抖。“我们回到船上帮你做准
备。”
两位全副武装的战士一齐转头面向艾娜米希斯,这是他们同泰拉罗克号特殊机魂的首次会
面。
“里奥万‧乌克里斯与泰雷玛农‧莱拉,你们好。”艾娜米希斯问候道,依旧漂浮在黑暗
中。
里奥走进了些,抬头看着浸没在一层薄薄油膜下,宛如蓝色水精灵般的赤裸少女。他用指
尖轻敲著箱体的强化玻璃,就像顽童逗弄鱼缸中的金鱼。
当然,艾娜米希斯不会朝他微笑,但她也没有出声制止里奥。艾娜米希斯低头盯着他,彷
彿观察一只好奇心过剩的昆虫。吞世者迎着她的目光不满地哼了一声。
“看来,你就是他的妹妹囉?”
“我们是艾娜米希斯。”
“但你曾经是他妹妹,在...变成这样之前。”
“我们都曾拥有生命,就像此刻的你一样。而现在,我们是艾娜米希斯。”
里奥无奈地转头。“我感觉就像在和机器吵架。”
“你的确在和一台机器吵架。”一旁的妮菲塔丽说。里奥一如既往忽略她的存在,喘了口
气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泰雷玛农优美的声音突然钻进来,打断了这场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真美。”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泰雷玛农正站在艾娜米希斯面前,手掌轻轻抚摸著玻璃箱壁。她轻
柔地飘近,显然对帝皇之子奇特的行为感到好奇。
“我们是艾娜米希斯。”她说。
“我知道。但你的确很动人。一件具有无穷复杂性的造物,却拥有如此美丽的外在。你让
我想起了娜亚。听说过它们么?”
艾娜米希斯再一次摇头。我能感觉到在那顶由缆线与数百台思维引擎构成的王冠间,她的
思维正极速闪烁。囚犯、奴隶、博学者、科学家,所有人都通过完形意识的蜂群构造连接
在她身上。
“不。”她说道。
“有一个传说。”泰雷玛农告诉她。“在彻莫斯世界,我的家园。”银质面具此时看起来
格外优雅,平静的表情充满了智慧的魅力,仿佛正迎接自己在伊甸园中的新生。无怪乎人
类国王与王后们总不忘在下葬时带上它。“这故事也许起源自地球,我并不确定。传说彻
莫斯也曾有大海,那时的太阳明媚温暖,生命欣欣向荣。作为一种水灵,娜亚们无时无刻
不再照看着世界的海洋。它们为大洋最深处的海兽们歌唱,用歌声抚慰著星球的灵魂。而
当乐曲终止时,海洋为之干涸,阳光被漫天风沙遮蔽。整个星球都陷入深深的哀伤。”
艾娜米希斯睁大了眼睛。“我们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呢?”泰雷玛农带着朗诵者般的嗓音问道。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娜亚不再歌唱。它们的行为引发了全球性环境变化,危及到许多物种
的生存。”
“因为每段乐曲都有终结之时,而它们的歌谣已经结束了。那一天,娜亚永远离开了彻莫
斯,它们尽到了使命,生命并不虚度。所以一去不返。”
他的话令我沉默。甚至连妮菲塔丽也忍住讥讽他的冲动,只是打量著面前曾无比渴望置她
于死地的战士,嘴角露出一丝锋利的微笑。
可里奥用他那粗野的大笑打破了寂静。“这他娘的是我听过最蠢的故事了!小海神对鱼儿
唱歌?”
里奥的话彻底破坏了故事中宁静的氛围。艾娜米希斯转身盯着他,我发现那目光中带着燃
烧的怒火。时至如今,她的任何情感表露都会令我欣慰。
“而且彻莫斯根本就没有过海。”里奥又加了一句。“你就是在瞎编。”
泰雷玛农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我可以察觉到他被抑制的内心,思维在明暗间渐渐消失
,平淡到几乎掀不起任何波澜。
我为自己的恶行感到羞愧。阿里曼曾亲手将军团屠杀殆尽,把所有人化为红字,可如今连
我也犯下了此等罪孽。虽然这只是一个灵魂而非整支军队,但我依然品尝到了伪善带来的
苦涩。
泰雷玛农依然在和艾娜米希斯对话,忽略里奥的干扰。
“阿巴顿说你很难熬过与旗舰机魂的融合过程。那东西会将你吞噬。”
艾娜米希斯落得更低了,双脚几乎触到箱底。连如她头骨的缆线缓缓摇曳,看起来好似一
缕缕飘散的长发。
“卡杨也有同样的担忧。”她的声音再次从扬声器中传出。“语言特征显示出他无法摆脱
自身情绪的左右。他依然认为我们是人类伊特扎拉,而非艾娜米希斯。逻辑上的缺陷影响
了他的判断力。”
泰雷玛农摇了摇头。“不,”他用悠扬的嗓音继续说服著机魂。“我并不这样认为。你注
视卡杨的目光中有别的东西,与你观察其他人时不同。我不用半秒钟就能看出来,你是有
情感的。伊特扎拉依然活在这具身体里,虽然被埋葬,却并没有消亡。你真的需要否定她
的存在么?难道承认自我会影响到你的机能?”
艾娜米希斯陷入沉默,她用呆滞的双眼盯着剑客。“我们...我们是艾娜米希斯。”
“简直和你哥哥一样笨。”他摇了摇头。“准备好了么,卡杨?”
我准备好了。最后朝艾娜米希斯望了一眼,我们转身离开了核心。妮菲塔丽和里奥立刻又
回到了幼稚的互相挖苦中。我则无声地跟在泰雷玛农身后。如果我告诉你,许多年后,面
前的剑客和说书人终将成为阿巴顿的私人传令官,负责将阿巴顿的命令传达至恐惧之眼的
每个角落,那么此时此刻你或许能看出些许端倪。
第一队身披长袍的技术神甫在我们之后进入舱室,开始着手准备移除并转移机魂至复仇之
魂号的赞美仪式。
“我待你不公,”我伸手拦住泰雷玛农。“现在我就要改正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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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KY属性认证(盖章
我怎么越看泰雷玛农越像贝基塔......
“简直和你哥哥一样笨。”(X)
“简直和你哥哥一样木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