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微微限
　　（拾玖）
　　方逢源看着副驾驶窗外流泻而过的霞色，艾佛夏说得没错，这一带风景确实很美
，方逢源没来过温泉区，眼见汽车掠过一间间高阶旅馆，华灯初上、夜风凉爽，天气
好到连星河都隐约可见。
　　但方逢源却无心欣赏，他像个被绑票的人质一样，频频拨弄着他的水钻手机。
　　生不逢源：抱歉小时，我今天晚上有工作，不回去吃饭了，有可能会过夜。
　　左右逢时：？！
　　左右逢时：你又约砲？跟上次那个在演艺圈工作的人吗？
　　生不逢源：……就说是工作不是约砲了。
　　生不逢源：嗯是同个人。
　　左右逢时：哇靠，你真的晕囉？
　　左右逢时：能让我老哥这种性冷感的人愿意被带出场两次的人，到底是什么等级
的天菜？快拍他的照片给我！
　　生不逢源：我才没性冷感。
　　生不逢源：对方付我三倍价格，让我去山上陪他看夜景，我很难拒绝。
　　左右逢时：只看夜景？
　　生不逢源：还有泡温泉，去温泉旅馆。
　　左右逢时：啥？温泉旅馆？那跟约砲有什么两样？
　　生不逢源：给我向全温泉区的旅馆道歉。
　　左右逢时：所以安全吗？对方不是变态吧？会不会拿电锯分尸你之类的？
　　生不逢源：……应该不是。
　　左右逢时：那就好，我相信哥的眼光，等你回家分享初体验喔！
　　“这里风景不错，下车看看吗？”
　　艾佛夏的嗓音突然传进耳里，吓得方逢源差点把手机摔飞出窗外。
　　他抬头一半，艾佛夏不知何时已拔下墨镜，虽然这地方光线暗，但光是夜色里隐
约透出的深邃轮廓，就让方逢源看得一阵呆滞。
　　……明星这种生物、真的很要命啊，方逢源忽然能理解为何妹妹对演艺圈这么热
衷了。
　　艾佛夏带他到一处亭子，方逢源看一旁的告示牌，那是给人泡足汤的。他幼时曾
跟着爸妈巡演，去过一次日本，温泉街里就有这种装置，没想到国内也有。
　　方爸方妈离家后，方逢源就少出来玩，多数时间都在挣钱养活自己。
　　时值晚间十点，公路旁静无人声，只有他和艾佛夏两个。艾佛夏把裤管卷起到膝
盖，露出他那对骨节分明、充满力度的小腿。
　　方逢源也学着他的样，卷起白长裤，把足趾浸到热烫的温泉水中时，还缩了下，
发觉艾佛夏瞅着他笑，禁不住脸热。
　　“那、那个，你都自己开车吗？”
　　方逢源觉得自己得负责找点话题，否则枉为伴游。
　　“我还以为明星都是，呃，有人帮忙开车之类的，像是经纪人？”
　　他看了眼停在山坡上那辆保时捷，刚才司机本人一路飙车，方逢源连回讯给妹妹
都被离心力搞得一直按错键，或许这位童星并不如外表那样温文儒雅。
　　“你说Mountain吗？平常是会给他载没错。”
　　艾佛夏单脚浸到温泉池里、单脚抱着膝。
　　“但Mountain要是知道我在这种时候还带人出去玩，肯定会关我禁闭，搞不好还
会找条链子来把我炼在家，还是别劳烦他老人家好。”他像个孩子般苦笑。
　　方逢源想起在维基上看到艾佛夏的年龄，这人也不过大自己六岁多，只是他出手
土豪又举止大气，让方逢源有时会忽略他和自己一样是年轻人。
　　“喝点小酒吗？”
　　艾佛夏把一小罐玻璃瓶递给他，是日式的清酒，倒也应景。
　　“我还要开车，就免了，如果这时候再出酒驾之类的丑闻，Mountain真的会杀了
我。”艾佛夏又笑说。
　　方逢源不便拒绝，他接过酒瓶，小心地撕开封口，先礼貌地啜饮了一口。入喉甚
烈，方逢源忍着没呛咳出来，但脸已憋红了。艾佛夏用一种主人看小狗的宠溺眼神望
着他。
　　“我可以问你的本名吗？”艾佛夏忽问。。
　　方逢源怔了怔，艾佛夏说：“如果不方便的话没关系，我只是好奇。”
　　方逢源润了润唇，“我姓方，叫逢源。”
　　艾佛夏一愣，“逢源？左右逢源的那个逢源？”
　　方逢源“嗯”了声：“字也一样。”
　　艾佛夏笑说：“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叫自己‘小圆’吗？”
　　他顿了下，又说：“我本名是艾莫，就是爱莫能助那个莫。”
　　这个方逢源倒是知道，维基上有写。
　　“那为什么艺名是艾佛夏？”他好奇地问。
　　“喔，因为我英文名字是‘Averson’，那时候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我爸要我取
个好记又响亮的新艺名，好和童星时期做区隔，我以为这个维基上有写。”
　　艾佛夏望着他笑，方逢源禁不住脸红。
　　“本来是想直接取英文音译‘艾佛森’，但我爸说‘森’给人阴暗感，他说艺人
还是阳光点好，就改成夏天的‘夏’，啊，这个维基上没有喔，是独家情报。”
