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历史] 《贺新郎》(赵匡胤X李后主)完

楼主: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3-10-26 23:36:38
楔子.贺新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农历七夕一到,宫里宫外都开始忙碌起来,七夕素来是欢娱的佳节,民间忙着要乞巧
,宫里则是开始准备乞巧宴,宫中处处点着薰香与蜡烛,兰桂气息四溢。
  赵元朗本来对七夕这个节日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是当他知道李从嘉是七夕出生的,就
关心起这个节日。名义上是在办“乞巧宴”,私心上却是替李从嘉办生日宴会来弥补李从
嘉。
  还记得李从嘉到汴京的第一年,赵元朗半强硬地要求李从嘉来参加宴会,可惜李从嘉
多有忌惮,就算去,也玩得并不尽兴。今年,赵元朗催促多次,盛情难却之下,李从嘉还
是来赴会了。
  元朗心想:“不知重光这回能不能尽兴?朕实在希望他今晚留下来陪陪朕,一段日子
不见了,朕着实想念他。”
  赵元朗向来礼遇文人,今日更是免行跪拜,个别赐座,让大臣们欣赏歌舞。身着粉衣
的宫女们,今日装扮更显别致,为座上大臣们送上盛在金碗中的五色圆宵,大臣们领取御
膳后,齐声叩谢皇恩浩大。
  违命侯既是圣上钦点,自是坐了大位,与宰相赵谱面对而坐,位列三品。他低着头,
脸上烧烫,颇坐不住这大位,心想:“陛下做什么?真不该让微臣如此为难。”
  他微微抬头,对上元朗,只见他目光灼灼,正在看他。
  “这个位子真好,很适合李爱卿,如此一来,自龙位上,朕还能仔仔细细地看他今天
的衣着与谈吐。就是别人忌妒了点,也不妨事,朕自然会在宫内好好照拂他。”
  赵元朗身着一袭华贵龙袍,威严端正地坐在龙椅上,像是一条金龙蟠踞,赵元朗的威
仪正是令众臣心悦诚服的特质之一。不过李从嘉看得出来,在众臣屏气凝神,望着赵元朗
之时,赵元朗倒是面目和善,没有耍派头的意思。
  赵元朗道:“李爱卿,朕要赐御酒一杯,咱们君臣尽兴。”话才落下,总管便恭敬地
捧著金酒盅与金爵,放到李从嘉的桌上。
  赵谱见赵元朗今日与李从嘉未免太过亲密,这就算了,竟然是在百官面前如此张扬,
立刻替陛下遮掩,扬声道:“陛下爱护百官,位列此座之人,能得陛下知遇之恩,皆属真
福,微臣在此先叩谢陛下!”说完,自己离座,朝着元朗鞠躬,洪声道:“谢陛下--!

  众臣唯赵谱马首是瞻,也跟着离座,屈身鞠躬,齐声赞扬道:“谢陛下!陛下万岁万
岁万万岁--!”
  李从嘉一见,可真不得了,也忙起身,朝着龙椅,诚心伏地跪拜道:“微臣感谢陛下
皇恩浩大,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赵元朗心里想的是让李从嘉给自己斟酒,然而如今是宫宴,正是因为他贵为当朝天子
,所以更不可做出这等越矩之事。只道:“爱卿,朕先干为敬。”
  “臣也一起。”
  宫女与总管各自替天子与从嘉添满金樽,两人互相谦让过,便同时一饮而尽,众臣们
见状叫好,也开始各自依序向元朗敬酒,一巡过去,元朗喝得够呛,却不愿失了风度,于
是仍正襟就座。
  坐在赵谱身旁,赵光义推推赵谱的胳臂,低声道:“大人,方才为何替违命侯解围?

