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你看看你
曹伊帆的住处是两房两卫一厅的楼中楼，楼上主卧是附带卫浴的套房，另一间一楼客用卫浴与被改成更衣室。里面装满了名牌包与衣服，还有一面鞋墙。徐煦然一面欣赏一面啧啧称奇。
还好客厅的沙发够大，徐煦然便睡在沙发上，起床后就著茶几充当办公桌。
第二天睁开眼睛，看见浅灰色的无瑕墙面还有些困惑，意识清醒后才想起这是在曹伊帆家。
啊，吹了一整晚的冷气真爽。
过了好几个被铁皮屋热醒的夏天，凉爽的早晨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徐煦然起床后先梳洗一番，而后去洗衣服，有时候他会发现晾衣杆上多了几件曹伊帆的衣服，甚至自己前一晚放在洗衣篮的衣服都被洗好，挂在晾衣杆上。走到厨房，保温罐跟餐具安然躺在洗碗机里，已经洗好并消毒完毕。
他怀疑是不是有家庭小精灵的存在。当然没有，都是曹伊帆趁他熟睡时离开房门做的。
主卧内非常安静，隐约可听见咳嗽的声音。每当听见曹伊帆在咳，徐煦然就起身泡热柠檬水放在门口，隔着门告诉对方后，自己便回到沙发上坐下埋首工作。曹伊帆总在确认自己离开后，才会开启房门，迅速把门前的东西拿走。
警卫伯伯每天会送来订购的外送或是生活用品，放置在门口置物箱后，他会全副武装的消毒后再拿进屋。
诊所开的药送来了，他像个老妈一样站在房门口叮咛曹伊帆一定要记得吃。
褚亚婷打来视讯电话。
“嗨，最近好吗？听说台湾疫情升温了，要好好防疫啊。”地球那端正是夜晚，褚亚婷正在家中准备晚餐。
徐煦然瘫在曹伊帆的精品沙发上懒洋洋地回答：“还行。”
“严，你在你家吗？为什么感觉环境不太一样。”褚亚婷忽然逼近镜头，徐煦然反射性往后退。
“呃，我在家啊。”
“你在家干嘛戴口罩？”
“妳刚刚不是说要做好防疫吗？”这女人的直觉真可怕。
褚亚婷盯着他，眼神之锐利，隔着萤幕都能感觉到。她安静了几秒，正当徐煦然以为是网络有问题时，褚亚婷说：“你是不是在曹伊帆家？”
徐煦然的眼睛微微瞠大，随即皱起眉头，“妳刚刚说什么？讯号好像不太好？”
“别再骗了，你就算只露出眼睛，也是骗不了我的。”
徐煦然假装没听见，褚亚婷说：“曹伊帆早就告诉我了。”
“他告诉妳了？什么时候？”
“你看，这不就露馅了吗？严，你真的很不会说谎欸。”褚亚婷好整以暇的吃著脆饼。
徐煦然此刻才发觉自己落入褚亚婷的陷阱，乖乖认输。“对，我在他家，因为他确诊没人照顾。”
话才说完，就看见褚亚婷那足以穿透萤幕的嘲讽笑容。话都还没说出口，但传递而来的讯息满满都是“哈哈哈哈你看看你(σ′▽‵)′▽‵)σ”
好了，真是够了。
觉得自己疯狂被嘲弄的徐煦然一脸无奈：“我知道妳要说什么了。”
“我一个字都没有讲喔。”褚亚婷一脸无辜。问：“你在他家第几天了？”
“第七天，要隔离十四天之后，再自主健康管理七天。”
“真感人耶。”褚亚婷假装擦拭眼泪，“那个冷漠的严，居然会义不容辞照顾高中同学将近一个月，你敢信？”
“如果妳确诊我也会这样。”
“你不会，因为我不是曹伊凡。”褚亚婷此刻的表情非常欠揍，可惜她远在世界另一端。
徐煦然冷冷的吐出：“幼稚。”
对方却忽然正色问：“这次，你会接受吗？”
“接受什么？”
“不要跟我装傻！”褚亚婷以受不了的口气说：“接受曹伊帆的告白啊！”
要接受吗......徐煦然一片茫然。
他发现自己的迟疑并非来自对方的告白，而是怕对方已经放弃告白。
“有些事，怎么想也想不透，身体才是最诚实的啦。”褚亚婷丢下这句话后就结束通话。
徐煦然走到厨房，从冷冻柜拿出切好的鱼片，打开电磁炉煮水，当他回过神时，已经做好一锅补充精气的鱼汤了。
他发了一会呆，满脑都是“身体才是最诚实的”这句，此刻眼前的鱼汤就是最好的印证。
依旧是站在门前喊：“鱼汤煮好了。”接着回到客厅工作，可能是冷气的温度太舒适了，徐煦然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主卧房门悄悄开始，一只手伸出来快速拿走门旁的保温罐，接着一颗蓬松凌乱头的悄悄探出房门，视线往客厅窥探，看见趴在茶几上的人，视线定格好几秒钟，直到确认对方确实进入熟睡状态，不容易被惊醒。
曹伊帆放轻动作，悄悄地、悄悄地接近他，捡起沙发上的毛毯，小心翼翼覆蓋在徐煦然身上，惦着脚尖，快速离开现场。
沙发上，盖著毛毯的那个人，露出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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