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方,你在南方,我们有一样的性别与身体,
不一样的代号与生命,成长在一个夏天与秋末,
不曾交媾的乳房与抚养
我们的相遇始自年初,终于年尾,
像是一个还没画上高音谱记号的五线谱断章,你的萧邦我的拉威尔,
多么难忘的旋律,被紫红色的瘀伤打乱,爱情的滋味睽违十年。
足以遗忘的十年。
年初的一月一日,每一年的开始,对我而言是一个寂寞的日子,
鬼使神差我在那年拿起手机,拨下你的号码,听见你的声音,
两个陌生人第一次相遇,
“你的声音好像糖果一样甜”,我迟疑道。
“新年快乐!”我道
我给了你宇宙洪荒的一记电光,两道光芒初会的曙色,这是开始,
鼓起勇气跟你做了连结,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 爬满了蚤子
我是蚤子以外不甘寂寞的生命 跟你的爱情空窗期相遇
那时的你正在跟前任分手疗伤 你们一个是鬼牌一个是王牌 扑克牌的最后十一跟十三
你跟朋友正在顶楼看烟火
像烟火四射的我们相遇了
以声音,这种治疗人心的声音。
像糖果一样甜,其实是像苦楝一样苦涩,你沉醉我的声音,
我盗劫你的声音,不知道会如何发展的旋律。
如果她是颤音,我手中的弓弦就不足以拉成,
整座城市的缭绕,两座城市的寂寥。
那时的我刚被一个爱我的人抛弃,匏有苦叶,我寻求道场,佛堂,名山胜迹,
我遗失我的影子,用我的足迹连结裙裾,踏遍了一切的无解。
你的影子是否已悄悄占据了我?
一月是鹅黄色,十二月是绛绿色,惊心动魄的都在冬末,动人心弦的都在春初。
一月是雪,十二月是火。一月是透明,十二月是绸缪。
一月是川端康成,纤细颤抖;十二月是吉本芭娜娜,婉鸾温柔。
一月是酒,十二月是东方美人茶。
新年快乐,因为这是一切的终结也是开始。
一月我遇见了你。在那个十二月你离开我以前倒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