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这年头不上tag不标结局不能当侦探 3-4

楼主: sanocon (sanocon)   2022-11-04 23: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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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以澄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跟周作武见面,而且还多了一个王昌宏。
王昌宏得知吴以澄与当年和事件相关的警官周作武有连系时,便说:“我见过那个警官,讯问时他应该也在场。”
之后希望吴以澄能帮忙牵线,让他和周作武也见上一面。周作武也很快就应允,因为他当然记得当年那个出租车司机。
这一次同样约在西区的那间早餐咖啡厅。装潢有些时髦的店内,却来了3个各个不同年龄层的大男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但这家咖啡厅似乎是周作武的爱店,他很推荐早午餐。
周作武和王昌宏一见面,就开始聊当年。其实这两个人的年纪相差约一轮,但或许是因为共同经历过那个时代,可以聊的事情还是很多。而说起那时候的事件引发的骚动,两人也都还是心有戚戚焉。
“我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王昌宏感叹地说。
“我们也都没想到,绑架案的搜查会扯上无辜的一般民众。”周作武说:“那个时候想得太简单了,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才会发生那种事情。王先生你只是一般的受害者,是我们的疏失。”
他说著对王昌宏平伏低头。
王昌宏赶紧摇手说:“别这么说,我受到的伤害还算小的。那真的是意外。”
但周作武心痛地摇头:“如果攻坚计画可以再周详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那起事故了。”
吴以澄也很清楚,调查绑架案的攻坚行动,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吴泰格与警察来到绑匪藏身的旧公寓,并打算趁其不备闯入公寓,制伏歹徒,救出小孩时,绑匪却先一步发现了。据说,当时是因为吴泰格的失误,让绑匪得以突破公寓周围的包围,逃离公寓。
而绑匪为了摆脱警察的追捕,抢走一台在路边等待客人的出租车,高速飙上道路。但大概是过于惊慌,车速也过快,绑匪所驾驶的出租车撞上了对向的一台小客车,造成严重的车祸。小客车上是一对年轻夫妻,两人当场身亡。绑匪受重伤,送医院3天后也过世了。
绑架案的最后,是以这样悲伤的事件结束。唯一庆幸的只有被绑架的孩子平安无事,但却造成了两个无辜者的牺牲。
而王昌宏就是那个被抢走车子的出租车司机。
“当时有个客人预约叫车,我在那一带等客人过来。但客人迟到了,所以我开门下车,想说打个电话问一下客人在哪里,结果却看到有一个男的突然沿着人行道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就钻进驾驶座了。”王昌宏回忆道,表情仍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看起来很惊慌,面如土色,我还搞不清楚状况,车子就被开走了。后来是看到警察追过来,我才知道出事了。”
令王昌宏感慨的不只是车子被歹徒抢走,还有这辆车子也成了肇事车,夺走了3条性命。
“虽然大家都说我只是一般的受害者,是我倒霉而已,但我总觉得很难过,因为我每天开的车子竟然造成这种事故……”
由于绑架案的攻坚行动,最后却造成2个无辜者牺牲的意外事故,当时的媒体与舆论一面倒地责怪吴泰格与警方在现场的失误,同时也引起侦探是否有资格介入现场调查的讨论,最终结果是造成了当时正在研拟的“侦探对应法”快速通过。而“侦探对应法”的严格规定,也引发许多侦探从业者的不满。吴泰格变得两面不是人。在一般民众眼中,他是沽名钓誉的失格侦探,而在同业眼中,他是造成侦探业界崩坏的始作俑者。
“我知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虽然我跟吴泰格也只见过几次面,但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呀。”王昌宏对着吴以澄说:“你父亲即使面对这些事故,也表现得很镇定,尽力保护委托人。我看他跟警察的互动,也不像是有介入警方的调查,跟那些媒体讲得不一样。不过虽然我这么跟我身边的人说,但大家都不太相信就是了。”
“说Tiger介入警方调查,绝对是错误的,没有这种事。”周作武也说:“我们警察跟侦探是协力调查的关系,且绑架案是严重的犯罪事件,当然还是以警察为主,Tiger的任务是应委托人的要求,尽快定位出绑匪的所在地,他也成功找到了,绝对说不上失格。”
但或许是在这桩事件中,吴泰格的存在很显眼,才让他成为媒体与舆论的攻击目标。最终就是如周作武所说,吴泰格成为了代罪羔羊。世间的舆论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为了想要发泄对这悲伤事故的激愤与恐惧,就肆无忌惮地攻击一个不相干的人。然后,事情一过,却又很容易忘记,只有当时的受害者们还承受着不可磨灭的伤痕。
“谢谢你们。”吴以澄说。可以得知最靠近事件的当事人们对这个案件,对吴泰格的观感,已是万幸。吴以澄也不求舆论可以改变,只是或许随着时间过去,真相与功过都会逐渐明朗吧。
“不过,我今天来可不只是想要说这些事情。”王昌宏说,接着又对吴以澄低头道歉:“抱歉哪,好像是强迫你帮我跟周警官牵线一样,但是我有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吴以澄仍有些不明究理,但周作武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王昌宏转向周作武,“这件案子,警察还有继续调查吗?后续进展呢?”
