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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妳陪我去了诗社。“希望妳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了。”妳说,充满迷惘。
而我也有我的迷惘。恋爱最美的地方是不离不弃,最丑的地方是各有秘密。
难言之隐。毕竟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再怎么用心经营,
也会有难以进入对方的丛林秘境。再怎么晴朗,也会有风雨时期。
我们的第一次床笫点起了蜡烛,像一种仪式,尔后那张床总带给我平安,
沉沉酣眠的时候充满灵感与安详,不知道妳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
肉体总是低落的,换一个爱人以后是否还能有一样的睡眠?
爱人是无法仳离的,在爱里面我们无法察觉其他的可能,也不愿去想。
不是最后一个。而是,第一个。
我有一对窄小的乳房。但它们充满热情,不一定是性,而是灵性的,
合一的渴望。妳有一对丰硕的乳房。像是奶与蜜,作为踢,
妳不承认它们的雌性,但它们也深深吸引着我,如同我深深吸引着妳。
我们的第一次,我对我的朋友哭诉著受创,我正遇见了妳,
我在大年初二被一通电话惊吓,一个迟来的道歉与恐吓,而我遇见了妳,
我正探索妳不喜欢对人述说祕密的隐居癖好,妳不容易信任他人,
而我遇见了妳。
妳有着过去与高中女生同学通信的纯纯恋情,我有着许多惊心动魄的折磨与回忆,
而妳遇见了我。没有白衣黑裙与绵绵书写的回忆。
是第一个。
我带着相机,妳点起了一整排的蜡烛,诚品生活跟精油蜡烛,
宝蓝色的迷幻跟紫蓝色的沉稳,蜡烛与红酒缓慢的节奏,
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两种相合的浪漫,如同我们相违又相合的嗜好,
我喜欢写作,妳喜欢音乐,妳说以后就找一个小岛一起去留学,隐居其间,
我写作妳弹琴。那永远是不可能兑现的梦境,但是作梦成真有多少百分比都值得信任。
妳在我还没信任时吻我。“不可以。”我说。我无法抗拒妳。
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在当代艺术馆前面,我们深吻,
雨水落在我们的颈间,取代雨水的是吻痕,深深浅浅,有陌生有熟悉,一场冒险,
爱的火苗滋长像蜡烛的火光窜升,我们觉得欢欣雀跃,难以掌控,失去矜持,失去束缚,
裙裾褪落,妳知道我会到来的,我知道妳会发生的,都开始于这个关系。
妳轻啄着我的吻法像一只小鸟,用力却也温柔,
我对人的拥抱跟吻痕有不同诠释,妳的像一种曲子,
我的像一首诗,写坏了写不成好诗。
妳进入我的身体,同样也轻啄温柔。
我探索妳的身体,无法再有所保留。
长发像面孔的替身,勇敢地进入对方的脑后,
委婉优雅盘旋于其上,像雁子盘旋在天空之间,
我们的身体交缠像雁行于大地,划不容易懂的篆字,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
谁也不能轻易读取,一再进行的仪式缱绻,
性与灵性交合的爱情,是灵魂交媾的即时乐曲。
手臂替代了无法述说的爱语,拥住对方易于流失的肢体,
床头的夜灯是鳄鱼跟星星的卡通图案,高楼望下的夜景有这座城市的繁华建筑,
芸芸众生之中我们在此时结合,在此时点起蜡烛,
允许对方的身体跟自己轻声述说承诺,允许一个易于背叛的命运,
我们是如此幸运,妳遇见了我,我遇见了妳,
可以抚慰那些难以描述的寂寞,被火烧伤的夜晚,
啮咬身体的伤痛,未经谱写的欢愉,
特有记号般的乳房与阴道,纯洁如同巫术的洗涤,
妳擦干了我的泪水,我收敛了妳的孤寂。
作诗,是在诗社,我的过去,就像我想要知道妳的过去一样,
我是如此惋惜错过了妳的过去,
好想知道妳的白衣黑裙是什么光景,妳是怎样跟你的初恋通信,
我是怎样成为妳重新感受第一次爱人的甜美,
妳是如何成为我第一次洗礼的爱欲与第一份疗愈。一份礼物的疗愈。
是生命中的洗礼,也是礼物,教导我学会了爱情。两个人一起发生的爱情。
妳陪着我也去了教会,那个我九年前疗伤时,躲避狂风暴雨却格格不入的鸟窝,小巢,
巢穴里有据说反对女同志的耶稣与玛利亚,据说其实是如此教导着我们信望爱。
我觉得与我们是一样的,一样在十字架上被人背叛,烧伤,
一样对爱永不放弃,在爱里得到解脱。
身为女同志的我们也一样为爱而飞行,不在乎距离遥远,不在乎金钱时间,
妳来了,
我们一起去吃了一份关东煮,妳坐在校园的矮墙上,
笑笑的跟我聊起学生生活,抽卷菸,苹果气味,像老灵魂翻修了崭新的墙垣,
我的初体验充满苹果的青涩与甜美老练,我看着一群学生也看着妳,
我亲爱的眼睛,逡巡于此,我们交融的肢体。
月亮天蝎座与月亮双鱼座是如此契合,性与灵魂都是,我写下妳名字的对联诗,
为我们拍了一张合照,我穿着黑白条纹背心,妳穿衬衫抱着我,纪念合一。
这是作客,也是做爱。也是作诗,也是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