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LA LA Land（续）
　　周一何雁在办公室茶水间遇到 Alan，主动上前打招呼：“早上好。”
　　“早。”Alan 刚用完咖啡机，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修长的手指展露在她眼前
。
　　可能因为有了少女爱心滤镜加持，何雁觉得这个动作特别绅士，好感度又上升好几点
。
　　“上星期五谢谢你了。”她拿了个纸杯放在咖啡机杯架。
　　Alan 愣了一下，才想起什么似地摇手道：“啊，不会啦。记得哭的时候不要开车哦
。”
　　台湾男生讲话语助词好多，听起来好温柔啊。好感度 +2。
　　之后他们进展成会在咖啡机或冰箱旁聊几句的关系。某日早上 Alan 问何雁洛杉矶周
末有什么地方好玩，她像是等到了机会般地兴奋道：“公司附近的 LA Zoo，我和室友常
去那里画画。我有双人年票，你想去的话这周末我可以带你免费进去。”
　　“真的可以吗？谢谢！”Alan 双眼一亮，露出两颗小虎牙，电得何雁晕头转向。
　　这时设计组的同事走过来，听到英文关键字，便问道：“你们在谈论 LA 动物园吗？
”
　　“我们在说周末去那里画动物，要不要一起去？”Alan 看来很期待去动物园，已经
开始邀起人来。
　　咦？事情怎么好像跟预期的不一样……好感度 +0。
　　
　　周六早上九点，七名W公司的实习生在 LA 动物园门口会合，好像校外教学似地喧闹
著入场。
　　动物园很大，有些同事想先走马看花绕一圈，再来决定要画什么；有些想随兴走走，
看到什么画什么；也有几位是单纯来逛的。大家约定若走散了，便在特定时间地点会合，
再一起去吃午餐。
　　何雁一边画著动物速写，一边偷偷观察 Alan。只见他东边看看、西边望望，画的速
度飞快，让她起了好奇心上前攀谈：“Alan，你画得好快。我没想到程序员也爱画画。”
　　“我在学校是动画社的，”Alan 把画满Ｑ版动物的笔记本摊在何雁面前，问道：“
画得还可以吗？”
　　嗯……毕竟是程序员，能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吧。
　　他们一起移动到动物园更深处，看到一片黄土区域中间有几个透明罩子，Alan 的注
意力霎时完全被吸引，向那区走去。
　　走近一瞧，几只地鼠坐在地上，正捧著红萝卜大快朵颐，Alan 看得目不转睛：“这
是什么？好肥、好呆、好萌哦。”
　　动物园有设计各种方式，让游客可以在不打扰动物的情况下与其接近。草原地鼠区设
计成一个斜坡，较高的坡面上有几个半圆形的压克力透明罩，游客可从斜坡背面钻进压克
力罩，运气好的话可以和呆萌的地鼠隔着罩子面对面。
　　何雁看着 Alan 钻进罩子，兴奋地和地鼠打招呼的模样，手上的笔自动挥起，把这个
画面记在自己的素描本。
　　帅哥做什么都可爱，好感度 +5。
　　一个半小时后，何雁已经坐到对面休息区的树荫下喝水休息了，Alan 依然在草原地
鼠区流连忘返，一下在前方围栏处给地鼠画全家福，一下跑到后面钻进罩子跟地鼠大眼瞪
小眼。
　　我去，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地鼠。好感度……+2，男生有点孩子气意外地吸引人。
　　他们到会合点时，Alan 还津津有味地翻著画满地鼠的笔记本。
　　大家开始讨论午餐地点，何雁身为七名实习生中唯一在当地念书的地头蛇，果不其然
被点名推荐餐厅。
　　“Porto’s 如何？是一间古巴烘焙屋，东西很好吃，人有点多就是了。”她提议。
　　学生从来不怕人挤人，大家冲著好吃两字便冲了。一进门，才发现周六中午的热门餐
厅，比学生餐厅还像战场，排队点餐结帐的人龙至少四条，店内的餐桌全满，到处都是端
著餐盘虎视眈眈等位子的人。幸好他们之中有两人自称占位天王，叫其他人先去点餐，他
们会负责找位子。
　　这间餐厅的品项很多，除了黑板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三明治和热食外，柜台内也摆满琳
瑯满目、目测近百种的面包和蛋糕。通常初次来的客人，都会眼花撩乱，选择困难。
　　何雁指著高挂的一块黑板，对 Alan 说：“他们的炸土豆丸子特别好吃，一定要试试
。”
　　“土豆还可以做成炸丸子哦？写在哪里？”Alan 好像找不到似地向她指的方向张望
