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这年头不上tag不标结局不能当侦探 4-10

楼主: sanocon (sanocon)   2022-12-10 21: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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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李源露出赞许的表情,对吴以澄点头,“那个时间正好是工作人员在用午餐的时间。早上来开会并用午餐的客人回去以后,一直到下午2点才有其他客人过来,所以工作人员聚在厨房一起用餐。据说这是因为那天行程排得比较松,才有办法全员一起用餐。而且你们下午会过去也是临时决定的,是不是?”
“是的,那天早上冯昊远的秘书才跟我联络,确定时间地点。”
“果然如此。”
“不过,大家总不会从头到尾都待在厨房吧?用餐期间应该有人暂时离开?”
“当然,我们也都一一确认了。但是大家都会来来去去,也不见得会记得别人是不是离开了,或离开多久。我们只知道,那个时间在厨房用餐的这些工作人员,其中有半数都曾经在用餐期间短暂离开过,理由大概是去厕所啦,去讲电话啦等等,似乎都一下子就回来了。但他们的记忆都不是很精确,有几个人甚至连自己是否离开过厨房都说不上来。”
记忆力不精确是很正常的,一般人通常不会花心思在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上。看来从工作人员的证言,也无法锁定开门让廖伟樵进来的人是谁。
“不过蛮明显的,一定有内应吧?”周作武说。
“当然了,就算后门有人频繁进出,但也不太可能让一个陌生人随意进入。”
“廖伟樵怎么知道跟冯昊远签约的是哪一家货运公司?他必须要知道这一点,才能去准备一件制服外套。当然如果在房子的附近埋伏一阵子就会看到有穿同样制服的人常常进出,可是我之前曾调阅过这2周以来从车站到冯昊远宅邸一路上的监视器影像,都没有找到廖伟樵那段时间曾经在这附近出没的影像。”吴以澄说。
“或许他更早之前就来蹲点观察了?”李承择说。
回答的是胡李源,“我们的鉴识人员已经在清查最近半年的监视器纪录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线索。冯昊远和这家货运公司签约是在3年前,最远可能得查到这个时间点,但我想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想必是有一个熟悉冯昊远宅邸状况的人告诉廖伟樵这些事情,让他可以顺利进入房子里。”周作武说。
知道货运公司的制服样式,知道当天宅邸内的行程,知道某个时间点后门的工作空间没有人,知道图书室暂时没有人使用……种种迹象都指示有内应的存在,但问题在于,这些资讯应该只要是宅邸内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我们这几天搜遍了那栋房子,只找出图书室内有廖伟樵的指纹。而他穿来的货运公司制服外套被丢在休息室的垃圾桶内,他的皮鞋被塞在后门入口处一个置物柜的后面,当然,这些物品上面都只有廖伟樵的指纹。”
他尽量不碰东西,也没有让那个来接应的对象碰触到自己身上的东西。若他的目的只是要进入冯昊远的宅邸并自杀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不过我觉得最根本的问题是,就算廖伟樵当初偷走实验室的氰化钾是为了要自杀,他为什么要到冯昊远的家里自杀?为什么毒药得手时没有马上就喝下去?”李承择问。
“关于这一点嘛……”胡李源和周作武互看一眼,周作武对胡李源点个头。
“接下来就要说到重点了,也多亏吴先生的指点,才能让我们找到方向。”胡李源说著朝吴以澄点头致意。
“我已经先说明了到目前为止廖伟樵在冯昊远宅邸自杀案件的调查进展,当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查证,就算已经证实廖伟樵是自杀,但动机和进入宅邸的方法未明,这些会是接下来的调查重点。但是我们也发现,廖伟樵可能牵涉到15年前的那件案子……”
“15年前?”李承择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他不禁转头看向吴以澄,发现吴以澄虽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胡李源,但放置在腿边的右手却握住了拳头。他感到有些不安了起来。
“已经确定了吗?”周作武说,舔了舔嘴唇。
胡李源神情严肃地点头:“确定了,吴先生说得没错,廖伟樵牵涉了15年前那场绑架案。我想他就是把冯昊远家的状况透露给谢国恩的人……可能不只是这样,他应该是积极的协助者吧。”
“有什么证据确认他就是共犯?”吴以澄以犀利的语气问。
“警察当初彻查了谢国恩躲藏的公寓,在里面发现了好几个身分不明者的指纹。其中有几枚后来确认是房仲和清洁人员的指纹,但还有一些来源不明的指纹。”胡李源解释:“当然我们透过指纹数据库清查过一遍了,可是指纹数据库内的纪录都是曾经涉及过犯罪事件的人,或是某些事件关系人或证人的指纹,所以当时一无所获。”
“你们对照过了,对吧?”周作武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
“没错,那几个来源不明的指纹中,有廖伟樵的指纹。”胡李源肯定地说。
“那么这就证实廖伟樵去过那间绑架犯藏身的公寓,或者是那里有廖伟樵曾经碰触过的东西了?”吴以澄问。
“比较清晰的指纹都是在某些物品上采集到的,我猜应该是廖伟樵帮谢国恩调度一些日常用品,在他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留下了指纹。”
“所以自杀的动机跟当年的绑架案有关系吧?”
