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爱上财阀家的囚鸟(8)

楼主: RanDonlei (蓝冬雷)   2023-07-21 17:07:33
8 烟花余味
一股紧张即刻涌上,路子桓冲出人群,四处张望,但哪里都不见王彤的踪影。
去哪里了?路子桓着急地想,王彤不是小孩子,应该有事才会突然走掉,总不会遇到了危
险......他边想心里边扬起一股不安——他回想起自己与王彤的初相遇:狭小的电梯里,
王彤差点被醉汉侵犯。
路子桓跑上祭典的主大道,昂首探寻。但快接近放烟火的时间,人潮益发汹涌,已经完全
看不见人群中牵着的孩子身影,矮小些的女孩也全被淹没。
大道上人如此多,又是王彤这样的公众人物,应该不会有人敢做出明目张胆的恶行,路子
桓边想边往大道两旁的小巷看去。很黑,主大道太过明亮,衬得巷子漆黑昏暗,什么也看
不清。
路子桓不顾晦暗地走进巷里,一条条仔细搜寻。偶有私下寻欢的情侣、当地居民、以及街
狗浪猫汪喵四窜,可依然不见王彤的身影。
路子桓好心急,正想打电话给林劲求援时——
“砰!”
一束烟花炸上夜空。
无比巨大、近在眼前的绚烂烟花,在天幕上似流星坠下,带着火红的尾巴落至太阳隐身的
方向。
路子桓顺着烟花的残火望去。大块石垣的台阶上,站着那个草绿色的身影。
残火随风飘零,缓缓落在那头被火光染得金红的粉色染发上,那身草绿色浴衣也被染成墨
绿。一阵夜风袭来,吹动墨绿色的袖子,身下衣䙓也被刮得飘扬,可那人一动没动,全神
贯注地凝望夜空。
“王彤!”
路子桓唤道。
这一刻,被火光染红的短发摇向一侧,墨绿色的身影转了过来。
王彤湛蓝色的眼像在搜寻呼唤自己的人声,然后就看见了路子桓——平静的眼掀起波涛,
嘴角高高扬起,将一双眼眸挤成了两道弯月。
王彤向着路子桓大喊:“你看!烟火,好美!”
那是路子桓从没听过的愉悦欢声。
“砰!”
又一束烟花绽放。
王彤被这声响吸引转回头去,再次望向余火缤纷的天幕。
路子桓则怔在了原地。
应该要随王彤的叫唤走向前,路子桓却感觉整副身躯、整颗心尽被王彤那抹笑颜夺去。比
孩子更纯真,比烟花更绮丽,王彤的笑可谓倾城。
路子桓这么想着,起步往石垣的台阶走去,脚下浅灰色的石砖像是能一路直通天厅。他走
到王彤身边,看向那张无比喜悦的脸,牵起了王彤的手。
王彤没有感受到的样子,注意力全集中在一束又一束盛放的烟花上,樱粉的嘴角始终漾著
笑,语气更是沾了糖霜般甜,直说:“你看,好美喔!”
金丝般火光似红烛燃烧,在王彤映满烟花的眼底。路子桓怔怔看着,任巨大的声响及美丽
在一旁乍现又殒落,而他的所有心思,只专注在眼前的人。
“竟然可以靠得那么近!”
王彤踩着小小的步伐,让路子桓牵着走下石阶,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烟花的绝美中。
“烟火好漂亮!好像作梦,有这~么大,就在眼前!”王彤边说边比划,草绿色的袖䙓在
身前晃啊晃。
路子桓应和:“对啊,没想到能这么近看到烟火,通常都会隔上好一段距离,今天真是幸
运。”
王彤直点头,“嗯嗯嗯!我以前在月城看烟火,月城楼层高,不会被挡住,可是从来没有
这么靠近过!”
王彤的步伐越来越快,和著止不住的愉悦话声,说:“烟火真的好近,对不对?好美啊,
我是不是在作梦?”
