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情人
“尹伊会长，我们可以问你跟OOXX的事吗？”
‘欸……不能讲出他的名字。’
“你这是承认了的意思吗？”
‘哈哈哈，你们这样太奸诈了。’
帝北高中学生会在新年一月即将展开的新活动，是每周一次的线上节目。一集三十分钟，
由学生会成员轮流主持，规划以师生访谈为主。这是十三班班花，也是宣传组组长林心岑
的主意。第一集自然要会长尹伊晟亲自上阵，这支十五秒部分消音的短预告已经传遍学生
各版各群。
“他们真的很不听话，叫他们不要播这段，还播。”尹伊晟不悦地说。
“大家想听啊！又没有真的公开，”袁懿芯笑说，“你们还藏什么？网上都传遍了。”
“是我不想公开。”邵雪看看尹伊晟，自己先开了口。尹伊晟是伊丰集团的继承人，即使
其他人不知道，他还是觉得不能冒风险公开他们的关系。
尹伊晟明白他的坚持，“我已经跟林心岑说了好几次不能播，她也是很胡来……”
“美女都是很胡来的，就跟你们两位帅哥一样啊。”袁懿芯揶揄道。
“好啦，我先去学生会了，你们两个自己听吧。”尹伊晟在邵雪额头上飞快一吻，匆匆离
去。
邵雪觉得这阵子日子真实得令他很不习惯，他几乎要忘记曾经那么痛苦，就像个普通高中
生一样，现在才刚要开始背负人生的必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尹伊晟，尹伊晟对他毫
不保留的爱与信任，伴他走过回忆的低谷，走出对他们关系的迟疑，他今天才能够这样平
静地过上从没有过的日子。尽管只是平凡的每一天，都那么不容易。
清晰的人声从耳机里传来，他与袁懿芯一人一耳，听着节目的开篇──
“这是学生会第一集的节目，我们早早就决定一定要找尹伊会长来，让我们审问一下。”
‘审问是什么意思，我平常对你们不好吗？’
“没有没有，会长你对我们最好了啊。其实我们上个月先做了一次网络问卷调查，大家都
对会长超级好奇，募集到了很多问题，所以今天一定要请你亲自来解答。”
‘好啊。’
“听说你是单亲家庭？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你的形象就是那种完美家庭培养出
来的完美小孩，结果竟然是单亲家庭耶。”
‘我家应该说不上完美。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跟着父亲，家里只有我一个小
孩。父亲工作非常忙碌，所以我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真要说的话，我家应该算是有点距
离的家庭。’
“不过会长你确实很有独生子的感觉。”
‘独生子是什么感觉？’
“嗯……就有种霸道，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样。”
‘也不是每个独生子都受人宠爱，毕竟家庭的样貌有很多种。但是我父亲确实给了我很多
自由，我很感谢他。’
“听说你家里非常严格，每天放学后还要再去上课？”
‘对，每天放学后都要上晚课。外语、体能之类的，还有一些大学的专修科目。’
“周末也要上吗？”
‘周末也要。而且家里活动不少，所以基本上每天都很忙，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上学应该
就算是我的休息时间了吧。’
“这样你怎么约会？”
‘哈，你一定要布局这么久吗？’
“当然要引导一下啊。”
‘约会喔……很少耶，没时间约会，都待在家里比较多。’
“待在谁家里？”
‘哈哈哈哈哈，你不要追那么紧好不好。’
“会长你好像很开心耶。”
‘我没想到你脑筋还挺灵活的。’
“待在家里的话，每天都可以约会，很好啊。”
‘……’
“哎呀，会长你不要沉默啦，大家都很想知道你跟另一半的事情啊！”
‘好啦，我也知道会这样。’
“就是嘛，会长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晓得这是我们今天的重点吧。我们募集到的问题几乎
