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言觉得今天真是疯了,早上季成轩那个到底是吻还是错觉都还没搞清楚,晚上又被疯狗顾琛啃了一口。
顾琛吻他的方式几十年的直接霸道,舌尖强硬的敲开他的门齿,柳少言反射性的推了推对方,感受到对方反抗后,顾琛继续加深了这个吻,将对方禁锢,唇与舌的攻防最后还是以柳少言败阵告终,只能强迫被吻的喘不上气,分离时,柳少言眸光湿润,双颊因缺氧而泛红,甚至还牵起了几条暧昧的透明丝线。
不过几秒间,几人各怀心私,季成轩眸光一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宁昊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妒火中烧。
“做什么?”柳少言喝斥,不可置信的同时用手背擦了好几下自己的唇。
“吻你。”
“呵。”
柳少言一声冷笑,揪起了顾琛的衣领:“你最好不要再这样做。”他靠向顾琛耳边轻语:“昨晚宁昊还满足不了你?”
顾琛脸上先是惊愕随后闪过一丝慌乱。
“你看到了?”
“你说呢?”
“我不是……。”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想我们并不是什么需要解释这种事的特别关系。”柳少言的话语如同利刃,顾琛以为自己会因这句话产生怒气,可取而代之的是胸口隐隐的钝痛。
他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却还是压不下那股难受的情绪。
那是他生平从没有过也弄不明白的东西。
这场酒局,本来要被灌酒的是他柳少言才对,但在那脱序的吻后,竟是身旁三人沉默的各自几杯黄汤下肚。
真是有病。
柳少言如同旁观者般静坐一旁,直到这些人因酒意注意力逐渐涣散时,一溜烟的回了房。
回房后他才忆起季成轩方才替他挡酒的举动,突然对自己把他丢在那产生了一点点愧疚的情绪。
等等还是得跟他道个谢。
就这样在房内不知等了多久,当季成轩带着一身酒气回到房内,柳少言还是因刺鼻的气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们都回房了?”柳少言问道。
“恩。”
季成轩走的还算平稳,迳自在他身前坐下,可看到这对不甚清明的眼,便知道对方醉的不轻。
“刚刚谢谢你,你还好吗?”基于上辈子的记忆,他知道季成轩的酒量不错,而且酒品也是,喝醉的时候也正常得不像话,只是细看才会发现眼神有点迷茫罢了。
“恩。”
另外,话还会变得很少。
“对了,你生日要到了,喜欢什么?”想起白天宁雪儿的交代,季成轩清醒时可能不会老实回答,反而现在或许能更容易得到正解。
“你。”
“什么?”柳少言没听清楚。
“喜欢你。”季成轩认真道。
柳少言呆愣的看着季成轩,对方也直勾勾的看着他,两人间静默了几秒,他竟从那人眼底看到了渴望。
可他又在渴望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季成轩大掌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接着俯身上前,慢慢的、一寸一寸拉近距离,轻柔吻上。
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柳少言彻底蒙了。
季成轩的吻有别于顾琛,是柔缓而渐进的,如细水般绵长,当对方开始吸吮自己双唇时,柳少言发现自己竟不讨厌这个吻,情欲也缓缓被撩拨了起来,呼吸变的灼热,不自觉的闭上眼回应,难分难舍。
当对方舌尖开始在他唇上讨好式的轻点,仿佛在祈求更加深入的许可,柳少言率先缠住了对方的舌,这举动如火种般,彻底点燃了季成轩,酒精的催化下,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加深了这个吻,只是接吻便如此香甜,他想要更多,想要眼前这个人,却又小心翼翼的怕伤了对方。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的气味,到最后分不清究竟是谁吻著谁,绵长而浓烈的吻勾起了赤裸的生理本能,随时有可能失控。
就在柳少言被吻的摸不著方向决定顺从本能时,季成轩却缓缓的下坠,接着就这么挂在了他的肩头,柳少言这才从难忍的情欲稍稍平复过来。
他在做什么?
