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乌城镇逾400尸 联国吁独立调查 西方谴责俄军暴行 俄指乌“挑衅”促安理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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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报专讯】
乌克兰上周六（2日）宣布重夺首都基辅周边地区，乌检察总长周日表示俄军撤走后，他
们在基辅周边城镇发现了410具尸体，正调查俄军是否犯下战争罪。乌总统泽连斯基昨亲
访布查镇，再次炮轰事件是种族灭绝，又指乌克兰人在俄军眼中连动物也不如。西方多国
谴责俄军暴行，欧美计划对莫斯科实施更多制裁，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对大量平民被杀
表震惊，呼吁展开独立调查。俄罗斯则坚拒指控，斥是乌克兰“激进分子在查布镇发起挑
衅”，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周一开会商讨。
乌克兰检察总长韦涅季克托娃（Iryna Venediktova）表示，俄军撤出后，乌克兰检察官
周日首次进入基辅市郊城镇伊尔平（Irpin）、布查（Bucha）及戈斯托梅利（Gostomel）
，至昨共发现410具尸体，其中140具已验尸。韦涅季克托娃称，他们需与目击者合作调查
，但“他们今天仍承受很大压力，以至无法说话”。
布查镇乱葬岗尸体堆叠
美国有线新闻网络（CNN）记者亲到布查镇，看到一个乱葬岗内尸体堆叠，大部分藏在黑
色袋内，也有些尸体四肢外露。CNN记者看到乱葬岗内有至少十几具尸体，但估计泥下还
有更多。基辅地区警察和当地居民称，最少有150人被埋在该乱葬岗内，布查镇镇长称，
死亡人数可能高达300。居民称，该乱葬岗在俄军入侵初期就开始挖掘，美国卫星影像公
司Maxar在3月10日拍到的卫星照片可见，当时一座教堂旁已开挖出超过13米长的大型壕沟
。CNN报道，有民众站在乱葬岗旁痛哭，料其失踪一周的兄弟就埋在那里。
比作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
乌克兰副外长泽帕尔（Emine Dzheppar）表示，从俄军队手中夺回布查镇的士兵报称，“
有大量平民被枪杀”，部分受害者的手被绑着。乌克兰国防部将在布查及基辅周边地区的
大规模平民被杀比作“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Srebrenica massacre）。1995年波斯尼
亚战争期间，塞尔维亚部队在当地屠杀逾8000名波斯尼亚穆斯林。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周
日指出，部分死者双手被反绑及遭斩首，甚至有尸体被装上地雷，形容事件是“种族灭绝
”，指摘俄罗斯企图消灭整个乌克兰国家及民族，当局已设立“特别机制”调查。他昨日
身穿避弹衣亲访布查镇，再次指摘事件是俄军的“种族灭绝”。
美欧讨论加强对俄制裁
俄军涉滥杀平民惹西方国家震怒。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表示，俄军在布查镇犯下的暴行
令人震惊，欧盟即将对俄罗斯实施进一步制裁，并正协助乌克兰和非政府组织蒐集证据，
以便在国际法庭上究责。《金融时报》引述知情外交官称，欧盟将在周三讨论对俄新一轮
措施。法国总统马克龙称，来自布查镇的图片“令人无法忍受”，法国外长勒德里昂（
Jean-Yves Le Drian）呼吁对莫斯科“施加尽可能强大的国际经济压力”，德国外长贝尔
博克（Annalena Baerbock）亦称要加强制裁俄罗斯，并为保卫乌克兰提供更多支持。欧
盟一些成员国提出的制裁措施包括禁止俄罗斯船舶使用欧盟港口，更多的出口限制和能源
禁运。乌克兰一直要求制裁俄罗斯能源，但遭一些欧洲主要经济体反对。《华盛顿邮报》
引述两名知情人士报道，俄军最新一轮的暴行指控，促使美国总统拜登政府的官员讨论加
强对俄制裁。拜登昨日称应该对俄总统普京展开战争罪行审讯。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周日表示，对于布查民众遇害的画面感到震惊，认为有必要展开独
立调查。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称，这种“针对平民的暴行”几十年来在欧洲从未出现
过，认为国际刑事法院展开调查潜在的战争罪行“极其重要”。人权观察组织表示，他们
已记录了几宗被视为“明显战争罪”的非法暴力事件，包括在切尔尼戈夫、哈尔科夫和基
辅地区，涉及处决和强奸，认为应列作战争罪调查。
俄指乌激进分子发起挑衅
不过，俄罗斯则指是乌克兰激进分子在布查镇发起“挑衅”，俄罗斯常驻联合国首席副代
表波兰斯基（Dmitry Polansky）要求安理会开会商讨。
（CNN、金融时报、华盛顿邮报、路透社）
战争罪行定义、调查和惩处
什么是《日内瓦公约》？
《日内瓦公约》是1864年为始累计的4部公约及3份附加议定书。它们俱为规范战争中人道
主义行为的国际法律标准，确保战俘、伤员和非战斗人员的基本权利而缔结。1949年196
国签的第四部《日内瓦公约》及其附加议定书‘连同逾100个国家所缔2010年生效的《集
束弹药公约〉，是组成国际人道法的主要条约。苏联（俄罗斯前身）有份确认《日内瓦公
约》及其议定书，但俄罗斯于2019年10月撤销了承认关于保护国际武装冲突受难者的第一
附加议定书。俄罗斯也没有签署《集束弹药公约》。
何谓战争罪行?
