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本文与 GPT-4 协作
b. 少年剑士 × 青年魔法师
10 死灵首领
　　进入荒地路线之后，一望无际的沙地和碎石块构成了无生气的风景，贫瘠的土地无法
农作，草木稀疏，看不到尽头的简易道路上只有一支队伍急行，没有其他旅行者的踪影，
车轮压过不平坦路面发出的噪音和纷乱的马蹄声交杂一块，却显得这段路程异常地寂静。
　　鲜有人烟而疏于维护的路况不佳让马车颠簸不已，原本就没怎么休息到的柯克莱奥忍
受着头疼和胃部不适，疲惫地坐在车里，他将魔杖搁在膝上，敛起眼假寐，没看到对面的
少年安静的目光里藏着隐隐担忧。
　　虽然心里明白将哭悼花的发现告诉柯克莱奥是必要的，但这让魔法师多做了额外的工
作，加重他的负担，看着柯克莱奥没有精神的样子，凌斯因此感到一丝愧咎和不安。
　　一度摆脱的恶劣天气再次席卷而来，天色急遽变暗，沉重的云层自后方追了上来。
　　车窗外倏地一闪。凌斯反应快速地探向窗外，一瞬间的闪电照亮了四周。
　　当雷声凶猛落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脏被揪住似地紧缩，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凌斯正要喊柯克莱奥，一回头就看到柯克莱奥警醒地睁开眼，从座位上起身。
　　“你看那里。”凌斯指向窗外。柯克莱奥凑过来，一起盯着外头昏昧不清的景色。
　　第二道闪电划亮天际时，霎时明亮的电光让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空旷的荒地上开满了青色的小花，幽荧透明的薄青色仿佛一整片绵密的绒毯，覆蓋本
应寸草不生的土地。
　　跟着第二声雷鸣落下的是连续不断的雨。雨滴打在那片青色的花海，雨水好似洗去花
朵的颜色般，淡薄的青消褪成黯淡的浅灰色。
　　逐渐变得灰暗的花海中央，缓缓浮现出一群朦胧的人形轮廓，幢幢人影映在雨水交织
的雨幕中，渐次清晰起来。
　　槁灰的面貌、残破的肢体，不再拥有生命和躯壳，那是迷失在人世间无所凭依、无处
可去的暧昧存在。
　　“──是死灵集团！”
　　柯克莱奥按住脱口而出的惊呼，感觉全身的寒毛竖起，战栗爬满背脊。
　　他朝凌斯看去。少年总是沉稳的面容亦露出震惊的神色。
　　哭悼花海的规模和死灵的数量远远超出预想，从马车上甚至看不见花海的尽头，数以
千计的死灵几乎能踏平一座小城镇。
　　在雨中急行的商队很快吸引了死灵群的注意，荒地里孤立无援的队伍对死灵来说简直
是上好的食粮。花海中无数个灰色的影子开始骚动，被驱使的尸骸和亡魂以不可思议的速
度在泥泞中滑行，从四面八方朝商队包围而来。
　　商队有神圣的祝赐守护和刚设置好的防御魔法结界，一旦死灵接近，防御魔法会首先
发动攻势。
　　柯克莱奥紧紧握住魔杖，躲在窗后的死角处，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起。凌斯侧身斜靠
车壁，握住剑柄，从车窗旁边斜斜盯着外头，他的眼神异常冷静，手上的剑仿佛随时就要
出鞘。
　　“过来。”凌斯压低声音催促，“到我后面。”
　　柯克莱奥抓着魔杖离开窗边，矮身移动到凌斯后方。他们紧绷地等待尸骸和亡魂接近
商队，感觉这段短暂的空档漫长无比。
　　“──来了。”
　　第一波死灵像扑火的飞蛾涌向商队，防御魔法瞬间触发，魔法结界像张致密的发光网
严实地包覆车辆，死灵还没真正碰到车身，就被魔法结界消灭。还保有型态的尸骸遭到防
御魔法击碎，化为难以再聚合的碎块；徒剩灵体、亟于寻找躯壳依附的亡魂无法通过队伍
受过祝赐的神圣保护，模糊的人形轮廓急速消解，最终化为一阵朦胧雾气，在雨中消逝无
踪。
　　防御魔法稳定地运作，确实且有效地保护着商队，柯克莱奥正思考着防御魔法是否足
以坚持到摆脱死灵集团，马车前方忽然煞停，车厢剧烈一震，车里的二人差点站立不稳。
　　情势发生变化，前方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和车伕急于安抚的叱声。拉车的马比人类对
死亡气息更为敏感，受到死灵惊吓的马匹不断踱步，整支队伍不得不慢了下来。
　　“不好，我们不能就这样停下。”柯克莱奥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
　　“死灵的数量太多了，它们持续攻击的话，会削弱防御魔法的强度。”
