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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能的学生设定
第六章 告白 37-45(完)
37
笔尖写没几个字，中也歪头，又把刚写的字划掉，另一手抓了抓头发，叹气，经过一天假
日的时间，纸上完整的句子只多两行，其他的字句都被画线删除，中也戴着耳机，重新拨
放曲子，闭眼，再次沉浸，他已经反反复复听好几次，每一次情绪都能随旋律起伏，偏偏
，他无法想出最适合的歌词搭配。
中也非常专注，所以当嘴唇感受到一个柔软时，他只来得及睁眼，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没
能逮住人。
中也按下暂停键，拿下耳机，怒视躲在安全距离内的太宰。
“关在房间一整天了，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太宰看看桌上的纸，“比赛的曲子不是已经
做好了？”
“这不是比赛的曲子。只是刚好曲子都编好了，想趁空档把歌词填上。”中也关掉音乐编
辑程式，开始收拾桌面。
“下次表演用的？”
“不是，下次已经决定用……”中也停住，转头看太宰，语气很差，“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不是没有要来听吗？”
无论是中也第一次社团成发，还是之后的任何一次表演，太宰从来没有出现，连后来入学
的敦跟芥川都会偶尔捧场，这一点让中也一直耿耿于怀。
“没什么，就问问而已。”太宰忽视他的怒气，走出房间前又说：“我买了跟上次一样的
甜点，不快点出来的话可别怪我吃掉唷~”
“你敢吃掉试试看！！”他吼完，把桌上的纸一张张叠起来，捡到最后一张时，看到上面
的字停顿几秒，‘进路调查’四个大字写在最上面，现实的真实感一起浮现。
已经高二下学期了，他跟太宰的高中生活也过完一半，这张纸正是来提醒他该对未来做计
划了，可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上面的字段还是空白的。
他有想法，却迟迟写不上去，犹豫的因素只有一个。
中也把这张纸跟其余的分开放，收拾好走出房间，打开冰箱，里头有摆盘好的甜点，完全
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中也端出来切一口塞进嘴里。
绵密的口感，甜而不腻的滋味在口里散开，中也忍不出微笑，又切第二刀，一口接着一口
，很快的吃完，中也没打算问太宰买甜点的原因，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太宰肯定有各种敷
衍的理由。
至少，他知道太宰不吃这么甜的食物。
中也把洗好的盘子擦干，又想起那张调查表。
一旦他写上自己的目标，未来的轮廓将更加明确，那么，他跟太宰的未来又会走向什么方
向呢？
盘子放回收纳架，从头到尾，太宰的注意力只在自己的手机上，中也再度冒出最近反复困
扰他的问题。
在太宰计画的未来中有他的存在吗？
38
“太宰前辈！？”敦惊呼，从远方小跑步过来，“你是来听中原前辈的表演吗？”
太宰亮出手上的门票。
“中原前辈知道吗？”
“临时起意，没有跟他说。”他看看四周，人潮比想像中的多，“中也他们是第几组表演
？”
“最后一组，压轴。”
芥川看完手上的列表回答，一旁的敦正在输入讯息，太宰抢过他的手机。
“我今天来的事情别告诉那家伙，要‧保‧密。”太宰删完输到一半的讯息，把手机丢回
给敦，笑着说：“我还要去别地方晃晃，你们先进场，不用管我。”
挥挥手，太宰两三下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不习惯人多拥挤的地方，但这不是他一直没有来听中也现场表演的原因。
中也曾经在他面前唱歌过，毕竟，中也分享过不少学校乐团的事情，却没有真正在他面前
开嗓过，所以他趁著某次打赌要求中也即兴演唱。
他准备好要调侃中也，可是当中也开口发声后，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让中也唱歌的。
这次的表演是多个乐团联合举办，来的听众都有各自喜欢的乐团，其中，包含中也所属乐
团的支持者。
太宰很晚入场，自然只能窝在最后面，几乎看不到舞台上的人影，不过音响的声音相当大
，鼓声、吉他声和歌声，各种声音不停震动着他的耳膜。
一首曲子结束了，布幕被拉下，算好时间，差不多该轮到中也他们上场，现场还停留在前
一组的气氛中，这时候所有灯光暗下，为现场带来片刻的安静，慢慢的，黑暗中有人喊话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人很有默契地朝舞台呼喊某个名字，太宰后来才知道这是中也的
乐团名称。
太宰的目光一直放在前方，布幕缓缓升起，光集中打在正中间，人群转而欢呼，灯光底下
站着他熟悉的中也。
忽地，鼓声一下，舞台灯光全亮，现场的气氛沸腾起来，中也抓着麦克风，喊出最有力量
的声音，观众的情绪被带到更高点，太宰抱胸的手掌忍不住颤抖。
啊，果然，这家伙的歌声真的好令人讨厌。
“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歌声真的是最棒的。”
一句赞美声拉走太宰的注意力，他往旁边看，明明室内的温度适中，旁边站着的长发男人