都跟你们有关耶，像是：尹伊会长的另一半到底是不是OOXX，跟他在一起什么感觉，平常
都去哪里约会，最常一起做什么事，最喜欢对方哪一点，是你先追他的吗……我也都好想
知道喔。”
‘应该也有很多期待我们分手的人。’
“哈哈哈对啊，很多，帝北史上最受欢迎也最天怒人怨的情侣就你们了。”
‘要说开始的话，是我主动追他的。应该只有高一不知道吧，就是去年下学期校庆的毕业
舞会上。’
“我记得！那时觉得会长实在帅惨了，公开告白，MAN到不行！”
‘不过那天后来我被拒绝了。其实那天是我生日。’
生日？邵雪忽地心惊，他竟然从没问过尹伊晟的生日。对座的袁懿芯也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似也不知情。
“等下，那天是你生日吗？”
‘嗯，我从没说过，因为一些原因，原本不想公开。’
“生日告白竟然被拒绝！尹伊会长也会被发卡！天哪，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孤单啊。”
‘而且我不只被拒绝一次……’
“可是现在你们感情超好的，他常常来我们学生会啊。”
‘有吗，什么时候？’
“ㄜ……你去忙的时候。他要我们不能告诉你。”
‘等等，我不在他去干什么？他去找谁？’
“会长你不要这么急好不好，他能找谁？他就是帮我们做些事……”
袁懿芯偏过头给邵雪一个疑问的神情，邵雪笑笑无语。他知道尹伊晟很忙，所以偶尔就去
学生会帮他处理些事。因为大部分事情尹伊晟都会告诉他，包括有些烦恼或抱怨，事情没
做好的或者来不及做的，他就趁著空档去帮忙。
‘你们实在是……以后不准再这样麻烦他。’
“好啦好啦，会长你不要生气嘛～是说，你的项链是你们名字的英文缩写吗？”
‘喔，这个……对，是我们名字的缩写。’
“欸，这样算不算你自己招认了？”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刻意要隐瞒。’
“大家都听到了，会长没有要隐瞒，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那个人！不能说的名字！”
‘也不用特别强调啦，他比较低调，不喜欢被注目。’
“可是大家都好喜欢他耶，他真的好迷人好温柔，我也是他的小粉丝。”
‘嗯，谢谢大家喜欢他，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喜欢他，开心地喜欢他。’
“天哪，会长你这样讲好大器喔，你都不怕他离开你？”
‘当然怕啊，怕死。’
怕死这两个字实在太不像尹伊晟会在公开场合上说的话，邵雪跟袁懿芯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
“会长终于也像个普通人了耶，但你是尹伊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啊！”
‘也不是对手这件事，就……你有没有这种经验？得到了一个很想要的东西，不能带在身
上，不想随便放著，收藏起来又觉得看不到不放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
“……那你当初不要拿不就好了？”
‘哈，不行，已经是我的了。’
“好狂妄的言论！好啦，那跟我们分享一下，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刚才说过我没有兄弟姊妹，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跟他在一起之后就觉得，他很像我想
像中的家人。好像家人就应该是这样，让人很安心，可以放松下来的存在。’
“这个答案好特别，让人感觉很温暖。”
‘嗯，有他在我就很放心。而且，大家可能会觉得平常是我在照顾他，但其实相反，我非
常非常依赖他，没有他我真的不行。’
“我觉得我好像懂耶，他每次来学生会的时候，光是看到他在那里，就觉得很安心。所以
，你会怎么形容他？私底下的他跟平常在学校有什么不一样吗？”
