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明天放假，今天晚上来看好傻好天真的小说吧~
网志
http://showwe.tw/blog/article.aspx?a=3843
话说好傻好天真的贺梓柔出炉了，手指怎么修都还是怪怪的，
盆栽人画工还有待加强.......
等以后小说大卖一定要外包给超棒插画家.<野望.>
废话多了，下面正文
6. 交易
在议价所外晃了好几天，觅奇一直没有等到维利的消息，时间久到让他以为
忘恩负义的日显人忘了生活在黑夜里的老鼠，独自回到永日的国度。这真的
很奇怪，平时他们抵达时会找一次觅奇，离开时也不会忘记他才对。如今卖
货郎失约，觅奇觉得自己好像被朋友背叛了。
就像传说一样，日显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看看他们的骨架就知道，
哪有正常人的肩膀会这么宽，褐色的皮肤暗沉无光，要最亮的灯蕈才有办法
令其在黑暗中显现。三身女神为了保护夜境的无辜百姓，撕开日夜两边的世
界，让六兄弟轮值守护他们的决定真是太对了。日显崇拜野兽，连体毛颜色
也和野兽一样淡，怪物、杂种、恶魔……
觅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纾解心中的挫折
感。挫折和饥饿压着他的肚子和胸口，害他看人都得抬高下巴，才能与人对
视。都怪日显人，觅奇就是不听修道院的修女警告，和日显人来往才会长得
像老鼠，难怪梓柔和她说话不想被人看到。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是觅奇自己
没有察觉。
他对着镜子扮鬼脸，然后拔腿快跑。卖镜子的老板娘挥着灯杆破口大骂，靠
脏话驱逐鼠妖的邪眼。
现在是老四当值，议价所周围的人潮差不多散光了。结束值班的通译和管理
员三三两两走出来，围在卖饮料和菸丝的摊贩旁，手里捧著菸斗和杯子闲聊
。以前爸爸也是他们其中一员，妈妈也会帮人抄文件贴补家用。如果他们两
个还在，觅奇说不定——
想这些做什么？梓柔正开开心心采买嫁妆，他只不过是郁光城的鼠辈，插什
么嘴呢？码头旁的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看来今天又会是失望的一天。
他的小园地也让他失望了。除了第一次收成的几朵蘑菇，接下来就长不出东
西了。他确认过菌丝还活着，蒐集到的材料放进去依然会变灰变白，只是觅
奇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收成来填饱肚子。他只好又走回老路，继续在市场
上东摸西摸过日子。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失望。
觅奇到底得罪了谁，非要受这种罪不可呀？他回到空家仓库后的洞，挖出预
备交给梓柔的包裹，再加上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礼物，背在身上前往白墙院。
和混乱肮脏的百伶巷相比，白墙院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也不需要什么
住址，光看绵延不绝的白墙围着一大片高高低低的豪华房舍，马上就能认出
贺家的位置。暖房旁的灯柱散发蓝光，为里头的菌种提供稳定的光线，又不
至于生出多余的热毒害菌丝。
觅奇绕着白墙边走，小心躲开正门和侧门。那些门房都不喜欢他，总是守在
后门不做正事的厨娘更是放话，说每看到他偷偷摸摸接近一次就要揍他一次
。三身女神在上，觅奇只是看起来偷偷摸摸，他可从来没偷拿过贺家的东西。
他依约来到白墙尽头的黑色破口。这里直通地下室出入口，平时只有早餐和
晚餐两个时段会有仆人出入，处理白墙院的厨余。不过规矩总有特例，比如
私下和觅奇约好时间的梓柔，正拿着食盒在门外等着他。
“你迟到了。”梓柔的口气不无责备。“我得翘掉刺绣练习，要是被发现，
下次要溜出来就更难了。”
