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云栖祩宏大师[禅关策进]讲要05-果如法师

楼主: poohkoala ( \^0^/)   2014-07-25 17:24:40
十四、袁州雪岩钦禅师普说
1、
时不待人,转眼便是来生。何不趁身强力健,打教彻去!讨教明白去!何幸又得在此
名山大泽、神龙世界,祖师法窟,僧堂明净,粥饭清洁,汤火稳便。若不向这里打教彻,
讨教明白去,是尔自暴自弃、自甘陆沈,为下劣愚痴之汉。若果是茫无所知,何不博问先
知?凡遇五参,见曲彔床上老汉横说竖说,何不历在耳根,反复寻思,毕竟是个什么道理

〔今译〕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一生就过去了。为什么不趁自己身体健康、体力充沛的时候
,好好的参禅,好好的用功,彻底打破迷团,明心见性呢?我们何其有幸,在这历代祖师
们传承教法的道场受教,不但山明水秀,而且有龙天护法,僧堂明亮洁净,饭菜卫生可口
,澡堂和炭火也不缺乏,一切的生活条件这么好,如果不彻底去究明生命的实相,那就是
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是最下等的愚痴人。
如果对参话头这个法门,不知道怎么修习,就应该四处参访善知识。至少要亲近五个以上
有过体验的人,不论听到老和尚在禅床上说有说无,都要牢牢记住,反复用心参究:“为
什么?为什么?老和尚为什么这么说?”
向体验过清净本性的大德善知识请益,有的说有佛性,有的说无佛性;今天说是,明天说
非,各人有各自的见解、手段、方法,每一位的教导都不相同,虽然听不懂是何道理,仍
然要清清楚楚的记住,将善知识所教导的反复寻思参究,一直疑下去。
所谓“寻思”,如果是往经教中找答案,或看自己的身心是否与善知识相应,那是盲修瞎
练,白白辛苦而已,对参话头没有帮助。重点是必须参究“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用
思量分别的方法去追寻答案。一定要生起疑情,心里很迫切的想知道:“究竟为什么是这
样?到底是什么?为何是如此?”反复不断的用心参究。
2、
山僧五岁出家,在上人侍下,见与宾客交谈,便知有此事。便信得及,便学坐禅。十
六为僧,十八行脚,在双林远和尚会下打十方,从朝至暮不出户庭。纵入众寮,至后架,
袖手当胸,不左右顾,目前所视不过三尺。初看“无”字,忽于念头起处,打一个返观,
这一念当下冰冷,直是澄澄湛湛、不动不摇,过一日如弹指顷,都不闻钟鼓之声。
十九在灵隐挂搭。见处州来书,说:“钦禅,尔这工夫是死水,不济事,动静二相,打作
两橛。参禅须是起疑情,小疑小悟,大疑大悟。”被州说得着,便改了话头,看个干屎橛
。一味东疑西疑,横看竖看,却被昏散交攻,顷刻洁净也不能得。
移单过净慈,结甲七个兄弟坐禅,封被、胁不沾席。外有修上座,每日在蒲团上,如个铁
镢子相似;地上行时,开两眼,垂两臂,亦如个铁镢子相似。要与亲近说话,更不可得。
因两年不倒身,挨得昏困,遂一放都放了。两月后,从前整顿得,这一放,十分精神,元
来要究明此事,不睡也不得,须是到中夜熟睡一觉,方有精神。
一日廊下见修,方得亲近,却问:“去年要与尔说话,只管避我如何?”修云:“真正办
道人,无剪爪之工,更与尔说话在。”因问:“即今昏散打屏不去。”修道:“尔自不猛
烈。须是高着蒲团,竖起脊梁,尽浑身并作一个话头,更讨甚昏散?”依修做工夫,不觉
身心俱忘,清净三昼夜,两眼不交睫。
第三日午后,在三门下如坐而行,又撞见修。问:“尔在此做什么?”答云:“办道。”
修云:“尔唤什么作道?”遂不能对。转加迷闷,即欲归堂坐禅,又撞见首座,道:“尔
但大开了眼,看是什么道理。”又被提这一句,只欲归堂。
才上蒲团,面前豁然一开,如地陷一般,是时呈似人不得,非世间一切相可喻,便下单寻
