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马克龙言论掀中东反法浪潮 穆斯林不满“多番侮辱” 多国超市下架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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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多国不满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捍卫刊登讽刺穆罕默德漫画，发起杯葛法国产品行动，
其中约旦首都安曼周日有商店员工围封放有法国产品的货架。（路透社）
【明报专讯】
法国一名教师本月中疑展示讽刺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漫画遭激进者斩首后，总统马克龙
声言要保护世俗价值和打击极端伊斯兰主义，不会放弃刊登讽刺漫画，周日（25日）更强
调捍卫理性辩论。他的言论惹来阿拉伯国家不满，中东多国发起抵制法国货浪潮，不少超
市将有关产品下架；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亦呼吁国民抵制。法国外交部指摘杯葛做法毫无
理据，要求停止。
约旦、卡塔尔和科威特部分超市过去两日已将法国货下架，包括美发美容产品、牛油和果
酱等。由超过70家企业组成的科威特“消费者合作社联会”上周五发出杯葛指令，称要回
应法国对穆罕默德的“多番侮辱”。
悼被害教师 马克龙捍卫讽刺漫画
科威特去年从法国的进口价值2.55亿第纳尔（约65亿港元）货品。法国盟友卡塔尔，两间
连锁超市Al Meera及Souq Al Baladi也宣布抵制法国货。卡塔尔大学上周五宣布无限制押
后法国文化周举行，因法国“蓄意对伊斯兰及其标志无礼”。沙特网民呼吁抵制法国超市
家乐福成为网上热门话题第二位。与此同时，利比亚、加沙和叙利亚北部近日亦爆发反法
国示威。法国外交部周日发表声明，称这些杯葛呼吁毫无理据，应立即停止，指所有针对
法国的攻击都是由少数激进者推动。
在发生教师被杀案前，马克龙本月初宣布计划实施更严厉法例，打击国内“伊斯兰分离主
义”，并称在法国约600万穆斯林人口中，少数有“反社会”的危险，又形容“伊斯兰是
当今在全球陷入危机的宗教”。这番言论随即惹来国内穆斯林抨击。马克龙上周三（21日
）出席本月16日被杀中学教师帕蒂（Samuel Paty）的追思会时，称帕蒂被杀是“因为伊
斯兰主义者想夺去我们的未来”，强调法国“不会放弃我们的漫画”。他周日在Twitter
发文再度捍卫法国世俗主义价值，写道：“我们不会屈服，永远不会。我们本着和平精神
，尊重所有分歧，我们不接受仇恨言论，并捍卫理性辩论。”
马克龙的言论激怒阿拉伯国家，科威特外长周日会见法国驻当地大使，谴责教师帕蒂被杀
案的同时，强调法国政府需避免侮辱宗教及煽动仇恨和种族主义的政治言论。
土耳其吁国民加入抵制
土耳其和巴基斯坦也指控马克龙不尊重信仰自由及边缘化法国数百万穆斯林。巴基斯坦总
理伊姆兰汗（Imran Khan）周日批评马克龙鼓励展示讽刺穆罕默德漫画，是攻击伊斯兰教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周日再次批评马克龙的伊斯兰言论，促对方应接受“精神检查”，
法国已召回驻土耳其大使抗议。埃尔多安昨日更呼吁国民杯葛法国货。
（BBC、路透社、金融时报）
专家：法国错误聚焦 未解歧视难遏暴力
法国总统马克龙锐意改革国内伊斯兰教的运作方式。本月初他声言要立法打击“伊斯兰分
离主义”，在法国教师疑遭激进者斩首后，改革的问题变得更迫切，目的显然是保障法国
人免受进一步攻击，但是这种手法似乎无助解决恐怖主义衍生的暴力问题。专家普遍认为
，法国政府没有正视法国穆斯林的异化问题和所受系统性歧视，尤其是聚居近郊“隔离区
”（ghetto）的穆斯林，反而试图影响拥有1400多年历史的伊斯兰教，这才是导致部分穆
斯林变得激进和暴力的根本原因。
世俗主义法规被视针对穆斯林
法国多年来坚持“世俗主义”传统。法国1905年通过法律，确立政教分离原则，即国家对
宗教保持中立，确保公民的宗教自由。不过世俗主义在法国的实践，引起不少争议，例如
近年法国政府发布的部分禁令，被视为针对穆斯林社群。
早于2004年，法国颁布法例，禁止在学校内佩戴有宗教色彩的饰物，包括穆斯林面纱。
2010年法国通过另一项法案，禁止妇女穿戴遮盖全脸的面纱。去年，当法国运动零售商迪
卡侬（Decathlon）计划推出穆斯林女性的运动头巾时，卫生部长比赞（Agnes Buzyn）公
开称不乐见推广这类商品，因为这与法国的世俗价值有矛盾。教育部长布兰克（Jean-Mi-
chel Blanquer）亦曾表示不希望女性穿戴头巾。
另一方面，因主流社会潜意识的偏见，移民后代在求职过程中往往被忽视。学者卡鲁伊（