　　方逢源问：“你父亲跟你，关系很好吗？”
　　“说不上好不好，他很忙、能陪我的时间很少。但我满崇拜他的，他是个很厉害
的人，我最初是因为他，才决定当演员的。”
　　“不是因为你母亲吗？”方逢源问。
　　艾佛夏摇头，方逢源见他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坠落般的动摇。
　　“路兰女士太遥远了，当过演员的都知道，她的才华不是正常人能够企及的，我
很崇拜她，但不会拿她当目标。”
　　方逢源一时想不出回话。在这种深山里，和一个传说级的童星肩并著肩泡脚、聊
著仿佛壹周刊上才有的情报，让方逢源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明明在一个月前，方逢
源连艾佛夏是圆的还扁的都还不知道的。
　　“你的腿好白啊。”艾佛夏说，视线定在他光裸的小腿上。
　　方逢源耳根发热，方才的酒意涌上来，又让他略感得意起来。
　　要说他全身上下花最多功夫的地方，莫过于他这双腿了。
　　为了不让腿乱长肌肉，方逢源精心锻练过，瑜珈桥式什么样样来，每天晚上还必
做精油SPA。
　　他对腿部肌肤保养也十分在意，他自制除纹乳液、用磨砂膏去角质，有时还用面
膜包膝盖睡觉。上回方逢时端热汤时，在他小腿上烫了个印子，方逢源还心疼地哭了
一整天。
　　先前那个恋脚癖的客人，也对方逢源的腿大赞特赞了一番，方逢源平时也以穿迷
你裙露大腿为荣。
　　“连细毛都没有。”艾佛夏那张俊脸凑近他的小腿，语气带着惊叹，“我工作的
时候，视需要也会除毛，但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忽然压低嗓音：“……可以摸吗？”
　　（贰拾）
　　方逢源口干舌燥，勉强点了头：“嗯。”
　　艾佛夏把手浸进温泉池里，握住他的脚踝。
　　说起来，这是艾佛夏第一次主动触碰他的肌肤，掌心厚实中带着细致的触感，让
方逢源浑身一颤，不自觉抽直了足趾。
　　艾佛夏的摸法意外的老司机，他一手托着他的脚踝，一手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滑，
把他半裸的腿捞出水面。
　　温泉水淌下方逢源的腿线，艾佛夏着迷似地盯了一阵，竟把唇贴了上去，在方逢
源无一丝瑕疵的肌肤上磨蹭。
　　“艾……”方逢源足趾缩了下。
　　艾佛夏托高方逢源的小腿、弯身下移，唇肉顺着小腿弧线，一路滑下方逢源的膝
窝。
　　方逢源感觉到艾佛夏唇齿间吐出的热息，撞在敏感的肌肤上。
　　他呼吸变得急促，方才饮下的酒水顺着血液，从方逢源的喉口，一路烧灼到心口
。上回旅馆里那些糟糕画面一幕幕涌上心头，让方逢源完全招架不住。
　　艾佛夏把方逢源的裤管褪到膝上，一路吻进他大腿内侧，即将碰触到两腿间隆起
的重要部位时，方逢源总算有气力出声。
　　“等、等一下，艾先生……”
　　他脑子里不知为何又浮现昨晚在网络上看到的，艾佛夏性虐的那些新闻、那些绘
声绘影的文字和照片，像漩涡一样，袭卷了方逢源的感知。
　　他忽然觉得恐惧，仿佛代换成了八挂杂志中的那个女人，他看见艾佛夏站在他面
前，手持皮鞭，用低沉的嗓音对着他骂：“贱女人”。
　　“等等、艾先生，艾佛夏先生，那里、不行……”方逢源开始挣扎。
　　艾佛夏的唇停在他大腿和鼠蹊的交接处。
　　“真的不行？”他嗓音沙哑得怕人，还瞥了他的裤档一眼。
　　方逢源尽力拉紧理智封锁线，“不行、真的、不可以。”
　　艾佛夏表情略显失望，但还是松开方逢源的脚踝。
　　方逢源如获大赦，他抽回脚，飞快插回温泉池底。
　　他背过身、缩著身体，心跳和呼吸都快得惊人。
　　他知道艾佛夏一定注意到了，方才那一撩拨，他的小小源早已起立致敬，硬梆梆
地抵着他的肚腹。
　　方逢源有点后悔今天穿了紧身裤，早知道就穿裙装来了
　　好在艾佛夏没让空气尴尬太久。
　　“你平常都戴假发吗？”艾佛夏望着他身后的长辫。
　　方逢源努力平复著呼吸。
　　“啊，是。我有留过一阵子长发，但后来发现保养起来很麻烦，我遗传我妈的发
质，容易干涩断裂，还有点自然卷，不如剃短好整理。而且现在假发比以前进步很多
，人造丝可以做到跟真发相仿，不管是编发还是染发，都不用担心伤害到头皮。”
　　讲起打扮经，方逢源就变得健谈起来，紧张感也缓和许多。
　　“这样，所以你实际上是短发囉？”艾佛夏盯着他红透的耳壳。
　　他说：“真想看看你原本的样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