‘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跟我们大家都一样，只不过比普通人多更多的温柔，然后
还多很多很多的坚强。他是我认识最坚强的人，即使受伤，还是继续包容、接受这个世界
。我觉得这很困难，只有拥有最温柔、最懂得原谅的心的人才做得到。所以跟他不熟的人
也会说他看起来很温和，很好相处，事实上就是这样。然后，遇到真正在意的事物时，他
会比任何人都更不计一切代价地投入，让人觉得很可爱，有时候却也很心疼。’
“会长你也是啊，很坚强，遇到在意的事情就不顾一切地投入。”
‘是吗？所以我说我跟他还满像的。’
“可是你们的形象完全相反耶，哈哈哈哈哈。”
‘你们不要把他想得太无害，他也是很坏的，坏起来比我更胜千万倍。’
邵雪不禁笑了出来，他就觉得尹伊晟这话背后意味深长。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才会对你使坏啊。天哪，使坏这个说法让人各种联想耶。”
‘好啦，他使坏也是挺可爱的。’
“会长你再这样闪，我可能没访问完就要吐血身亡。那我们一次闪完好了，他做过最让你
感动的事是什么？”
‘感动啊……很多耶，其实都是一些日常中的小事。像是我去上晚课的时候，他会在我的
包包里准备一些巧克力，怕晚了我肚子饿。还有冬天的时候，因为我不敢喝姜茶，他就改
加黑糖或红枣。类似这些很多啊。’
“他也太好了吧！我妈都逼我把姜茶喝下去。”
‘妈妈不一样啦。喔，他还会帮我吹头发，好喜欢他帮我吹头发。’
“吹头发？！那画面也太美好了，超级闪耶。可是你那么忙，你们平常在一起的时候都做
些什么啊？”
‘也没做什么，因为真的没时间，通常就各念各的书这样。’
“就这样？”
‘嗯，吃个饭，念点书。’
“然后吹个头发……欸，我现在觉得吹头发听起来好像有种弦外之音。”
‘哈，没有啦，什么弦外之音。我今天说的太多了，他会不高兴。’
“他会不高兴吗？他不高兴的话会怎样？”
‘不能再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好啦，那会长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跟大家说一些话？”
‘希望大家能继续follow学生会的活动，然后也能静静地帮我一起守护他，远远祝福我们
。不要打扰他，他真的很不习惯太多关注。’
“你很夸张耶，有没有这么喜欢他，最后还要帮他说几句。好喔，来听这首歌，尹伊会长
要点播给我们大家最爱的OOXX，〈因为你 所以我〉。”
人群 烟火 香槟和气球
是你 带我 从派对逃走
逃离 人间 耳语和骚动
这里 只有 你我和星空
你是 何时 静静靠近我
你是 何时 偷偷拯救我
你将 你的 翅膀给了我
让我 能够 品尝片刻自由
是你 帮我 停下了沙漏
是你 让我 活得与众不同
因为你 所以我 所以我 不退缩
再不愿 这一生中 有遗憾 不反驳
不再听 别人说 不在乎 谁能懂
只因世界再大 不过你和我 用最小回忆堆成宇宙
■
放学路上学生来来往往，纷纷向他们打招呼道再见，十分自然，不像先前总是充满破碎耳
语，暗暗窥视。在尹伊晟近来的默认与提点下，现在他们可以轻松地在学校面对人群。
“该说这是好现象吗……”邵雪犹豫地说。他有种不得不佩服尹伊晟的感觉，尹伊晟要大
家不说，大家就不说；要大家自然点，大家就自然点。邵雪觉得兴许尹伊晟要大家去跳楼
，大家也会跟着跳。
“当然是好现象，你就大方点谢谢我吧。”尹伊晟笑着说。
邵雪瞇起眼，淘气地问：“怎么谢？”
尹伊晟猛地将他拉向自己，他感觉一瞬心跳在耳边怦然作响，“不是说──”
“有车子。”尹伊晟轻声说。一阵车声从他身后呼啸而过。
他向一旁退开，还是拉出了自己与尹伊晟之间的距离。
“你就继续躲吧，看你要躲到何时。”尹伊晟笑笑看着他。
他们已经抵达停车棚。今年过年特别早，下学期早早开学，明天就是西洋情人节。因为寒
假短暂，尹伊晟没有出国研习，前阵子都待在伊丰集团帮忙，他们因此得到了更多一起相
处的时间。
时间，是邵雪现在心里唯一的竞争者。
