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 与实际人物团体事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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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错字、文法错误、时空、专业bug 欢迎抓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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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知名台语团“酒精肝”团长兼主唱开金口的入团邀请,谁能拒绝?
严格来讲,连一场live都没唱完的菜鸟团吉他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冷淡回答:“我拒绝
。”
阿面捏扁铝罐,直接砸上桌,“干!为什么?!”
那凶狠气势就像如果陈子澄不回答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陈子澄就是下一个被捏爆的铝
罐,或下一张被砸烂的桌子。
陈子澄不疾不徐地拿过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朝阿面手上的空罐轻碰一下,“因为我台语
很烂。”
“这算什么鸟借口?”阿面不爽地呸一声,“你看那些乡土剧演员,台语一个比一个烂!
”
“电视有字幕。”陈子澄说。
阿面还不死心,“你唱歌也有歌词!”
J.K听不下去,出声提醒:“他是吉他手,不用唱歌。”
“对吼!”被一秒拒绝气昏头的阿面这才清醒,瞪向陈子澄,“拎老师……你敢不敢再没
诚意一点?”
陈子澄用拇指比向身旁的团员,口气任重而道远,“我还有一老两小要照顾。”
在场两小以同样频率眨著无辜的大眼睛,至于不在场的那一老在远方打了个喷嚏,没人在
意。
同为吉他手,且是罪魁祸首的小卷在此时出声,“好啦,反正还有几个月,阿灯你认真考
虑一下。”讲完转而安抚自家团长,“面哥你也别那么凶,新来的小朋友都被你吓坏了。
”
长桌对面,粉红色洋装的小朋友捧著汽水不敢说话,粉蓝色帽T的小朋友比较活泼,他疯
狂点头,“对啊对啊,人家好怕怕。”随即很生动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J.K忍不住说:“阿灯,你家主唱不去演戏太可惜了。”
陈子澄耸耸肩,“歌而优则演,搞不好之后有机会。”
重点从陈子澄变成林晴河,几人越聊越歪,把刚才当众打枪的尴尬跟着啤酒和炸物一起吞
下肚。
阿面的邀请虽是随口一提,但也没料到会被拒绝。应该说,他本来就很欣赏陈子澄,甚至
在等待回应的瞬间,脑中已经出现世界巡回大成功在喷香槟的画面,可惜,被一脚踹醒了
。
吃喝告一段落,酒精肝准备练团。大家合力搬开沙发和长桌,将客厅中央的位置空出来。
跟啤酒罐配色相似的蓝白绿花纹地毯上,酒精肝的团员各就各位。
不死心的阿面在测完麦克风音量后,朝陈子澄问了一句:“那如果之后,我们没找到吉他
手,找你来帮忙咧?”
陈子澄这时倒是很会看脸色,他对手握麦克风立架,搞不好一言不合就行凶的阿面说:“
面神吩咐,小的照办。”
“靠爸喔!”
阿面笑骂一句,随着J.K轻敲两下鼓棒,开歌了。
那天,酒精肝他们的状态很好练到很晚,杰克弹到兴起,直接出借女友二号塞到Kiki手里
,要一起合奏。
他们当然没练过双贝斯合奏,但大家都玩嗨了,没人管练没练过或练这个有没有用,纷纷
贡献自己的乐器给WASD的成员,意外促成一场缺了一个鼓手的双团共演。
玩团、玩音乐,重点在那个玩字。
笑声和乐声被客厅墙面的隔音棉吸收没往外传,在小天地里回响,如酒精带动情绪,使人
快乐。
不管是酒精肝自己的歌还是那些KTV和酒吧演出必唱的摇滚国歌,大家弹著、唱着,勾肩
搭背分享同一支麦克风。
日后经历无数媒体访问,两团的成员都同意,他们的交情,从那一夜开始。
接着再被记者追问谁的酒量最差、谁会发酒疯,两团默契十足,一律回应:“佛曰:不告
诉你。”
那天最后,忘记是哪个酒精肝的团员说,好久没有跟别人jam得那么开心,下次表演要找
WASD一起玩。
“酱?什么酱?”林晴河小声问旁边的Kiki。
Kiki用同样的音量回:“是英文的jam,即兴合奏的意思。”
不管是酒后的心声还是场面话,当初没人当真,只是顺应气氛答应下来。
他们没学小朋友那样打勾勾,也没像成年人特地签约盖章,却在数年后,被其中的某个人
想起那张酒后的支票,用另一种方式兑现了。
练团观摩后没多久,中秋月圆,来到陈子澄说会抽空回家的日子。
陈子澄的老家不远,跟住处一样在台北市内。为什么不通勤而选择在外租屋?林晴河没问
,陈子澄也不想主动提,只是临走前突然问要不要跟他回去。
陈子澄揹著单肩包站在林晴河面前,周五下午的阳光透进落地窗,洒在他肩头。
瘫在沙发上看宝岛少年的林晴河放下漫画,看着被镀上金粉的陈子澄几秒才回神,撇撇嘴
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跟你回家干么?”