“并不确定,虽然警察内部都认为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据。”
“但是为什么呢?”周作武疑惑地说:“他都已经躲藏15年了,一直都没有被发现,也没人怀疑过他,廖伟樵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像是发作一样,不仅去偷了氢化钾,还特地到跑到冯昊远家里自杀,但也没留下任何认罪的证明。”
“是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如果他是为了认罪,但却什么都没说就自杀了,也不太合理。”胡李源也同意。
“现场没有找到类似遗书的东西吗?”吴以澄问。
胡李源摇头:“目前并没有。但我想可能有必要再撤查,毕竟那个图书室内的物品很多……”
吴以澄倾身向前,双手手肘放置在腿上,交合的两手撑著下巴。他陷入了资讯之海中,在无数讯息漂浮的广大海洋上,试图抓住一些细微的潮流,顺着这潮流向前,找到根源。他思考得很专心,没注意到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而一旁的李承择非常专注地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吴以澄抬起来,看着胡李源说:“那天早上进入过图书室的有哪几个人呢?”
“我记得有两个清洁人员跟两个管理人员……我看看,”胡李源说著,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掌大笔记本。这是他进入事务所以来第一次需要看笔记。“不好意思呀,我记忆力很不错,但向来对记人名不是很在行。
“有两个清洁人员在早上10点以后进去图书室打扫,名字是林美华和王家轩,都是在冯昊远家里工作很久的员工了。但这两人进入图书室以后,是戴上手套打扫的,所以图书室内部几乎没有采取到她们的指纹,只有在入口的门框有采取到一点。
“然后有两位管理人员也进去过图书室,一位是在清洁人员打扫结束以后进去检查的许安尧,另一位是在下午的客人到来以前进去图书室确认的管家潘钰洁。”
“他们进入图书室的时间分别是?”
“许安尧是在过11点以后进去检查的,潘钰洁是在下午1点以后。”
“下午的话,非常接近廖伟樵已经进入房子的时间。”周作武随即说。
“潘钰洁说她不确定进入图书室的时间,只知道是用完午餐过后,大概1点15分以后。但她当时没有看到图书室内有任何人或尸体。”
“这个时间很微妙呀,因为从后门监视器可以确认,这时候廖伟樵应该已经进入房子里了。他是在潘钰洁离开图书室以后才溜进去喝下毒药的吗?”周作武沉吟道。
“以死亡推定时间来看,是有这个可能。”
“他们两人的指纹是在哪里被采集到的?”吴以澄问。
胡李源摸了摸下巴后说:“我记得许安尧的指纹都集中在壁炉前那一块区域,沙发的扶手和壁炉上都有。潘钰洁的指纹除了门把和门框以外,有一些是在书架上。但都不多,那里的清洁人员真是优秀,擦得好干净。”
吴以澄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请问一下,是不是有其他证据显示,当年的绑架案,除了廖伟樵以外,还有其他共犯?”
这一次,胡李源和周作武一起瞪大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胡李源先开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廖伟樵已经离开‘远程电机’15年,但却有人愿意帮助他,让他偷偷进入这房子内,实在是很不合理。从他过去这10多年的生活模式,实在是难以想像廖伟樵还会跟当初的同事保持联络。假设一下,忽然有15年未见的前同事来找你,希望你帮他偷偷进入老板的房子里,你会轻易答应吗?”
“或许对方跟他以前就有不错的交情,也可能廖伟樵说了一个颇能让人信服的借口,例如他只是想向冯昊远表示感谢之类的?”周作武说。
“单纯想要表示感谢的话,直接跟‘远程电机’的秘书室联络就好了。”胡李源反驳:“我如果听到一个很久没消息的同事这么说,我就会帮他向秘书室联络,而不是让他偷偷溜进老板的房子里。”
“那个人如果愿意帮助廖伟樵,不是因为他说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借口,就是这个人跟廖伟樵之间有一些事情,所以无法拒绝廖伟樵的要求。”吴以澄说。
“所以你才认为那个协助廖伟樵的人可能也是当年绑架案的共犯?”胡李源问。
吴以澄点头,又说:“胡警官也这样觉得吧?但我想你应该是有其他凭证。”
回答的是周作武。“我记得之前提过吧。帮谢国恩租那间藏身公寓的人,使用的是人头户籍,而且来签约的人不是谢国恩。”
“难道不是廖伟樵吗?”
“如果当时房仲的证言属实的话,”胡李源说:“不会是廖伟樵,因为房仲说来的是个大约4,50岁的中年男子,和廖伟樵当时的年龄跟外貌不符。”
“那他的朋友或家人……?”