修。修见便道:“且喜且喜!”握手门前柳堤上行一转。俯仰天地间,森罗万象,眼见耳
闻,向来所厌所弃之物,与无明烦恼,元来都是自己妙明真性中流出。半月余,动相不生

可惜不遇大手眼尊宿,不合向这里坐住,谓之见地不脱,碍正知见。每于睡着时,打作两
橛。公案有义路者,则理会得;如银山铁壁者,却又不会。虽在无准先师会下多年,入室
升座,无一语打着心下事;经教语录上,亦无一语可解此病,如是碍在胸中者十年。
一日,在天目佛殿上行,抬眼见一株古柏,触目省发向来所得境界,碍膺之物,扑然而散
,如闇室中出在白日。从此不疑生、不疑死、不疑佛、不疑祖,始得见径山老人立地处,
好与三十拄杖。
    
〔今译〕
我五岁出家,在师父身边当侍者,听到有人向老和尚请法,知道有向上一著、清净本体这
件事,便信得过,开始学着打坐。十六岁时受具足戒,十八岁开始行脚,到各地参访,在
双林远和尚主持的禅堂参加禅修,提起身心全部力量,专心一意用功,从早到晚不出禅堂
半步,即使回到寮房或上厕所,也收摄眼光,不左瞻右顾。
起初只看着一个“无”字话头。有一天,我忽然一念返观“念头起处,能念的心在哪里?
”当下便凝然定住,前后际断,进入无前后念的统一境界,身心澄澄湛湛、不动不摇,无
所攀缘,过了一天,就像只有一弹指的时间,连撞钟击鼓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十九岁时我到杭州灵隐寺挂单,处州来信告诉我:“祖钦师兄,你所悟的禅境像一潭死水
,对了生死没有什么助益。你将动静二相打作两截了。参话头要起疑情,小疑就会小悟,
大疑就会大悟。”处州的话说得一针见血,我参“无”没有起疑情,于是改参‘干屎橛’
的话头。虽然疑过来、疑过去,却很快被昏散两面夹攻,片刻也没有以前身心的澄朗安定
相了。
我又到杭州净慈寺,和七个禅门师兄弟联合起来,互相鼓励,决定大家都收拾起棉被,夜
不倒单的精进用功。另外有一位修上座,他每天坐在蒲团上,直挺挺地像一根铁棒,一动
也不动,经行时睁著双眼,垂著两臂,也像一根铁棒,要找他说话,他都不理睬。
因为两年之间,我都用不倒单的方式用功,最后浑身困乏,昏昏然的,撑不过去,便放倒
身体,大睡一觉。起来后,不但疑情不见了,所有辛苦努力的成果也都丢失了。休息两个
月以后,再提起从前的方法,很容易就上手。原来要长期的参禅,中夜一定要睡觉,才有
精神。
有一天,我在走廊上看到修上座,赶紧上前问他:“去年我想跟你请教,为什么你总是避
开我?”他回答说:“真正用功办道的人,连剪指甲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工夫分心讲话。
”我又问他:“我摒除不了昏沈和散乱,怎么办?”修上座说:“你自己没有发大勇猛心
,自我钳锤,放逸心仍在,当然会昏沈。坐上蒲团时,要挺起腰杆,使尽浑身的力量参一
个话头。当话头与身心打成一片时,自己都不觉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在,哪里还会昏沉散
乱!”我依著修上座的教诲做工夫,果真身心俱忘,连续三天三夜,精神澄湛清朗,眼睛
完全不用闭起来休息。
第三天下午,我在三门那里提起话头用功,又撞见修上座。他问我:“你在这里做什
么?”我回答他:“办道。”他又问:“你叫什么作‘道’?”我答不出话来。当时我本
来在清湛的感觉下,心很清楚,被他一考问,反而唤起更大的疑情,所以更加迷闷,心里
只想赶紧回禅堂,继续打坐。
在回禅堂的路上,突然遇到首座和尚。他告诉我:“你只要张大眼睛,看看到底是什
么道理!” 被首座这么逼问,我又更闷了,一心一意只想回禅堂静静的坐着,让疑团清
楚一点。
刚要坐上蒲团时,在碰触到蒲团那一刹那,心地豁然开朗,虚空粉碎、大地沉沦了,
