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餐厅,室外的温度就异常的冷,栩宁扣紧大衣的钮扣,趁著严绍芃送赵燕绫回去的时
间空档,拉着季馨聊天,原本两人是要找间咖啡店,但是都刚吃饱的状况,让她们选择四
处走走,而不是坐着。
“妳还好吗?”季馨看着栩宁问,最近的操劳,让她脸上的疲惫,已经不能靠淡妆隐藏。
“就事情好多,现在除了不用关心晚上睡哪之外,行程安排比过去都紧凑。”栩宁淡淡一
笑,把事情轻轻带过。
“总比我还在找工作强。”季馨叹气,她一点都不想靠严绍芃养,偏偏工作不太好找。
“去当绍芃的小秘书啊!”栩宁开玩笑说。
“我就是在办公室坐不住才没找到工作啊!”季馨万分无奈地说,在这里无论任何产业,
逼本工作的女性几乎都是当文职的命,业务跟服务方面她知道自己个性直没办法做,所以
一直都还在待业中。
“说到工作,妳真的要小心绍芃上次跟妳说的那个人,她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我知道万一
怎么了,不是小事情。”季馨对于严绍芃的温柔提醒,还是不太放心。
“是,我有记得绍芃的提醒,已经请秘书注意了,不用再跟我说一次,话说,妳对很多事
,真的有很多自己的坚持。”栩宁笑着用谎话带过话题,她不想说太多关于郁宣的事情,
尤其跟季馨她们,一来是那个提醒像根刺,二来是有种不能吐实的深深无奈。
“随随便便的话,那我对不起因我生,而浪费的资源跟生命,因为那样的我,在世界上就
会有七十亿个替代品。”季馨说出自己想法,听见栩宁已经有实际动作防备‘一色忧郁’
,那她也不用再多说些什么,除非寒云有更迫切的消息。
“也是,如果大家都相同的话,不需要这么多人。”栩宁认同季馨的想法,但这是她坚持
要绍芃说的原因吗?栩宁思考这两者是否有关系。
“绍芃是不是拜托妳来问我事情?”季馨看着栩宁的表情,问。
栩宁只好点点头,苦笑。
“她有时候顾著面子,很多事情不想说,我早就知道了,这次吃完饭又找借口留下我们,
一定是有阴谋。”季馨分析原因给栩宁听,却没有半分的责怪。
“她只是不想跟妳吵罢了。”栩宁帮朋友解释,顺便替她先说好话。
“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妳问我,关于跟她爸妈的事吧!”季馨干脆地说出重点,有
时候,有些话,适当转达是必要的。
“对,她不了解妳想说的原因。”栩宁再度点点头,季馨的直白,一开使真的很容易让人
只有应和的分。
季馨叹口气,露出难得忧愁的表情,拉着栩宁到一旁长椅坐下,慢慢说:“以前,我也觉
得,找个自己爱的人,好好的一辈子过下去就好,但是某一天,我很喜欢的女孩子,跟我
说我不正常,我才发现,原来我能这样想,是有很多人在过去做努力,所以我才坚持跟人
认识我一定会先出柜,因为大家多看到一个人,这份感情就能多普通一些些。”
听着季馨的话,看着她内敛的表情,栩宁默默擦去眼角泪水,想起郁宣,自己也很想跟季
馨坦白,但是眼前熟悉的庸俗街道景物,却阻止她的冲动,跟只待了一周的寒云就算了,
毕竟她远在国外,跟这些纠葛没关系,但季馨却是自己同学的女友,加上她对于这方面的
是如此认知,说了,要是请她瞒着绍芃,应该只会破坏彼此的感情,又何必,想到这,栩
宁忍下无奈开口问:“但是绍芃她有她的苦衷,不一定能像妳一样,那她要怎么办?”