吴以澄想起,上一次跟周作武见面时,周作武曾说“对某些警察内部的人来说,这件案子尚未结束”。而王昌宏所问的这几句话,正表示与案件相关的人都知道,这桩绑架案因为某些原因,应该还在继续调查中,并没有因为绑匪重伤身亡,绑架受害者平安救出,就落幕了。
“王先生,莫非你知道什么?”吴以澄问。
王昌宏摇摇头,“我只是很挂意,想知道调查的后续进展。但这几年来,民众不仅忘了这个案子,从一般大众媒体也看不出警察是否还在继续调查。但是我知道,这个案子应该还没有结束吧?毕竟那时候我可是‘亲耳’听到了。”
亲耳听到?这是什么意思?
周作武沉下脸,想了一会儿。接着他抬头,轮流看着两人的脸:“那时候我没说太多,是因为这毕竟是还在持续调查中的案子,我不便多说。但其实当年警方也有公开过部分的想法和疑虑,现在不妨就告诉你们吧。”
周作武喝了口水,压低声音说:“警方一直怀疑那个绑匪有共犯。”
“共犯?”吴以澄忍不住说。他记得当年有许多关于这个绑匪的报导,其中似乎也有说到可能有共犯,警方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大众都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因为焦点都转移到搜索与逮捕绑匪时所造成的意外事故上了。
“有许多证据和证言都显示,他可能……不,不是可能,依我的推测,应该八成是有共犯。”周作武神情严肃地说:“但一直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虽然大众可能以为这案子已经结束了,但其实在警察内部,这还是一桩正在调查中的案子。”
吴以澄对绑匪的所知,都是从当时看到的报导而来。绑匪名叫谢国恩,当时38岁,是前建筑工人。据推测,他可能是因为失业且有负债,才决定铤而走险,绑架当时名气正盛的富豪冯昊远的独子。然而,谢国恩和冯昊远之间没有连结,也不太可能得知冯昊远的家庭状况,警方也一直不知道,谢国恩到底是如何知道冯佑宁的上下学时间与通学路线,且能够在有人接送的状况下劫走孩子?
“冯昊远是名人,大家都知道他住在南区的高级住宅区,所以并不难知道他的住处。谢国恩有可能是埋伏在那附近,观察孩子的上下学时间跟通学路线吗?”吴以澄问。
周作武随即回应:“15年前,S市的监视器数量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但由于那一带是高级住宅区,那里的居民会自行装设监视器。案发后,我们也在那些居民的协助下确认了绑架案发生前1个月左右的监视器记录,但是都没有发现类似谢国恩的身影。”
周作武又继续说:“冯佑宁当时去的私立幼稚园其实就离住家不远,通常都是他的保母,或是母亲亲自接送,而且回家的时间常常不固定,因为有时候家里有事情忙,就会晚一点去接孩子。保母或孩子的母亲去接孩子前,都会打电话通知幼稚园。
“发生绑架案那一天,因为保母有事情得先处理,所以打电话告知幼稚园会晚30分钟去接孩子。而谢国恩就好像知道他们会晚一点回家一样,即时出现在半路上,攻击保母后带走小孩。”
“警察应该也早已调查过保母和幼稚园的员工了吧?”