。
　　“就那儿，画最大的那个，Potato Balls。”何雁又往那块黑板指了指。
　　“啊？”Alan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那不是马铃薯吗？土豆塞在里面逆？”
　　何雁这才想到，室友阿美提过，土豆在台湾是花生的意思。
　　沟通困难，好感度 -1。
　　排了二十分钟，他们总算点到餐，拿到餐盘去结帐。“17.53。”负责收银的店员对
何雁说。这时 Alan 直接从钱包掏出卡交给店员，插入一句：“跟我的一起算。”“一共
是 40.38。”
　　何雁吓了一跳，问道：“Alan，干啥呢？”
　　Alan 露出灿烂的笑容，理所当然地回答：“票是你买的，午餐当然应该我请啊。”
　　……小虎牙爆击！好感度 +99！
　　何雁倒吸一口气，同时觉得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占位天王果然不负众望弄到七个人的位子，大家开心地坐下来边吃边聊。聊著聊著，
有位同事提起公司送的乐园门票，问道：“你们有计画什么时候要用乐园门票吗？我们要
不要约一约，一起去啊？”
　　Alan 举起手里的炸香蕉片，说道：“我已经确定六月二十三那个礼拜六要去了。”
　　既然有人提出确切日期，两位原本就打算自己去、没要带人的同事马上说那天他们也
可以，何雁和另一位打算携伴的同事则需要跟伴确认。剩下两位时间不能配合，便不加入
他们。
◆◇◆
　　“去！当然去！”阿美尖叫道：“为了看小山Ｐ，我什么事都可以推掉。”
　　何雁将素描本翻到 Alan 和地鼠对视那页，献宝道：“你看他是不是特～别可爱？”
　　“这也太萌了吧。欸，等等，”阿美忽然想到什么地问：“你说他本来就预订下礼拜
六去？”
　　“对啊，怎么了？”
　　“所以他早就确定要带人……”阿美想了一想，大惊失色，“何雁，我们好像忘了一
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
　　“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
　　不知道！！！完全没问过！！！
◆◇◆
　　“夏熠辉，你看。我今天在 LA Zoo 画的。”秋在电脑镜头前翻着笔记本，跟男友报
告自己的周末行程，“我本来看到 Prairie Dog 还以为是哪种狗咧，结果居然是地鼠。
”
　　“Nice drawing，”夏微笑道：“有记得擦防晒吗？”
　　“有啊，帽子也戴了。”加州阳光赫赫有名，有过一次教训，秋可不敢再掉以轻心。
　　“那就好，怎么忽然想到去画图？”夏好奇道。
　　“那个 Yan，就我上次说的那个大陆女生，她跟我说有双人年票可以带我进去，然后
我们又约了几个同事一起，还满好玩的。”秋老实地回答，没注意到男友嘴角一僵，“对
了，我们昨天发薪，终于可以买 PS3 了！你下礼拜来的时候就有得玩了。”
　　“嗯，怎么办呢？”夏单手支颐，一副苦恼的样子：“我开五小时的车去找男朋友，
他却只想跟我玩 PS3？”
　　“哈哈哈三八耶你。”秋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欸，夏熠辉，这毕竟
是人家的床，我是不是该去另外买条床单啊？不然好像很那个。”要是把奇怪的液体弄到
人家的床单上，就算洗过也还是有点那个。
　　夏也笑了出来：“Go ahead.”他有预感，床单一定会弄脏。不对，他保证，一定会
把床弄得一片狼藉。
◆◇◆
　　周一早上何雁又在茶水间遇到 Alan，她主动报告：“我室友说周末有空，所以星期
六我们也去。”
　　“好啊，到时候再讨论集合时间。”
　　何雁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你要带的人……是女朋友吗？”
　　“啊？怎么可能？”Alan 皱眉道，好像听到什么荒谬的事情一样。
　　“你这反应，是没有女朋友的意思？”何雁努力抑制兴奋，尽力保持语气平淡。
　　Alan 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手摸著后颈，傻笑道：“是没有啦，不过……”
　　“Alan，组长找你。”软件组的同事突然现身叫人。Alan抓起咖啡杯应了声：“来了
。”便匆匆离去。