袁懿芯靠在邵雪的脚踏车旁等待，看到他们便向他们招手。尹伊晟还要回去学生会开会，
只是先送邵雪过来。邵雪今天要和袁懿芯一起回他家做明天情人节的巧克力。
“你们两个，别把家里烧了。”尹伊晟笑着摸摸他的头，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去。
一会儿，两人结束超市采买，回到邵雪家中。邵雪将材料与器具放上大桌，袁懿芯是第一
次来他家，新奇地到处看。
“这是尹伊的东西吧？”她指著房间衣柜上未整里的衣物说：“他还真的住在这里啊。一
个大少爷，霸占别人家，我看你要跟他收点房租了。”
邵雪笑笑说：“他现在是我妈的工具人，什么东西坏了都找他帮忙，算是扯平了吧。”邵
雪其实挺讶异尹伊晟可以处理那些日常生活大小事。看来身为伊丰集团的继承人，真是什
么都要会。
袁懿芯却像是自觉有些失礼的模样，小声问：“你妈看你们在一起……不奇怪啊？”
“不奇怪啊。”邵雪直白地说，“我没有爸爸，小时候一直很想知道爸爸到底是个怎样的
形象，后来慢慢发现自己开始只关注同性。我是无所谓啦，但我妈一直觉得就是因为我没
有爸爸才会这样，有些自责。不过久了她也接受了。可能她不觉得需要后代吧，她应该很
后悔生下我。”
袁懿芯皱皱眉，“其他人大概都不晓得你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好啦，明天是情人节，今天
开心点。你妈后悔就让她去吧，我们可是很开心她生下你。”她拍拍他的肩，蹦跳着去厨
房准备。
那就是一段往事，邵雪现在已经不觉得自己会被往事影响，一切都过去了。他的心情很平
静，甚至想要谢谢妈妈生下了他，让他能够遇到尹伊晟。
他起身也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尹伊明天一定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再加上我收到的，全部
都可以给他吃，我们到底干嘛还要在这里忙……”
袁懿芯打开炉火，准备融化巧克力砖，“尹伊是蚂蚁耶，多少都不够他吃，而且当然要你
为他做一下他才高兴啊。”
“要论做吃的，他比我们俩都还会做。”邵雪撇了撇嘴说。
“这倒是真的。”袁懿芯听似也挺不甘心，“那我们就来大做特做！让他吃难吃的巧克力
吃到吐！”
邵雪轻笑，打开尹伊晟前几天请李管家带来的兰姆酒，与袁懿芯开始边玩边做巧克力。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虽然尹伊晟晚课请假，但他们离开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也已经
晚上七点了。离开时，林心岑直接打开不知是谁准备好的行李箱，大家一齐玩闹般的把尹
伊晟跟邵雪收到的巧克力全部装进去。
林心岑关上行李箱说：“很刚好呢，估计尹伊可以吃上一个月没问题。”她笑笑将行李箱
推出门，“这么晚了，赶快去过你们的情人节吧！”
尹伊晟拖着行李箱，走到校门前没有转进停车棚，而是迳自走了出去。
“要去哪里吗？”邵雪碎步跟上。
“你说不用特别庆祝，所以我想就去那里吧。”尹伊晟给了他一个神祕的笑。
没有空调的小店，总是发出隆隆机械声的风扇冬季休工。邵雪一看到店门口就笑了，那是
他跟尹伊晟第一次一起吃晚餐的那家小店，他们已经很久没来了。这天他们抵达的时间也
跟那天差不多，店内客人寥寥，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
尹伊晟与邵雪在一张四人桌对坐，外头小巷人家的室内灯点点亮起。
“快一年了吧。”尹伊晟看着他说。邵雪是去年三月转学过来帝北的。
“是啊，时间真是过得很慢又很快。”没有你的日子很慢，有你的日子很快，邵雪心想。
“如果可以活到一百岁，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百分之一。这样想的话，就觉得人生好短。
”尹伊晟抚摸他的手，“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们才十六岁，你人生还长呢，感叹什么。”邵雪笑说。