  后方童子手执羽扇,替赵谱搧风。赵谱悠悠笑道:“违命侯得此殊荣自是羡煞众人,
不过他是个御用文人,比起催眉折腰地应酬,王爷您大大方方坐在大位上,不是高尚许多
吗?又何必将区区违命侯视为眼中钉呢?”
  李从嘉身上的红袍喜气,金线缝绣艳光四射,映照他白皙的肌肤与如瀑的乌黑秀发,
远远地,能隐约看出,那一整身丝帛上所描绘的,正是一只七彩公凤。
  凤乃百鸟之首。雄鸟称作凤,雌鸟称作凰,就令人不解,凤为何与龙呼应,难不成连
瑞兽都搞断袖之癖吗?
  赵光义本想放过李从嘉,一见从嘉新衣,心道:“违命侯真是大胆,怎么好意思这么
穿,难不成是想与真龙天子结为连理吗?他以为自己是皇后吗?”
  与此同时,元朗也盯着李从嘉看,事实上,除了与其他臣子对饮以外的时间,他的眼
睛真是难以自李从嘉的身上挪开。他心想:“普天下,唯有他穿这一袭衣服,能把这宫中
御裁的心血,穿得这么别致。”原来这贵重衣服,竟是元朗送他的生辰贺礼,无怪乎从嘉
穿来参加乞巧宴会。
  李从嘉一站起来,红袍飘逸,这本来就出落得娇贵的江南人儿,更令全场为之屏息了
。李从嘉怎知场内各人对他的心思?他弯腰,低头,拱手道:“陛下,微臣虽怕唐突,为
偿陛下御酒之恩,愿奏宫廷佳乐一曲,望能不污皇上圣听,还望陛下允准。”
  赵元朗龙心大悦,应允道:“朕允了。在座诸位,今晚能听爱卿抚琴,都很有福气。
来人,备琴。”
  李从嘉来到琴座前,面对着赵元朗,于崭新的蒲团上泰然坐下,往上一望,与赵元朗
四目相对,视线交换得极为隐密,没有人发现破绽,除了赵光义目睹这一切,气得暗自咬
牙,暂且不提。
  “爱卿,请。”赵元朗微笑着,好心情把他本来就生得英气的面容,衬得更加俊美。
李从嘉与他心有灵犀,自然知道,他今天龙心大悦,与自己的臣服不无关系。
  李从嘉振袖拱手,青葱般的十指抚上筝面,轮指以跌宕作始。
  轻拢慢撚抹复挑,勾起众人好奇,大絃嘈嘈如急雨,指间激昂大力,小絃切切如私语
,灵动快速弹拨,嘈嘈切切错杂弹,人们仍在为这精妙琴法惊讶,烟花盛景历历在目,堪
比瑶池仙乐。
  众人正徜徉美境时,絃声又嘈切起来。筝声冷涩,引人悲切,有几人听至沾襟,而浑
然不知。慢慢淡出,细细撩拨,直至停下。
  赵谱最先回过神来拍手,其他人便如自春梦中唤醒一般,掌声一一响起,欢声雷动,
宫阙为之一震。
  李从嘉望着赵元朗,只见赵元朗两眼发怔,仍未回过神来,双眶中隐含泪水,李从嘉
全看在眼底。
  “元朗,在这偌大的大宋,唯有你知道我的琴,知道我的诗,我的词,我的心,我的
人,你真真是我一个人的知音,这一生能遇见你,我是何其有幸。”
  他暗自心想。

  危栏之际,二人私约。
  自高处往下看,能看见周遭全是雕楼画栋的皇宇,当真是华美之至。
  从嘉背靠玉栏杆,道:“杜牧之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南虽
美,究竟与汴京的气象不很相同,若没有陛下,微臣或许一生无法领略此美呢。”
  元朗也靠着栏杆,倚著从嘉,道:“别叫他的字,朕会吃醋。”
  从嘉笑出声来,“陛下向来心胸宽大,唯有这种时候特别爱呷醋。”
  楼阙上四处挂著红灯笼,随风舞动,系著的铃铛与木牌,动摇出清脆声响,一时间都
没有停止。夜仍未深,宵禁时间未到,汴京街上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许多女子趁著七夕
出来逛夜市,城楼的正下方,有些宫女正在给竹子洒水。
  “重光,你怎么这么安静,在想些什么?”
  低沉威武的声音唤住自己,却又带尽天下温柔,李从嘉被赵元朗拥入他宽厚的胸膛中

  李从嘉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赵元朗这爱怜的动作,只有抬起头来看着赵元朗,“实不相
瞒,臣想起嘉敏被晋王殿下取走之时。”
  “是,朕也记得,那时你一边骂着朕,一边在朕的怀中哭泣,控诉朕有多么不公平。