按国际刑事法院（ICC ）定义，战争罪行包括反人类，种族灭绝，侵略罪，利用童兵，杀
害或折磨平民及战俘等，故意攻系医院、历史古蹟或用于宗教、教育、艺术、科学或慈善
的建筑物，任何严重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行为。
哪方有权调查、检控战争罪？
国际刑事法院接到任何一个缔约国或联合国安理会转介、察官办公室会负责执行调查。有
关检察官亦可在取得个别人士、非政府组织提供资料下，展开个人调查。就这场乌克兰战
争而言，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可依据目击者证辞、梳理公开的视频和照片查找证据等。战
争罪调查可能集中在士兵、指挥官和国家元首身上。
检察官倘能提供证据，证明相关人士触犯战争罪，包括一国领袖（如俄国总统普京）通过
直接下令实行非法袭系或明知有犯罪但未加制止，可提出检控和发出逮捕令。海牙法庭会
在假定被告无罪下，开庭由3名法官联审及下裁决。审讯或公开、或闭门，按出庭证人的
最大利益而定。定罪者可被判死刑。
普京会被起诉战争罪吗？
不太可能，或者至少在他仍然掌权下不会。要证明“有理由相信”犯下战争罪行，需要同
时证明意图，以及证明袭撃区域内没有军事目标而袭击并非意外等，论证有鸡度。且要普
京受审前，须拘捕他移交到海牙。俄罗斯2016年已退出ICC，不太可能主动拘捕被告送往
海牙。倘有俄国人触犯战争罪行，该被告唯有在承认ICC司法管辖权的国家被捕，才有望
被ICC审讯。
资料来源：华尔街日报、路透社、英国独立报
新发展
‧国际文传通讯社(Interfax)昨报道，俄罗斯3月份石油产量为7个月以来首次减少，但全
月开采了4657万吨原油和凝析油 (gas condensate) ，仍平均高于每天1100万桶的关键
门槛。彭博计算则显示，俄国3月产量为每天1101万桶，比2月份少了0.6%。俄罗斯油产
占全球产量约 10%。美英等数国近期宣布将禁止购买俄罗斯石油和石油产品。惟俄国军
事安全委员会副主任波波夫(Mikhail Popov) 周日对《共青团真理报》宣称，美国之前
一周反增加了入口43%俄油，相当于一日10万桶。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周日称，用卢布支付天然气的模式将延伸用于其他主要商品等出口。
3月23日起，该国要求购买者以合同所订货币支付，再经俄国天然气工业银行(Gazprom-
bank)兑换成卢布。
‧乌克兰北部城市切尔尼戈夫（Chemihiv）的市长阿特罗申科周日称，俄军轰炸摧毁了该
城市约七成地方，居民担心俄军在白俄罗斯边境集结，会使该市遭到更多空袭。
‧乌克兰情报官员上周六说，哈尔科夫附近的伊久姆(Izium)居民为俄国第3摩托步枪师的
士兵提供饮食，之后有两名俄国士兵进食有毒糕饼死亡，28名俄军被送入深切治疗部，
但官员没有透露事发日期和相关俄军现况。另有500名俄军因酒精中毒入院，但不知那
些酒是否取自乌克兰人。乌克兰官员说，俄罗斯已将这些事件视作“非战斗损失”。
资料来源：CNN、彭博社、路透社、纽约邮报、ANI
俄质疑布查镇撤兵后4天才现尸照
对于乌克兰指控俄军在布查镇屠杀平民，俄罗斯政府坚决否认，反指所谓“犯罪证据”在
俄军撤出4天后才出现，批评相关影像是乌克兰为西方传媒炮制的又一作品，并指有关布
查平民尸体的影片是美国“下令”拍摄，以破坏俄罗斯的名誉。
俄罗斯国防部周日在声明中表示，所有俄军于俄乌在土耳其谈判翌日，即上月30日完全撤
出布查。声明又称，布查镇长费多鲁克（Anatoly Fedoruk）于上月31日在影片中证实，
镇内已没有俄兵，当时他没有提及有平民死亡。所谓“犯罪证据”在俄军撤走4天后，当