却身穿长袖大衣，还围着围巾，似乎身处极寒之地，完全不符合现在季节的装扮显得非常
怪异。
长发男人全神关注，那道炽热的视线看在太宰的眼中莫名觉得反感，不过在他深入思考前
，表演的曲子换了，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同于前面高亢的风格，接着演出的是一首慢步调的曲风，原本明亮的灯光转换成冷色系
打在中也身上，他背着吉他自弹自唱，用放柔的声调翻唱着一首情歌。
无论是一开始的热血，还是现在的柔情，都是中也打从心底的表演，可是太宰却感觉彼此
的距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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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不发一语，盯着面前的名片好久，对面的长发男人也很有耐性地等待他。
“音乐制作人……”中也重复名片上的职称，抬头再确认一次，“阿蒂尔‧兰堂？”
“是的，我就是。如果你怕我的名片是假的话……”
“不、不！没有，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不知道阿蒂尔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放学途中被一个打扮怪异的成年人搭讪，任谁都会有警戒心，可是对方清楚说明他表演的
优点跟缺点，成功勾起中也的好奇心。
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兰堂！？
“叫我兰堂就行，不用那么拘谨。”
“好，兰堂……先生。”中也喝水，神情稍微缓和一些。
“好奇问一下，中也君从什么时候接触乐团的？”
“高中加入社团开始。”
兰堂惊讶：“音乐呢？以前有玩过什么乐器吗？”
本来想直接回答高中以前都在不停转学，没有真正学过什么乐器，但这样子的回答又显得
傲慢，中也想了想，选择婉转些的说法。
“会听一些冷门音乐，至于乐器是上高中之后才好好学的。”
兰堂陷入短暂的沉思，中也被问得一头雾水，继续喝水，突然，兰堂整个人向他前倾，中
也被他眼神闪烁的光芒吓得往后退。
“我直接开门见山问好了，中也君，你有兴趣当歌手出道吗？”
中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家的，等他回神时，已经坐在沙发，书包被随意丢在一旁，连外套
都忘记脱。
他举起一路上小心翼翼握著的名片，这是唯一证明刚刚不是作梦的证据。
“歌手……”
中也呛到，狂咳嗽。
兰堂等他缓和，继续说：‘之前你们不是有参加比赛吗？我因缘际会下听到你们的作品，
对你的声音印象深刻，后来去现场听过你的表演……’
兰堂停顿，发现自己的气势太吓人，往回坐好，调整好姿态，眼睛的亮光还是不减，‘我
很肯定你是有潜力的。’
中也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先感谢对方的赞美，还是质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中也君，现在是高二学生对吧，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一个答案浮现，中也却讲不出口；“还没想好。”
‘我注意过你们的比赛作品还有现场的表演，不少是由你填词或者编曲，以职业角度来看
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中也君，你喜欢音乐，对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中也思考几秒。
“对。”
‘那么，收好我的名片，后面有写我私人的联络方式，有任何的问题或想法都可以联络我
。’
中也翻到背面，的确看到一串手写的号码。
兰堂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与他告别前又补上一句：‘中也君，我等你。’
中也确认完刚刚见的兰堂真的是本人，打开通讯软件，输入数字，搜寻到一张黑帽子的大
头照片，手指没有立刻按下”加入”。
“啊~~~~”他摊开双手，手机的画面停在相同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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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
盖在脸上的书被拿走，躲在树荫下的太宰不得不睁开眼睛，看见国木的手上除了他的书还
有一张纸。
“只剩你的进路调查还没交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国木把纸压到他的脸上，连带一支
笔丢过来，“你现在、立刻、现场写完，随便一个也行，至少最基本的交差……”
国木准备好用各种语言精神攻击太宰，今天不达到目的绝不放过太宰，没想到他的话才刚
开始，太宰已经写完，将纸塞回他手上，国木检查上面的答案。
“太宰，你是认真的？”
太宰拿回他的书，耸肩，没有任何答复，挥挥手离开现场，国木低头，目光停在‘临床心
理学家’这几个字上。