　　他、没、有、女、朋、友！何雁完全忽略了“不过”两字，脑中已经和阿美抱在一起
尖叫撒花。
◆◇◆
　　周六早上，两个女生特地起了一大早，参考日本杂志打扮，尽力做到休闲、好行动又
可爱的造型。
　　她们停好车，搭接驳小火车到乐园前的广场，怀着小鹿乱撞的心情往集合地点前进。
　　“欸欸，他已经到了。”何雁抓住阿美的手臂，指著前方不远处两名穿Ｔ恤牛仔裤、
戴鸭舌帽、背着背包的亚洲男子。
　　阿美一眼就能认出她念兹在兹的“小山Ｐ”Alan——真的有像。而 Alan 身边是个跟
他不同型，气质比较沉稳的帅哥，比他还高半个头，身材也明显较结实壮硕，能漂亮地撑
起身上的Ｔ恤，不像小山Ｐ上衣看起来空荡荡。但那个帅哥正在做与外表不太相符的动作
——在小山Ｐ手上挤防晒乳。
　　“这两个站一起素质也太高了吧。”阿美感叹道：“糟糕，我忽然好想画他们的同人
图。”
　　“你少腐眼看人基了。没礼貌。”何雁嫌弃地看着室友，接着便向 Alan 挥手招呼。
　　Alan 才刚把防晒乳抹在后颈，见到何雁来，也挥了挥白白的手掌。
　　女生们来到两个男生面前，听到 Alan 用中文跟身边的帅哥说：“刚刚挥手的是我同
事。”何雁便也用中文自我介绍：“哈囉，我是 Yan，这是我室友 May。阿美，这是我同
事 Alan。”阿美站在旁边，也挥了挥手。
　　那位帅哥点头致意，“你们好，我是 Owen。”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给人的第一印
象十分好。他的中文发音有点生硬、有点大舌头，是 ABC 吗？
　　“夏熠辉，刚挤太多了，”Alan 给 Owen 看了看泛白的双掌，不由分说地便往
Owen 的后颈擦去，“多的给你。”
　　阿美用手肘碰碰何雁，用眼神隔空传音道：‘何雁，我觉得不对劲啊。’
　　‘你这个腐女又来了，不就是防晒挤多了吗？’何雁也用眼神回道。要说有什么不对
劲的地方，应该是 Alan 今天说话比平常慢，好像开了 0.75 倍速，而且尾音拖得有点长
。既然 Alan 用中文名字叫 Owen，代表他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吧。
　　其他同事加上女友一名陆续到达，大家七嘴八舌地打招呼、握手寒暄后，便往验票庭
前进。一行人跟着自称“幻想乐园通”的同事，要走他研究过的最有效率游园路线。
　　六月底中小学都已开始放暑假，乐园人潮汹涌，尤其是刚通过验票区的乐园大街，许
多人在此处等人、讨论游园路线、看商店橱窗，是个容易壅塞的区域。他们一行八人差点
被人潮冲散，Alan 停下来等落在后面的何雁和阿美，在她们接近时指着她们道：“你们
女生手牵好，不要走散了。”
　　心仪的帅哥将右手伸到自己眼前说“手牵好”，让何雁一时脑冲，差点就要去牵那只
手。此时她的余光瞥见 Alan 的左手，目光不由得被震撼的画面吸引过去。
　　两个大男生的手，已经牵好了。
　　还是十指交扣著牵的。
　　Alan 完全没有发现女生的脸色有什么不妥，做了个指挥交通的手势说：“你们走前
面吧，我们殿后。”
　　两个女生僵硬地走到了他们前面，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何雁抓着阿美小声道。
　　阿美沉痛地点点头，“我刚就跟你说他们不对劲了呀。”
　　何雁倏地忆起，当 Alan 自述没有女朋友时，加了个“不过……”，现在终她于懂了
。
　　没有女朋友，不过有男朋友，卧草！
　　她回头瞟一眼，正巧看到 Owen 提起 Alan 的左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那眼神柔得
像水一般，而 Alan 的笑容则甜得像蜜似的，办公室的阳光少年一下子成了恋爱中的纯情
少女。
　　心塞啊！明明有男朋友，干嘛对人家那么好？害人家以为是和暧昧中的帅哥出游，结
果是来被虐狗的。
　　单身二十一年，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场夏日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眼神死）。
==
夏：哼(冷笑)，跟我斗？(大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