“朋友也行。”
“原来只是朋友喔,那我不要。再见。”说完直接把漫画盖上脸,不像要看书,倒像书在
看他。
陈子澄没跟他讨论名分问题,下意识安抚道:“我会带月饼回来。”
“我不喜欢月饼。”闷闷的声音从厚厚的漫画周刊传出。
“那你中秋吃什么?”
“蛋黄酥。”林晴河把书往下移,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要枣泥的,不要用红豆泥骗我
。”
陈子澄摸摸他的头,“知道了。”
“……你摸狗啊?”
回应他的,是陈子澄一声低笑和关上大门的轻响。
家里又剩下他一个了。
今年的嫦娥不太体贴,中秋节落在周日,所谓连假也就六日一,总共三天。
打工的便当店跟着连休三天,林晴河在陈子澄家当了两天沙发马铃薯,感觉头顶都快发芽
了,拿着手机翻啊翻,翻到一个名字。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佳佳正在哭,身边有人抓着麦克风大吼“缘投没什么稀奇 有钱的踢
一边”,没有一个字在key上。
佳佳没回答她为什么哭,反问一句“你要不要来?”于是,林晴河火速从马铃薯变回人
类,抓过手机、钱包和钥匙就赶去。
包厢里除了佳佳之外的两个女生他都不认识,据说是她的好姊妹。
于是,这种姊姊妹妹站起来,痛骂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的场合突然闯进一个还称
不上男人的异性,就很尴尬了。
林晴河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差点跟送酒进来的服务生撞个正著。
哭到妆都花了的佳佳不知道哪来的第三只眼,一边抱着面纸盒哭,另一边还能腾出一只手
把林晴河拉过来,嘴上招呼著桌上东西随便吃,又把麦克风塞进他手里。
“唱!不唱就是不给我面子!”
大萤幕上,被舞群簇拥的女歌手正唱着“万里风霜我最妖娇”。林晴河愣了愣,原本想学
陈子澄来一句“我台语很烂”,回头看到佳佳在昏黄灯光下哭肿的双眼,改变主意。
算了,就算逗她开心也好。
林晴河硬著头皮跟字幕唱,用国语腔唱台语词。
“什么款ㄟ爱情 什么款ㄟ坠落 什么款ㄟ温柔 乎阮日夜拢想你……”
第一句开始的时候,现场的姐姐们还没反应过来,等那句“乎阮日夜拢想你”被林晴河用
国语字正腔圆地唱出来后,全场笑喷。
“林晴河你搞笑喔!”佳佳一边哈哈哈,一边用擦眼泪的纸团丢他,“认真点啦!这我爱
歌耶!”
“我很认真啊!我就台语很烂嘛!”林晴河回完,还不忘跟上节奏继续唱:“很久以前
狼主的传说 如今狼烟再起……”
“啊啊!这边我要唱!”佳佳从沙发上蹦起来,抢过林晴河手上的麦克风,不知道是在唱
还是在吼:“咽──气啦!麦搁那么大声对我说话!”
有回音,还是三重唱。
林晴河在角落坐下,看现场三个女生围着一支麦,扯著喉咙使尽全身力气:“啊!乱乱乱
女人ㄟ心 豆腐做ㄟ 为你破碎 任由针底搓──”
跑掉的音比没跑掉的还多。还留在原位的,大概是脚麻跑不动。
林晴河看了看桌面的食物,夹起一颗炸水饺,沾著吐槽吃下肚。
嚼了嚼,没有陈子澄做的好吃。
陪佳佳鬼叫发泄老半天,麦克风又轮到林晴河手中。迫于无奈,他只好随便点了几首在畅
销排行榜上的歌,比方周杰伦的七里香、比方蔡依林的倒带。
唱到只剩尾奏时,林晴河按下切歌键把时间让给别人,包厢内瞬间安静。
“怎么了?”他唱歌没含卤蛋,大家都能听懂吧?
