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子女权人士和社运圈,在各大媒体用力讨论批判所谓的母猪教或是仇女现
象,但是他们观看的角度,似乎都是从单向的女性角度,特别是一个布尔乔亚阶
层女性的角度去看问题。
这个现象从去年讨论到现在,甚至因为苏美的事越讨论越火热,母猪教现象也没
消退过,其实就是因为那些社运圈或是峨嵋派从来都没有搞清楚母猪教现象的根
源在哪,我就顺便一次讨论清楚,让大家明白苗博雅和社运圈的侷限。
在讨论之前,为了避免沦于扎草人论述,我先设定一个公认的前提。
排除因为本身性格有问题的人,母猪教徒或是苏美信徒,是因为与女性往来过程
中受挫,而以母猪或是其他言论辱骂女性这个性别。
或是如峨嵋派掌门所说的:
“厌女发言的心理背景,不一定要来自真正的挫折,一个求偶顺利的人也可能有
厌女发言,因为他可能觉得女人就是冲着他的钱/身分来的,因此看不起女人,
认为他们就是母猪。
还有一种是因为其身分背景给了他不少期待跟权力,认为这个身分应该可以带来
源源不绝的女人,社会说他们叫黄金单身汉。结果实际上在求偶市场中的境遇和
期待有落差,从中得到的阳刚挫败,因此怪罪在女人身上。这种人绝对也不是什
么底层。”
这些男人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懂得思考及反抗父权社会对他们的
压迫,或是不懂得思考及反抗女人对他们的剥削,也没有能力在现实面解决问题
。
不管他们后来只是低社经地位的男人或是事业有成的人,他们都曾经是我上面说
的那种男人,所以才会对苏美说的状况产生共鸣,更何况低社会成就的男人,很
可能才是母猪教徒里的多数人。
而人渣文本对这些人的评价就是,这些母猪教徒就是奴性不敢反抗啊。
峨嵋派的说法也是类似,你们这些“异男”不会自己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反抗父
权社会对你们的压迫,怪我们女人干嘛。
我个人不赞同苏美的立场也不赞同母猪教徒的行为,但是我必须说,套句苗博雅
他们废死派常说的话,这个结果是整个社会所造成的,母猪教的产生,可能许多
峨嵋派成员的父母,都是推手之一。
还是先回到我刚才所说的,母猪教徒的三个特征。
1.他们不懂得思考及反抗父权社会对他们的压迫,或是
2.不懂得思考及反抗女人对他们的剥削,
3.没有能力在现实中解决上述问题
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答案真的很简单,在他们人格养成的求学过程中,被剥夺
了这些能力。
像苏美这一代的人,1970年代出生,或是晚一点1980年代,这二十年间出生的人
所受的教育仍然是标准的党国教育,他们从教科书里可以学到的东西是什么,很
多乡民也是这个年纪的,应该非常清楚,没有教青少年逻辑思考,没有教青少年
复杂的人际应对、人情世故,特别是针对异性方面,从小就接受父权社会的价值
长大。
而这两代人的父母中,有些人并不富裕,工时长,薪水也不高,他们可以给小孩
额外的教育就是上补习班放牛吃草,也没多的时间给予家庭教育,父母只是一味
要求学校考试成绩要好,要用功读书,别想有的没的,因为他们的父母有没有足
够的资源给予小孩比学校更多的思考及社会教育。
这是这群人的处境。
当这些男孩子或是男人被女人剥削压迫的时候,他未受过思考批判训练,只能任
凭生长过程中接受到的父权价值绑住他的思维,而更糟的是,这些人更欠缺沟通
能力的教育和训练,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也无法知道他如果拒绝对方之后自己
的社会价值会不会受到贬损。这个想要剥削他的女人可能会到处说他小气,弄臭
他的名声,他的有钱同侪会呛他穷鬼废物,将他社会边缘化。
这个男孩子看似强壮,但其实比那些布尔乔亚出身的女孩子都要脆弱无数倍。
请问各位,一个身上不具备任何知识和思考批判武器的人,要如何反抗父权压迫
拒绝被人凹?