太宰看完短信，又是中也无法一起吃晚餐的消息，算一算，最近中也闪躲他的频率越来越
高了，具体的时间大约从他去看中也表演过后，但太宰不认为他去看表演会是中也疏远的
原因。
“该怎么办呢？”他的语气轻松，眼神却逐渐冷淡。
等待是不错的选择，按照中也的个性，过不久的时间肯定会露出破绽，但是他不喜欢这种
等待，他无法忍受中也身上正发生著未知的事情。
这时，手机来电震动。
“太宰，你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假装你的家人参加三方面谈？”织田的不敢置信连
话筒一边的他都感受得到。
“是啊，不然我也没其他人可以拜托。反正只是作作样子，你不用太担心，老师那边也会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的。”
“……”织田沉默几秒，“但时间也太赶，我连你填什么志愿都不清楚。”
“临床心理学家。”
“啊？”
“我填了临床心理学家。”
“……”织田沉默得比刚才久，“你现在人在哪里？有空吗？我们当面聊聊。”
太宰果断答应织田，两个人约在一间不远的咖啡厅，太宰点的饮料都还上桌，织田已经出
现。
“你可以开慢点，我人不会跑掉。”
“你明天还要上课，不能拖太晚。”织田快速点好一杯咖啡。
“所以，临床心理学家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我填的志愿啊。”
“太宰，你是认真的？”
太宰维持笑容，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指，反问：“你觉得我做不到？”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以你的能力来讲，这个绝对办得到，只不过这个想法太突然了
。”
太宰没停止动作，继续问：“织田作，你为什么会一直坚持写作？”
不等织田的回答，太宰往下说，“因为你喜欢写作，所以你选择它。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明
确知道喜欢的东西。”
比如他自己。
中也在舞台上高歌的模样，在房间努力听曲填词的片段，他们都拥有愿意投入热情的事情
，与自己不同。
“填一个答案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帮忙出席就行了。”
“你在这边的朋友知道吗？”
太宰微愣，手的动作停止，反应过来织田说的朋友是中也。
“他不需要知道什么。”
“你们没有来往了？”
太宰歪头，不理解话题怎么跑到他跟中也身上。
“您好，帮您上点的饮料跟咖啡。”
服务员打断他们的气氛，太宰趁空档随意地移动视线，下秒被窗外的人影吸引住，几秒前
话题里的中也正跟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走在一起，记忆力很好的太宰马上认出那是表演现
场赞叹中也歌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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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大姊把手上的纸翻了又翻，沉默好段时间，中也不知道该继续喝水，还是开口确认红
叶大姊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最后，红叶只说了一句话。
“好，我知道了。”
中也眨眼。
“你已经快成年了，自己的未来想清楚就好，我没有理由阻止你。”红叶放下一整叠的纸
，上头写着兰堂替他准备的歌手规划，“而且看得出来对方很有心想好好栽培你。如果这
是你想要走的路，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谢谢大姊。”
“你知道这可不是一条轻松的路吧？”
“我知道，但是，就算没遇到兰堂先生，我也计画往音乐方面发展。”
“只不过照这样子来看，你接下来应该会很忙，要接受专业的指导，还有申学考试要准备
……啊，说到这个，太宰君呢？他毕业后的规划是什么？”
没预料到话题会转到太宰身上，中也的脑袋一片空白。
“那家伙喔……那家伙本来就不太会讲这些！我也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这样啊，如果你们毕业后也可以继续维持联系就好了，毕竟太宰可是你难得来往这么久
的朋友，是一段得来不易的缘份。”
红叶讲一些叮咛话，中也表面听进去，心里却停在太宰的话题中。
这阵子他请教兰堂先生不少问题，兰堂先生也不嫌麻烦的一一解惑，原本模糊的蓝图渐渐
变得清楚，他不想后悔，所以他除了电话通知家里人之外，今天还特地找红叶大姊讲清楚
，惟独对太宰什么都没说。
“唷，中也。”
见到困扰的对象正大辣辣窝在自家沙发上，中也摆出嫌弃的表情。
“红叶姊又让你带什么水果回来呢？”太宰凑到旁边。
“自己不会看。”中也卸下包包跟手提袋。
太宰打开其中一个手提袋瞧，顺势开口：“所以你今天找红叶姊谈什么了？”
中也一顿，被太宰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
“只是跟红叶大姊说三方面谈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中也转身，刻意不面对太宰，尽