碎花洋装的亲友一号回答他:“底迪,你唱歌满好听的耶。”
短头发,刻意躲去远处沙发抽菸的亲友二号帮腔,“对啊,有没有兴趣当歌手?我哥在唱
片公司当企划。”
林晴河谢过姐姐们的称赞,想了想,还是坦白:“我有自己的团了。”
从厕所吐完的佳佳回来正好听到这句,“什么?你怎么没跟我讲?!”
“妳也没问啊。”林晴河倒了一杯水给脸色苍白的佳佳,“都吐成这样了,少喝点。”
“藉酒浇愁,小朋友不懂啦。”佳佳又开了一瓶啤酒,“跟姐姐说,什么时候组的团?都
在哪里表演?”
林晴河只好交代起自己莫名其妙被好心人捡回家,又糊里糊涂组团的经过。
“这是什么少女漫画的剧情?”亲友一号捧著脸颊问。
亲友二号叼著菸歹笑,“下雨天捡了个小帅哥回家,感觉之后会变成限制级故事。”
“喂!他还未成年好吗?”佳佳开口制止亲友。
林晴河不觉得这种程度的调侃算什么。
“没关系啦。”他笑了笑,“我们就是很单纯的房东跟房客,吉他手和主唱而已。”
萤幕上的歌就算没人唱还是继续放,他们看到想唱的歌就拿起麦克风,不然就有一搭没一
搭地闲聊、喝酒、吃东西。
直到服务生进门提醒,林晴河才惊觉:十点了!
他拿过手机一看,从离开的六点多到现在,不到四个小时,十一通未接来电、三封短信,
全来自同一个号码。
林晴河猛然站起来,“我先去回个电话。”
佳佳问他:“怎么了?有急事?”
林晴河摇头,“没事,房东问我在哪里而已。”
“喔……”佳佳笑问:“小朋友有门禁啊?要先回去吗?”
“妳们还要唱吗?”
佳佳看向两个醉得差不多,也哑得差不多的亲友,她们都瘫在沙发上跟她摇头,于是她回
:“没有吧,明天还要上班。”
林晴河点头,“那我先去回电话,等一下再跟妳算钱。”
“算什么钱?”佳佳做了个怪表情,“不会吧?才叫你来唱几首歌就要收钱喔?”
“神经啊!”林晴河学她用面纸团丢人,故意没丢准,掉在旁边的沙发上。“我是说唱歌
的钱。”
佳佳没好气,“我跟男朋友吵架叫你来陪我,还要你自己出钱当分母,我的良心被史努比
吃了吗?”
“史努比才不吃那种东西。”
林晴河为史努比澄清完毕,抬脚往包厢外走去,因为忘记打开铃声的手机又在震动,第十
二通。
“你去哪了?没事吧?”
电话一接通,陈子澄的声音就传过来。
“我、咳咳……”跟姐姐们大吼大叫整晚,还吃了一桌子油炸食品,不哑都难。
“小晴?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不用、我只……咳咳咳!”又咳了好几声,林晴河才恢复声音,急忙解释:“我没事,
你别紧张。我在陪佳佳唱歌,她跟男朋友吵架,心情不好。”
“佳佳是谁?你另一个妹妹?”
“之前在鸟托邦很照顾我的柜台姐姐啦。”林晴河靠在墙边,“……我只有一个妹妹。”
陈子澄那边静了几秒,又问:“你今天会回来吗?”
林晴河笑了,“回啊。不回去,我能去哪里?”
“……那你路上小心。要不要去载你?”
“不用,这边离捷运很近。”挂上电话前,林晴河突然说:“对不起喔。”
“嗯?”
“忘记跟你说一声,就跑出来那么久。”林晴河解释:“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
“……回来再说。”
他能感觉陈子澄不开心,这很正常。毕竟按照那些未接电话和短信数量看来,以陈把拔的
个性,已经算急疯了。
林晴河这才想到要看短信。
‘我回来了,你去哪里?’
‘打工吗?’
‘便当店休息,租书店也说没看到你,回你家了吗?看到回我一下。’
他眼前浮现陈子澄回家找不到人,打电话没人接,刚到家又转头出去,骑着那辆帅气的川
崎重机去便当店、租书店,满大街找人都扑空的焦急身影。
换作是他,肯定在电话接通瞬间痛骂对方祖宗十九代。
林晴河握着手机,感觉有些腿软,倚著墙面缓缓往下滑,蹲在走廊边。
“温柔成这样……犯规啊……”
他双手抱膝缩成一颗路边的马铃薯,默默从一到十,逼自己振作起来。
回到包厢,佳佳她们已经结完帐,拎好包包准备离开。
“你怎么回去?”佳佳问他。
“坐捷运啊。”他理所当然说完,看着眼前喝了酒的三个女生,犹豫着,“还是,我叫车
送妳们回去?”