知识就是力量,但他们从出生到长大成人,都被剥夺这种东西。
反观周伟航、朱宥勋这些热爱批判“异男”的高社经地位高学历男性,他们手上
拥有着所有那些未来母猪教徒手上欠缺的东西,他们对于处理女性剥削的状况游
刃有余,甚至在他们的生命经验中,可能本身就像贾宝玉一样被身边女性捧在手
中,这些人当然有力气说风凉话,“谁叫你们自己奴,不懂得反抗。”
男孩子在遭受各种挫折和打击,带着愤怒,在没有足够的资讯和知识下,成为了
母猪教徒,面对父权社会的压迫和女性对他们的歧视、剥削,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
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决身上的困境和心中的痛,明知道是不道德的,但这群伤痕
累累的男孩子或是男人,带着愤怒的眼泪,在键盘上敲下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字句。
“母猪母猪,夜里哭哭。”
南加大硕士苹果苹果工程师obov,这位全美收入前10%的菁英,随便吐出的谑讽,
就成为这些教徒的浮木,唯一的救赎。
而那些布尔乔亚阶层女性,峨嵋派们,在网络上看到这些字句,感觉到受辱愤怒甚
至是惊吓,因为在他们的生命经验里,男女都是出身上流社会,举止彬彬有礼,她
们从来没被人这么冒犯过,于是她们抓起她们轻易就能操控的媒体话语权,发起一
场场宣讲,批判母猪教现象,其中有些人已经占据社运圈意见领袖高位,甚至将之
变成可以公审的公共议题,以整个社运圈的力量意图彻底摧毁这些在萤幕背后胆敢
冒犯她们的人。
目前为止,这件事仍然没有任何答案,因为仍然没有人给予这群母猪教徒任何帮助
好脱离困境,只有批判、标签化以及仇视。
所以,我们再把时间倒回去看。
回到那群母猪教徒的青少年时期、童年时光,看看他们为何无法得到像峨嵋派或是
骑士一样足够的知识和思考训练。
我们会看到有一个男孩子,晚上八九点一个人坐在家里,父母还没回来,他只能无
聊的看着电视,他唯一的知识来源就是教科书,而即便父母早点回到家,晚餐餐桌
上,他们也只有力气说出“你功课写了没”、“考的怎么样”这些话,但这些冰冷
的话已经是他的父母用尽力气能给他的关注了,他的父母此时已经被工作和金钱压
力耗尽体力,只想躺在沙发上休息,因为他的父母的老板,不愿意给更多的休息时
间和薪水,为了照顾孩子,只能用无止尽的加班来换取生存。
而那位老板数完靠从压榨员工赚来的钞票后,可能前往某个社交场合,和其他老板
聊著去哪炒房,何时要送小孩去国外念书。那位老板也带了他的小孩过来,要他的
小孩喊著另一个身家丰厚的企业家叫Uncle。
那个老板的孩子,从小就开始体验各种社会历练人情世故,拥有充足的教育资源和
师长关怀,一路第一志愿、台大,念了硕博士,成为社会菁英,也许那个老板的孩
子,因为家里衣食无虞,恰好对社会学或是文学哲学产生了兴趣。
如果这是个女孩子,她可能踏进了社运圈,成为要拿倚天剑斩父权,誓言要消灭所
有异男的峨嵋派成员。
如果这是个男孩子,他可能成为了作家、教授或是社运人士,开始替他社交沙龙里
的峨嵋派道友打抱不平,指责异男就是垃圾、奴性、没知识、不会思考。
但是,正如同美国贫穷黑人的问题,只有还有社会阶级剥削和压迫就会有母猪教的
产生,峨嵋派成员和那些憎恨异男的教授、作家、社运人士,在媒体上写一百篇批
判母猪教的文章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就在这个因果之中。
站在剥削阶层的峨嵋派成员和护卫队,你们该消灭的到底是母猪教徒、该死的异男,
还是你所在的上流阶级,大老板、地主,对其它社会阶层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