“给她时间说,就是怕她哪一天,真的她爸妈忍不下去了,要她嫁了或怎样,那她该怎么
办,突然什么都没了吗?还是抛下我去跟男人在一起,那还不如现在慢慢说。”季馨说到
严绍芃,就没有要求自己的那番强势勇气,反而充满了担忧。
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是吗?栩宁在内心感叹,想起父亲交代她相亲的话,肩膀又沉重了
几分,淡淡的羡慕说:“能跟妳在一起,绍芃真的很幸运。”
“她很辛苦吧!要包容一个要求过分的恋人,而且我一点都不勇敢,在她面前,我不敢跟
她说,什么嫁人还是跟男人在一起之类的。”季馨现在脸上的笑容没有过去的大方开朗,
而是充满了恋爱中小女人的温柔。
“为什么?该跟她好好地说。”栩宁好奇的问。
“她前女友是这样甩了她,我怕她伤心难过。”季馨看着栩宁疑惑的眼神,突然羡慕起这
个朋友还活在单纯的异性二元论世界里,嫁人只是个现实或梦幻,不会是一种群体性的无
力伤痛或理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栩宁忽然想起在论坛看到的文章,好像真的有很多‘帮男养妻
’的哀叹。
“走遍世界以为开了眼界,结果最莫名其妙最让人震惊的事情,却都在我们身边。”季馨
默默的给今天的谈话下了结语,有习惯写旅游明信片的她,总会冒出一些词来。
“我会找机会跟绍芃好好说的。”栩宁看到那接近的跑车说。
“麻烦妳了,她性格其实有些别扭,有些地方我也说不过她。”最后这句说是抱怨,季馨
却笑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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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季馨上了跑车,栩宁有些羡慕他们两人可以一起抵御世界上敌意的幸福,自己拿不出
什么给郁宣保证,也没办法在路上牵着她的手,那又何能要求她相信自己放下恐惧呢?
不想那么快回家,李叔那边也因为今天的劳累请,再三保证会注意安全下请他先回了,栩
宁沿着街道走回吃饭的酒店,却看见一名男子焦急的在门口打电话。
“我问柜台,今天没有姓赵的小姐订三个人的位置,而且里面也清场完毕,都没人...”
靠在黑色知名跑车厂牌休旅车旁的男人,身上紫红色的西装外套异常显眼,栩宁一下子就
确定是载赵燕绫来的先生,她该不会没跟人家说严绍芃要载她回去的事情吧!
“请问先生你找赵燕绫吗?”栩宁看他有些急,走上前问。
“是的,妳是她朋友吗?”男人放下手机回问,清爽整洁的外表,英挺的面貌,让身上紫
红色西装异常的适合,一点都没有浮夸搞笑的感觉,反而给人有特色的印象。
“我是今天跟她约吃饭的朋友,我也认识姜先生,不好意思,她先回去了,没跟妳说吗?
”栩宁对于赵燕玲的粗心感到抱歉。
“没关系,或许是守浦忙翻了,忘记跟我说,也不一定是赵小姐的错。”男人给个微笑,
要栩宁放心,之后就被闪烁的萤幕吸引过去,略略表示歉意,看起了讯息。
“果然是守浦漏看讯息,忘记跟我说了,所以她到家了?”男人看着手机问,另一边应该
是姜守浦在跟他联络。
栩宁尴尬一笑,其实她也不知道严绍芃是不是把赵燕绫送回家,或是别处,只好据实回答
:“是另一个一起吃饭的朋友送她回去,所以我不清楚细节。”
“哎呀!那...我都答应守浦要送她回家了说。”男人抓抓头发,有些为难,看来他跟姜
守浦的交情很好,他想想,接着掏出一张名片,写上些什么,递给栩宁。
“万一赵小姐有跟妳连络,麻烦拨个电话给我,守浦今天晚上加班,就别让他再操心。”
男人又笑笑,辞别而去。
栩宁看着手上的名片,上面写着一间身心科诊所的名字,还有医师的头衔,跟任臾廷三个
大字,下方的写电话的笔迹意外不符合这个人的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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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一天,(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