“当然,最直接知道孩子下课时间的是这几个人,但是做了各种调查后,只知道保母跟幼稚园的员工是清白的,没有人有跟谢国恩联系的迹象。”
“冯佑宁是由保母或母亲接送上下学,街坊邻居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
“是的,关于这些邻居,我们也调查过一轮了,一样一无所获。”周作武说:“还有,绑架时谢国恩开的车子是赃车,后来被他丢弃了。警察追查到卖赃车的人,但那个人说是线上交易,使用的也是人头帐号。
“另外,谢国恩藏身的旧公寓是用租的,警察向房东和房仲确认,发现对方是使用人头户籍,而且来签约的人不是谢国恩。”
是谁确认冯佑宁的上下学时间跟通勤路线?是谁用人头帐号购买和提供赃车?是谁使用人头户籍租借藏身的公寓?从种种迹象看来,谢国恩确实有共犯,有人在背后提供协助,谢国恩只是执行者。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证据。
“因为我听到了。”王昌宏缓缓地说:“谢国恩把我推倒在地上,钻进驾驶座时,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慌乱,我清楚听到他说一句:‘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原来如此,这些就是包含周作武在内的警察都笃定谢国恩有共犯,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的原因。
“这样看来,其实警察还是一直在做调查,对不对?”王昌宏问。
周作武虽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只是很遗憾,一直到我前几年退休为止,都还找不到什么证据。谢国恩重伤昏迷,然后就这样过世了,无法从他口里问到什么。而事情已经过去15年,虽然并没有正式结案,但还在调查的警察已经几乎没几个人了。我必须要说,据我所知是没有什么进展。而我退休以后的状况,就不清楚了。”
王昌宏没说话,但神色显得有些失望。
“抱歉哪,我能提供的情报不多,因为确实没什么进展。还有,虽然我已经退休了,有一些机密事项我也还是不能透露给一般民众。”周作武说。
“不,没有这回事。”王昌宏摇头:“只要知道现在还是有人继续做这件案子的后续调查,我就安心了。或许是因为我与这件案子有一些相关,总觉得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想到无辜的受害者,也觉得可怜。”
在世人都已遗忘的时候,却还是有人在乎的。
吴以澄问:“周先生,你曾经问过我父亲的意见吗?”
“当然问过了。不过那时候‘侦探对应法’开始执行,Tiger已经无法直接协助,我也不能提供太多情报给他。我记得他只说,应该是跟冯昊远有点关连的人物。”周作武说:“我也觉得有理,但可惜还是没有查到什么。”
没想到已经过了15年,这件绑架案其实还没有结案。父亲应该也知道吧,吴以澄想。不知道他到倒下来为止,是不是也像王昌宏一样,挂心这件案子的后续?
王昌宏或许没有得到什么正面回复,但是透过周作武了解到,警方现在还是在持续调查绑架案,也算是安心了。由于他下午有接送患者的工作,吴以澄也跟S东大学有约,3人就在这时间解散了。
走出咖啡厅,街上满是午餐时间出来觅食的上班族。西区的闹区是办公室区与商业区的综合形态,因此平日时间反倒是上班族的顾客比较多。方才他们走出来的咖啡厅,现在外头也排了一堆想要进去用午餐的人。
与两人告别后,吴以澄正要往车站方向走去时,忽然瞄到杂遝的人群中,有一个个头很高,穿着眼熟的军绿色外套的身影晃了晃。他还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那个身影抬起手来挥了挥,然后大跨步向他走过来。吴以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怎么在这里都会碰到他?
那大个子脸上漾著大大的笑容,快步穿越人群。“以澄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这是什么命中注定吗?”
吴以澄没回应。但李承泽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一个臭脸击败,他继续说:“以澄哥是因为工作来的吗?”
他望向吴以澄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其中王昌宏认出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承择,便对他点头打招呼,而周作武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择看了一会儿。
“嗯。”吴以澄随口应了一声,就扯著李承择的手臂,拉着他往车站方向走。
“你怎么会来这里?”吴以澄问。
“我今天早上跟一个进货的厂商约了看货,他们的办公室在这附近。”
“真的吗?”他斜睨了李承择一眼。
“当然是真的。”李承择澄清,接着领悟到吴以澄为什么这么问,便抗议道:“以澄哥,别把我当跟踪狂嘛。我是真的有工作到这附近来,虽然我也是想过这边的工作结束后要不要问一下你在哪里的……”
“你问这个干嘛?”
李承择露出笑容。“以澄哥,你接下来要去S东大学吧?”
火锅趴的晚上,李承择知道周令铭介绍他S东大学的委托,第二天S东大学与吴以澄连络,约了见面时间,那时候李承择也在事务所内闲晃。李承择其实跟侦探事务所无关,但在之前几个委托中,他不仅做着类似助手的工作,现在还对他的行程了若指掌,吴以澄心里其实有点抗拒,不希望他再跟其他委托扯上关系。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得赶紧前去S东大学赴约,也只能跟那摆脱不掉的李承择一起走向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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