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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 亘古之渊
“嘿，听到没，重点要来囉！”我用拳头捶了史帕特肩头一记。
“不要烦我，我还在想……”史帕特持续陷入神游模式中。
“其实不用我们说明，相信你也猜得出我们是谁，只是比较难以接受罢了。”龙伯微笑的看着我。
“那当然，我早就猜到你们是谁了。”我打量龙伯，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他的双蛇拐杖上缓缓深吸一口气……
“看你这身IT造型和邪气凛然的高手风范；一身来自西域的服饰与深邃五官；随身惯用的双蛇拐杖充当武器。绝对错不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改邪归正后的欧阳峰(注1)！”龙伯崩坏中……
“这边的老同性恋也不遑多让，看你那这辈子没晒过太阳般的病态白皙皮肤；披肩有型的黑色飘逸长发；散发忧郁与狂傲的邪派气质；一袭黑袍罩身与帅气紧绷黑皮裤。不用说！我敢肯定你如果不是魔化后的聂风(注2)就是古装版的陈浩南(注3)！”阎龙王怒气集结中……
……大气瞬间凝结，沉默了十多个心跳的时间……
“天边好似有乌鸦飞过呢……哈哈！哈哈—”我一个人尴尬且吃力的笑着—笑得很干，非常干。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臭小子！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笑点在哪！”阎龙王边吼边起身向前，龙伯一把抓住他的衣袍阻止他，连史帕特都从恍神状态中惊醒。
一番拉扯过后，阎龙王忿恨不平的将自己重新塞回座位上。
“小子！我告诉你，如果幽默会导致世界灭亡的话，指的就是你这种幽默！”
“别这样，老阎，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接受什么？承认你们是阎罗王、黑帝斯、撒旦……应龙、荷米斯、加百列……这不是事实我怎么接受！”
“臭小子，其实很懂嘛！”
“你说这不是事实？那我问你，什么才是事实？”龙伯语重心长的问我，我无言以对看着对方。
“你们人类口口声声说地狱主宰是撒旦、是黑帝斯、是阎罗王……信使之神是荷米斯、应龙、加百列……却又不能接受我们以不同的形象和真名活跃在其他世界里？”龙伯回应道。
“年代差距太多了吧！”
“时空间反映并非绝对。”
“荷米斯是宙斯的儿子？”
“那是误传。”
“这两招也太好用了吧！”
“烦死了！这臭小子不是已经有了这蠢形体了吗！那他的‘天帝禁制’也该解除了吧？问点经过思考的问题好吗？”
“又是这玩意儿！天帝禁制到底是什么鬼啦？能吃喔？”
“众生在苦境的能力都受到禁锢，这是天帝避免你们亵渎宇宙的作法，比方说在你的星球上，人类的大脑只能有效使用其百分之十左右……”
“臭小子，圆周率是多少？”阎龙王不耐烦的插嘴。
“3.1415926535897932384……啊！好恐怖啊！数字没完没了的跑出来啦！”
“还需要我再解释什么是天帝禁制吗？”龙伯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天帝，但他一定是个王—八—蛋！”
“好啊！大声点再说一次没关系！”阎龙王拍手大笑。
“天帝的作法也许强横，但都是为了维护宇宙间的秩序……”
“少来，强横就是强横，他有什么资格无端端禁锢我们的能力？”
“臭小子别浪费时间，既然解除了禁锢，提问时就稍微用用你的大脑过滤一下再问，最后，你说得没错，我弟就是个老王八蛋！”
“天帝？你弟弟？”
“万神之王宙斯(注4)、黄帝姬轩辕(注5)、狂战神奥丁(注6)……随你们爱怎么称呼！反正那都是双境未分、时空交叠的混居时代所存在之事蹟。”