  赵元朗素来问心无愧,对得起天下人,他心里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李从嘉--他亲
手夺走李从嘉的家国,他的富裕,他的尊严,他的身子,他的人生,甚至是他的妻子。可
以说,李从嘉在赵元朗的手里输得一败涂地,一点也不剩
  “你一定觉得朕是个残酷的暴君……”
  “微臣没有,微臣知道,这些不是陛下的本意。”
  “周嘉敏早就死了,朕不能把周嘉敏从阴间还给你,但是朕会补偿你。朕用一生来补
偿你。”
  不知怎地,这一席话,在李从嘉的心头,热腾腾地搔抓着。
  李从嘉低了头,不敢看元朗,道:“陛下,刚才那些话,请别放在心上。臣如此记仇
,却丝毫未提陛下之恩惠,实在不配称作男子,心胸甚是狭隘,恐受天下人耻笑。真正有
为之人,当辅佐陛下这般神君,匡正天下,而非只贪图一己之私。”
  赵元朗望着李从嘉,目光有些深沉,道:“是,你的记仇简直是妾妇之举,不过朕会
接受的,毕竟你本来就是朕的新妇,就算已经在一起了十年,仍是新妇。”
  赵元朗双手放上李从嘉纤细的肩胛,亲暱地磨娑着他的肩,字字认真地吐露道:“要
是你是女人,朕一定会娶你,让你作大宋的皇后,母仪天下。”
  李从嘉一手覆上赵元朗宽大温热的手背,摸了摸,“陛下,七夕一到,您就说要娶臣
,臣娶不得。何况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不去爱惜她们,反倒一直来爱惜臣?臣实在承
受不起如此沉重的雨露,亦不能替陛下生育子嗣。”
  元朗道:“实不相瞒,公务繁忙,就是与你也很少见面,其实心里头但愿你为朕手持
尘尾,时时随侍身后,然而你位列公侯之位,不可能如此委屈。难得空出时间来,朕只想
与你一块儿喝喝酒,写写诗……”甚至共度春宵。这是他没说出来的话。
  李从嘉道:“人各有命,倘若臣今日为女儿身,也许就不再是违命侯,陛下与臣也不
可能结识。如今微臣既然是违命侯,便不可能长伴陛下身侧,此皆为天数,因此,此生有
机会能与陛下在同样的时代相遇,臣已经相当知足,不敢再奢望得更多。也万望陛下以子
嗣为重,与皇后早日诞下太子,确保国祚绵延”
  元朗欣然道:“重光方才把话说得如此无情,到头来,依然珍惜我们之间的缘份,让
朕十分欣慰。”
  赵元朗握住李从嘉的纤纤十指,将一个心字香囊塞进他的小手里。一股浓郁的香味萦
绕两人周身,李从嘉握住香囊,“这是龙涎香,太过珍贵了,臣不能收。”
  “这是来自吴越的贡品,朕因此暂时不想打他们了,反正他们命数已经不长。这好玩
意儿,别人不配,朕只想赏你一个人。你……”
  李从嘉开始把玩这香囊,打开来仔细观看,知道这奇物价值不菲。
  此物珍稀,与夜明珠同样弥足珍贵,大国一朝都不见得能得几克,由此可见吴越对大
宋的求和之意。
  赵元朗指著香囊中剔透的白色晶体,道:“这是六、七百年的龙涎香,普天之下,恐
怕只有大宋才拥有如此珍品。以后弹琴……不要给朕以外的人听。独处之时,再拿来焚香
。”
  李从嘉曾贵为天子,也烧过龙涎香,其味令人向往,焚香操琴,有飘然欲升之感。李
从嘉不是贪求千金者,但还是对这样礼物十分动心,也就欣然收下,低首鞠躬道:“谢陛
下。微臣答应,绝不私焚此香,定只在陛下幸临之时,臣才小心使用。”
  赵元朗轻抚李从嘉的长发,将垂在前方的长鬓塞到耳后,露出形状好看,色如玉脂般
的薄薄耳廓。
  赵元朗低下俊脸,去啃咬那羊脂白玉般的薄薄耳廓,使得李氏那被啮咬处,逐渐显露
出鲜艳欲滴的嫩粉红色。
  “陛下,宫宴尚未结束……臣认为,当下恐怕并不适合……”
  耳朵从来都是最敏感、最禁不起撩拨之处,这使得李从嘉忍不住低声地喘息起来,在
那男人听来,怀中之人的娇喘与其他妃嫔们比起来,虽稍嫌干哑、低沉,却又不失他自然
的诱惑与甜美。
  只因为他是李从嘉──原来的南唐国主,可不是么?
  拥有了他,即是富有天下。
  赵元朗搂着李从嘉,来回抚摸他薄薄的胸膛,“重光,别再关心嫔妃们了,那是朕的
妻妾,要不要碰,那都是朕的事,倒是你……”他粗粗的手指,来回婆娑著形状优美的耳
廓,至于耳根。李从嘉的神情,微微变色,白皙的脸颊透著薄粉。
  赵元朗饶富趣味道:“若要共度七夕,朕只想与你一人。人生一大乐事,莫非春宵一
刻,朕今晚非得留你不可,你可以准备好亲自烧这龙涎香了,今晚咱君臣二人尽兴,如何
?”
  此话说得虽有些露骨,然而眼下也只他们二人,夜半私语,不失为一种兴致。李从嘉
听得耳根发热,就连袍摆裆处,都隐隐约约感到有种莫名的骚动。
  那般感觉是什么呢?从前的自己,当然是最讨厌他的。
  他本来理应是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夺走了自己的国家社稷、亲人朋友,甚至是妻子。
  然而李从嘉垂著脸,颤着声,除了说声“微臣遵旨”以外,不论是其他的什么,都办
不到。
  他开始对眼前这个撩拨自己的男人,有了“恨”以外其他的感觉,那是说不清且道不
明的。那是富有四海的真龙天子,要拒绝那个男人,他做不到;然而,当真是因为他手握
权力,自己才不选择反抗么?
  李从嘉没能去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单纯地因为,他不敢去知道真实的自己,
对眼前这俊朗而健壮,细心又温柔,已然呵护自己数年,在不知觉间成为他唯一心灵支柱
,也是现实中的依靠的此人,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对一个人的情感可以很强烈,可以是憎恨,可以是怨念,可以是交织在一起,因而产
生出的一种执念。
  可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执念变得如此强烈;那么,那样的情感,又将被称为什么

