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watchinese.com/article/2014/10335
看柯文哲》台北市需要什么市长?
作者: 童文薰(律师)
厌恶蓝绿问题并且对政客失去信赖的民众,往往仰望着、期待着第三势力崛起,能够打
破既有的框架,打破现存的不公不义,以救世主的姿态把这个社会拯救起来。那么,柯
文哲是下一位英雄吗?
当年希特勒与史达林的崛起,都曾被拥护他们的群众视为胜利,在集体高昂的兴奋情绪
中,欢欣呐喊“公平、正义”!当台湾民众厌恶陈水扁家族贪渎而将选票投给马英九时
,也曾觉得公平正义又会再被高举。但如今马政府民调低迷,于是第三势力崛起的声音
不断,台北市迎来了“柯文哲现象”。
对一个市民来说,路要平灯要亮,去公所洽公,速度要快态度要亲切,当然,治安要好
交通要顺畅。除此之外,市长是谁其实不太重要,一个制度的维持者绝对优于一个政治
明星。
但媒体喜欢明星,也喜欢打造明星。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海耶克在1944年发表的名著──《到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一针见血地指出,所有的集体主义社会,从希特勒的国家社会主义到史达林
的共产主义,都无可避免地会迈向专制极权。
海耶克观察出这个结果,并且抽丝剥茧找出专制极权发展的轨迹,关键在于自以为优越
于其他人的统治者(政治明星),还有他所运用的“专家们”。因为在集体主义之下,
计画是必然的,而一旦计画领导政策,统治者与少数专家就能够凌驾扭曲法律,让法律
为计画来服务。
海耶克用计画经济如何被推动来解释,何以最初的“平等”走到最后会变成“极权”─
─“经济控制一定会产生极权倾向的政府,但在最初大众只会当作这是一种胜利,一种
大多数人获得平等的胜利,但这种平等却是非常的虚假,道理很简单……因为当计画经
济被实行,就代表着一种要被推行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就被置于道德之上,于是社会
大众的个人自由就消灭了……一种计画与指导,一定会产生某一些人拥有较为高的层次
,这就是刻意控制的真实,一种少数人至高无上统治的概念。”
因为实行中央计划的经济体制必须有一个小团体(统治阶级)决定资源和产品的分配和
发放。最后这个小团体将成为踩在民众头上的专制极权者,他们所做出的决策,为的只
是一小撮人的利益。
这样的统治阶层可以恣意分配资源,从而排挤压迫特定族群,但却没有人可以监督这些
专家与统治者。举例来说,马政府从2008年开始,与中共在黑箱作业下的各种两岸协议
就是一种计画下的结果。计画当然是由“专家”制定。既然是计画,就会闪躲过监督(
跳过立法院审查,3个月自动生效),由统治者的意志或少数领导圈子的意志,剥夺公民
的自由与财产权,与极权中共越走越近。
反讽的是,当年希特勒与史达林的崛起,都曾被拥护他们的群众视为胜利,在集体高昂
的兴奋情绪中,欢欣呐喊“公平、正义”!当台湾民众厌恶陈水扁家族贪渎而将选票投
给马英九时,也曾觉得公平正义又会再被高举。但如今马政府民调低迷,于是第三势力
崛起的声音不断,台北市迎来了“柯文哲现象”。
厌恶蓝绿问题并且对政客失去信赖的民众,往往仰望着、期待着第三势力崛起,能够打
破既有的框架,打破现存的不公不义,以救世主的姿态把这个社会拯救起来。但是柯文
哲的言行举止让人不安。
首先是国科会的假发票案。柯文哲因为卷入了国科会假发票案,到台北市调处接受约谈
时把责任都推给助理,说自己只负责盖章,根本不知道细节。正如马英九与余文一案,
我们看不到主管应有的担当。
其次是柯文哲的自负与自大。他经常沉醉在学生时代“考试考第一名”的荣光里,又说
“律师世代”过去了,现在是“医师世代”,应该让医师出头。却把爱滋器官移植事件
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我们看不到柯文哲的自省,只看到柯文哲对外的种种指责。然而自省是领导者必备的人
格特质,唯有自省才能免于重蹈覆辙,唯有自省才能有高贵的人品结晶。柯文哲曾公开
指摘:“马英九高唱民主,最后就变成人民的主人,有精神上的自恋症,政治上的自闭
症。”然而这一串指摘,或许也适用于柯文哲自己?
柯文哲经常公开说,同时也在文章里这么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来定义什么叫真正的
政治人物。”但是一个真正的政治人物,可以恣意排除特定群体(例如已经被柯文哲点
名的律师群体)吗?若然,屠杀犹太人的希特勒也能被视为政治人物了!
美国历任43位总统,律师占了26人。远的不提,现任总统欧巴马就是一位执业律师。
但从来没有美国的政治人物敢这么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来定义什么叫真正的政治人
物。”或者敢这么说:“律师世代过去了。”
律师从不从政是律师的自由,不是柯文哲一人意志可以决定的。但从柯文哲的言行,我
们看到海耶克所说的“至高无上统治概念”的幻象,似乎将凝结成形。
在民主社会里,政党政治可能不是个完美的东西,却是个可以让体制运行的润滑剂。政
党里面虽有分赃政治、牛鬼蛇神,但在各方势力互相牵制之下,至少还有监督机制。因
为公民无法监督每个政治人物,所以让多党政治以及党内机制来互相监督。
今天即使有第三势力崛起,最终还是会形成另一个政党,否则带不动国家机器。一旦形
成政党,旧的问题就会再现。不形成政党还可能更可怕,不是机器失灵就是集权于单一
意志。期待第三势力的正义,就像老鼠踩着循环一样,怎么跑都还会留在原地。民进党
的前身“党外”时代,不也是众所期待的清新团体?国民党最初不也推翻了腐败的满清
政府?
但柯文哲有一件事情说对了:“我的存在,见证台湾的荒谬。”如果民进党最后竟为柯
文哲修订党内提名机制,不仅是对遵守制度者的不公不义,同时也摧毁了党员的信赖,
落实了“为打选战不择手段”的讥评,岂不是极其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