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美宅男梦工场#02

楼主: ryuu (我爱你啊~Kasim)   2022-06-30 11:19:06
#02 菜鸟报到
  正式开学前有许多琐事。银行开户把五万美元旅行支票存进去(签了五十次名)、办
手机(这倒是不难,周家直接把他加入家庭方案)、去留学生新生训练报到(顺便认识了
其他台湾学生)……几乎一刻都闲不下来,而其中最伤脑筋的,就是如何选课。
  系上提供的毕业条件中,列出了必修课程、必修N选一、各领域选修/通识的学分规
定,但课表如何安排,都由学生自己决定,学校只给了一份各学期修哪些课的范例当建议

  秋从小到大的课表都是学校安排好的,第一次要全权安排,一时眼花撩乱,不知从何
下手。经过 Yuna 说明,他才明白课号前两码代表开课的学院、第三码是课程等级、后两
码则是编号。通常等级 2 的课会要求修过等级 1 的指定课程,等级 3 的则会要求修过
等级 1 和/或等级 2 的指定课程……简单地说,他们这些新生,从课号后三码 1XX 的
基础课程开始修就对了。
  懂了,是一个技能树的概念,修完这些课就可以解锁那些课。
  理工科学生必修的微积分、数学概念等基础数学课程,以及电资学院新生必修的概论
课程,每学期都有数百位学生需要修,因此开放好几个时段让学生选择,秋既然有个同系
室友,便很自然地跑去探听对方选择什么时段。
  “我高中修过 AP Calculus,所以不用再修 Differential and Integral Calculus
。”夏回答:“Concepts of Mathematics 可能会选礼拜二的,你要一起吗?”
  秋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AP?”
  原来在美国高中,成绩优秀的学生可以选修大学先修课程,并凭成绩向大学申请抵掉
部分毕业学分。如此一来,省下的学分费和时间便可以用来选修其他课。
  经讨论后,除了夏免修的微积分、英文母语/非母语学生分开上的写作课,以及选修
课外,秋都选择与夏上同一时段,完全没考虑到每门课的第一堂都是从点名开始。
  “Ye...Yay You Chu?”
  “Alan,叫我Alan就好!”秋立刻举手发言。而每次在他说完这句后,教授都会松一
口气。
  还好他名字的拼音不好发,若非全神贯注地听,可能都听不出来是在叫自己,因此都
能抢在老师叫出正确名字前截胡,请老师用英文名字来称呼。
  “你是不是很讨厌名字被老师唸错?”夏笑着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我才怕他们唸对被你认出来咧。刚受过全英文授课轰炸的秋有点反应
不过来,只能呆滞地点点头。
  幸好第一周主要用来讲解课程大纲和买教科书,通常作业不多,算是平顺度过。
  学期刚开始的周末通常是跑迎新场用的,即使秋不大擅长应付人多的场合,到一个新
环境,总是需要认识新朋友,自不能免俗。
  来美国前,他已透过留学版找到几位今年的新生,互加 MSN,也给了台湾同学会联络
方式,不过直到迎新才与大部分的人正式见面。
  台湾同学会迎新办在一间中餐厅,热热闹闹开了十桌。大家轮流自我介绍期间,秋很
快便发现在场大多是研究生。想想也对,台湾大学教育普及,学费也便宜,男生更卡著兵
役,通常大学毕业后才出国深造。
  “大家好,我是 Alan,CS 大一新生。”轮到他自我介绍时,果然获得一串惊叹。
  “哇,才大一耶。”“好小哦。”
  ……请不要随便说男生小好吗?
  他脸上挂著尴尬的微笑,向四周僵硬地点头示意后坐下,将麦克风传给下一位。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接过麦克风,站起来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也是 Alan,
MISM 新生,大家也可以叫我阿仁。”虽然英文名字撞名这种事屡见不鲜,两人刚好坐在
一起的巧合仍惹来哄堂大笑。
  “怎么那么巧,我们这桌有一个大 Alan,一个小 Alan。”同桌的学长姊打趣著。
  那个……本人身高有一七八,而且不小。
  “大 Alan 是中文名字有个仁吗?”“哈哈,对啊。”
  “那小 Alan 呢?”