最大能力让语气正常。
“也是啦……”
听不出太宰的情绪，中也缓缓回头，来不及看太宰的表情，太宰已经躺回沙发，中也瞥见
从红叶大姊那带回来的手提袋，鼓起勇气。
“我三方面谈的时间在下下周，你们学校呢？”
太宰滑开手机，沉默好几秒，久得让中也误以为他不想回答。
“跟你同一周的时间。”
获得正面的回应，中也稍稍有些信心，继续说：
“你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参加？”
“不是，我找人代表监护人参加。”
“难道是森先生？”中也只认识太宰身边这一位长辈。
“不是。”
不是？那是谁？
中也等在原地，结果太宰没有更多说明，对话停了，片刻的安静显得不自然，随之而来的
各种问题盘旋在中也的脑中。
问？还是不问？
中也大步走过去，站在太宰的面前，抽走他的手机，俯视太宰。
“你想好毕业后要做什么了？”
太宰站起来，中也随之变成仰望的那方，两个人的距离贴得很近。
“恩。”太宰的手伸过来，不是拿手机，反而是握住他夺走手机的手，“中也呢？怎么跟
红叶姊讲的？”
太宰的态度难得认真，中也不受影响，一阵不爽，甩开他的手。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中也丢下太宰的手机，久违的朝太宰咆啸，“你不想说就算
了，我也不想说！”
他跑进房间，甩门关起来，人靠在门板上冷静，外头也静得吓人，等中也的情绪平复些，
打开门，才发现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苦涩的感觉顿时压在中也的心头。
他以为跟太宰的距离已经拉近许多，但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之间
。
是不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看到太宰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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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是太宰的上课日常，因为他对老师的讲课内容不感兴趣，但一直翘课导致出席数
不够会无法毕业，所以当他坐在教室时，注意力永远不会在讲台上，不是在睡觉，就是看
自己的书，静静做自己的事情，老师跟同学们也习以为常，很有默契地忽略太宰的存在。
叩！——叩！——叩！
太宰的手指间歇性敲打着桌面，音量不大不小。
叩！——叩！——叩！
周围的同学竖着寒毛，台上的老师努力忽视，眼睛刻意避开太宰的方向。
叩！——叩！——叩！
稍微有勇气的同学转头，才一眼，立刻收回目光，更加紧绷。
太宰不管他人的反应，整整一堂课盯着手机，维持敲打的动作，直到下课钟响起，他才停
止，没等老师宣布下课，拿起手机直接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教室里的所有人一致松口
气。
太宰滑开通讯软件，点开跟中也的聊天室，最后一次的对话停在上上周中也说去找红叶姊
，之后中也跟他没有任何对话，虽然曾经也发生过这种状况，但这次不一样，曾经的他们
关系还没那么亲密，现在已经不同，太宰反而拿不定主意该怎么突破这个僵局，这种情绪
令他非常的烦躁。
这时，一则讯息跳出来打断他，是约好今天代表参加三方面谈的织田到了。
太宰把人带到面谈室前，负责面谈的国木知道太宰的情况，所以没有太多场面话，直接讨
论太宰填的志愿，太宰全程用轻描淡写的方式回答，织田没什么说话，过程中不时看太宰
。
结束面谈，走出教室后，织田开口的第一句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宰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整个人很反常，跟你那位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吧，。”
太宰没立刻回答，搔头，大叹一口气。
“太宰，你现在还想死吗？”织田试探性问。
太宰盯着窗外的好天气不发一语，织田也不催促。
“口渴了，买个水吧。”
太宰转身走人，往福利社去，织田跟在后头，等太宰买好水，两个人又往另一处移动，一
路上没有对谈，边走边观察环境，最后他们停在一个没有人经过的天桥上，太宰把水瓶转
开，咕噜咕噜喝了好一口。
“我已经忘记上次说想死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只想着怎么让他属于我，但是又不想被他
影响，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比我想像中的困难。”太宰摇晃水瓶。
“为什么一定要取得平衡？被影响不一定是坏事。”
“被影响就会无法掌控，就……”
织田打断他：“太宰，改变是人必经的过程，为什么要逃避？”
因为他怕失去中也。
太宰说不出口，织田只好继续讲：“人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该被谁掌控的，如果太宰你
不愿意踏出去，对方也有权利选择要不要继续维持。”
“……我知道。”