心里清楚明白是什么了。那个境界不是世间任何相可以形容的,我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才
能让别人知道。
我立刻下座去找修上座,他知道我内心已经清楚了,对我说了声恭喜,便拉着我到西
湖边的柳堤上去走一圈。真是妙呀!环顾天地间的景物,不论是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或是以前认为会妨碍我修道、可厌可弃的,甚至于内心的无明和烦恼等,原来都是从自
己的妙明真心流露出来的。这样经过半个月左右,心中完全没有生起动相。
可惜我当时没有遇到大善知识,工夫只停留在所悟的见地上,没有办法跳脱出来,显
现真正的大机大用。醒著的时候自己掌握得很好,睡着的时候就做不了主,工夫不连贯,
变成两截。祖师的公案若是有理路可循的,我一看就懂;如银山铁壁般、容不得开口的,
就没办法体会。虽然我已得到无准先师的印证,代他讲经说法,看起来已有成就,事实上
还没到真正大开圆觉的地步。师父多年的开示,也没有只字词组能打破我心中的症结,而
在经教语录上,我也找不到一字一句,能让自己解黏去缚,从这样的沉滞境界中走出来,
只好继续用功。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有一天我在天目山的佛殿里走动的时候,抬起头恰巧看见窗外
一株古柏,以前的境界、碍在胸中的疑团,刹那间烟消云散,好像从黑暗的房间里突然跑
到大太阳底下。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疑自己的生死,也不疑佛、不疑祖了。我这才了解径
山老人真正成就的地方;如果径山老人要打我三十棒,我就反过来打他三十棒。
禅宗有三关:初关(本参),重关,末后牢关。破初关指见性,见到诸法缘起性空的
实相,依体相用来说,是见到诸法的真正本体,但是还没有明心。心含藏一切万法及功德
,宇宙万物无所不包,这才是诸法真正的相,而破重关便能看清诸法的究竟实相。破牢关
是对诸法能起大机大用,具足度化众生的种种能力,例如十度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
、禅定、智慧、方便、愿、力、智等;这才是真正的大机用、大功能。
从雪岩禅师修行的体验里,我们知道参禅首先要立定大决心,排除万难,抱着话头一
心一意的用功下去;要注意工夫不要被打成两截,打坐的时候会用心,下座之后被别的事
情打岔,就不会用心。还要能吃苦耐劳,遇到任何困难,以恒常心继续努力下去,不要以
自己小小的所得,就认为自己已经究竟了悟。修行之道,是要经过漫长的努力,一层一层
的剥落,不是一悟就能百悟的。
雪岩和尚这篇开示,说明他每一次的悟境都不一样,而且每一次都要经过长时间的用
功,才得到真正的体验。他十八岁在双林远和尚那里,全心全意看“无”字话头,初尝禅
的滋味。十九岁在灵隐寺,接到处州来信指点,说他把动静二相,打作两截,只是在一念
未生时,感受到那一念未生的静定状况,若离开静定,身心的觉受也就没了。于是他改为
参“干屎橛”的话头,疑情起时,不但以前修得的定境不见了,连自己的昏沉和散乱也控
制不了,于是到净慈寺苦修。
经过两年不眠不休的努力,又听到修上座提醒他:“须高着蒲团,竖起脊梁,尽浑身
并作一个话头”,终于打败了昏散二魔,三天三夜前后际断,清清朗朗,身心笼罩在一片
光明宁静之中,非常的自在安详。
第三天下午,雪岩的心已经非常凝定统一,在净慈寺三门又巧遇修上座。上座问雪岩
:“你叫什么作‘道’?”他听了内心很迷闷,回答不出来,只想着要回禅堂打坐。在往
禅堂的路上,又撞见首座和尚,首座问雪岩:“尔但大开了眼,看是什么道理!”当时他
工夫仅到达动静二相打成一片、清明祥和、心中没有罣碍的程度,虽说没有身心相,但是
仍落在身心的自在受用之中,没有从统一相出来。连续经过两位大德的逼问,他一时之间