“来头那么大喔？尽是些神话人物。”
“神话？年代久远点你们就当它是神话？”
“难道还有历史人物不成？”
“当然有，刚才没跟你解释清楚吗？我们也会以灵魂转身的方式在苦境出现。有时只是冥想片刻，灵魂却已投胎肉身在苦境渡过一生；反之亦然，你们也以类似的方式出现在这里。”我有一种上课打瞌睡被抓包的感觉。
“咦，这么说我在原本的世界里可能是……”
“死去、昏迷、打瞌睡……随便啦！”
“我……还有机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找到真名后，你将会完整自己的记忆，之后要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了。”
“这样啊，那……你们还有哪些形体？”我想搞清楚这些家伙到底做过些什么？对我的世界影响过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老阎，无所谓，让他多了解一些吧。”
“要疯你陪他一起疯，我没必要让他知道我的事……还有许多他们不需要知道的事。”阎龙王似乎意有所指，龙伯忽尔沉默起来。
“必须向他解释‘名’的重要，必须告诉他‘那段历史’。”龙伯语气坚定。
世界恍若凝滞般停顿了半晌……
“文字—是文明的起源，因为有了文字，经验得以传承，科技得以发展……”龙伯开口打破沉默，边说边变换形体，阎龙王不屑的在一旁看着，史帕特双眼空洞凝视著龙伯。“文字代表了科技，为了不让伊甸园(注7)的悲剧重演，十二神龙陷入史无前例的争吵，争吵很快演变成战争。我以应龙之姿参加天帝军，而老阎则化身帝榆罔(注8)与我们对立。”龙伯化为双翼飞龙盘旋在我们上方述说著。
“伊甸园的悲剧？争吵？帝榆罔……就是巨人夸父、末代炎族首领……那蚩尤呢？阿刀不是说……”我伸手指向阎龙王。
“死孩子懂个屁！我从来没说我是蚩尤！”阎龙王颇为震怒的打断我。
“总之，炎黄之战的结果决定了一切。天帝获胜，我们主张‘再次’将文字与科技带给人类，但这次我们决定将科技与文字分开。于是我们将力量最强大的文字留在东方，将科技带往西方……”龙伯边说边转换形体，这次变成了一个戴墨镜的牛仔风大叔。
“等等，刚刚那形体是应龙，那现在这位是……”
“阪泉之战(注9)后，炎黄虽以一统，然而南方九黎部族趁乱兴起，战神蚩尤以炎族后裔自居兴兵北上，两军于逐鹿开战。最后，我将蚩尤斩杀于凶犁土丘结束了涿鹿之战(注10)。逐鹿战后，天帝北逐荤粥(注11)统一了山海大陆，命我为书史官创造文字。”
“仓颉造字(注12)！四只眼睛的仓颉？”
“我当时便是以这形体现世，你有疑问？”龙伯边说边将墨镜镜片上翻。
“……原来古书记载的四目灵光是指上翻镜片……”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量眼前龙伯形象，斑白长发、流苏披肩、破烂牛仔装、咖啡色马靴……
“所以，龙颜侈侈，四目灵光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半人半龙，喋喋不休的四眼墨镜男？”我恍然大悟。
就在龙伯默然无语的同时，我肯定我有偷瞄到阎龙王躲在后面摀著嘴窃笑。
“咳，之后还发生许多事，比方说人类过分发展科技，妄造人工智能系统巴别塔(注13)与众神相抗，天帝命‘战火之龙’以天雷击碎巴别塔，收回人类‘心语’的沟通能力；他又担心希望之都（埃及）的科技力量过于强大，命我化身摩西带领众天民自古城孟菲斯(注14)离开……”龙伯生涩的岔开话题，同时将形象转变为穿着白袍的邋遢胡子男，头上甚至还突出一对发光的小小犄角(注15)。
“你跳太快了啦！而且时间地点都乱跳。”我打断龙伯的叙述。
“烦，你问我算了。”阎龙王的焦躁症又发作了。
“蚩尤是谁？”
“关你屁事！”
“伊甸园的悲剧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你无聊追太阳干嘛？”