他理解织田说的话，如果对方不是中也，他无所谓，偏偏现在的情况不是，情感跟理智互
相拉扯，太宰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陷入这种困扰。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的，希望一切维持不变。
太宰没有结论，送织田离开学校，出乎意料的，校门口有人一看到他就挥手。
“太宰前辈！”
敦呼喊他，太宰看见旁边站着中也，中也同样看到他，眼睛飘向他旁边时一愣，表情改变
，对敦讲几句话完，转身走人，太宰加快脚步到门口。
“中原前辈不是来找太宰前辈吗？”敦往中也离开的方向看，已经看不到人。
“他说什么？”
“就说突然有事，但我看他刚刚已经等好阵子了啊。”
“太宰，你那位朋友认识我？他好像是看到我才……”
他没听织田讲完话，直接追出去，等太宰意识到时，身体比脑子快一步行动，他已经在奔
跑了，很快的，因为不擅长运动的身体突然激烈运动，他开始喘气，视线范围内还找不到
中也，直到他身体负荷不了，满身大汗，只好停下，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手机，聊天
室跳出新的讯息。
“看我这样很有趣，是吗？”
收回。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收回。
“太宰，我们是什么关系？”
收回。
“我累了。”
收回。
好几则讯息被收回，他只来得及看到其中的几则，不晓得是缺氧的关系，还是中也的讯息
来得快，收得也快，太宰的脑子一团乱，手按下通话键，电话没有被切断，也没马上被接
起来，他一面调整呼吸，一面祈祷中也可以接电话。
随着时间过去，他几乎要绝望时，电话接通了。
“中也……”太宰才起头，中也的声音压过他。
“太宰，之后我们都很忙，暂时别联络跟见面吧。”
然后，通话结束了，仿佛验证织田说的话，中也已经做出自己的决定，事后太宰回想起来
，这是中也第一次主导他们的关系。
43
“好，今天就到这里。”
听到指令，中也放下乐器，跟其他人走出录音室，兰堂在外面对中也招手，带他到自动贩
卖机，自己投一杯咖啡后，另外投一罐罐装饮料递给他。
“高三开学后，学校跟这里两边跑的生活还习惯吗？”
“还可以，因为高三的课程大多是选修，我要报考的科系必修学分差不多了，不用太常跑
学校。”
“那就好，想当初我高三时考的是重点学校，准备升学考试的日子像个地狱。”兰堂喝口
咖啡，“但是，中也君，听说你没去学校的时间全都安排上培训课程？你有好好休息吗？
”
中也低头，避开兰堂担心的表情。
“别担心，我回家后有好好休息。而且我的基础不够扎实，有很多要学，多花时间上课很
正常。”
中也没有说错，这段日子以来，他的生活被升学考试跟音乐培训塞满，时间与精力都被榨
干，回家梳洗完就是倒头睡觉，没有多余心力思考别的事情。
兰堂盯着他若有所思，“基础的学习固然重要，但是你别忘了音乐的本质，如果你有什么
需要宣泄的，不如试着用音乐表达，说不一定会有意想的收获。”
听出兰堂话中的关心，中也只好说：“我知道了，谢谢。”
结束培训课程，天色已暗，中也背着吉他搭上电车，站在列车门旁，车窗映着他的倒影，
中也不经意看见脖子的项链，戴了将近四年的项链多少有使用痕迹，但他从来没想过换掉
或拿下，纵使现在他与太宰没有联系，仍维持着每天戴着它的习惯。
中也拿出耳机，随意挑首曲子，让音乐包围自己，可能是兰堂突然的关心影响着他，中也
好久没思考太宰的事情，忽然想知道他的近况。
起先，他以为太宰会像往常一样厚脸皮的突然出现，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人完全断
了音讯，令他惊讶，原来他们的羁绊这么轻易就能结束。
中也又看向项链，这是他身边唯一能象征太宰存在过的东西。
这么一想，他似乎没有亲自送太宰东西过。
呵，说不一定有没有我，他都无所谓。
中也苦笑。
对于自己频频主动靠近也不愿意坦露真心的人，他没有自信自己的份量有多重要。
陷入无解的思绪中，中也滑出音乐清单，寻找可以转换心情的曲子，可惜没有任何一首歌
符合他的心境，只好关掉音乐，满腔烦闷又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
电车到站，他刷出站，没注意背后有人跟着。
“中原同学！”
中也回头，看到意想不到的人不禁愣住。
“不好意思叫住你，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中也沉默，讲不出这位见三次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分。
男人没获得回应，只好继续说：“我叫织田作之助，跟太宰认识，如果你有印象的话，之
前你在太宰的学校见过我，那天我正好代替出席太宰的三方面谈。”
织田的态度友善，但中也警惕著，即使对方跟太宰认识，对他而言，织田仍是个陌生人。
“请问织田先生找我什么事情？还有，您知道我的名字？”
“太宰跟我提过你的事，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中也皱眉，意识到对方比想像中的更被太宰信任。
“我想跟你聊聊太宰，也许这是个缘份，恰好今天在电车上遇见你。”
“想跟我聊？”
织田微笑：“你是第一……不，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太宰改变的人了。”
“什么？”