　　柯克莱奥拉出装着“解析碎晶”的箱子，抓了一把碎晶，快速地咏唱魔法，结晶碎屑
以魔法师为中心，在半空中飞快环绕回旋。
　　商队已经完全停下，更多的死灵从幽暗的花海来袭，像一波又一波亡灵的浪潮，企图
贪婪地吞噬荒地里唯一的生命气息。
　　车外的防御魔法还在不断反击，死灵的骚扰、魔法波动和夹带雨势的阵风让车厢止不
住地摇晃。死灵所在之处扭曲了自然的声响，打在车身的风声有如嘶吼，雨声仿佛嚎哭。
　　柯克莱奥操纵飞旋的碎晶，拉开车门，魔法袍随着气流鼓起翻飞。
　　“你要做什么？”凌斯提起剑急问。
　　“我去加强魔法结构。”他打了手势阻止凌斯跟过来。“不，你待在这里！我有魔法
袍保护，死灵不会伤到我。我很快就会完成。”
　　车门一开，雨水随着风打进车内，还有一股比风雨还要更冷、更阴溼的气息卷来，柯
克莱奥迎面碰上这股寒气，打了个冷颤，反胃感再次涌上喉头。
　　他没有余力再施展防水魔法，任由雨水落在身上。成群的死灵似乎察觉到魔法师的出
现，纷纷改变目标朝他聚集而去。他挥动魔杖，注满魔法能量的碎晶往四面八方疾射，笼
罩整支商队的防御魔法阵发出强光，周遭的死灵转眼间被撕裂成碎片。
　　防御魔法结界尚且稳固，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死灵的数量难
以计数，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即使是他也会有魔力耗尽的一刻。
　　柯克莱奥退回马车旁，正要回头上车，忽然瞥见一个人影紧靠着马车行列跑来，同时
大喊：“柯克莱奥！”
　　“欧斯汀！”柯克莱奥惊叫出声：“你疯了吗！”
　　车门就在这时候打开，凌斯从车内伸手将柯克莱奥拉上车，接着探出半个身子，扯住
奔跑而来的欧斯汀，让欧斯汀藉力跳上车内。
　　欧斯汀一上车便跪倒在地，看起来筋疲力尽。柯克莱奥一边拍去身上的雨水，急促地
责备他：“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不应该离开马车，要是被那些死灵触碰到，你会遭受诅咒
伤害。”
　　“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卡在这里，对不对？”欧斯汀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袋
看似沉重的东西，交给柯克莱奥。“你的防御魔法很强，我知道你有办法。如果这有用处
的话，尽管使用吧。”
　　柯克莱奥打开袋子，里头是数十颗拳头般大小、纯净晶莹的‘代祷石’。他的眼里快
速一亮，又立刻发出一声叹息。
　　“这确实能再争取一点时间，但我目前还没想到解法。最糟的情况是得放弃货物和马
匹逃离这里──或者那可能是最好选择。”
　　这趟载运拥有一整辆车商品的宝石工匠只能苦笑两声。抛弃货物等同于要了商人的半
条命，有些人宁可拼命死守货物也不愿放手。他强迫自己不要去计算将会损失多少，至少
那不是现阶段最急迫的问题。
　　“那是什么？”待在窗边观察外面情势的凌斯忽然问道。
　　在防御魔法和死灵的战线后方，雨幕的深处，灰色哭悼花海和更多的死灵所在的中心
，有一道巨大的暗影矗立，比任何死灵还要庞大。它有着歪斜的人形轮廓，像是由一团黑
暗阴森的泥沼组成，这团巨大人形泥沼缓慢地流动，一点一点地朝商队的方向前进。
　　“那是‘死灵首领’。”柯克莱奥的语气一振，终于看见死灵集团背后的关键所在。
“驱动这一大群死灵的正是‘死灵首领’，这解释了为什么死灵的数量会如此地多。”
　　“只要打倒那东西，我们就能脱困吗？”凌斯问。
　　“‘死灵首领’消失，死灵也会失去行动能力。”柯克莱奥盯着成群的死灵后方的巨
大黑影，脑袋飞快转动，寻找可能的突破点。“要是我会远距离攻击魔法就好了，‘死灵
首领’只是破碎的生魂和遭污染的精神能量聚合体，我应该有胜算……”
　　凌斯打断他，毫不犹豫地道：“我去解决它。”
　　“别说傻话！”柯克莱奥近乎斥责地反驳，“在你靠近‘死灵首领’之前，外头的死
灵会先把你撕成碎片。”
　　凌斯毫无动摇，他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动作果决地抽出他的佩剑。
　　那把满布陈旧痕迹的长剑，在剑锷与剑身的交界处镶了一枚色泽深邃的血红宝石，宝
石不大，但是浓烈的红犹如鲜血，光采流转时甚至给人一种脉动的错觉。
　　一旁的宝石工匠忽然大喊一声，“啊！那、那是──”他似乎震惊到连一句完整的句