“希望我的礼物能弥补你了。”觅奇露出大大的笑脸。他拿出口袋里的灯蕈
片折断，把光液抹在墙上补足梓柔手上黯淡的灯光。
“你的灯蕈怎么是蓝色的？”梓柔问：“又跑去垃圾堆捡东西了？”
“物尽其用嘛！只要还能发光，我这只街头老鼠就心满意足了。先别管这个
，你看看我带来的东西。”
觅奇递出手上的布包，梓柔迫不及待地抢过，打开上面的绳结。布包里有几
条来自日显的丝质手帕，和一叠厚厚的卡片。卡片上用油彩画著形貌服饰各
异的男男女女，每个都美得仿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
“福波爱兰最新一季的剧场巨星，保证每张都新得像是老六带来的霜。”觅
奇为梓柔介绍。“这和看过就丢的服装手册可不同。在福波爱兰的歌剧场，
你只要拿这些卡片签好名，附上小费拿去给排节目的管理员，他们就会依照
每个歌手收到的卡片数量，排定下一季的节目该由哪些人担纲主角。这些不
起眼的卡片，在日显歌手的眼里，可是观众决定他们舞台生命的审判槌呢！”
梓柔的手不经意摸过手帕，像在检查手帕的品质，但是觅奇看见她的眼睛，
正盯着布包里的卡片。卡片上的画暗示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生活在三身女神的
世界里，一个完全相同，又大异其趣的世界。梓柔会有这样的表情觅奇懂，
他也曾经为书本上的叙述着迷，想像人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梓柔拿起卡片，涂过漆的卡片闪闪发亮，上面的金发女人摆出女王般的表情
，身上穿的乞丐戏服仿佛会发光。
“有这些东西，辜家的讨厌鬼和她的跟班就不敢小看我了。”梓柔入迷地盯
著卡片。“你都不知道上次茶会，他们不过是买了两枝玫瑰瓶，对我就傲慢
得像是接见臣民一样。”
“玫瑰瓶？”
“没错，玫瑰瓶。那种东西不就只是把花封在蜡里而已，日显人的垃圾玩意
，有什么好炫燿的。”梓柔埋怨道。
觅奇不打算告诉她在议价所上如果有门路，一枝玫瑰瓶也能卖到几千刃金，
让卖货郎满载而归。觅奇常听见卖货郎和同伴闲聊时，提起高岭上的玫瑰花
。据此想想，他猜玫瑰在日显里应该也不是随处可得的便宜货。和维利提供
的二手货比起来，玫瑰瓶显然珍贵多了。
“别说这个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觅奇转移话题，以免梓柔知道真相会
难过。“你看，这是我和阿凯拿的卡片，还有上面的味道。”
“什么上面的味道？”
觅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梓柔。纸张碰到空气的刹那，正如觅
奇盘算的，栀子花的香气散布在空中，小小的光圈顿时成了异国的花园。
“星海、腐灵、暴风三身女神庇祐，这是什么味道？”梓柔瞠目结舌拿着卡
片，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你从哪里拿到这个东西的？”
“这是你的结婚礼物。”觅奇说：“我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说服阿凯卖卡
片给我。那个小气鬼，还坚持不能赊欠，要我一次拿出三十刀币才肯给我。”
“我不是说卡片，我是说这个、这个──味道。”
“你就当成街头老鼠的魔法就好了。”
“觅奇——”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这个味道是栀子花，我从卖货郎那里拿到的。”
“拿到的？”
“偷拿的；你懂我的意思还要我讲这么白吗？”
“喔，觅奇，你真是……”梓柔没把话说完，只是看着卡片发呆。最近这几年
也只有在这少少的时分，觅奇才认得出以前那个傻呼呼的邻家女孩，趁著母亲
不注意，和他一起坐在百伶巷的垃圾箱上，交换童话绘本的残页。随着时间过
去，梓柔愈来愈漂亮，也愈来愈陌生了。女神呀，她还要结婚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栀子花的味道？”梓柔问。