“太宰说他很久没提自杀的事了，这个变化的主因来自于你。”
“这是太宰跟你说的？”
中也一方面不敢相信，另一方面想到太宰向他人谈心，一根刺就插进心里。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表情僵硬，织田继续：“我跟太宰认识很久
，可是我们是彼此的过客，所以他讲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但你不一样，
太宰不希望你和他只是过客。”
中也冷笑：“他连毕业后要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这叫不希望当过客？”
“对太宰来讲，你带给他的改变等于否定过去十几年的自己，他不习惯也不熟悉，自然很
多事情不懂得怎么处理。”织田叹气，“我算得上是一名小说家，习惯观察人的行为。你
是太宰第一个主动，而且不断放在嘴边提起的人，也是他二话不说就追出去的人，我不认
为他不重视你们的关系。”
看着织田真诚的表情，中也语塞。
那又怎么样？
就算太宰表现得他好像很特别，但也是好像……
这种模糊不清的状态就是造成他如今痛苦的原因。
“你清楚太宰家的状况吗？”
“我只知道他的父母不在了。”
“他的父母是在他的面前跳崖自杀的。原本他的父母要带他一起，可是最后一刻，他被留
下了。”
中也瞪大眼睛。
“所以我猜，太宰其实是一个很怕被抛弃的人。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跟一般人
不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他，即使相处得来，好比我来讲，我不会想深入了解太宰，
所以我只会是过客，而你肯定跟我们不一样，太宰才不愿意把你当作过客。”
中也混乱，无法一口气吸收织田给的资讯。
所以，太宰是害怕？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惟恐天下不乱的太宰会害怕？
因为他？
为什么？
他哪里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中也抛开大部分疑惑，只问：“所以要聊的就是这个？”
“还有别的事也希望让你知道。”织田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中也看见数张表演的票根
，“这是我去太宰家时拍下的，他说你是乐团的歌手，我猜这些是你表演场次的票。”
中也说不出话，记忆中太宰听过他现场表演的次数远低于照片中的票根数。
“你是太宰第一个重视的对象，他用自己懂的方式表现，或许有点笨拙，在我们常人看来
不见得好懂，甚至不会发现。”织田收起手机，“认识他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太宰的变
化，我不希望它最后是个遗憾，才擅作主张拦下你。”
织田摆出认真的表情，“中原同学，你希望太宰是你的过客吗？”
“不……”
中也吞口水，一个强烈的答案浮现，织田没有继续说话，对着他露出笑容。
“我不希望。”
我不希望跟太宰只是过客的关系。
如果不是过客，那么是什么关系？
那天问太宰的问题，今天他拿来问自己，答案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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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前辈！”高三生在大学个别考试结束后很少会出没学校，所以敦一看到太宰忍不住
惊呼，跑过来，随后看到太宰旁边站的是国木老师，隔着眼镜的眼睛发出杀气，敦立刻放
慢脚步，改快走移动。
芥川跟在后面，表情稳重，步伐却比平时加快些。
敦一脸雀跃：“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我以为确定学校之后，你就不会来了。”
“没有领到毕业证书前，我还是要好好当个高中生。”
“我先离开了，等上课时间到，你记得放人走，别带坏他们。”国木叮咛。
“是、是。”
等国木离开，他们移动到一旁，不影响别人走动。
“所以接下来的每天前辈都会来学校？”芥川问。
“是啊，离毕业典礼也没多久，多来露面，看看你们也不错。”
“前辈不是没有要住校，这么快就找好租屋了？”
“还没找，等快开学再说，不着急。”
“那找好记得跟我们说，我们再去找前辈玩。”敦雀跃。
芥川白眼：“大学生活很忙的，尤其太宰前辈读的又是A大学的重点科系，你别去打扰他
。”
“我当然不会随便打扰，反而是你，芥川，不要太宰前辈不在就不开心，不知道之前是谁
因为担心……”
敦住嘴，芥川一起顿住，两个后辈在太宰面前定格，太宰立刻意会敦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忽视他们的反应，看看时间。
“差不多要上课了，你们快点回教室吧。”
上课钟声一响，两个后辈离开，太宰没有回班上，走进安静的图书馆，随手抽本书，找个
没人的角落翻起书，眼睛看过每行字，却没有半个字进到脑袋，他的思绪早飘到远处的另
一个人身上。
他想念中也的不耐烦、他的温度、他的存在。
太宰点开手机萤幕，一则新闻中的合照里有好久不见的中也，虽然他们断了联系，但是只