“因为我喜欢！”
“你根本没诚意嘛！”
“被你发现了。”
应龙劝解道：“老阎，别这样，这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我们有义务解答无名之龙的疑问。”
“哼！蚩尤与伊甸园的话题一向是禁忌，追日事件摆明挑我糗事……”
“好，那其他问题就算了，我只要知道夸父追日的由来就行。”
“你这死屁孩！”
“……夸父追日(注17)吗？悲伤的回忆啊。”龙伯淡然道。
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后，阎龙王缓缓走近龙伯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叹道：“失宠的加百列啊！地狱之宰撒旦永远欠你一份情。”
“干嘛！老同性恋回忆模式啊！”我边嚷嚷边看着眼前陷入沉默的两人。
“舆，在你记忆中，帝榆罔是怎么死的？”龙伯感慨的问我。
“一说是夸父追日，精疲力竭而死；一说是—蚩尤与夸父皆被应龙斩杀！”我再次恍然大悟。
龙伯缓缓接续道：“蚩尤的出现意味远古黑暗势力苏醒，我们无法掌握其真名，自然也无法消灭其本体。我当时所毁灭的，只是一只寄身在老阎身上，促其变形的牛头巨兽，然而这件事却让天帝耿耿于怀……”
“那老王八蛋怀疑自己大哥？”
“是的，天帝惧怕自己的帝权不稳，所以对他两个兄弟总是特别忌惮……”
“哼！‘他’的帝权？”阎龙王闷闷不乐的咒骂着。
“消灭蚩尤后，天帝对我下了一道密令……”龙伯闭上眼睛回忆著，“斩六头、毁十堕、收七冠，永困黑塔，流放冥界。”
“古蛇撒旦的七头十堕？”
“嗯，天帝想一劳永逸……”
“正如他对‘海’所作的一切！”阎龙王插嘴道。
“我无法抗命，纵然十二神龙情同手足，我还是斩下了古蛇撒旦的五条蛇头，将其十堕（角）散落在西海，任其第六条蛇头化为雷马奔逃，这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这大概也是古书记载应龙斩杀夸父之由来。”
“哼！但我老弟可没那么好说话，十堕未毁，雷马未除，大天使加百列从此失宠，否则以天帝的力量，区区万年劫炼，只要他肯助你，你何须重炼？”阎龙王抱不平的回应龙伯。
“那跟你追着太阳跑有什么关系？”
“应龙抗命，我老弟罚他留在人界受难，龙祖化为黄龙接引众龙回归。我当时负伤替应龙求情，天帝要我展现诚意，我遂尾随黄龙奔跑在后，黄龙一路向西逐日(注18)，那群混蛋则在黄龙背上一路耻笑……”
“还有这种事，真是个老王八蛋……”我将咒骂的字眼喃喃唸在嘴里。
龙伯肃然道：“凡事不能只看一面。龙祖也曾化为残暴的克罗诺斯(注19)，意图将众神龙吞入肚内，是天帝拯救了我们，再说—老阎掀起的恶作剧实在也不遑多让。”龙伯用眼角瞟了瞟阎龙王一眼。
“听你这么一说……”我转头看向阎龙王。
“干嘛，急着倒转枪头啊！”阎龙王防备的讽刺著。
“你掀起第一次天界大战(注20)？”我指著阎龙王斥问。
“呿！如果你老爸莫名其妙用泥土作偶，还给他取名叫亚当、伏羲、夏娃、女娲……还要你从此以人形为常态，在泥偶面前下跪，你会不会不爽？”
“所以你诱惑他们吃下伊甸园的苹果(注21)？”
“这件事大有文章，没那么简单，别只会骂我！”
“你教唆该隐杀害他亲兄弟亚伯(注22)？”
“抱歉，我没有教唆谁，因为我就是该隐。伊甸园被毁，龙祖要我和臭老弟转世入凡去创造新世文明……”
“你个大烂人！”
“我呸！他那装乖作伪的嘴脸想起来我就恨不得用石头再砸死他一次！”
“难怪你不得宠。”
“拜托，我爸曾经把我吞下肚子！这是家务事，你少管。”
“所以夸父跟轩辕黄帝是亲兄弟？”
“不行吗？难道你跟你兄弟打架还会大声宣布‘嘿，亲爱的弟弟，我要打你囉！’不过是刚好在你们世界里打打架，解释那么多干嘛？”