Hakim El Karoui）认为这些事件都导致法国穆斯林社区出现“分离主义”现象，特别是
第三代移民，少数族裔存在身分认同问题，他们不觉得自己是法国人，而伊斯兰填补了身
分空缺。
（华盛顿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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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敦促土耳其停止鼓动抵制法国 摩洛哥加入批法 欧盟挺马克龙
https://bit.ly/3kybJ6X
作者：小山
法国政府今天呼吁土耳其当局停止鼓动穆斯林国家抵制法国货。法国与土耳其争议裂痕增
大。马克龙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唇枪舌剑。埃尔多安罕见对马克龙讥讽精神有病应当看
医生，并指责马克龙一天24小时纠缠他不放。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连续多日抨击法国总统马克龙，并以捍卫伊斯兰先知的卫士身份自居
。埃尔多安指控马克龙在法国举行的向被恐怖激进分子残忍斩首杀害的中学老师帕蒂致敬
仪式上，发表讲话，坚决捍卫言论自由与允许漫画先知权利，指控马克龙亵渎伊斯兰宗教
与伊斯兰先知。
中东以及海湾地区，已经有数个穆斯林国家抵制法国货。目前抵制法国产品只限于食品，
但旅游以及航班也遭卷入。一些激进团体在一些穆斯林国家上街示威，焚烧马克龙像。
巴基斯坦官方今天谴责法国总统马克龙，但没有呼吁抵制法国。稍晚，摩洛哥官方谴责马
克龙亵渎先知言论, 但没有扩及号召抵制法国。
欧洲联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今天推特表示，欧盟与法国站在一起，支持马克龙维护民主
与自由的立场。
有评论指出，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因多个敏感议题，包括叙利亚以及希腊，与法国立场对
立。法土冲突非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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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教师斩首案之后：标榜自由多元的法国，为何反成“一言堂”？
https://crossing.cw.com.tw/article/14104
舒舒／从欧洲看世界
法国今日的言论自由，是“社会强者”（政治精英和媒体）所界定的言论自由。这个自由
不是为了保障个人表达意见，而是为强者在选择性贬抑某个特定族群时的行为提供合理藉
口，而穆斯林正是此次谋杀事件中被打压的族群。
Caricature 这个法语字，因为10 月中旬的法国教师谋杀案，成为法国头条新闻的“每日
一字”。根据法国权威《卢梭字典》释义：透过夸张和畸形手法，以怪异的绘画形式去描
绘特定对象的脸部或身体比例的特征，以借此讽刺绘画对象。中文可译为“嘲讽漫画”。
嘲讽漫画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希腊罗马文明，在 21 世纪的资讯时代，频繁地
运用这种特殊漫画形式去嘲讽政治或宗教的，欧洲国家中以法国为主。
对于法国人而言，嘲讽漫画有其特殊地位：在法国大革命的时代里，它是平民阶级对抗王
权（包含贵族）和教廷的唯一武器，具有人权的象征意义。因此，即使法国今日已是民主
共和体制，法国社会仍视嘲讽漫画为“言论自由”的极致表现，也对其有着“完全免责”
的宽容。然，就某个层面而言，就是这份宽容，制造了此次教师谋杀的社会背景。
法国教师谋杀案的嘲讽漫画
塞缪尔．帕蒂（Samuel Paty），一位在巴黎近郊高中教授历史和地理的老师，媒体报导
他在同事和学生间的评价很好。本（10）月 6 日他在上公民与道德课程时，使用《查理
周刊》（Charlie Hebdo）的嘲讽漫画讲授言论自由。10 天后，帕蒂被一名他不认识的
18 岁车臣难民，以“砍杀斩首”的方式杀害。
关于帕蒂谋杀事件，读友们可以参考维基百科和《BBC》的报导，在此笔者不赘述。不过
，在阅读这些报导前，舒舒想先邀请大家看一下帕蒂先生在课堂上使用的两幅《查理周刊
》讽刺漫画：
姑且不论这些嘲讽漫画描绘的对象是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身为读者的你，第一眼看到
这样的漫画时，有何感受？如果这些漫画是光着屁股的佛陀、耶稣基督、或者关帝君？如
果任何台湾媒体刊登类似的图片，我们的社会（遑论特定宗教团体）又会如何反应？
伊斯兰教的禁忌──先知图像化
在伊斯兰教中，先知穆罕默德的地位等同于基督教世界里的耶稣基督；伊斯兰教为了禁止