  “啊?哦!没关系,叫我小 Alan 也可以。”秋打死不肯说自己的中文名字。毕竟从
小到大被误认为女生的经验实在太多,国中时还被同学说名字像言情小说女主角,喜获“
大小姐”这绰号,让他对自己的本名实在有些精神创伤。
  “那不然这样,叫你阿仁,”坐对面的学长先指著阿仁,再指著秋,“叫你阿兰,这
样就不会搞混了。”
  咦?秋阿兰听起来好像爱娇姨一类的角色哦,所以现在是从大小姐变成欧巴桑了??
  大家边吃饭边聊,学长姊很热心回答新生对P市、学校、日常生活、找工作等等的问
题,也顺便关心学弟妹住哪里、缺不缺东西。
  众人原本好奇秋怎么不像大部分大一新生一样住宿舍,听到他的房租后便改为羡慕,
“三百全包?怎么那么好?”C大附近一般出租公寓的行情是一房七、八百、两房一千出
头,留学生为了省钱,常常两人租一房或三人租两房,再把客厅隔成一房来使用。即便如
此,房租支出要能压到三百并不容易。
  “那是我干爸干妈的房子啦,他们只是想要我去陪我姊住,就算得很便宜。”秋有点
不好意思地解释。
  大家一致“哦~”了一声,表示原来如此。一位学长开玩笑道:“不住宿舍也好,这
样以后要带女朋友回去比较方便。”
  秋正好塞了满嘴的食物,连忙硬把嘴里的东西吞下,摇头说:“没有没有,没有要带
女朋友。”
  “哦?抱歉,带男朋友回去……”学长一脸“现在风气很开放了”的表情。
  搞笑!男朋友更不可能了好吗!
  秋搔搔头,傻笑道:“没有啦,我是来念书的,交什么男朋友女朋友。”
  “哎哟,长那么帅,不交女朋友太可惜啦!”“对啊,很像劫妮思少年耶。”“劫妮
思哪有那么高的。”“有啦,长濑有一百八耶。”学长姊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好像觉得
逗弄小大一很有趣,秋一边心想交女朋友要干嘛,一边尴尬地笑。
  搭学长的便车回到家时,秋已经有点两眼发直。
  他进了家门,在楼梯口遇上刚从厨房拿完饮料的夏,两人打了声招呼。
  夏打开手里的易开罐,问道:“好玩吗?”
  “我觉得我需要喝一杯压压惊。”
  他说这句有一半是嘴砲,可是夏认真地回道:“要满二十一岁才能喝酒哦。”
  秋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夸张,但他的脸无法控制地扭曲。
  啥潲?一个十六岁就能开车的地方,却要二十一岁才能喝酒?
  “没差啦,只要有人能帮你买到酒,在家喝又没人会抓。”在餐桌吃宵夜的 Yuna 挖
了挖耳朵,无视干弟大惊小怪的反应。
  原来如此。
  隔天晚上,当秋与夏一起踏入系上学长姐办的迎新派对时,放眼看去几乎人手一杯酒
精饮料,没人管你大几,这跟台湾同学会又是不同的聚会模式了。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大家都拿着饮料到处“转台”自我介绍、握手寒暄,便决定先去
寻找任务道具——饮料。
  后院两张白色折叠桌上摆了琳瑯满目的饮品,除了常见的汽水、果汁外,也有伏特加
、兰姆酒等基酒让人自行调配,还有许多他不认得的酒精或无酒精饮料。他正一一观察著
不认识的酒精饮料,思考应该尝试哪种的时候,忽听到一小声欢呼:“好耶,有 Arbor
Mist!”一名白人女性拿起一瓶淡粉红色的饮料,为自己斟了一杯。
  “这个好喝吗?”见她雀跃的样子,秋被引起了好奇心。
  “很好喝,是草莓口味的,要试试吗?”那名女性伸手将瓶子递给他后,似乎见到认
识的人,便直接离开了。
  秋拿起玻璃瓶细细端详,标签上的文字说明此饮料成分有葡萄酒、碳酸水、高果糖糖
浆和草莓香料,酒精浓度为 6%。既然刚才那个女生那么开心,应该很好喝吧。
  抱着跟风的心态,他拿起空纸杯,倒了一点草莓酒,试喝一口。
  好喝!甜甜的好像在喝汽水,但是又有葡萄酒的香味。
  他瞇起眼睛露出满足的微笑,带着满满一杯草莓酒走进人群,试着学其他人自然地加
入一个又一个谈话小圈圈。
  然后发现这真是踏马的累。
  为什么英文名字取来取去都那几个呢?短短半小时,他已经遇见三个 Brian、两个
Michelle、四个 Mike,还又认识了另一个 Alan。再来,一对一聊天是一回事,要同时听
懂一群人说话,还要能加入话题又是另一回事。即使脑袋开启超频模式,他还是只能勉强
听懂话题,更别说加入谈话。
  好吧,我就宅。他觉得自己的社交能量已经用尽,本能地向门口走去,试图脱离战斗
,不过途中看到室友站在人群中围观游戏,又改变心意留了下来。