“正在清查。但都是15年前的事情了,可能有点难度,不过也不排除是廖伟樵自己变装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没有其他共犯,但这样的话该怎么解释廖伟樵进入那房子的方式?难道他真的是用了什么高明的借口欺骗了房子里的某个人?”
吴以澄再度陷入沉默。那个宅邸内的工作人员当中,一定有人在那一天偷偷让廖伟樵进入房子,或许有可能是跟15年前的绑架案相关的人,也或许不是。但要如何特定出是哪一个人呢?毕竟10多个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却没有人看到有陌生人进入宅邸。
那一天,在图书室发现了廖伟樵的尸体之后,吴以澄也跟这些工作人员稍微打过了照面,亲眼见到尸体的潘钰洁,许安尧,还有另一位不知名的年轻男性管理人员,都表现出非常动摇的样子,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感觉这些反应都还蛮正常的。这些人当中真的有共犯吗?那个人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和反应?
“胡警官,1,2楼的室内没有监视器吗?”吴以澄问。
胡李源嘴角下垂,露出可惜的表情摇头说:“没有。监视器只装设在庭园外墙和几个出入口。室内的话只有2楼要进入3楼私人领域的楼梯口有装设监视器。冯昊远虽然很在意安全,但也注重隐私,所以没有在室内装监视器。”
“要是有的话,查案应该轻松许多,但就算是富豪的宅邸,也没几个人会真的在室内装监视器吧。”周作武说。
“胡警官,有件事跟你确认一下,”吴以澄说:“那天在房子里的工作人员内,有多少人是工作很长一段时间的老员工?这些人当中,有人对廖伟樵有印象吗?”
胡李源随即回答:“老员工还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冯昊远给的薪资待遇不错的关系,大概半数以上都是待了超过10年的员工,尤其清洁人员几乎都是老员工,而且其中有几人还跟冯昊远和他的家人很熟。
“我们也问过这些老员工认不认识廖伟樵,但大多数都表示不认识,只有一位资深的清洁人员说,记得以前他担任秘书时曾经出入过这栋房子,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印象了。”
吴以澄没有再提出问题。
此时周作武开口:“以澄,终于确认了当年绑架案共犯的身分,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本来还以为我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破案的一天。廖伟樵另一个共犯的身分,就等警方调查,总会找到证据的。但多亏了你,让我们找到了方向。”
“没错,吴先生,你的提示帮了大忙。不过侦探协助警察办案,毕竟有一些法律规定上的限制,为了双方好,就先到此为止吧。我们会再想办法调查……”
“不过,目前警方还不确定追查的方向吧?”吴以澄抬起脸,犀利的眼神扫过面前两位年纪比他大了一轮以上的警官和前警官。“那房子里的工作人员看似谁都有可能是将廖伟樵带进来,不过,以我当时也在现场的观察,我想或许有方法可以特定出共犯的身分。
“只是当然,”吴以澄说著一摊手:“这只是‘闲聊’,不是协助。可以吗?”
胡李源随即眼露精光,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潮红。“当然可以,不过是‘闲聊’嘛。请说,吴先生。”
“好,我想请你确认几件事情……”
听了吴以澄的要求以后,胡李源面露惊讶之色,但也在听了吴以澄的解释之后了然,甚至兴奋地说:“这样应该可以特定出有嫌疑的人了,我等等交代手下去确认。”
“胡警官,那间图书室应该现在还是封锁的吧?”最后吴以澄问。
“对,还封锁著,因为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事情,图书室内物品很多,尤其书听说有上千册,我们目前也只调查了家具物品,这些书都还没碰。不过我们已经取得冯昊远的同意,毕竟他也很想知道廖伟樵为什么要特地溜进他家里自杀。”
“好,那就没问题了。”吴以澄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希望可以顺利找到那东西。”
获得新的调查方向后,周作武和胡李源满意地离开了。吴以澄则吁了一口气,感觉今天似乎有点用脑过度,身体深处涌上一股疲惫感。他回身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虽然身体很疲累,但心情却是兴奋的,因为他感觉到越来越接近了,接近揭露真相的时机。
吴以澄抬起脸,看见李承择就站在办公桌前俯视着他。吴以澄背后的窗影落在李承择的脸上,让那张五官深刻的脸一半沉浸在阴影中。吴以澄也抬头回视,但没有开口。
“……以澄哥,辛苦了。”过了好半响,李承择终于说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嗯。”
“所以晚上我来做一些好料吧,你想吃什么?”
吴以澄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直直望着李承择。
“以澄哥?”他有些疑惑地问。
“随便你,你煮什么就吃什么。”最后吴以澄说。
“好吧,我再想一下。”
他那背转过去的身影还是一样高大而结实,而吴以澄凝视著那背影,又陷入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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