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打断堂建平说话:“堂科长,劝你说话谨慎。什么时候堂香是你家的。”语气听
起来并不友善。
堂建平愣住了,对于这个年轻且耳熟的声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莫名有些心虚,
但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对方是何方神圣,只好硬著头皮问:“你是谁?”
“我是实习生安瑀的哥哥。安珩。”他冷漠的补充:“堂香的安珩。”
听了安珩的回话,手机那头一阵死寂。而在堂香门市,除了李苹一脸惨白以外,姚湘
雯跟何胜伟都显得一头雾水。客人是安瑀的哥哥他们听懂了,但是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小何含蓄的看了李苹姊一眼,李苹冲他微微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而姚湘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敢指著安珩说:“吼!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
伙的……”她还没骂完,手机里传出堂建平严厉且颤抖的制止:“湘雯,别说了,快跟安
总道歉!”堂建平正手忙脚乱的调转车道,急急往堂香总店驶来。
姚湘雯在气头上,一听到舅舅要她道歉,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顾著喊:“什么安总
!他刚说他叫安珩!”
小何听到这里,已经明白眼前人的身分,他惊吓的瞪大眼睛看向李苹,发出无声的询
问,李苹又朝他微微点头。两个人有默契的偷看了一眼安瑀,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将主
要战场留给女魔头。
“警察!”门外走进三个人自报身分:“有人报警吗?刚刚警局接到警民连线系统通
知,显示堂香有情况,是谁按的紧急报案钮?”
“我,是我按的,”姚湘雯立刻承认:“我要告他们偷窃!”
“姚湘雯,你疯了,妳报什么警啊!妳怎么会这么莽撞!”手机那头堂建平喊得撕心
裂肺:“警察大人,误会,全都是误会,我替她向各位道歉,让您们白跑一趟……”
“舅舅,你做什么……”
“姚湘雯,那是安总!是堂香的总经理,我真是要被妳气死……”
“总……总经理?”一直张牙舞爪的姚湘雯总算停下来,她张大嘴巴呆愣的看着试香
区沙发上严肃冷漠的年轻男人,此时背脊发凉、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当机。
堂香科长堂建平隔着电话向警官道歉,再三表示都是误会,现场的李苹跟何胜伟也出
来解释来龙去脉,澄清绝无偷窃情事。带队的警官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严肃的告诫姚湘
雯不可以将报案系统当儿戏,简直是浪费社会资源又有耽误其它紧急事件的风险。
姚湘雯是彻底吓傻了,面对警察的告诫也只是呆滞的点点头,倒是李苹与小何两个人
在店里不断对着警察鞠躬表示歉意。警察们看这两名员工很有诚意的道歉认错了,也知道
这个倒楣店长冲撞了自家大老板,心神正慌著,就不再与她们计较,这趟出勤就当作例行
勤务巡逻,摆摆手走了。
警察前脚刚离开,堂建平后脚就冲进来,对着沙发上的人鞠躬连声道歉。
“现在,我们可以来处理这位非正式代理店长的事了。”安珩说。
“安总,真是对不起,我外甥女湘雯年纪小不懂事,请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下次不
会再这样了。”堂建平拿出手帕擦他满额头的虚汗,紧张的替姚湘雯求情:“她平常真不
是这样的,一定是,一定是代理店务太繁忙,她一时压力太大,没控制好情绪才会这样。
”
“年纪小?”安珩狐疑装傻的问:“刚刚安瑀说她二十七了吧,比我还大两岁,怎么
就年纪小不懂事了?”
“……”堂建平一时语噎,又听得安珩继续说:“不过你说她店务繁忙导致压力大,
这倒是很有可能。”
“是是是……”堂建平连连称是。
“那就不用再来了吧,这样就没压力了。”安珩说。
姚湘雯面色惨白的听着大老板对她的处置。
“安总,求您给个机会,湘雯只是一时糊涂没认出您,她能力还是有的……”堂建平
想力挽狂澜,安珩直接打断。
“她有什么能力先按下不提。她在堂香的门市里嘲讽客人乡巴佬、土包子,光是这一
点,就算她是销售冠军我也不会留。”
“她,她不是故意的。”堂建平惊讶的看了眼姚湘雯,随即又护短的替她开脱:“唉
呀,安总你不知道,现在服务业难为啊,现场工作人员一天天的被客人刁难,久了,她们
也会心生怨言,私底下抱怨几句人之常情,你问他们,他们一定都骂过……”李苹跟何胜
伟一个劲儿的摇头。
“她当着客人的面说的!”安珩没打算给他再申辩的机会:“我们给过她机会了,两
度要求她道歉,结局是她报了警,坚持员工与客人共谋偷窃。堂科长,”安珩严肃的看着
他,手掌朝着安瑀与赵宛儿:“今天这位员工与这位客人,恰好是我的弟弟与我的未婚妻
,都是自己人,”安瑀与赵宛儿惊讶的看着安珩,只见安珩耳朵微红,继续把话说完:“
如若不是这样,这件离谱的事情传出去,谁还敢上门消费?员工因为解说工作而开了一盒
新粉,主管不由分说的报了警,我其它门市的员工,谁还敢安心上班?”