“上次我看见你在阿凯的摊位前面，一直拿着这张卡片在鼻子前面晃，最后却
没有买下手。”觅奇说：“我猜你喜欢这个味道，又不知道买这张卡片做什么
。我想解决你的问题，就偷偷到阿凯的摊位前面晃了一下。你知道，他的摊位
不太牢靠，装东西的箱子有个缝。只要把东西放对地方，等他收摊的时候就有
好东西能捡了。”
“你偷阿凯的东西？”
“说偷太难听了，我只是设计他而已。”觅奇微笑。
“狡辩。”
梓柔收下皱巴巴的卡片，觅奇拿出今天最后的惊喜，一小支厚实的玻璃瓶。
“给你。”
“这是什么？”
“栀子花香水。”觅奇说：“我用掉了一点让卡片变香，以后你要是用完了
，说一声我马上就帮你弄到新的。你如果不想浪费在衣服上，只要像这样把
瓶盖松开一些放在房间里，房间就会一直有栀子花的香味，一整季都不会散
。给我东西的卖货郎说这种香水，不管放在闺房还是新房都非常适合，当成
你的结婚礼物再适合也不过了。”
“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回报你？”
“把食盒给我如何？”
梓柔瞅了他一眼，转身拿起搁置在地上的食盒递给他。肚子咕噜噜叫的觅奇
打开盒盖，白色的鸡肉菇泡在浅浅的酱汁里，光闻味道就能想像当这道菜热
呼呼上桌时，会有多令人垂涎。
“鸭酱鸡肉菇，有点凉掉了。”梓柔说：“我本来想把泡在浓汤里保温，可
是汤的味道和这道菜不太合。”
“没关系，我喜欢鸭酱。”觅奇露出笑容。“我也喜欢鸡肉菇。”
为了说服梓柔，觅奇接过叉子刺向厚实的翅状蕈菇，钩起来大把大把往嘴里
送。和著酱汁，柔软的鸡肉菇很容易吞咽，而且肚子饿的人可管不了什么滋
味，快把嘴巴塞满就是了。
“我这两天可能没办法出来找你了。今天玉裘大哥会来，过两天我们要回访
，还要布置茶室和客厅准备招待客人。你都不知道准备婚礼有多少事要做，
每件事都好复杂。”
觅奇专心吃东西，让梓柔说说心事。他不常和人说话，偶尔能这样坐着听她
说话感觉真不错，就算他坐的其实是贺家的垃圾箱也没关系。他知道梓柔不
好意思承认，不过这么多年了还能保有她这么一个朋友，觅奇自认非常幸运。
“你上次问的那本培养菌种二十条规则，我还要多找一下。那本书好旧了，
连爸爸都很少拿出来看。”梓柔站着，居高临下对他说：“我弄不懂你怎么
这么喜欢书。书里的字我一看就烦，比刺绣还要无聊。”
“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觅奇硬吞下一口食物，好空出喉咙说话。“而且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怎么了？如果是要找夜行船大冒险，抱歉第四本真的没了。”
“不是夜行船第四集，我想要拜托你的东西是别的。”
“你想要什么？”
“你家里有剩下的祝福圣水吗？”
“祝福圣水？圣白殿修女的祝福圣水？”梓柔漂亮的眼睫毛连搧了好几下。
“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我在──做实验。”
“什么实验？”梓柔质问：“你这受日光诅咒的小老鼠，做什么实验这么伟
大，要用上圣白殿的祝福？我爸爸每季花了大把奉献金换来的圣水，可不是
随便给你浪费的灯蕈。”
“唉呀，这么说就太难听了。”觅奇把姿态放低。“只要一点点就好了。这
一点点，说不定关系到我一条小命。我赶保证拿到圣水之后，绝对不会随便
浪费。你知道我从来没对你失约过，我还可以发誓给你听。”
梓柔看起来还是不大相信他，但至少僵直的肩膀稍稍放下了一点。有她帮忙
，会比把脑子动到修道院头上明智多了。女神庇祐，修道院的修女对付他们
这些街头老鼠，比摧毁船只的暴风女王还要严厉百倍。
“我会帮你问问看，但是我不能保证任何事。”梓柔说。
“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够了。”觅奇笑嘻嘻地从垃圾箱盖上跳起来。他就知
道梓柔狠不下心拒绝他。
“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实验。”
