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潮信 | 他的初次潮期,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昭正帝却道:“这般推论还算有理,可江哲有何理由谋害下属?朕还记得,当初沈裕
是由江哲亲自举荐,且沈裕有过目不忘之能──眼下的局面,只可能是沈裕握有某种把柄
,或者他替江哲办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江哲才杀人灭口?”
穆重明忽然目光一凛,道:“既然如此,得立刻派人查封沈裕宅邸……”
昭正帝斜了他一眼,道:“你当朕没想到?可沈裕既是江哲的人,便也有可能是宬王
皇叔的人,若如此大动干戈,臣民会以为朕与皇叔生出嫌隙,借故要杀鸡儆猴。”
穆重明越听越迷糊,琢磨了一会方道:“既然如此,至少让京兆尹循例去查,确认沈
裕并无其余仇家。至于江哲那一头──”说到这,他却是有些迟疑了,皇上不愿惊动宬王
,那自然也就不能明著查江哲。
昭正帝接言道:“沈裕在他府上亡故,还是得让京兆尹去讨个说法,只是大约问不出
什么来。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朕派暗卫去盯紧江哲便是。”昭正帝顿了顿,忽而问道
:“你那位小奴性情如何?”
穆重明讶然一愣,片刻后才老实答道:“是个傻里傻气的孩子,虽然有些怕事,到底
也还是赤子心性。皇上为何特意问起他来?”
昭正帝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还是把人看紧些罢,他底细毕竟不干净。”
穆重明听了这话,却想起分别之前,朝露曾天真地说要陪他,心里便堵得慌,不由道
:“皇上恐怕多虑了,他怎么看都不是当细作的料。”
昭正帝却道:“要是连你都瞧得出来,还算哪门子的细作?你身边难得有个人,朕也
不愿扫你的兴,只要留意他是否对外传递消息便可。”
穆重明本欲分辩,却只得悻悻答道:“是。”
昭正帝微微一笑,踱回了书桌前,又道:“还有一件事,太后今晚留你用膳,大抵是
听到了风声,想为吕家小姐说情。”
穆重明听他语调轻快了不少,心知正事已经谈完了,言语上也随兴了些,问道:“吕
家小姐?这又是哪的事?”
昭正帝戏谑一笑道:“你那小奴没向你告状啊?朕说的是老吕中书的孙女,他想求朕
赐婚,把孙女嫁你做正妻,可今日那位吕家小姐,却在寿宴撞见你那位小奴,当众让他难
堪──你当真不知情?”
穆重明有些懊恼地道:“朝露只提起过他被欺负,却不曾说是谁……”
昭正帝眉梢一挑,道:“好罢,那如今你算是知道了。吕家小姐言行失德,朕不会把
她塞给你做正妻,至于太后那边你要不要去虚与委蛇,朕让你自己做主。”
穆重明闻言心中警铃大作,忽而不耐地道:“李瑛,你能不能别老是试探我?你明知
我不擅官场应对,在朝中也孤立无援,你指哪我便打哪,向来是如此。如今我被封爵,太
后自然会想拉拢我,要让我重新亲近本家,可我与穆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
穆重明敢这般答话,是因知道昭正帝李瑛对他念著旧情。昭正帝自幼非长非嫡,直到
他那太子二哥宫变失败被废,皇位才突然落到了他头上,因此他便生出了一些臭毛病,比
如他一面希望穆重明做他的孤臣,一面又希望穆重明心底待他如初。
昭正帝果然吃这一套,忽地笑了开来,道:“可惜了,长者赐不可辞,即便你这般说
,朕也没法替你挡掉这顿饭,最多陪你一块去孝敬太后,让她少叨唸两句。”
穆重明露出一丝不耐烦神色,心底却松了口气,道:“是,臣多谢皇上体恤。”他顿
了顿,又道:“今日我独自策马入宫,身边没带半个人,可否让太监替我通传一声,好让
孙公公知道我今夜不回府?”
昭正帝笑道:“你何时这般体恤过老孙了,只怕是为了让你那位小奴知道罢?你待他
还真是上心。好罢,朕差人替你跑这一趟。”
穆重明忽略了皇帝的调侃,再次感恩戴德,心道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孤臣难当,皇帝
的童年玩伴更难当。
◆
侯府中,朝露回屋后洗了个暖水浴,身子虽暖和了起来,却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晚膳
也没什么胃口,唯独因口渴而把汤给喝干净了,用膳时又听见镜儿来报,说穆重明今夜留
宿宫中,便令镜儿收了饭菜,自己在床上呆呆躺着。
他想起锦葵自刎一事,心又是一沉,只能聊胜于无地思索她最后说的话,却觉得自己
像只蝼蚁般渺小,而真相过于庞大,不是他胡思乱想就能想通的。
他漫无目的思索了一会,却发觉自己满心都是穆重明,压根静不下心来,情不自禁取
来穆重明给他的大氅,充作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上头草原野火般的香信味,才感到
好受了一些。
可抱着抱着,朝露又逐渐感到不满足,他甚至心想,若是方才没让镜儿收走污衣就好
,那上头必定有更浓郁的气味……
思及此,他忽然满脸通红,只觉后穴骚动不已,稍稍夹了夹腿,深处便涌出一股热液
,让他更加难耐了。
那处实在痒得难受,很想被狠狠地碰一碰,可他是侯爷的人了,仿佛连自渎都是一种
不忠,于是他忍了又忍,只敢夹紧了腿,在心底描绘起龙马车上未竟的艳事。
“侯爷……”朝露不禁低吟出声,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又哑又软。他回过了神,探了
探自己的额头,却摸不出来究竟烫不烫,只摸到了一身的香汗,其中夹杂着一股极为清淡
的甜香,好似即将在深夜绽放的昙花。
朝露顿时醒悟过来:他的初次潮期,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若他不将自己捆起来,他
很可能在不久后失去神智,爬到街上抱住陌生干阳的腿,求他肏坏自己的小穴,射在孕腔
中与自己成契,再如野兽般与那陌生干阳交媾七日七夜……在此之后,侯爷怎么可能还要
他?
朝露思及此处,便觉心如刀绞,竟无端生出了一股力气,颤巍巍地下了床,扶著墙面
向外走去,沿相连的廊道溜进穆重明屋里,却又想道:万一府内还有其他干阳,嗅到他的
香信后发狂闯入怎么办?
因此他拴上了门栓,费尽气力将搆得到的门窗悉数上锁,最后才勉强安下了心,却又
不敢踏上穆重明的床榻,只好裹着那件毛里大氅蜷在床角,又以固定床帐的带子綑住自己
的手脚,确保自己难以逃脱,这才被汹涌的欲潮吞噬,烧得昏了过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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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备那个(哪个),就是这么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