“哼，还有很多吧！当年打输还硬耍赖，我造文字已经够辛苦了，你还唆使你们阵营的人到处恶作剧，满天洒米、晚上哭嚎、率领众龙四处躲藏，闹到要龙祖亲自下凡把你们抓回去。”龙伯闷闷不乐的补上一枪。
“这是合法的集体抗议，宣示我们的不满啊！”阎龙王焦急的诡辩。
“……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潜藏(注23)……”我喃喃念著古书记载仓颉造字时的异象。
“你懂什么，臭小子！我们是一片苦心，科技和文明只会带来毁灭。”很明显，阎龙王他们主张人类必须摒弃科技。
我无视阎龙王的诡辩向龙伯问道：“刚刚你们说将科技和文字分开传授，可这都是文明的一部分吧？我以为两者与文明的发展应该是密不可分的……”
“老师刚刚一直在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阎龙王躁郁症发作确定。
“是这样的，山海大陆的文字力量确实隐藏着高深的智慧和意涵……”
“废话，造中国字的是你，你当然这么说！”我不耐烦的插嘴。史帕特突然嘶吼一声跳到桌上，顺势一掌往我脑门直轰，动作浑然天成，毫无空隙。
“一会儿没注意你，你整个就拿翘了！”我的脸颊再次紧贴冰冷的桌面。
“妳还在啊！干嘛以挑战者乱入的姿态轰我啊！”史帕特的臭脚死压着我的脑袋。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龙伯，我……”
“百合，还是先放开舆龙吧。”
“嘿！第一女主角，妳神隐一整季了耶！”我重新挺起上身并挖苦跳回座位的史帕特。史帕特不发一语，狠狠白了我一眼。
“这样说好了，山海大陆的文字确实是最贴近我们龙族文明的古文字，是我绞尽心力创造出雏形的，包含象形、读音、字义、转注、会意、假借、甚至世界历史与未来发展……我借由这种拼图式的文字将其打散组合让你们在其中窥得天机与智慧。”
“瞎掰，六书的定义早听到烂了，扯到世界未来跟历史倒挺新鲜……”我下意识摸著下巴思考。
“需要我举几个例子给你参考吗？”
“嘿，不如我随便说几个字让你解释历史，先来个划船的‘船’字吧！”
“挪亚方舟，一家八口，‘舟’与‘八口’即为船。”
“……你硬掰的，贪婪的‘婪’。”
“当年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夏娃首先在双树(注24)下起了贪念，一女在双树下起贪即为婪。”
“……你是瞎掰神！”
“综观古今文字，有哪种文字可以测字(注25)得天机？解字卜吉凶？山海字隐藏着高深的精神力量，是独特的科学，并不是人人皆可窥探。”
“独特的科学？”
“举例来说，三苗族人擅长弄蛊，以科学角度解释，他们是一群有独到天赋，可以操控细菌与毒虫的种族。得天独厚者方能窥知一二，却又难以言传给普罗大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越讲我越不懂啦！”
“我听着都烦！反正我们将‘精神力量’寄托在龙族古字传给东方；‘科学与实验精神’传给西方，就是这样！”阎龙王抢话道。
“可你们所谓的科学精神又是怎么传给西方的呢？”史帕特瞪大圆眼反问。
“听过达文西或爱因斯坦吧？”我与史帕特急忙点头回应。
“达文西曾闯入异界(注26)拜战艺之龙雅典娜(注27)为师；爱因斯坦本身便是天民，是魂灵投胎苦境的龙族。”
“总不会所有杰出科学家都跟你们有关吧？比方说……牛顿呢？还有……”
“地心引力是吧！告诉你，那颗苹果就是我砸的！”
“……我无言了。”
“无言就闭嘴！好好听接下来你必须知道的事。”
“关于我们，你听到这就够了，接下来谈论的，是你必须负起的使命。”
“这么沉重喔？我以为嘻嘻哈哈打混过去就算了……”
龙伯肃然道：“《万龙言》乃是龙祖化为真龙后魂游太虚与过去未来之万龙交谈所摘录下的语录，其中包含了宇宙间种种重大历史与预警之言。所有预言中，万龙最为惊恐之事便是无名之龙所带来的‘宇宙涅槃’。”