堂建平也傻了,他知道这外甥女的习性,嘴碎了点,骄纵了点,可真没想到会这么没
脑子。
“是他先让我下不了台的,”姚湘雯知道挽回不了,自己铁定被开除,那也不用伏低
做小了,她指著安瑀骂:“你们财大气粗了不起,一个小小的门市实习生就有高级权限查
主管隐私,这算什么,还不是靠裙带关系?就因为他是你弟弟,才会一来就有这么大的权
力。我在这里待了八年快九年,就因为不小心冒犯大老板的未婚妻要被开除!你们有钱人
我真惹不起……”
“湘雯!”堂建平出声想阻止她的胡言乱语,可是没有用。
“妳搞错了,”安珩都要被她气笑了:“首先,妳并不是因为冒犯我的未婚妻要被开
除,妳冒犯的是堂香的客户。在这里,所有的客人都应该获得真诚友善一视同仁的服务。
我也不要求妳们奉行什么‘顾客永远是对的’这种卑微的口号,但妳是不是至少尊重一下
人。就算她不是客人,只是路边一位女士,难道妳就能随口嫌弃人家乡巴佬吗?再来,妳
并不是主管职却自居为店长,摆足店长的派头,事实上的作为却完全把堂香的利益、声誉
踩在脚下,妳哪有什么资格代理店长,顶多就是一个到职八、九年还不懂事的学姊,而且
是非常不称职的学姊。听说,还偷实习生的单是吗?”
“等一下,安总,”堂建平跳出来质疑:“这个偷单的指控太严重了吧!”就算要姚
湘雯走路,也不能让她被乱栽赃扣大帽子。
“不严重,这是事实。”安瑀此时出声了:“我刚到职六天,除了第一天熟悉环境,
全程跟着李苹姊学习、没有成单以外,接下来的五天,我成交的大部分单子,都是姚学姊
抢著帮我key单结帐的。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好心帮忙新人,后来才发现,她帮忙结的帐
都是key自己的员工编号,算她自己的绩效。”
“安,安总的弟弟啊,您这样空口说白话,诬赖别人也不太好吧,”堂建平说:“结
帐的当时您没提出异议,现在要说被湘雯key上她员工码的都是您成交的单,这也太牵强
、太没说服力了。”他顿了一下:“您别说店里这两个人能作证啊,”堂建平目光扫过李
苹跟何胜伟,语气里也有一丝不满:“人都是踩低捧高的,现在知道你们是大老板,又看
你们要开除她,肯定是向着你们。”
“不用人证,我们店里都有监视器。”安瑀从容淡定的说:“只要按照结帐key单的
时间,调出来比对那组客人之前是由谁服务,不就都一目了然了?”安瑀看着姚湘雯问:
“问题是,妳敢让人调监视器吗?”
堂建平愣了一下,转头看姚湘雯,只见她眼神闪躲、抿著嘴唇不说话。小何在后面窃
窃私语:“要是调出监视器,应该看见她都在玩手机跟追剧吧!”
安珩看姚湘雯不出声,他也不逼她,只是继续说:“妳说安瑀是我弟弟,靠着裙带关
系进来。没错,他是靠着裙带关系进来。堂香一开始就是一个家族小作坊,在这里面一大
堆八竿子打不著的亲戚,哪个不是裙带关系?就像堂科长只因自己姓堂,就说堂香是他的
,这我都不知道堂科长是我哪位祖上?牵得哪条裙带?”
堂建平的冷汗又开始冒出来,拿着手帕又擦了擦。
“安瑀撇除我这条裙带关系,他是Z大国际金融毕业的,自己经营了一家餐厅,短短
几年不但投资回本,还获利翻了好几倍,现在正要扩第二家分店。以他的学历、经历,我
聘他来管理我的销售部门,哪里不比妳强?”安珩问姚湘雯:“妳十八、九岁就进堂香,
在第一线门面服务,服务了八年学会嫌弃客人、偷同事绩效,这样不尊重客人,不尊重同
事,甚至是不尊重妳自己的行为,撇除裙带关系,妳还剩下什么?”
“妳听清楚,安瑀不是妳堂香门市销售员实习生,他是堂香销售部实习经理,他来门
市是为了做基础巡查。”安珩越说越气:“要不是我有这条裙带关系,他还不肯来帮我呢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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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我尽力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