路子桓笑笑,紧牵着王彤的手说:“不是作梦。”
王彤轻摇路子桓牵着的手,继续说:“可是真的好像在作梦喔,以前我跟霂言也在很多地
方看过烟火,虽然都只是远远地看,但都好漂亮。我好喜欢,好怀念~”
路子桓默默瞥著王彤,笑说:“我印象最深的是纽约时代广场跨年的烟火。人超级多,各
种肤色、语言,一点都不觉得身处美国,很像是跟整个地球一起看烟火的感觉。”
“整个地球?那个烟火要有多大~”王彤的声音随字句放大,幻想起没有边际的烟火。
路子桓更笑起来,听王彤不断回味。
他们先前见面时,王彤都很哀伤,不只身上受伤,心上也伤痕累累,所以路子桓完全没料
到王彤会这么开心。因此,现在他一点都不想提醒王彤不该到处乱跑,也没问刚才发生了
什么事、不想说出任何会让王彤笑容消失的话,只想王彤能多维持这愉悦一秒。
王彤依著路子桓,一路雀跃地走回祭典的主大道。他们身边的人群摩肩擦踵,饮食与游戏
的小贩越夜越精神,叫卖的吆喝声压着游人的喧嚣,闹哄哄的热闹非凡。
路子桓带王彤尝试几摊小游戏,套圈圈、打弹珠、射气球,王彤整路像初见市面的孩子,
玩得甚是开心,完全不见先前的愁容。一会儿玩累了,他们便旋几摊小吃,热狗、串烤、
绵绵冰。黄橙色的冰晶沾在王彤唇边,路子桓拿纸巾为他拭去,展露出更多笑颜。
走到一半,王彤突然开口说:“那个,路......医师?”
路子桓一手拿着螺旋马铃薯片,一手牵着王彤,偏过头看向王彤说:“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
“可是你跟林劲哥一样是前辈......”王彤闪著天真的大眼,不能确定般道。
“也是齁……我几乎可以当你爸爸了。”路子桓半开玩笑地说,“剧组的人叫我路哥哥,
听起来是有点尴尬,不过大家开心就好。你想跟他们一起叫也可以,不然叫我子桓哥就行
了。”
“子桓哥......”王彤重复道。
“嗯,就这样叫吧。你呢,有小名吗?像是彤彤、小彤之类的?”路子桓顺势问起。
“我......”王彤神情一转羞涩,低下头小声说:“我其实不叫王彤。”
“什么意思?”路子桓有些惊讶。
“王彤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王彤说著又停下来。他已经好久没跟任何人讲起
那个名字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灿烂愉快的夜晚想起这件事。
“是什么?好好奇呢。”路子桓动动牵着的手,鼓励王彤作答。
“……语云,我的本名叫王语云。”王彤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像是在心里默写着文字。
“雨云?”路子桓直觉地问。
“不是下雨的雨喔,是言语的语。”王彤解释道,“霂言说这个名字太像女孩子,就帮我
取了彤这个单名。他说彤是红色,代表太阳东升、带来希望的意思,是个很好的字。不过
……有时候我还是很想念原本的名字,因为那是我妈妈帮我取的,而我大概再也见不到她
、也没有人会再用那个名字喊我了……”
“语……云……”路子桓徐徐重复道,说:“那我以后可以叫你云儿吗?语云,就是要别
人用云来称呼你的意思吧。很美的名字啊,跟你很相衬。”
王彤不禁看向路子桓。这次是棉花糖细细的纯白糖丝沾著微开的唇,王彤笑着点头道:“
好啊,从今天起,我就是云儿。”
“嗯,云儿。”路子桓定定地说。
久违的名字再次飘扬耳畔,仿佛有什么活了过来。烟花消散后的夜空被雾色染浊,白月底
下不见一丝云彩;可王彤内心充满温热,更牵紧了路子桓的手。
这时,远方“呀——”地传来女孩们的尖叫声,接着就是“林劲耶!”、“林劲在那里!
”的各种狂呼呐喊。王彤依著路子桓踮起脚尖,便见不远处站着那个穿着紫色浴衣的身影
。林劲、林少人,以及一小群剧组人员聚在前方。
“我们也过去吧。”路子桓对王彤说,牵着王彤就往尖叫声的方向走。
“路哥哥!”
“王彤跟路哥哥回来了!”
路子桓与王彤才刚走近,剧组人员便已吵闹起来,不怕注目似的大声嚷嚷。
“你们回来啦~”林劲笑咪咪地看着两人说。
“什么回来?分明是林劲哥只顾著跟少人玩,把我们其他人都晾在一旁!”助理抱怨道。
路子桓走上前,理解地说:“少人难得回来,林劲当然要巴着他。”
林劲媚眼灿笑,没辩解地转向王彤问:“玩得开心吗?”
“开心~”王彤直点头答。
路子桓看着站在林劲身边的王彤,更显娇小,也更显纯真,跟林劲完全不一样。路子桓追
加道:“开心是开心,但他差点走丢,吓死我了。”
“咦?”王彤惊讶路子桓竟为他的离席感到紧张。刚才路子桓完全没提,他也浑然未觉。
“当然啊,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差点要打电话求救了。”路子桓拉着王彤的手故作训斥

“因为……那时人越来越多,我有点害怕,想要退出去,就被一个小孩手上的风车吸引,
然后又听到有人说要开始放烟火了,在后面的巷子能看得很清楚,所以……”
“好啦,我不是怪你,只是提醒你一声。”路子桓边说边搔搔王彤的头,疼惜般道,“你
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差点出事,我真的好——”
“真巧呢。”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寒意窜上王彤的背,比他抬眼的速度来得更快。王彤扬起视线,眼前是那个男人——
何霂言正抿著唇看着他们。
林劲转身面向何霂言,顺势将王彤推往后说:“何少,好久不见,还是这么英朗。你要来
的话,怎么不早说一声?”