龙伯停顿半晌后续道：“关于‘宇宙涅槃’，我们早已各种方式传达给苦境众生，如《圣经》、《古兰经》记载的审判日；《埃达预言》的诸神黄昏；佛陀所言之成、往、坏、空四大劫；马雅预言书……”
“反正就是末世录呗，那关我屁事啊！”
“万龙言曾明确指出，无名之龙迎来宇宙涅槃的第一步便是释放末日四灾—刀兵、瘟疫、饥馑、死亡。”
“就是你放出去的那四只疯狗啦！”
“说是这样说，但那根本是误打误撞，更别说什么毁灭宇宙了，我想都没想过……为什么认定我就是无名之龙？我就不能只是我吗？”我理直气壮的反驳。
“孩子，那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快抓回那四只疯狗啦！”
“我只是……想要确定自己的存在……”
“先抓回那四只疯狗啦！”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
“把那四只疯狗抓回来啦！”
“你鹦鹉啊！说来说去都同一句！”
“呿，你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怎么做。放了太古四凶的无名龙、为毁灭宇宙而生的舆龙、千万年来我看过最畸形恶心的半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我的问题只有一个，愿不愿意负责抓回上古四凶？还是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眼前的、你记忆中的一切全都毁灭？你的做法决定了你自己，决定了你的真名。”阎龙王一连串的质问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但是，我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就怕多做多错，我怕……”
“孩子，想怎么做就去做吧。过程是艰难的，结果是未知的。你甚至可以带领四凶毁灭我们，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是你自己决定了自己的存在，没有人能够逼你。”龙伯轻声回应我。
“我、我……我喜欢这个世界，我想阻止这一切！”我怒吼著，尾音变成龙吼，吼声震天，震耳欲聋。
“洪亮的龙吼！没错，死孩子，吼出来就对了！”
“关于四凶，就让天帝替你解答吧，咱俩说到这就够了。”
“屁话一连串后，居然不告诉我那四只疯狗的来历！”
“不然咧，老子管不住儿子，还要旁人去摊他的家丑吗？”
“那你们两个之后就这样吃饱闲闲等著看吗？”
“你还真敢讲！你应该知道整个冥界将近一半的地盘已经沦陷了吧？”
“所以咧？”
“所以阎罗十殿前四殿已经在九难的掌握下了。”
“然后咧？”
“然后宇宙间的秩序开始失衡，善没善报，恶没恶报，九难高兴，随便乱报。你们的世界等著乌烟瘴气吧！罪大恶极的人可以从政；良善的小市民准备被拔舌下油锅；极恶者可以死了又死、死完再死，无限插队投胎；良善者永世不得超生……光是用想的，连我阎罗王都打冷颤。”
“原来我的世界会这么乱就是给你们害的，呜呜—”
“少在那边给我假哭！九难是看准你出现的时机作乱，你要负一半责任。而且这还只是前菜，你放出去的那四只疯狗肯定会在你的世界造更多杀孽。”
“不一定吧，也许他们会跑到一个叫做潘朵拉的星球去残杀纳美人……”
“想的真美好，责任推光光是吧！告诉你，名字是你取的，所以他们的元神一定会在你的星球上大肆杀虐以获取更多能量，战火、死亡、瘟疫、饥荒，这是他们带来的灾难，也是他们获取力量的方式，你们的恶念和恐惧就是他们的养分。”
“意思是说……那四只疯狗将会在我的世界里以其他化身作乱？”
“我简直不能同意你更多！不过时空间反映并非绝对，我可不保证是‘将来’。”
“所以结论是……”
“结论是伟大的撒旦为了该死的人类愤而挺身对抗万恶的九难并试图夺回冥狱，实在没空出去帮你擦屁股！”
“那……这边这位号称轩辕黄帝手下最强战将的狠脚色呢？”我看向龙伯。