觅奇愣住了。告诉梓柔自己打算发展菇蕈小园地，从各方面来看都是蠢主意
，要是她误会觅奇打算挑战贺家的事业该怎么办？他没事先准备借口，这下
子糗大了。
“你打算做什么实验？”
“我打算、打算……”觅奇拍著胸口和口袋，四处找灵感。“我打算做什么
实验，这该怎么跟你说呢……”
“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就好了，不用讲得太详细。”
事情可没这么简单，觅奇急得满头大汗，灵巧的舌头完全敌不过梓柔的逼视
。蓦地，他裤袋的最深处，有个东西在他乱拍口袋时打中他的小腿。
“你得发誓不能告诉其他人。”觅奇压低声音说：“这东西有点恶心，我不
想破坏你的胃口。”
“你只管拿给我看就对了。”
“不要后悔。”看梓柔渐渐紧张起来，觅奇知道自己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把
谎话说完就行了。他从裤袋里摸出陨剑，把剑刃从皮鞘里抽出来。这个皮鞘
是他从皮革匠的垃圾堆里找材料，再加上纺织厂的阿姨提供的针线，东拼西
凑弄出来的。维利如果看见骑士团的信物被他用一团垃圾包著，绝对会当场
气死。
“这是什么？”
“这是封印。”觅奇压低声音。“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从日显的卖货郎手上
，买到了这把剑，还有一本受诅咒的古书。”
听见谎话会有很多反应，但觅奇没料到梓柔的反应会是皱一下眉头，然后瞪
大眼睛仿佛遭到雷击一样。
“你是说真的吗？”她直视著觅奇的眼睛厉声问，谎言会不会太成功了一点？
“是啊。”觅奇硬著头皮往下说：“这把剑本来是插在古书上的封印，却被
我不小心拔起来了。”
“再多说一点书的事。我想知道关于书的细节。”
“书的事和细节？”觅奇满头雾水。“要说的话，就是——那本书很臭！对，
那本书很臭，像腐烂的尸体一样。女神在上，我第一次翻开书页时，还以为
自己会被臭死呢！不过好在这把剑能压制诅咒，所以我才有办法脱身来见你。”
觅奇谎话愈讲愈顺口，不自觉编起故事。“我真的很害怕。想来想去，我只认
识你一个，有办法拿到圣白殿的祝福圣水。他们都说女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神
祉不是吗？现在只有依靠女神的力量，才有办法净化书页上的诅咒，救我一条
小命了。”
“女神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可怜的觅奇——”梓柔一把抓住觅奇的手。“
你放心，今天拿伯和玉裘大哥都会来家里，我会帮你想想办法，摆脱这个可怕
的诅咒！”
“不需要惊动他们。”觅奇连忙说：“我只需要一点圣水，驱走邪魔就行了。
护法官这么厉害，要等我真的没办法的时候，你再去拜托他们就好了。”
“我会试试看。我知道爸爸把圣水收在哪里，一定尽全力帮你！”
“只要不是无头骑士来敲门，管他是哪个神呀鬼的我都无所谓。”觅奇忍着不
要露出傻笑。梓柔还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的迹象。
“可怜的觅奇，为什么倒楣事都发生在你身上呢？”她略带哭音说：“先是你
爸爸妈妈，然后又是你……”
“别这样。”觅奇说：“你不也救了我一次吗？我相信有你提供的圣水，再恶
毒的诅咒也会烟消云散。”
“你真乐观。”梓柔放开他的手——觅奇差点伸手抓回来，好在最后忍住了——
把地上的杂物提起来。“你放心等我消息，我一定尽快帮你把东西拿到手。”
“太好了。”觅奇有些言不由衷。“夜市时间快到了，我得先走了，等你的好
消息。不不不，你留着那块灯蕈，以免等一下走进去跌倒了。我身上还有，不
怕用完。”
觅奇向她告别，抢在梓柔把灯蕈从灯笼拿出来前，告别跑进黑暗的巷弄里。灯
蕈在郁光城几乎和刀币一样好用，但是觅奇不想给梓柔机会施舍他。他躲在暗
处看梓柔把食盒盖好，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提灯走进白墙的破口。她走进去之
