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冶果心跳乱得出奇,头瞬间又晕了起来。他话已经说得那么难听,周望偃却还是这样毫
不动怒,跟原书那个高傲冷绝的主角受一点都不一样。
他自然能猜到是为什么,但能猜到跟愿意相信是两回事。
“我不是在问你身分证。”温冶果扳起脸来,“我们不就是契约婚姻吗?你拿下周家,我
们就分开。”
周望偃微笑地坐在床旁那张椅子上,“嗯,本来是的。可是……”他突地俯身面对温冶果
,那张冷艳精致的脸孔在对方面前放大,“有个这么好的老公,我后悔了。”
温冶果一愣,直觉问出口,“啊?我哪里好了?”
周望偃斩钉截铁,“很好。哪里都好。”
温冶果被他弄懵了,“你是有受虐狂吗?我、我就没对你好过吧。”
“笑我体力不好帮我提背包、笑我笨手笨脚想帮我收拾桌子、进车子之前笑我太高会撞到
抢著帮我开车门……”周望偃一项项地数着,“喔,再加上刚才,你怕我去跟周朔谦拚命
,所以故意那样说想阻止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对吗?”
温冶果嘴唇微颤。这人怎么能全部都知道呢?他不想承认,“你乱说,我才没有那样想,
你的阅读测验以前一定常考零分。”
“你没有那样想却那样做。”周望偃不跟他辩驳,“代表你潜意识里喜欢我。”
温冶果狡辩,“我才没有。绝对没有。”
周望偃挑起唇,“喔,那是我喜欢你,所以怎么看你,都是你喜欢我,真是不好意思。”
温冶果被他绕来绕去,都绕晕了。他本来极度逃避、相当抗拒周望偃喜欢他,想方设法不
面对,也不想让对方说出来,可是此刻听到喜欢如此直截了当地被说出来,虽然他还是不
知道他到底哪里足以让周望偃喜欢,但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周望偃这逻辑高手有毒吧!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周望偃柔声说道,“反正我是绝不跟老公离婚的,因为我最喜欢
老公了,想要黏着老公直到天荒地老。”
温冶果张口闭口好几次,迸出一句,“你、你会后悔的。”
“先不管我会不会后悔。”周望偃微笑,漂亮的眸光微动,如同诱惑人的妖精,“老公,
你让我追吧,好吗?”
*
温冶果最后使出睡遁大法,逃避这个问题,没想到周望偃当他默许,正式宣布要开始“追
求”他了。
温冶果有些心惊胆颤,他不确定自己在怕些什么,究竟是怕周望偃到时候因为其他更好的
人就移情别恋,还是怕周望偃为了喜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前者是他自己的心魔,后
者是他对周望偃的观察。
虽说剧情崩得乱七八糟,周望偃对他更是好得无微不至,在他面前把气势收敛得干干净净
,可是温冶果毕竟当摄影师当很多年了,擅长能透过观景窗看见一个人的本性,他可以很
清楚地感觉到,周望偃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如原书男主受一样,是一个冷淡狠戾的人,随
时都有冷静优雅却能成为法外狂徒的潜藏可能性在,正因如此他更担心周望偃会在时机未
到时就对周朔谦下手,怕这人会做出什么不合法的事情。
温冶果紧张了好几天,幸好周望偃只有送花到他工作室,周望偃送的还不是花店随便买的
花,而是他们别墅旁弄了个小花园,里头种了好几种花。今天百合花漂亮,周望偃就剪百
合花送他;明天波斯菊漂亮,周望偃就改剪波斯菊送他。花朵还不是直接扎成一束送来,
而是包得漂漂亮亮。
因为包装得太精致,温冶果起初也以为是花店送的,可是他收到包得小巧可爱的矮牵牛时
,哪会还不认识那是自家别墅的花。知道是周望偃送他的花之后他瞪着那个包装看了很久
——周望偃这双巧手真的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吗?
一个男人又会煮饭又会裁缝,现在连花都会包装,还是个总裁,要不要人活了?
过了一星期,被花束转移注意力,温冶果慢慢没那么焦虑时,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出来了。
某周刊的封面赫然是周朔谦和一个如今如日中天的创作型歌手的私会照。
若是这样还卷不起浪,周刊里头更劲爆,竟然有两人好几年前的床照,根据里头的日期一
算,知名创作才子还未满十六。
周朔谦和才子纷纷发出声明谴责P图时,让两个人都逃不掉的证据上线了,深夜里不晓得
从哪里传出来了两个人的一小段性爱影片,某周刊的照片是从里头截图的。
周朔谦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影响到周家底下各公司的股价,周家的公关人员也都忙得脚不
沾地。最麻烦的是,地检署也出面了,毕竟这涉及未成年性交,就算是合意,周朔谦还是
得吃官司。
温冶果下意识知道周望偃绝不可能置身事外,毕竟再怎么样都是周家人,而且他极度怀疑
这件事是周望偃搞出来的,只是刚好现在让它爆出来。他都会怀疑了,周朔谦或其他周家
人会不怀疑吗?
没想到这天周望偃还有空来接他下班,不但一派轻松,还带他到某个很小没几张桌子的餐
厅吃台菜。
酷酷老板对穿着打扮精致的周望偃很客气,看得出来两人有些交情,周望偃点了几个菜,
看店里另外两三家桌子都闹烘烘的,没人理会他们,温冶果忍不住小小声地问:“你堂哥
的事是不是你弄的。”
周望偃正慢条斯理地在帮温冶果挑螃蟹肉,听到这问题斜 温冶果一眼,很快又凝神回道
:“老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听周望偃这样问,温冶果就紧张了,“该不会连那个才子都是你安排送去他身边的吧。这
样真的不好,他那时都还没满十六耶。”
周望偃笑了,将挑好的肉盘直接递到温冶果眼前,“我在老公心里这么没有道德感吗?”