  ……
  李从嘉低垂眼睑,摇曳的烛火光芒,将他一对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上映出一层
羽扇般细致的阴影。
  举著烛台的他,一手撩起薄而长的白绢袖,素手握著小金剪,剔灯剪烛,刮去红而浓
稠的,自火芯内流淌下的烛泪。
  赵元朗还从后方搂着他的腰,“怎么忽然间不说话?在想什么?”
  李从嘉无奈一笑,回头瞥了那人一眼,只道:“明日还要早朝,不论今日过节,气氛
是如何热闹,为了万民之安,陛下都得早点歇下。”
  这话听起来很是体贴,闻言,皇帝不禁泛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大手握住怀中人那细软
的腰肢,“大宋有你这样的忠臣,也是大宋的福份;你和其他人,果真是不同的。”赵元
朗的称赞自是真心,在李氏听来,却也有其刺耳之处。
  尽管今晚看来,那人好像属于他;然而自明日起,太阳东升伊始,赵元朗还是真龙天
子,整个国家都是他的,群臣是他的,人民是他的,天下的所有人都属于他。
  只有他李从嘉,在偌大的大宋里,孤家寡人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赵元朗并不属于他、自己并没有真真正正地拥有过他。这一点,李从嘉心里一清二楚

  尽管两人此时是那么地亲密无间,透过碰触,所能感受到的,那男人的身体有多么温
暖、温暖得令人眷恋,都是真实无比的;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些,李从嘉的心底竟不由得冰
凉凉、黑洞洞的,说不出地难受。
  这些话,他不能向赵元朗说,他必须对此保持沉默,永远。
https://images.plurk.com/75AGVgh0BmesJYNZJZmYjL.png
https://images.plurk.com/3FUMGGGyWeZ1Oz2MYSdBqM.jpg
https://images.plurk.com/5iIibiGh1ya1V3KEpu4CuP.png
https://images.plurk.com/4suYH4KeWmkoItAkK7rsg2.jpg
https://images.plurk.com/2TJd9uYjVzglJPjgbD5Dt8.png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