后，没多久门后传来上锁的声音，接着是觅奇熟悉的脚步声，慢慢远离低矮的
小门。
这样偷看她似乎不太健康，但觅奇就是没办法干脆地说走就走。如果哪天他真
的狠得下心，说不定也不会回来和梓柔见面，想方设法找礼物讨她欢心。或许
觅奇不该再看养蕈菇的书，而是该找浪漫的爱情小说，里面应该会有更多这类
的描述。
傻子，梓柔住在白墙院的大房间，而觅奇住的是百伶巷的地下室。两个地方的
距离，可不只是几条街而已。她是个很善良的好女孩，觅奇只是郁光城街头的
老鼠。他摇摇头，把谎言和幻想抛在脑后，吹起无奈的口哨回到他熟悉的街头
，继续在灯蕈的光圈间讨生活。
※
梓柔在发抖。
她希望觅奇没有发现。
那一天拿玉裘说得不多，但是该听的她都记住了。
他向梓柔求婚，跪在地上拿出完美的手套，请求梓柔嫁给他。梓妍在一旁尖
声怪叫，因为拿玉裘说的鬼故事躁动不安。来自日显，遭到诅咒的可怕邪书
，警备队派出大队人马秘密追缉的魔物。
他们遍寻不著的日显罪犯，原来早就把东西脱手，陷害可怜的罟觅奇。怎么
会这样？为什么可怜的觅奇总是要去惹这些麻烦？梓柔不断帮他掩护，真的
好累好累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找个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呢？
她走过走廊，心脏不停砰砰直跳。她要去拿圣水拯救觅奇，穿过庭院，存放
圣水和菌种的暖房就在眼前了。梓柔知道钥匙在哪里，可是事到临头，应当
义无反顾的决心却突然迟疑了。
拿伯和爸爸的声音由远而近，梓柔这才想起今天妈妈邀了拿家人到白墙院喝
茶。她一手灯笼一手食盒，手腕上还挂著一叠来自日显的油彩卡片，如果被
人撞见不羞死才怪。
“国王和宰相大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日显在宁国的眼线彻底清除。我们已
经抓到主谋，接下来就等著把这些日显人送上死刑台。”
“这些消息是真的吗？”这是爸爸的声音，他沙哑的声音以前总是会让梓柔
想起爱护小狗的老人，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不太一样。他很兴奋，也很紧张，
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梓柔没心情管这么多，她往后退回走廊，把手上的
东西塞进放灯蕈的壁龛里，再拉上灯罩掩盖。
“你该知道我告诉你这些消息，不只是警告你和卖货郎划清界线。”拿伯说
：“更重要的是，我会在适当的时机，选出和警备队合作的商人，配合我们
清点查封的资产。逮捕行动已经开始了，你要确定你的人随时都能上工，接
下这笔生意。”
“我当然清楚，这可是我们两家合作完成的大事。更何况你今天都带儿子上
门，不拿点成绩和保证给你看，我要怎么把梓柔嫁给他呢？”
“玉裘领队扫荡有功，那些日显的间谍几乎都进了我们的大牢。如果没有意
外，将犯人斩首正法的那天，也会由他担任护法官，负责刑场的所有安全工
作。”
“护法官？”
“我想也是时候，把拿家的地位往上提升了。玉裘升职是第一步，再来——”
拿伯的话嘎然而止，三个大男人瞪着走廊上的梓柔。进退两难的她，脸红可
不是演出来的。拿玉裘一看到她，立刻挺起身体，整个人一下子高了好几分
。周围的灯蕈没有很亮，但是他兴奋的脸怎么样都不会看错。
看这些大男人的服装，就知道今天不是随便的场合。他们穿着洁白的灯笼裤
和半开襟衫，窄袖外套上的刺绣精细得像妖精的手艺。拿玉裘还在头上加了
一条金葱头带，让人不由得把视线投向他的脸庞。相较之下，拿伯的轮廓虽
然与他相似，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和儿子比起来少了几分青春光辉。
“梓柔来得真巧，才说到你和玉裘的事，马上就出现了。”爸爸这几年是愈
来愈福泰了。据说妈妈当初就是被他的漂亮脸蛋迷倒，才会点头答应婚事。
如今随着时间过去，他们两人感情愈加坚实，夫妻脸也愈来愈令人称羡。