“孩子，你大概忘了我的万年之劫已到，我必须寻找灵气汇聚之地重新修炼。”龙伯无奈的摇摇头。
“好啦，知道了啦，一个自顾不暇，一个要砍掉重练啦！”
“咳咳，三位，可以轮到我打岔了吗？”史帕特优雅的从椅子上轻跃到地上，一点声息都没发出。
“妳还在啊！说好这一整季都没妳的戏不是吗？谁发妳通告的啊？”
“百合，妳已经准备好了？”龙伯一脸严肃的从椅子上起身。
“是的。龙伯……不，信使之龙，我已经将回忆完整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史帕特这个名字，简单贴切。”阎龙王将一双二郎腿翘在桌上，双手枕在脑后喃喃念著。
龙伯和史帕特两人沉默的走向广场中央；阎龙王却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滑来滑去；我则好奇的默默尾随着两人。
“百合，说出来吧，说出妳的真名。”龙伯边说边开始变换形体……
史帕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我是云豹的子民、鲁凯族的骄傲，迷失在鬼湖的公主、阿礼社之花，我的名字是—巴冷(注28)。”
(注1)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反派人物，来自西域，擅使毒，武器为一蛇杖，武功高强。
(注2)香港武侠漫画《风云》里的主角，潇洒、长发，擅使腿法。
(注3)香港黑帮漫画《古惑仔》里的主角，重情义，好勇斗狠，长发。
(注4)希腊十二主神之首，掌管天空、风雨雷电等天像。
(注5)远古时期中国神话人物，本姓公孙，因居轩辕之丘，故号轩辕，长居姬水，后改姬姓。传说为中华
民族祖先，五帝之首，有学者以文献证据认?是始于晚清知识分子的推动而奠定此地位。
(注6)北欧神话中的主神，代表“战神”、“风暴之神”、“胜利之神”、“军队指挥者”……传说为五十岁左右，
身材高大，独眼，头戴宽边帽，冰冷又严肃的人物。
(注7)根据《圣经‧创世记》记载，上帝照自己的形像造了人类的袓先，男的称亚当，女的称夏娃，安置第
一对男女住在伊甸园中。伊甸园在圣经的原文中含有快乐，愉快的园子的意思（或称乐园）；另一说认
为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对话录》里出现的亚特兰提斯便是伊甸园，人类文明起源之地。
(注8)根据《帝王世纪》他是上古时代神农氏最后一位炎帝。《史记》中记载炎帝在阪泉被黄帝所败，组成
炎黄联盟。蚩尤作乱，联盟在涿鹿之战打败蚩尤。上述所指炎帝都是榆罔所为，而不是尝百草的神农
氏。一说夸父即帝榆罔，大约与黄帝同时，乃末代炎帝。
(注9)中国上古时期传说中的一场战争，最终由黄帝击败炎帝。此传说见于《史记‧五帝本纪》。
(注10)中国古代的游牧民族，可能是匈奴的前身。
(注11)相传中国远古时代，有熊氏黄帝与神农氏炎帝两族联合，同蚩尤九黎族进行的一次大规模战争。另
外，有关板泉之战与涿鹿之战的先后众说纷纭，有说为同一场战役；涿鹿先于阪泉或者阪泉先于涿
鹿。在此采《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认为阪泉先于涿鹿。
(注12)仓颉是中国神话人物，相传为黄帝史官，创造中国文字，生有“双瞳四目”。
(注13)巴别在希伯来语中有“变乱”之意。据《圣经‧创世记》第11章记载，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能传
扬己名的通天高塔。为了阻止人类，上帝让人类说不同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这里则是
指天帝收回人类读心之能力，而巴别塔其实是一座巨大的万能电脑。