要他有心，还是可以获得中也的消息，更别说中也打算朝歌手之路努力的当下。
新闻的篇幅不大，描述的是一场表演的演出者有谁，中也被一句话带过，合照中的中也没
仔细看也不容易发现，可是太宰仍观察出中也带着他送的颈炼，将他的存在留在身边。
织田说曾经遇过中也，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当下太宰揣测中也的反应，更犹豫是不
是该主动面对中也，结果，他什么都没做，老老实实的当个失联者到现在，跟他以往的作
风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赌注，赌的是他们未来的可能性，也是给中也的一次机会。
太宰从来没有让步成这样，将一段关系的主导权完全交由另一个人决定，不做任何的干涉
，可是对方是中也，所以他心甘情愿让一次。
他苦笑，关掉萤幕，谁知道手机一个震动，萤幕又亮起来。
“我们见个面吧。”好久不见的中也传来这么一则讯息。
进到陌生的大楼后，太宰没来过所谓的录音室，才思考要怎么找楼层时，大厅有人一见到
他就主动靠近。
“你是太宰君吗？”
他点头，对长发男子有印象。
“我是兰堂，中也的工作伙伴，让我带你上楼比较快。”兰堂递出自己的名片，全然不知
道太宰不是第一次见过他，热情地带领他搭电梯，自顾自地说话：“今天是中也君第一次
录制他作词作曲的歌曲，照理说要收录在专辑的歌曲是不能公开给外部人员，但中也君希
望这首歌有人能马上听过，拜托我们很久。”
太宰内心被勾起兴趣，表情冷静，听兰堂后面交代一些外部访客的注意事项，他们很快进
到录音室，里面的人都专注在自己的作业上，没有人注意到太宰的出现，连站在录音间的
中也也是，看着谱架上的歌词，完全没被外面影响。
兰堂把太宰安置好后继续自己的工作，太宰像个隐藏人一般，不影响他们的作业，眼睛跟
随中也，冷静的表情下是出乎意料的不冷静。
中也如他记忆中的矮小，外表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认真的模样却比之前还要耀眼，真实中
带着陌生感，太宰想要碰触他，又忽然不安起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中也似乎做好决定才会主动联络他，那么这个决定是什么呢？
“那么我们准备再来一次。”
录音间的中也听到指令，调整状态，不经意往外头看，终于跟他对上眼，一愣，旋即换上
一个挑衅的笑容，太宰不知所以然，听着音乐的前奏开始，中也张嘴，发出高昂的声音，
将生命力爆发，太宰很久没看到中也的这一面，几乎快忘记中也是多么具有能量的人。
‘那股不明真相的违和感 偷偷潜藏你的心中
纠纠缠缠躁动不安
沉溺在这股无名的喜悦中　欲望燃尽只剩空壳
徒留的残像与混沌化为一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歌词的瞬间，太宰的脑子浮现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
国三升高中的暑假，他亲手将颈炼套在中也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中也摸著脖子上的东西，他看得非常满意。
“项圈啊！恭喜你独立生活的礼物。“
“嗄——！！？“中也瞪大眼睛。
第一次克制不住亲吻中也……
“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中也。“
“你发什么神经！？”中也大吼，脸颊泛红怒吼：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了！否则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动摇……
太宰向前倾，献上温柔的吻，对着沉睡的中也说：
“我答应你，不会再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就因果断说自己是废物 而在逞强的恋情中
有你天真烂漫的声音
在想要回忆起与思念听见那片的夜空中
抬头望见的月亮真是美丽啊’
第一次被人直白的接近自己……
“因为我想了解你。“中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知道很奇怪，明明我非常讨厌你，恨不得揍歪你那张嘴脸。可是比起这些，我更不能
接受我对你一无所知。“
第一次被看穿……
“少装蒜了！你以为我跟你认识多久了，会连你这么明显的不对劲都没发现吗？“中也抓
住他的手用力：“你现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了就令人生气，倒不如现在行李收一收
，快点滚回去！“
‘不要同时追求太多　刺激和安稳本就是矛盾之物
要绝妙微妙地享受疯狂’
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喂！中也！“
中也的腹部一片血红，染红他触碰的掌心。
“我说过……要你好好活着……“中也的脸逐渐失去血色，硬是扯出微笑，“看你这个表
情……是我赢了吧，混帐太宰。“
第一次为一个人而疯……
“我想过喔，因为中也而死说不一定是我追求的死法。“
短刀划过手腕，喷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大量鲜血。
第一次想让人了解自己……
“你想看吗？“