“我想去暖房拿点东西，再去茶室，结果就遇上你们了。”梓柔向拿家父子
行礼。“拿伯、玉裘大哥。”
“我都忘了对你们年轻人来说，今天的正事是另外一桩了。”拿伯的声音有
些阴沉，梓柔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认识这位长辈时，被他吓得全身发抖，好半
天才恢复过来。
“我说威全，不如你到我的书房，我们这些长辈好好谈一下细节，让年轻人
自己说话如何？”贺维新呵呵直笑。不管他们刚才在谈什么，内容似乎令他
非常开心。
“这样也好。”拿威全点点头，在贺维新的指引下往前走。笑容可掬的贺维
新，临走前不忘给女儿一个调皮的眼色，羞得梓柔无地自容。爸爸一点都不
懂女孩子的心情，只顾著开她玩笑。
“带我参观一下白墙院好吗？”大人们离开之后，拿玉裘轻声问道。
“当然好。”梓柔很想抓辫子，好确认自己的头发没有散掉，可是又怕被拿
玉裘看笑话。
“你好像很紧张。”拿玉裘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
“只是？”
梓柔知道在他面前藏不住心事。更何况他们就快要成为夫妻了，如果连秘密
都不能分享，还说什么互相关怀呢？
“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帮你保密。”
看着他的笑容，梓柔放下心防，相信拿玉裘会为她解决任何麻烦。
“你还记得觅奇吗？那个偷过你东西的觅奇？”
“罟觅奇？”
“我认为他惹上大麻烦了。”梓柔将刚才听到的故事，一五一十告诉拿玉裘
。这位年轻的警备队队长先是绷著一张脸，接着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打算，我抓到的只是饵，他们早把东西转手了……”
“玉裘大哥？”
“梓柔，你说的没错，觅奇遇上麻烦了。”拿玉裘焦急地说：“正如你听到
的，我们在追查来自日显的邪书。诅咒如果强到要用陨剑当封印，绝对是所
有的诅咒中最致命的一种，无头骑士的召唤令。”
“无头骑士？”梓柔吓坏了。她听过无头骑士的传说，那个在暗夜路上猎杀
旅人，用鲜血喂马的恶魔。
“事情再拖下去，只怕不只罟觅奇，连他身边的人都会跟着遭殃。我没办法
接近他，但是你可以。你应该尽快把圣水带去给他，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拿玉裘说：“你是郁光城最善良的女孩，一点圣水就能救他一条命，你
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会、当然不会！”梓柔激动地说：“我当然会救他，他是无辜善良的觅
奇。如果连他都不能得救，我想不出谁有资格获得救赎！”
拿玉裘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你真是个好女孩。快去拿圣水吧！我去贺伯的
书房帮你看着大人们，以免你被发现。”
“玉裘大哥你人真好。”梓柔不禁有些感动。他过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当
初东西被偷的小事，他说不定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是梓柔心里有鬼，才会一
直惦记着他对觅奇的怨恨。
“有任何消息，记得通知我。”他调皮地眨眨眼睛，匆匆走向贺维新的书房
。聪明机智的拿玉裘，急公好义的拿玉裘，善解人意的拿玉裘……这么多面
貌的玉裘大哥，梓柔真不知道哪个更吸引人。
不对，不要再傻了，她得快点去拿圣水，觅奇等着她救命呢！
<待续.>
顺路帮粉丝页交<?>水吧~
https://www.facebook.com/rainydaynovel
线上短篇：黯日
http://showwe.tw/blog/article.aspx?a=1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