(注14)下埃及的第一个行政区，由法老美尼斯于公元前3000年左右建立，是埃及古王国首都。另外，直至
今日，古埃及的科技仍让科学家费解，如金字塔之谜、最早的飞机模型、疑似灯泡、飞行器的壁画……
(注15)旧约圣经的出埃及记等书中所记载，公元前13世纪时犹太人的民族领袖。史学界认为他是犹太教创
始者。他在犹太教、基督教里都被认为是极为重要的先知。另外，由于古代罗马教会将希伯来文翻
译错误，把karan' ohr panav（脸上皮肤像光束一样发亮）翻成cornuta eset facies sua（他的脸上有
角），而当时的画家跟雕塑家担心不忠于福音书会遭惩罚，因此摩西像常在头顶长出一对歧角，这里
却干脆暗讽当时摩西是以龙人的形象活跃于我们的世界。
(注16)《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
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桃林）。”夸父追日是一则古代太阳崇拜的神话故事，巨人夸
父为追求光明而追逐太阳，最后力竭渴死，后人将其引申为自不量力或一意孤行。
(注18)根据文献记载，黄帝离世之时在鼎湖铸鼎，鼎成有飞龙乘彩云，黄帝与众臣驾龙而归天。
(注19)希腊神话中，第一代泰坦十二神之领袖，宙斯等众神之父。推翻父亲（天空之父乌拉诺斯）和母亲
（大地之母盖亚）的统治时代（传说天地从此分离），之后又因为惧怕被自己子嗣推翻而吞吃众神。
(注20)传说天界发生过两次大战，第一次的起因是上帝造人，撒旦不肯向人类跪拜；第二次是路西法与米
迦勒的争斗。
(注21)上帝创造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并将其安置在起源地伊甸园。上帝的原本旨意是要他们生儿育女，
遍满地面，使地球成为乐园。但后来夏娃受撒旦（蛇）哄诱，和亚当偷吃知善恶树所结的果子，上
帝为了防止他们再偷吃生命树果子而和上帝一样富有智识又永生不灭，遂将二人逐出伊甸园。
(注22)亚当夏娃之后代，传说该隐忌妒其弟亚伯受宠而用石头砸死他，一说是受到撒旦之蛊惑而行凶。代
表了人类从此互相残杀之象征。
(注23)仓颉造字后所生之异象，有人解释为人类从此有了历史，老天感念而下稻谷，鬼怪无法作乱而哭泣，
龙群认为人类智识已开而远离。但实际上，古代“鬼”泛指祖先或部落领袖，殷商拜鬼应该是指殷
商的祭祖文化，许多古籍记载解释为：仓颉造字，人类从此开了智识与争端，上天害怕人类从此争
斗不断、无法温饱而降稻谷，祖灵因而哭泣，龙群害怕人类而远离。
(注24)即伊甸园内的生命树与知善恶树，传说生命树之果实能让人永生不死，知善恶树之果实能带来智慧。
(注25)又称拆字、破字、相字，是中国占卜的一种表现形式。测字始于周、秦，透过拆解组合文字窥见吉
凶未来，目前只有中国古字、传统汉字有此系统，而现存传统汉字仅余台湾普遍使用，渐有绝迹之
象，实在有必要将其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注26)达文西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博学者，在艺术、科学、工程学、医学……皆有惊人成就，堪称人
类史上最伟大的天才，有学者断言，若无达文西，人类科技起码倒退一百年。达文西曾在1476~1478
年失踪，大部分说法是他躲在自己的工作室埋头研究。1478年后，达文西重回社会，各层面大幅提
升。有手稿详细记载他失踪前进入一巨大的黑暗洞穴中冒险，学者推测可能在亚平宁山脉一带。
(注27)希腊十二主神中，代表智慧、艺术发明和武艺的全能女神。
(注28)台湾鲁凯族传说，大鬼湖畔的部落公主巴冷与大鬼湖的百步蛇神相恋，最后消失在鬼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