“感叹接下来的时间会过得更快。升上高三，就是真正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邵雪倒不觉得，“高三你不用去学生会，也不必太费心准备考试吧，应该会比较轻松。”
“我就陪你啊。终于可以忙我真正想忙的事情了。”尹伊晟另一手摇晃着半水的水杯，眼
神温柔地看着他，“大学你想考什么科系？”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跟尹伊晟谈论与未来有关的话题。
“我想当心理治疗师。不过有病的人想当治疗师，是不是不太好……”
“才不会，而且你也不病了。”尹伊晟又露出心疼的神色，“再说，你的成绩要上心理系
太容易，要不要去考Ｔ大的医学系？精神科医师也是一个选项。”
“Ｔ大医学系是第一志愿，我要是考上考完都病了。”邵雪笑着说。
“我陪你啊。你是帝北前五名，努力点要考上不难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一起上学放
学。”尹伊晟笑笑的，好似看到了未来的蓝图。
“你要继承伊丰集团，不必念医学系吧。虽然以你的成绩来说，不念有点可惜。”
“我啊……”尹伊晟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闪烁，“我应该会选电机吧，因为我家集团最重
点的核心是这个。之后再继续念商研，或者管理研究所。”
“被你说的好像都不用考试，已经可以去念了的样子。”邵雪说。
“备考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就是念书。下次我们再来这里，说不定已经在念研究所了。
”
邵雪不禁要想像起尹伊晟成为大学生的样子，还有他们从高中毕业之后，可以越来越自由
的日子。他从没想过的未来也许会成真。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往后再忙碌都值得。
“对了，”他从书包掏出一个透明方盒，递给尹伊晟，“虽然你已经拿得够多了，但袁懿
芯说一定要我做一份巧克力给你。”
“谢谢。”尹伊晟接过方盒，嘴角扬得更高了，“可是我应该舍不得吃。”
“等下就逼你吃掉。”邵雪调皮地说。
“好啊，”尹伊晟倾身向前，低声说：“跟你一起吃掉。”
邵雪从桌子底下轻踢尹伊晟一脚，以示抗议。尹伊晟邪邪地笑，邵雪觉得他今天看起来特
别开心。
尹伊晟看向那一箱行李，“我本来以为今年巧克力会少一点，怎么好像反而更多了。欸，
会不会是报复巧克力……”
“有可能喔。”邵雪忍不住笑出来，“不过也有很多是合送给我们两个人的，帝北的人真
好。”
尹伊晟默默看着他，眼神暖暖的，“我说过了，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不想要遮遮掩
掩，我们就不遮遮掩掩。我希望我们在一起，你是真的感觉安心，就像我感受的，你是我
想像中的家人。”他停顿片刻，又说：“不对，你就是我的家人，所以──”他从裤袋里
拿出一个蓝绒小盒，放到邵雪桌前。
“不是说好不送礼物了？”邵雪说。
“上次去云棱山的时候找到一些小时候的旧银饰，灵机一动就拿了一点去银楼重新熔制。
”尹伊晟看似十分满意地说，“你打开看看。”
邵雪打开盒子，是两只素面的银戒，和一条细银链。和他刚才一瞬间预想的差不多。
“银楼一直要我刻个日期或名字，但我就觉得那样挺傻的，所以就刻成这样。”
邵雪往里头看，两只银戒内里是一样的一行英文小字：Terminal, YS。他的心非常震动，
几乎要觉得永恒就在眼前。他看着尹伊晟，尹伊晟神情隆重，但有更多喜悦。
“怕你不习惯戴戒指，就帮你加了一条链子当项链。”尹伊晟拿起银链，将两只戒子穿过
，起身给他戴上。“我的这只，就先交给你一起保管。将来有一天，我会为你套上戒指。
”
这是距离事件发生的倒数8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