乌克兰国安局人员及传媒职员抵达布查后才出现，“所有这些均证实，来自布查的照片和
影片是基辅政权为西方传媒炮制的另一作品，就像马里乌波尔的妇产科医院及其他城市般
”。
克宫指专家发现影片造假
俄国防部强调，在俄军控制布查期间，没有平民遭任何暴力对待，俄军更派发了452吨人
道救援物资，且他们没有封锁该镇，当地居民可自由活动，也可离开布查镇。反之当时乌
军以大口径火炮、坦克及多管火箭系统，全日炮击包括民居在内的布查南部郊区。
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Maria Zakharova）周日受访时指摘美国和北约挑衅，认
为是美国下令拍摄布查平民死亡的影片，以破坏俄声誉。俄当局称，有关布查的影片和照
片是挑衅，旨在破坏俄乌和谈。俄罗斯调查委员会主席巴斯特雷金（Alexander Bastry-
kin）昨表示，已下令调查乌克兰“故意散播”有关俄军在布查的假资讯。克里姆林宫发
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昨称，国防部专家已发现布查影片的造假证据，但他没
进一步说明。
俄军侵乌后普京民望反升
俄罗斯政府在国内外都面对反战声音，流亡英国的俄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近日呼吁已逃离俄罗斯的富豪和官员，公开谴责俄总统普京在乌发动战争
是犯罪。不过普京在国内的民望未因侵乌受动摇，俄罗斯独立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Le-
vada Center）上周四发布最新民调，普京民望由2月的71%升至3月的83%；69%民众认为俄
罗斯走上正确方向，较2月时仅仅超过50%高。
（路透社、华盛顿邮报）
沦陷区妇女指控士兵性侵个案涌现
随着俄军大幅撤出乌克兰北部地区，一度沦陷的地区传出愈来愈多俄军涉及性侵妇女、“
以性侵作武器”的指控。不少乌克兰妇女在俄军撤走后开始向外求援，表示自己曾遭俄军
轮奸，就连乌克兰军队也被指控对妇女伸出魔爪。
英国《卫报》报道，乌克兰摄影师帕林查克（Mikhail Palinchak）周日发布照片，显示
在首都基辅外20公里的一条高速公路，有1男3女的尸体被发现堆叠在路边。帕林查克说，
尸体上盖着毡子，3名女子全身赤裸，且遗体有部分被灼烧痕迹。
报道指出，在俄军从首都周围撤离后，许多妇女开始向警察、传媒和人权组织控诉自己在
战争期间遭性侵、轮奸，包括在自己孩子面前被强奸。反人口贩运、家暴和性侵组织“
La Strada Ukraine”会长谢尔帕哈（Kateryna Cherepakha）说：“我们的紧急热线接到
一些妇女和女孩的求救电话个案，但由于战事的缘故，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无法亲身协
助她们。”
俄乌士兵皆有涉事
除了俄军，乌军也被指涉及性侵妇女暴行。中西部城市文尼察（Vinnytsia）一名教师向
警方投诉，有一名乌克兰士兵将她拖进学校图书馆企图性侵，涉事者已经被捕。
报道又引述基辅地区的31岁乌克兰女子安梅德韦丘克（Antonina Medvedchuk）亦表示，
被性侵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她说，战争爆发第一日她被轰炸声吓醒时，第一时间就是拿
安全套和剪刀以保护自己，“在每次轰炸跟宵禁之间的时间，我都在寻找紧急避孕措施而
非急救包……所有的战争都是这样的。”
（卫报、华盛顿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