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四房
隔天中午，瑟老爷请绍羽来主院，给他张罗了丰盛的满汉全席。
“你昨天晚上救了小犬，敝人实在感激不尽，这顿餐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实在微不足道，还望您吃的满意。”
“哪里哪里，您客气了。”
这满汉全席，各式山珍海味，食材都是顶级的不说，连厨艺都特别好。
绍羽吃的欢快，一边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坤斌。
且说今个儿早上的时候，绍羽和炽炎把全身乱七八糟涂一堆灵药的瑟遨背回三房的“惜福院”去，又因为及时通知了大夫过来，所以人算是无伤大雅，只是灵气有些浑乱，调息一阵子就能痊愈了。
绍羽谦虚道：“真的是凑巧，想不到半夜追着秽气，就正好遇到被秽气缠上的瑟公子，这才能及时出手相救。”
幸好瑟遨还躺在自己房里疗伤呢，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证，绍羽就自由自在的颠倒事实，把差点被炽炎杀死的瑟遨说成是被秽气所害，而明明是被突然出现的秽气所救又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坤斌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打量著埋头大吃大喝的绍羽。
“不过我还没能抓住那只秽鬼，因为他太狡猾，给他溜走了。不过再给我两天，我保证能把秽鬼抓起来。”
“好的好的，多谢除秽大师。”瑟老爷嘴上奉承著，但绍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只是刚好出事的是这家里最争气的瑟遨，瑟逍怕损失一个金儿子，这才给绍羽拿出礼数，但是对除秽师的鄙视，无法从他的眼神里藏匿起来。
瑟老爷继续道：“如果除秽大师还需要什么，都尽管跟敝人说，敝人叫人给你备来。”
绍羽吃不完桌上的菜，于是抹抹嘴，大口灌著玉露茶，这才满足道：“东西倒是不用，我只想知道，四房周氏发生了什么事。”
绍羽说完，瑟老爷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这话是绍羽故意提起的，他就是要看看这家人的反应，于是他趁机快速扫了一圈堂内的人。大房孙氏看起来面不改色，但是眼皮微颤；二房任氏脸色从进堂就一直都很难看，估计是一大早发现自己宝贝不见了，眼睛一直死死瞪着绍羽没移开过；至于那个三房权氏，脸色就真的是吓了一跳，像是活见鬼一样恐惧。
“你是问，我之前的四房，周羿，发生什么事，是么？”瑟老爷眼睛微微眯起。
“是啊，就是好奇。”绍羽很老实，他是真的好奇。
“你提那歹毒的妇人做啥？”坐在最末位，脸色恐惧的权夫人愠怒起来。
绍羽：“这话怎说？”
“她是恐怖的疯婆子！”权夫人似是想起以前的种种，形容周羿时是咬牙切齿。
绍羽：“所以那个疯婆子，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意图谋害奴家。”大房孙夫人终于缓缓说出原委：“周羿她想谋杀奴家，因为奴家是大房夫人，而她是地位最低的四房。”
“这可是滔天大罪！”权夫人义愤难平：“一个女人试图谋杀正室，甚至还动心思到我头上！幸好我机警敏锐揭穿她的计谋，否则大房孙夫人今天没办法坐在这呢！”
“后来呢？”
“她给我们逮住，并坦承了她过去的所作所为。”瑟老爷提起往事，像是揭开陈年旧疤一样，表情有些遗憾，又有些心痛：“因为这事太严重，我们便依照风城律法，在两年前，将其九族，上至高祖，下至姪孙，通通贬至南方的外州绿岛。”
“贬至绿岛？”
“是，外州绿岛上面什么没有，就一个监狱，专门关押重刑犯，犯下重罪的人须贬至绿岛是四大城的联合律法。”
绿岛上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监狱，绍羽是知道的。据说关进去的犯人，从没能踏出来过。
“看来您家里这事，瑟老爷您守的挺紧的，外人都没曾听过。”
“这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多难听，前几天老夫还有收到狱中周羿写的悔书呢。”
瑟老爷叹口气，自嘲道：“唉，亏得老夫在督府做个吏部尚书，但修身齐家的齐家，老夫却没能做好呐。”
外表光鲜亮丽，官职崇高显赫的一个人，家里却有如此不光彩的事。
绍羽点点头，表情似是安慰，但内心思绪波澜。
看来周氏一家子没有依法去绿岛服刑，先给人用死了。而且还有人伪造了悔书，让瑟逍以为周氏一家人还活在监狱里。
阿牛说的，负责处理宅里文书信件的小总管，死在底院里的水井里，还有平时载主人们出入的车伕，在大房孙夫人的面前拿刀自戕。
所以凶手是谁？
是差点被害死的孙夫人？还是义愤填膺的权夫人？
小总管为什么死了？是因为他发现伪造的信吗？还是信是他伪造的？
那发疯的车伕呢？他发现了什么？他在大房夫人面前自戕，真的是自戕吗？
绍羽还没理出头绪，权夫人继续砸吧砸吧抱怨著：“你不知道周羿这人有多糟糕，平时啥事也不做，外子在督府忙，她不帮忙主持家务；孙夫人得每天过目那么多信件，她就窝在她房里耍乐游戏；任夫人每天检查帐房的帐，她就在她院子里吹笛乘凉；自己带的陪嫁丫鬟没礼貌，她也不管教，也生不出个儿子，又尽得老爷的宠。然后她这样还对我们心生不满，觉得自己分的月例比我们少，就在孙夫人的吃食里下药，还在我的薰香里下毒，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贱妇。”
瑟逍听到这，出声劝道：“好了。”
可气头上的权夫人非得把内心憋屈的话说完：“这贱妇有多恶心，她居然还把自己流产的胎儿养成小鬼！她陷害我们不成，就要使阴招对付我们！”
“我说好了！”瑟逍厉声喝止，权夫人这才住了嘴。
养小鬼？等等，周氏也养小鬼？
绍羽转头，看向那个放下手中筷子，出言安慰权夫人的任夫人。
看来，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渐渐明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