温冶果吃人嘴软,不好直接点头,“不是,是你跟周朔谦这么不死不休,你会想安排什么
事并不奇怪。你小时候遇到那场绑架,难道不是他爸爸做的吗?”
周家龙凤胎遇到的那场绑架,是当时很大的一个社会新闻,周家付出上亿的赎金才成功把
两个孩子接回来。一个还受了伤,几个歹徒虽然逃走,最后却因为内哄全部死光,完全没
得追查还有没有幕后人手。
而温冶果因为看过原书,有上帝视角,知道这件事情是周朔谦的父亲这位私生子安排的,
想要趁嫡系还年幼时杀人于无形之中。
周望偃喜上眉梢,笑着说道:“我这几天的追求看来有些成果,老公会帮我说话了。”
温冶果一口蟹肉差点噎著,“我哪有。”
周望偃也没去吵有没有,动手开始帮人挑鱼肉,“人是周朔谦自己去认识的,影片是周朔
谦自己拍的,我只是想办法拿到周朔谦淘汰的手机。”
“喔。”温冶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本来真的很担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周望偃策划的
,如果是这样他会很对不起那个才子,“那就好。”
“但周家都说猜我弄的,我整个白天都在被周家长辈盘问这件事。”周望偃把盛满鱼肉的
小碗放到温冶果面前,“老公不心疼我吗?”
“我、我……”温冶果顿时有些慌乱,看到店家上了一盘白灼虾,“啊,虾子来了,我来
剥。”说著就要把虾子端到自己面前。
“我来剥。”周望偃却不让人拿走,“毕竟我在追老公,哪有剥虾这种事情让被追的人代
劳的道理。”
温冶果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不过……”周望偃刻意拖长声音,“我剥好之后,老公要是有点心疼我,能投喂我虾子
吗?”
温冶果很想回你自己没手吗,干嘛要人喂,可是当周望偃那双漂亮勾魂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整个人都晕了,最终还是中了周望偃的圈套,将虾子喂到周望偃嘴里。
周望偃细嚼慢咽后做出评论,“嗯,真甜。”
温冶果更慌了。周望偃看起来是在说虾,但眼睛分明就是看着他的啊!
*
找了两个月,温冶果终于在七月中的时候得到了当年的护理师陈怡君的消息。原来那位护
理师当年受杨志铭人身威胁,不得不下手换小孩,事成之后她非常自责,立刻辞去工作,
回到中部小城市改做小吃生意。
人完全脱离护理师圈,要找起来更困难,温翔鹤给温冶果的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
而温冶果不知道的是,若是没有周望偃的人手在其中协助,光靠温翔鹤,可能还要拖上一
两个月才能找到陈怡君到底在哪。
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找到人后把消息告诉温冶果,什么事都没有做。
温冶果考虑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林玫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打扰他,听温锦鹤说也没去吵他,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只觉
得一定有什么事。
事实上他猜得不错。
周望偃上发现有人在帮林玫容后,出了一次手——温冶果系上学姐落东西在学校里头,让
贪婪的林玫容吃官司。
这件事后来被解决了。
林玫容不仅道歉,而且私下拿出赔偿金给学姐,学姐没收,但这事就不了了之。
之后,林玫容和杨志铭都有人接济。至于这人是谁?周望偃不必查,猜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但他没打算告诉温冶果,这种事情根本不必说,不用扰了他家宝贝的心。
温冶果有种小动物的直觉,虽然不晓得个中状况,还是觉得不能放下对林玫容和杨志铭的
提防,决定要亲自下去看看陈怡君,考虑如何在需要的时候让她说真话。
他跟工作室请了一天的假,决定坐高铁转出租车当天来回去探访陈怡君,没跟周望偃说这
件事,整理了简单的背包,让司机送他去车站。
但还没上车就在轮胎边看到那团熟悉的黑色毛球,温冶果东张西望,确定比他早半小时出
门的周望偃确实不在,飞快地抄起那团毛绒绒闪进车,升起隔板,先撸猫撸个过瘾。
白白起初很生气,“你那什么粗鲁的抓法,你知不知道我很……”说到这里时,温冶果修
长的手指正巧开始顺毛,白白立刻没了声音。整团猫瘫成一团,随便温冶果摸。
温冶果一只手撸猫,另一只手从包包里拿出鳕鱼香丝,抽出几根在白白面前晃。
白白顿时既想吃又想玩鳕鱼香丝,爪子在空中乱挥,发出不悦的吼声,“你干嘛?”
温冶果笑得瞇起眼,不再惹猫,将鳕鱼香丝喂到白白嘴里,“我今天要去看陈怡君。”
白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他,“你看我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吗?”
“喔!不怪我啊,实在是你太贫穷无助了。”温冶果嘿嘿两声,“那你要不要跟我去,要
跟我去的话我得先绕去宠物店买个提篮,让你跟我一起坐高铁。”
白白眼里鄙夷更甚,“要跟你去我需要坐高铁吗?”
温冶果想到白白的神出鬼没,“对吼,你好像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对吗?那我怎么没想过
要你帮我找陈怡君?会不会一下下就找到了?”
白白咬著鳕鱼香丝,“因为你傻。”
温冶果笑弯了眼。白白已经帮他很多,这些事他本来就该自己想办法。小猫咪只要吃吃睡
睡就好。
白白突然抬眸,那双猫咪眼超认真地看着他,“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选要回去还是待在
这里,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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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果:爱过保大先救偃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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