偶像崇拜，主张先知是不能被画出来的。对于普通的穆斯林而言，将穆罕默德“图像化”
，已是大不敬；而看在所谓的宗教狂热分子眼中，更是无法忍受的原则问题。
据说，帕蒂在课前曾让班上的穆斯林学生自己决定是否留在教室上课、或者离开。由此我
们可以推断：帕蒂清楚这些图像对于特定学生可能会造成的视觉冲击性和内容争议性。曾
上过他的课的毕业学生在谋杀事件后对媒体表示，自 2015 年《查理周刊》炸弹恐怖攻击
事件发生后，帕蒂每年都会引用同样的教材上言论自由课程。
谋杀案受害者，现成共和精神的代言人
帕蒂谋杀案发生后一日，法国警察在追捕犯人过程中将其击毙；法国国家安全单位关闭了
一间清真寺，并且逮捕了 16 人（据说法国当局并没有明确证据显示他们和嫌犯有关）。
10 月 21 日，法国政府为帕蒂安排了全国哀吊仪式和国葬，总统马克宏当晚宣称“帕蒂
已成为法国共和的形象”，并表达了法国人民捍卫自由、平等、博爱的决心，和反对恐怖
主义的信心。
这起谋杀事件震撼了法国社会，也在社群媒体上带起一阵旋风：许多人在脸书贴上帕蒂老
师的相片表达追思；也有人疯狂转贴伊斯兰教的讽刺漫画表达抗议；教师团体主张老师有
教学自由；人权团体坚持言论自由神圣不可侵犯 一时间仿佛人人都成了人权斗士、
意见领袖。
对此，漫画迷的法国友人 Philippe 表示：《查理周刊》虽然创刊 50 年，但是由于它近
年的画风越来越“过分”，已经流失不少读者，“讽刺的是，2015 的恐怖爆炸事件，反
而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周刊，一跃成为 21 世纪的‘圣女贞德’。”（笔者按：圣女贞德
在法国是自由战士的代名词。）
标榜“多元价值”的法国，突然变成一言堂
值得注意的是，在标榜“多元价值”的法国，此次的社会舆论却是一面倒：基于“政教分
离”原则，在公共领域内，个别团体不能以宗教立场为由，要求其他社会成员给予尊重─
─这使得多数人不曾质疑《查理周刊》讽刺漫画的妥当性，造成部分激进媒体“以言论自
由为名、行媒体霸凌之实”；没有人（敢于）探讨帕蒂老师在教材选择上的考量──言论
自由是否必须以裸露穆罕默德的下体去说明？又会不会有言论自由无限上纲、缺乏文化敏
感度，甚至不够尊重多元文化的疑虑？
当然，本文绝无责怪受害者之意──无论老师选择怎样的教材，都不值得被行凶者如此对
待。笔者这里想讨论的是这个选择，以及其支持者背后，有没有可能，归根究底，隐藏在
表面议题下的，其实是法国的白人文化本位主义──如果白人老法可以接受耶稣基督脸上
的男性生殖器，那么穆斯林也得要有欣赏穆罕默德隐私部位的“幽默感”？
言论自由的吊诡之处：“入境随俗”的潜规则？
一位好友 Ludo 便直言：“既然你（穆斯林）选择生活在法国，你就应该接受法国的价值
观（共和精神）和宗教观（广义基督教），否则，你应该回去你来的地方。”这个论述逻
辑其实也是极右派政党“国民阵线”一向的移民主张，而尽管这样的观点遭到法国主流舆
论的严厉批判──因为法国是“多元价值”的民主社会，所有人都“应该”享有思想和言
论自由；但在这次事件中，当真的有人发表“反主流”的意见时，却不太受到“主流”的
尊重。
举例来说，另位朋友 Natalie 最近便在脸书上转贴了一篇“非主流意见”文章，结果被
她自己的脸友们骂得狗血淋头。
文章大意是：法国今日的言论自由，是“社会强者”（政治精英和媒体）所界定的言论自
由。这个自由不是为了保障个人表达意见，而是为强者在选择性贬抑某个特定族群时的行
为提供合理借口，而穆斯林正是此次谋杀事件中被打压的族群。
当然，上述观点只是一种看法，也是多元社会的必然（甚至必要）产物；而法国主流媒体
在事件发生后的“口径一致”，也的确少见。只不过，根据 2019 年全法人口普查结果显
示，14% 以上的受访公民表示自己是伊斯兰教徒；而根据人口预测，2050 年穆斯林人口
数将占法国总人口数的 20%──面对一个即将不再是“少数”的穆斯林族群，法国社会似
乎已经来到不得不再重新思考言论自由这个命题的十字路口。
多元自由的社会，不是彼此伤害的借口
在法治精神的原则下，笔者反对少数人以暴力、甚至恐怖行动去表达个人意见。然而，这
个主张的前提是：公民能借由正常的（公正公开有效）管道去表达意见（例如透过民意代
表、集会游行、或者司法程序），并且获得其他社会成员的重视和尊重；否则，那就是一
个以多数欺压少数、强势欺凌弱势的社会。
一个多元和自由的社会，个体间必须拥有对彼此的高度尊重，维持社会的动态平衡。否则
，所谓的宽容，只会沦为某个强势族群单方面去美化“你得照我的游戏规则玩”这种惟我
独尊心态的借口。而当你我都要求极度的个人（言论）自由时，我们最后会得到的，恐怕
不是自由，而是彼此伤害、彼此碾压。
执行编辑：邱佑宁
核稿编辑：林欣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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