佳佳指向互相搀扶走出包厢的亲友,“放心,她们都有人来接。”
“那妳呢?”
“我呀?”佳佳笑着,萤幕广告的光影把笑容里的苦涩照得一清二楚。“我自己可以啦。
”
林晴河没跟她争,直接拉过她的手,“我送妳回去。”
等亲友们都被接走,两人在门口等车,半醉的佳佳靠在林晴河肩头,小声问:“干么?爱
上我啦?”
往前一步为她挡住夜风的林晴河连转头看她一眼都没,“拜托,我同性恋耶。”
佳佳盯着车流不止的大马路,迟迟没看到他们叫的车,语气放得更轻,“所以,你喜欢你
家房东吗?”
林晴河没回话,似乎没听见。
片刻后,车来了。
林晴河扶住她,把人带到车边,开门躬身道:“南瓜马车到了,上车吧灰姑娘。”
“讨厌,人家最怕老鼠了。”
知道会撒娇就没大碍,林晴河故意吓她,“放心,拉车的不是老鼠,是蟑螂。”
“林晴河你给我滚下车!”
“哈哈哈……”
十来分钟后,出租车把两人送到佳佳的住处。
佳佳站在公寓楼下,在手提包里掏钥匙掏了半天,直到大门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
青年走出来。
看着暂时停止动作的佳佳,林晴河知道,自己的退场时机已到。
“她喝了不少,好好照顾她。我只是普通朋友,别误会。”状况说明完毕再附上求生宣言
后,林晴河转身对佳佳小声说:“不管怎样,好好沟通。两个人能谈恋爱……很幸运,要
珍惜。”
佳佳看着林晴河离去的背影,知道他已经回答之前的问题。
她轻叹一声,瞪向明显准备出门找人的男朋友,“那么晚还要去哪?回家啊!”
青年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指尖,回到两人同居的公寓。
等林晴河自己回到住处,快十一点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
陈子澄本来也不是早睡的人,只是今天情况特殊,林晴河站在玄关,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
么往前走。
陈子澄在沙发上看一本很厚的翻译小说,九百多页完美诠释何谓知识即力量,不管物理还
是魔法层面。
陈把拔的语气很日常,“回来啦?会饿的话,厨房有水饺。”
是林晴河说好吃到可以吃一百颗的玉米水饺。
林晴河脱好鞋,拎着背包走到客厅和厨房的交界处,很认真地说:“对不起,今天让你担
心了。”
“你已经道过歉了。”陈子澄抬头看他,“下回记得说一声,我差点去报警。”
林晴河点点头,不知道还能怎么赔罪,只能再说一遍对不起。
“没事了。”陈子澄低头翻过一页,“去吃水饺。”
“……我在外面吃饱了,先去洗澡。”
“等等。”陈子澄指向摆在客厅桌上的纸盒,“不饿的话,先拿去冰,改天吃。”
那是一盒玉珍斋的枣泥蛋黄酥。
林晴河看看那盒鹿港名产,再看看据说老家在台北的陈子澄,“虽然我地理不好,也知道
鹿港不在台北隔壁。”
陈子澄笑了。
他放下砖头书,面对满脸困惑的小朋友,“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好。”林晴河做出一个帮嘴巴上拉链的手势。
陈子澄告诉他:“这是我用任意门去买的。”
“……我去洗澡。”林晴河转头就走。
陈子澄在后面喊:“人家送我妈,我就拿回来了。”
林晴河停下脚步,“你妈没骂你?”
“我帮她消灭减肥之敌,她感谢我都来不及。”
“我不信。”
陈子澄只好拿起手机,“不然,你自己问她?”
“才不要。”林晴河站在桌边,看着那盒他只是随口一提,不抱期望的枣泥蛋黄酥,“…
…我先拿去冰,明天一起吃。”
“嗯。”
林晴河用一种类似捧著祖宗牌位的虔诚姿态捧起那盒蛋黄酥,吞了吞口水,对陈子澄说:
“谢谢。迟来的中秋快乐。”
陈子澄站起来,打开盒盖拿出一块蛋黄酥,扳成两半,一半送到林晴河嘴边,等他张嘴吃
掉,而后,吃掉剩下那一半。
“你也中秋快乐。”
至此,也算是吃过今年的月饼,共度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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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引用:
姊姊妹妹站起来/陶晶莹
非常女、追追追/黄妃
pre-chorus结束
近十万字的漫长前置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