季成轩喝醉神智不清难不成自己也是?
看着自己勃发的性器,如果刚刚季成轩没有停下,会发生什么?
他先将季成轩挪到了床上,下身却没有消退的迹象,难耐的开始处理自己的欲望,不住压抑著低吟喘息深怕吵醒对方的羞耻感,让他更加兴奋,眼里皆是雾气,忽然回想起方才的吻,嘴上残留的余温舔舐著方才的甜美,他不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接着眼前闪过几片的白,一汩汩白浊就这么宣泄而出。
当一切都结束后,柳少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居然回味着季成轩的吻处理自己的欲望,他竟会对他产生生理上的渴望?
发觉了不该发觉得事,柳少言一夜难眠。
他就蜷缩在床的另一边,靠着墙,对着床上的人发愣。
他逃避是的想着,他只是太久没有性生活所以才对某个人产生了生理上的欲望,一定是这样的。
但季成轩又是为什么……?十七岁的季成轩是这么的青涩,连喜欢这件事都藏不住。
难不成上辈子的季成轩也是喜欢他的?还是他真的无意间改变了历史轨迹?
方才季成轩一脸认真的对着他说喜欢,眼神真挚,眼底星火跃动,闪烁著毫不掩饰的渴望。
直白干净的感情,唤醒了柳少言心灵深处某部分早已死去的悸动。
季成轩在渴望着他。
他再清楚不过。
那他呢?
思及此,柳少言起身走到了床边,对方呼吸平稳,像是睡的极深,现在的季成轩和以后判若两人,上辈子的季成轩像是从没睡好过,每次出现总是刻意佯装的精神奕奕,某次,酒局过后,他因喝的太多胃里翻绞,去厕所吐了一翻,打算溜到防火门后休息片刻,岂料推开门,季成轩也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倏地睁开眼,眼底却布满了血丝。
“季少,怎么也来了?和我一样中场休息阿?”柳少言随口搭了句话,从口袋掏出咀嚼胃锭,放入口中。
“你根本不需要喝那么多,只要公布和顾琛的关系,不会有人敢逼你喝。”季成轩道。
“他不会承认的。”柳少言似笑非笑,“你难道不懂他?”
“那你究竟图什么?”
“是阿,我图什么……。”柳少言从口袋掏了支菸,刁在嘴上,是和顾琛一样的味道。
早些时候,他就图一个爱,而现在,他就图顾琛看向他的一个眼神。
可惜他已经千疮百孔,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样和他养的宠物有什么不同?”
“季少你总是往人最痛的地方踩。”柳少言浅笑,笑得极苦,“所以我才不喜欢跟你待在一块儿。”语毕,柳少言又补了一句:“在你们看来我就像他的家宠,可只有我知道……。”
“我连宠物都不如。”
在听到这话时,季成轩脸上晦暗莫测,柳少言一直都看不透这个人,摸不清这个人现下又是哪种情绪,因为对方总是把关于自己的一切藏的很深。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阿,所以他自己承担,他明白,他都懂。
“但你明明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对方话语像极了商人,宛如两人正坐在圆桌两端进行一场商业谈判,柳少言叹息道:“季少,你不会懂的。”因为他从没有像他一样疯狂的祈求着某一个人,他全身上下每寸肌肤直到每一个毛细孔,无不是在渴求着同一个人。
他总是在心底呐喊著:‘顾琛,看看我吧!一眼也好!’
“我懂。”季成轩给出了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可柳少言却嗤之以鼻。
“你如果懂,就不会来问我这些。”
未点燃的菸他随手丢入了一旁的垃圾桶,柳少言不想再继续这令他难受的对话,回头瞥了一眼季成轩,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对他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算你觉得你可以,但你的身体撑不住。”
语毕,对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柳少言不愿再多留,只要跟这人在一起,刻意藏起的伤疤总被揭了再揭,令他几乎喘不上气。
如果说当时季成轩,已经是喜欢他的,又为什么总是对他说些让他难受的话呢?是因为在求而不得的爱里他也和他一样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