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间接呼应革命军杀满人的事
https://www.facebook.com/joshu.wang1978/posts/10211040367698879
■满人
1911年四月,汪精卫刺杀满清摄政王未果,交由肃亲王善耆审理。
善耆看了汪的口供叹曰:“如此有为之人,与其杀之,莫若改其志,可使为邦国尽瘁也。
”于是把死刑改为无期徒刑。隔年武昌起义成功,汪被释放。
满清结束之后,中华民国政府原先保障大清皇帝优渥的条件,“以外国君主之礼相待”。
各个王爷贝勒暂时松了一口气。但能欣赏汪精卫的骨气的肃亲王也是有骨气之人,毅然携
庞大的家族北上旅顺,誓言永不踏上民国统治的土地。临行前,四十六岁的善耆以诗言志
:“幽燕非故国,长啸返辽东;回头看烽火,中原造落日。”
十多年后,善耆在旅顺病逝。汪精卫亲自前往吊丧,并对张学良说:“我当年被捕,是肃
亲王审的。要杀我,肃亲王可以杀,肃亲王没杀我。但肃亲王跟我说:‘你们革命当然是
有原因的,看我们清朝太坏了。唉!假如你们成功了,我看你们也不能强过我们。’他这
句话应验了,我们今天成功了,真是还不如人家前清,弄得这么糟糕!”
死前的善耆一直在密谋他的复国大业。但他看出满人骁勇善战的习性如今已不复存在,便
将希望寄托到蒙古人身上。然而,几次的“满蒙独立运动”都惨澹收场。十年经营却一事
无成。他知道复国的艰难,于是先后将二十四个子女中送往日本留学,希望下一代学到日
本明治维新的经验。
年仅七岁的十四女显玗也在其列,她被送给日本人川岛浪速作养女,遂有后来的川岛芳子
。
芳子继承父志,力图恢复满人光荣,一生周旋于满州、日本、中国之间。1945年日本战败
后,芳子被军统局逮捕,以“汉奸”罪名处死。
审理时,川岛芳子以为自己从小在日本长大,强调自己是日本籍,所以不能被冠以“汉奸
”的罪名。她的辩护律师指出,国民有效忠国家的义务,当血缘与国籍冲突时,法律上的
国籍是身份的最终判断标凖。
但是,日本的亲友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她拥有日本国籍。
她无法控诉,只能质问:“被赶出祖国,双亲离世,又与养父母分别,为何上苍只如此捉
弄我一人?”
然而,更多的满人连辩白、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武昌起义后,“革命党人只要是捉到旗兵,不是就地杀掉,就是送到革命政府枪毙。”整
整杀了三天才停止。
更严重屠杀发生在西安。西安的旗人大概有两万多人,据一位名叫J.C.凯特的英国传教士
调查,有一半旗人被杀,“无论长幼,男女,甚至小孩子,都同样被杀……两名新军的年
轻军官后来承认:‘没有必要杀死这么多旗人士兵及其家属。’”
以上事见余杰《1927:民国之死》。
西安大屠杀里,有一名妇人逃了出来。后来她随国民党来到台湾,但安家落户时,她没有
选择与其他外省军眷比邻,而刻意挑了最有台湾味的的大龙峒。
她有个儿子叫蒋勋。
蒋勋回忆起当初妈妈的选择:
“她们在西安革命的时候,家里男丁几乎都被杀光了,只留了我外祖父一个人,算是留种
吧。因为她们不是汉人,在和汉人斗争的过程里,她完全知道族群的悲惨是怎样………
为什么她要选大龙峒,不选厦门街?或许因为在西安她们家有被灭族的记忆,他对作为‘
差异的族群’有很深的焦虑吧,所以来台后,他觉得一定要融入当地,一定要落地生根,
否则你永远是外来者。她非常聪明,想法有弹性,而且具有母性本能,她觉得跟阿姨、婶
婶们等外省人一起住在厦门街,不是好的选择。”
以上事见吴锦勋《台湾,请听我说》。
如今满人作为一个族群认同几乎已经不存在了,但来到台湾的满人可以落脚安生。蒋妈妈
或许会感到庆幸?
而这一切不过两代间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