何霂言啧地一声,说:“林劲……我以为你可是全心投入地在拍你死去男友的戏呢。”
死去男友这四个字触动了林少人的神经。林少人不禁一步踏往前,却被林劲出手制止。
林劲神色自若,说:“何少真清楚。对,我们刚好在旁边拍戏,因为结束得早,我临时起
意带大家来玩。你看,都是我们剧组的人。”林劲说著朝后方的剧组人员示意。
“也不都是剧组的人吧?”何霂言应道,看向路子桓。
林劲点点头说:“子桓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何霂言笑叹一声,甚是不屑。
“你!”林少人更踏出一步,再次被林劲制止。
王彤疑惑地看向林劲与路子桓,不明白何霂言刚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彤儿,”何霂言这次明显地向王彤开了口。
王彤一下从困惑回到紧张,没有退路的恐惧催起一股恶心感自胃底涌上,他不禁更握紧路
子桓的手——正这么想时,就发现路子桓已经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并收到了身后藏着。
林劲再次出面解围:“何少,你也逛祭典的话,不如一起?人多更好玩的。”
何霂言一双狮眼紧盯着王彤与路子桓,冷言道:“不,我有点事,正好路过而已。”
“既然这样,就不耽误你了。”林劲客气地说,“你放心,我们这边都是规规矩矩的老百
姓。王彤跟着我们,不会有事。”
何霂言回瞪林劲一眼,没有反驳,只迳自向王彤走去。
王彤急忙松开路子桓的手,内心惧怕。可除了惧怕,他也感受到对何霂言深深的愧疚。
何霂言走到王彤面前——就在路子桓身边,毫不害臊地抚上王彤的脸说:“你今天怎么这
么美?”
王彤一动也不敢动,湛蓝色的双眸顺着何霂言的手对上何霂言深情的眼。
何霂言的话声也百般温柔。但唯独王彤感觉得到,摸着他脸的那只手正僵硬地颤抖,像是
在按捺最后一丝冷静。
王彤支吾道:“你还要去哪里?已经好晚了。”
“还早呢。”何霂言细细搓磨王彤的脸颊,柔声说:“我要去阳明山上跟蔡老板见个面,
先过来拿东西。看到这条街上在办祭典,人这么多还有些心烦,没想到就遇见你。刚才的
烟火,你有看到吗?”
“有……很漂亮。”嘴上这么说,可王彤内心一丝余火都升不起来了。路子桓和何霂言同
时在他身旁,他感觉整个人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做回笼里那只听话的小鸟,撒
娇讨爱熄下主人暴戾的怒气;可他也想当笼外另一只自在飞翔的小鸟,不管做什么都能得
到温柔的守护。
王彤看着何霂言,而何霂言忿忿的目光已经明显转向路子桓。
王彤赶忙做了选择,说:“霂言,要我陪你一起去找蔡老板吗?你们要谈事情的话我就在
车上等。”
王彤选择了飞回笼里。因为怕主人若再掀起腥风血雨,会毁掉他心中的另一幅愿景。
“你要陪我我很开心,可你去了也只是空等。你想回家的话就让张叔来接你。这么晚了,
别一个人走。”何霂言出乎意料地推辞了王彤的心意。
“不晚,时间还早呢。”王彤以何霂言刚才的话回应道。
“这么会斗嘴。”何霂言不禁露出微笑,说:“好吧,我得先走了,你一定要跟张叔联络
,知道吗?”临走前又叮嘱:“别自己搭电梯,要让保镳陪着。”
“我知道。”王彤勉力扬起笑容,与何霂言道别。
印着商家Logo的七彩灯笼在头顶上轻晃,长长的光亮照上他们的身,因距离太远而只剩下
无法辨识的朦胧灰影。
何霂言仅与王彤告别就兀自离去,一尾长辫摆荡的背影旋即没入人潮之中。信步片刻,他
缓下强作的镇定,忿咬下唇,双拳紧握,像是要将掌心拧出血丝。
何霂言很想再看王彤一眼。王彤那身打扮实在太娇媚、太迷人,可分明是他的东西,为何
会被别人握在手里?为何会被那只低等的脏手碰触,还谈笑得那么开心?
仿佛咸水在血液里狂窜,因基因配对不合令何霂言浑身剧痛。
很痛,痛得要死。
而他绝不会独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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