冷水浇不灭他们炙热的体温，中也的温度不单温暖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处心积虑想要去体会被爱的滋味
却一次次付出痛彻心扉的代价
心醉神迷的一瞬 内心忍不住为之颤抖
尽情地体会苦恼吧 早已被这燃起爱意所支配
将亲吻搁置在这之后
任其支配自我
就算明知那只是刹那的爱意’
“OK！棒极了！就这一个版本！”
回忆忽地跟着结束，太宰才惊觉原来音乐已经停止。
“很矛盾的一首歌吧。”站到身边的兰堂以为他的错愕来自中也音乐的震撼，“但我认为
这是一首情歌。”
太宰不回话，用手摀住半脸，感觉脸颊胀红，压抑不住扑通狂掉的心跳。
45
太宰没有待很久，听完那首曲子后，他根本没心情欣赏后面的歌曲，越看着不断发光发热
的中也，越忍不住想要寻求答案的冲动，于是他留个讯息，离开大楼，在最近的公园里找
一个较少人经过的路段，独自坐在椅子上，仰望逐渐转暗的天空。
他几乎在中也还没唱完第一段时就能确定，这不只是一首情歌，还是中也写给他的歌。
它不温柔，可是强而有力中带着细腻，跟中也本人一样，用着生命力直接冲击，又体贴的
包容自己。
这是中也在这段时间内整理出来的答案，是他给自己的宣战。
中也不逃避，把一切的矛盾、心动，所有情绪写在这首歌中传递给他。
完全出乎太宰预料的一个结果，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空白，不知道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啊~~~~”双手摀脸，他大大叹口气，理智与非理智拉扯著。
“太宰，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他根本不想定义这种事情，仿佛被定义，自己就不再是自己。
但，现在难道就不是吗？
早在他想不起的某一刻，在发现被中也影响的更早之前，他就变了。
看似主权在自己，其实已经被中也掌握住。
“喂！”
抬头，中也站在面前，一瓶饮料递过来，是他常喝的品项。
“你的。”
太宰接手，中也双手插回外套的口袋，站在面前不动，目光飘移不定。
他看穿中也的不自在，忍住不笑，没半点戏弄意味的开头：
“好久不见。”
中也欲言又止，抓头。
“你写的那首歌我听完了。”
中也停止动作，眼睛直直盯着他：“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太宰没有马上回答，观察他的表情，坚定、不退缩。
“可以再问我一次吗？我们最后分开那一次，你提的最后一个问题。”
中也迅速想起来太宰指的是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因为他突然发现太宰不一样了。
眼神柔和，表情异常认真。
“我报考A大，过几天就知道结果了。”中也故意不顺他的意思说。
“真巧，我也考那一所学校。”
太宰不像往常顶嘴，乖顺的回答，中也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的变化跟想法全说出口：“我签
约了，之后都要培训，计画大一可以出道。学校我还是会去，学业跟这边我都不想放弃，
所以会变得特别忙。”
太宰从头到尾没有插嘴，表情始终如一。
“很忙、很忙，不容易找到人，想要随时联络都很困难，很难像以前那样……”中也猜不
透太宰的想法，“混帐，你懂吗？我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了。”
他讲得苦涩，仿佛为此痛苦的人只有他一个。
“不一样也可以。”太宰抓住他的手，语气跟刚才一样坚定：
“再问我一次，你不是想要答案吗？”
中也深吸一口气，太宰的手抓得很牢，给足他勇气。
“我们是什么关系？对你而言……”
忽地，中也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后半段的话在太宰的拥抱中说完。
“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奇蹟，”太宰的声音很轻柔，比中也知道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温柔，“没有你
，我不会思考活的意义，不会想了解生命。”
“我很固执、很任性、很无理取闹，你还愿意一次次的给我机会，”太宰讲到笑出来，“
像你这么蠢的人，天底下就你一个了。”
“就算我这样子，你还是想要知道答案吗？”太宰的嘴贴在他的耳边，“你要想清楚，我
只给这一次反悔的机会。”
中也的答案是重重的捶打太宰。
可惜他还被抱着，只能打得到太宰的背。
“你在说什么废话！如果不想知道答案，就不会让你听到这首歌了！”
太宰低笑，被他的模样逗乐。
“好、好~~我说，”太宰稍微松开手臂，两人四目相对，“中也，我们结婚吧。”
太宰维持笑容，模样认真。
“这是我想要的，我们的关系，一辈子的关系。”
中也瞪大眼睛，下秒挥拳，太宰侧身闪过，手轻巧握住中也的拳头，放在嘴边。
“所以你的答案……”
没等太宰的话讲完，中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吻上去，换成太宰瞪大眼睛。
“你才是没有反悔的机会，混帐太宰。”中也露出得逞的笑容。
十指相扣，对视的两人笑得灿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