  他好奇地加入围观群众,见人群中央有一长桌,两端各站一个人,面前摆了几个免洗
杯,看起来好像原本是排成三角形的,但缺了几个角,两人的左右手边各有一小叠空的免
洗杯和一杯水。
  他拍拍夏的肩膀,指著长桌,用很慢的语速和刻意夸张的嘴型问道:“他、们、在、
玩、什、么?”室内非常吵杂,他不知道夏能不能听懂他说话。
  “Beer Pong,”夏把嘴凑在秋耳边,“要把球丢到对面的杯子里。”
  在夏说话同时,离他们较远的人丢出乒乓球,在桌上弹了两下,顺利弹进对手面前的
杯子,围观人群一阵欢呼。
  对手将球捞出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叠上左边那叠空杯,球放进右边的水杯稍
微洗一下,往对面弹过去。
  球没有落入杯子,掉到了地上,对面的人捡起球,在水杯里洗一洗,又弹了过来。
  大概了解游戏规则了,应该是杯子先没有的人输吧。可是……那个球弹来弹去的,上
面沾了多少脏东西啊?就算用水洗过,那个杯子里的水洗个两次也脏了吧,有够癞哥!
  难道英文也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种俗语吗?秋皱着眉头思索。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无聊,便拍拍室友的肩膀,指指自己,又用两指比出走路的
手势说:“我、先、回、去、了。”
  夏点点头,用拇指比向门口,表示一起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把喧闹关在门后。
  “你怎么不留久一点?”秋问道,他以为夏应该很适应这么“美式”的社交场合。
  “本来就只是来 show up。”夏耸耸肩,答道:“其实里面那么吵,那么多人同时在
说话,我听不清楚,要读唇也来不及。”
  第一次,秋感觉好像能同理夏的处境,原来他刚刚的感受竟与夏有八成相似,只是一
个是语言障碍、一个是听力障碍造成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助听器也没有用吗?”他以为,这跟深度近视一样,戴上眼镜就
可以解决。
  夏摇头,“很多人会有这个误会,但是助听器不是万能的,它可以帮助我听见声音,
没办法让我听清楚。”
  他们沿着人行道往家的方向边走边聊,为了方便夏能看到他的嘴型,秋干脆倒退著走
。“你中英文都讲得很好,是几岁来美国的呀?”问出口后,秋顿时有点心虚自己的明知
故问。
  夏回答:“九岁左右吧。那时我爸妈听说我的耳朵有新的治疗方式,就带我搬过来。

  ……是这样啊,当初都没有好好问过。
  “后来呢?”话一出口,秋马上暗骂自己一声白痴,结果如何不是很明显吗?
  还好夏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指指助听器,平静地回答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但
我们还是留了下来。”
  “哦,sorry……”英文老师教过,听到不好的事,说 sorry 就对了。
  “没什么好 sorry 的,我不需要同情。听不见只是有点不方便,我还是能做很多事
。例如……”夏忽然抓住秋的上臂,将人往一旁拉,“我可以阻止你自己去撞路灯。”
  秋这才察觉自己倒著愈走愈歪,差点一头往路灯撞上去。他觉得有点丢脸,搔了搔后
脑勺,干笑道:“啊哈哈哈哈,谢谢。”
  夏给秋一个笑容,并与台湾人习惯的点头相反,挑眉微扬了一下下巴致意。那笑容充
满自信,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熠熠生辉。秋愣愣地看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被困在小时候情境的人只有自己。
  他原本想重新来过的友情,还参杂着小学时期的认知。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夏已经
是自信又独立的大人,早就不需要帮忙什么。所谓的再来一次,应该是确确实实地砍掉重
练,以新朋友的身分好好认识眼前这位 Owen Hsia,而不是找回他记忆中那个夏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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