子都说不清楚，只能吐出无意义的单字。
　　凌斯举起剑，“你的魔法袍能够抵御死灵，我的剑也是。”他毅然拉开车门，无所畏
惧地跃入外头的风雨。
　　“等等、”
　　柯克莱奥来不及拦阻的手落了个空，他眼睁睁地看着死灵嗅闻到人类鲜活的生命气息
，纷纷转向包围凌斯。
　　凌斯冲出防御魔法的范围，更多的死灵攫向他、吞噬他，魔法师飞快地咏唱，魔杖顶
端迸发箭矢般的光束，击倒好几只朝凌斯扑去的死灵，但是凌斯很快就远离了他的魔法所
能及的距离。
　　少年手里的剑有如闪电般迅疾，死灵还未近身，便遭剑光斩成碎片。
　　昏昧的天色之下，剑上的血红宝石闪着惊心动魄的荧光，那把剑似乎蕴含某种特殊且
强大的力量，死灵一碰到刃锋全都化为烟雾，且不再能聚合成形。
　　柯克莱奥朝凌斯远去的背影大喊：“凌斯！‘死灵首领’会变成死去的人欺骗你，不
论你看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他的声音一下就被雨声和死灵的嚎哭掩盖过去。
　　欧斯汀呆望着远处剑影不时闪现红光，终于找回声音：“在他的剑上的……是‘龙心
石’。”
　　柯克莱奥听见欧斯汀的话，却不显得惊讶，他的目光追着凌斯突围的方向，紧握着魔
杖的指节泛白。
　　“竟是在这种时候让我见到‘龙心石’……啊啊，原来是这样。”欧斯汀发出呓语般
的呢喃，“凌斯就是前阵子在搜索旧世龙下落的‘屠龙者’。难怪……真是不得了的剑术
。”
　　少年凭著一把剑，只身杀入灰色花海的深处，他的身影迅疾移动，森然的剑光没有死
灵能够匹敌。
　　凌厉的剑势在成群的死灵中开出一条路，可随着不断涌现的死灵，新开的路径很快就
被后方的死灵重新覆蓋，将少年推向一条无法回头的战斗路线。
　　这就是“屠龙者”真正的实力……！
　　商队还处在死灵的威胁之下，欧斯汀却忍不住对年轻剑士的剑术感到惊叹，纯熟且精
湛的剑术造诣，加上屠龙的战绩，理应让凌斯名声远播。然而，如同他的性格一样，少年
的名字仍旧沉默而不为人知。
　　锋利的剑光来到“死灵首领”前方，异变就在转瞬间发生。
　　巨大的混浊黑影遽然变形，幻化出一副清晰的女性面貌。女子温柔的眉眼间仍有一丝
活泼的少女神采，她朝凌斯露出微笑，那笑容里竟有着和少年相似的神韵。女子笑着开口
说了句话，或许是因为呼啸的风雨盖过了一切声响，没有人听见那女子──“死灵首领”
说了什么。
　　少年定格在原地，长剑停在半空。剑上的宝石闪了一下，像是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点星
火。
　　下一刻，周遭的死灵涌上，将少年的身影无情吞噬。
　　欧斯汀听见魔法师发出尖锐的喊叫。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那其实是一段魔法的咏唱
，因为柯克莱奥听起来痛苦又愤怒。
　　空气中掀起强烈的气流扰动，以比风雨更大的力量摇撼整辆车厢。柯克莱奥的魔法袍
上繁复的魔法阵纹发出耀眼的流光，丰沛的魔力从他身上倾泄而出，本应无形的魔法能量
以各种有形的状态填满车厢空间，气流回旋、余音震荡、无数的光点漂浮，所有魔力最终
汇聚到他紧握的魔杖顶端，尽数注入其中。
　　柯克莱奥忽然扳过欧斯汀的肩，力气大得惊人，他的脸色同时也苍白得吓人，神情带
著一种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的抽离感。
　　他的下一个动作让欧斯汀差点跳了起来。
　　“拿着。”魔法师将魔杖交到宝石工匠手里，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说：“这里交
给你。”
　　欧斯汀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手，差点弄掉魔杖，却又惊险地握住了。他的心跳漏跳
一拍。魔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不过就如一根普通的木头，什么也没发生。
　　“柯克莱奥，你不会要──”
　　当他反应过来柯克莱奥的意图时，也已经太迟了。
　　交出魔杖的魔法师绝决地跳下马车。他身上的魔法阵闪光在雨幕中渐渐远去。
tbc.
这一章又名“植物大战僵尸”XD
柯克莱奥就是个 int 999 但技能树完全没点到远距离攻击的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