转不过来,仍然无法回答,疑团变得更重了,一心只想回禅堂继续打坐。
进了禅堂时,疑团已被善知识逼拶到快要爆裂,而在他刚刚接触蒲团那一刹那,他稍
微分心到蒲团上,方法和疑团稍微松动,没有停留在原来的定静光明之中,那一刻他恰恰
无心可用,就出来了。他心花就开了,真正开悟了,已经从原来那种空荡死寂,诸法不生
、心思不起的安然境中走出来了,不再执著,不再停留在那个地步。他的内心虽然清楚明
白是什么,但是找不出世间任何有形象的东西来形容,也不能用文字语言来表达。
他立刻就去找修上座,修上座是过来人,知道他已经转过身来了,除了恭喜他之外,
还带他到西湖边的柳堤上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不论是眼睛看到的西
湖美景,耳朵听到的游人嘻笑声,以前总是眼观鼻、鼻观心,紧紧守护着六根,不看、不
听、不攀缘,怕被迷住;现在跟着修上座走一趟的时候,他发现天地间种种的现象,原来
都是从自己的妙明真心里流露出来的,烦恼就是菩提,没有该厌弃或不该厌弃的,也没有
需要或不需要的,一切如如,一切现成。
开悟,是心性上对诸法的彻底了悟。开悟以后的人,对诸法不再颠倒,不再执著,但
是过往的习气烦恼还在。见性只是见到诸法的实相、空性、及烦恼的本质等,仅只是知道
、体验到,并不代表已经修到那个地步。所以悟后的修才是真修。悟后再修,就不会落在
身心、善恶、是非、有无的执取上,是无所求、无所得的修;那时候,直心是道场,一切
都那么美好,没有任何事物是可弃或可厌的。
悟后若没有继续努力,工夫就会渐渐退失。首先退的是定的力量,本来在心很定的状
况下,一切都是很安然的;等到定功退了以后,心又会随着外在的因缘而波动。但是已见
过诸法实相的人,观照的力量很强,随时一念返观,就可以再与定相应,而远离烦恼。
如果没有继续用功,慧解就会慢慢被遮盖住。没有了定和慧,大难来临时,照样会随
着生死流转。两者的差别在哪里?没有见过性的人,工夫一退,他又会陷入迷思、颠倒、
恐惧。已见过性而工夫退失的人,观照力较强,只要继续用功,对于诸法的究竟实相,是
不会再起颠倒,或再起迷思的;他的能力仅止于此,并不是一切的行为都很好。所以“见
性成佛”,是指见到本来清净的本体、自性佛,绝对不是指证得清净圆满、福智两足的佛
果。
非常可惜,雪岩祖钦禅师开悟的时候,没有遇到真正的大善知识,对大机大用、度化
众生的能力,以及诸法的种种妙功能,没有真正体验到,工夫还停留在见性上,一停就十
年。还好雪岩禅师努力不懈,虽然已得到无准禅师的印证,但仍锲而不舍,继续参究,最
后在偶然的机缘下,瞥见窗外的一棵古柏,才得以彻悟。
我自己是跟随家师修行有了体验以后,仍继续不停的用功,时时拿公案来看,遇到不
懂的地方仍不放弃,继续用功,遇到机缘便能一转。转过之后,就不会被那个公案所拘限
,而知道祖师大机大用的作略在哪里了。
修习者在身心发生问题的时候,最需要善知识给予适当的帮助。当修习者身心融在一
片光明境时,真正的善知识可给予指点,让他走出来,再指导他该怎么继续用功下去,以
达到真正的圆熟。所以真正的善知识手段高明,实在很不简单。
想要在参禅这条路上有所成就,终其一生都要努力,千万不要得少为足,也不要以为
我一生的大事已经办完了,不必再修了。这些都不对。要想真正成就,悟后还要继续努力
,一悟再悟,最后由小悟变成真正的大彻大悟。
作者: a1014a (正法将兴)   2014-07-25 18:07:00
随喜
楼主: poohkoala ( \^0^/)   2014-07-28 00:08:00
[不知道怎么修习]表示连基本的[方法]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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