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无止尽的游乐园......(疯狂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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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纪念品贩售店相邻的是成排的夹娃娃机台,透明橱窗里堆放著蓬松柔软的玩偶山、
各种奇形怪状的手机吊饰以及当红的动漫商品,不远处则是提供游客歇脚的木造凉亭与自
动贩售机,在游乐园中逛累的访客都会到这里休息,午后炎热的气温,更是驱使游客到夹
娃娃机台处操作几次──那里是园区里少数有冷气的处所之一。
每台夹娃娃机前几乎都有人游玩,欢乐的机械音效伴随七彩闪动的灯光显得格外热闹
,五条悟伫立门外,像在研究哪个机台的夹取率最高、奖品最吸引人,夏油杰等待许久,
刻意甩开五条悟的手掌,冷淡地说:“悟不想玩的话,就不要站在门口。”
“谁说我不想玩的?我是在选机器!”
里间游客来来去去,谁也没有执意要取得某件物品,正巧有对男女边打电话,边从机
台前离开,五条悟将钞票换成一摞硬币,并三两步就抢在一个小男孩前将硬币塞入投币孔
。
小男孩呆愣愣地凝视掌心里的铜板,又望向已然启动的机台,委屈得嘴都瘪了,他的
眼眶迅速泛红,露出快要哭的表情,随即而来的夏油杰见状,一把抱起小男孩,接着就往
五条悟的脚跟踢击,力道毫不留情。
“悟你几岁啊?跟我抢也就算了,小朋友玩的东西你也有脸抢!”
“今天的我是三岁的我喔!”五条悟眼角余光瞄往小男孩,他似乎没有被高举过的经
验,睁大蒙上水雾的双眼,饶有兴味地四处打量视角不同的世界,早就遗忘要哭的事,倒
是夏油杰的脸色非常难看,倘若他手上没有抱着小男孩,可能会直接冲过来给五条悟一拳
,于是五条悟将手里半数硬币拍在隔壁的控制台上,语气漫不经心,“好吧!那我赔,小
鬼头,我们来比赛怎么样啊?”
夏油杰轻声哄著,让原先胆怯且因他们俩对骂而不知所措的小男孩,伸手去抓摇杆及
按钮,他瞪了五条悟一眼,从控制台上拿取硬币放进投币孔,并将小男孩抱到与橱窗等高
之处。
五条悟说要比赛,不过操作机台的动作相当悠闲,没有半丝积极求胜的模样,好几次
取物夹勾到吊饰,却又瞬间滑掉,他也不甚在意。
在投币的空档,他侧头看向专注不让取物夹上的玩偶掉落的小男孩,以及在小男孩耳
边轻声指导他技巧的夏油杰,倏地用力拍打夹取的按钮,巨大的声响使得旁边入神的一大
一小都吓一跳,好不容易距离取物孔只剩几公分的企鹅玩偶,在抖动中滑脱,弹跳几下就
滚至橱窗角落。
“悟!”
“技术不好不要怪别人嘛!杰。”五条悟满脸欠揍的微笑,“还是说想让我示范怎么
夹呀?说拜托我就示范给你看。”
“悟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你夹到了吗?”
“就快夹到了喔!”
五条悟才不会承认,在夏油杰朝小男孩温柔说话的神情,像打从心里发出的,他从来
没有看过,顿时觉得不公平,他再次将取物夹操作得剧烈摇晃,喀啦喀啦的声响不断干扰
夏油杰与小男孩,夏油杰皱起眉头,而小男孩则是被晃动的取物夹逗笑。
在吊饰堆里甩动的取物夹扬起波浪,宛如艳阳下追逐沙滩的浪潮,五条悟于其中找到
趣味,连续投掷好几个硬币就只是为了重现这样的景象,听闻隔壁传来的笑声,瞬间的共
感使他霎时感到小男孩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小男孩很快就厌倦只差半步的成功,又一次企鹅玩偶逃脱取物夹,就扭动身躯让夏油
杰放他下来,夏油杰揉捏微酸的手臂,回头就撞见五条悟轻佻地笑说:“要认输了吗?”
“当然不。”
夏油杰操纵两次摇杆后就大致抓到机台运行的规则,他计算许久,找到最适切的角度
,他迟迟不压下闪烁灯光的取物钮,将这个机会留给逛过一圈,回到原点趴在控制台看他
玩的小男孩,并朝五条悟挑衅地笑说:“悟,我们要赢了。”
“喔!是喔?”
五条悟突然沉下脸,为了夏油杰口中的“我们”并不包括他,他如同伸懒腰般伸展微
驼的背脊,手指俐落在摇杆与按钮中来回操作,说是在玩夹娃娃机,更像在玩快打旋风,
而大绝招即将成形。
疯狂甩动的取物夹于降落时勾住吊饰的装饰线,撞击透明的橱窗,落至取物孔,轻盈
的落地声与隔壁结实棉花撞击取物门的咚响重叠,五条悟俯身用手指穿过吊饰线提起,接
著单手撑著侧脸,朝夏油杰拉长声音道:“真可惜,是平手呢!杰。”
“是啊!真可惜。”
小男孩揉搓柔软的企鹅玩偶,笑得一脸纯真,让夏油杰感到好像也不是那么愤怒了,
此时小男孩抬头笑道:“谢谢大哥哥。”
又朝五条悟说:“大叔,你也满厉害的耶!”
“谁是大叔啊?小鬼头你是瞎了吗?我明明就是超级大帅哥!”
小男孩躲到夏油杰的腿后,困惑地指了指五条悟的头发,羞怯地说:“我爷爷头上还
看得到两根黑头发呢!”
“哈悟爷爷你好,悟爷爷再见。”夏油杰调侃了五条悟两句,不等五条悟反应就笑起
来。
五条悟双唇翕动,最后撇了撇嘴说:“嗯!乖孙,吃糖吗?”
“不用了,爷爷自己吃就好。”夏油杰差点笑着将剩下的几枚硬币全塞进五条悟嘴里
,是工作人员手拿钥匙出现才阻止这场骚动。
他们向怀抱玩偶道别的小男孩挥手,一前一后离去,工作人员身后跟着刚才打电话的
男女,突如其来的违和感使夏油杰在踏出门口时转头望了一眼,工作人员并不是在例行性
整理零钱匣,而是在五条悟刚才占据的机台黏贴写有“故障”的纸张,打开机械运转处用
工具转动、敲打。
夏油杰瞇起眼睛,立刻转身朝工作人员走去,似乎是想为五条悟讨个公道,不知道也
就算了,既然发觉有问题,那便要想办法弥补,没想到却被五条悟摀住嘴,笑嘻嘻地拖向
外侧。
“悟!你没看到吗?那个机台有问题。”夏油杰皱眉,没用多少力气就挣开五条悟的
手掌,而五条悟则宛如没有骨头,他揽住夏油杰的肩膀,将全身重量都压到夏油杰身上。
“杰,玩得开心吗?”五条悟的下颚倚靠夏油杰的肩膀,温热的吐息吹拂著夏油杰的
侧脸与耳际,微痒的触感使夏油杰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开心是开心,但……”
“那不就好了吗?”五条悟打断夏油杰的话,“用故障的机台夹到吊饰,杰不觉得这
种自我挑战很有意思吗?”
“所以悟是什么时候知道机台故障的?”
“一开始就知道啊!”无论是取物夹打开的弧度与时间,还有那对男女打电话时的唇
语,都告知了五条悟这个事实,但他没有说。
“那你还抢机台做什么?”夏油杰质问五条悟,脑海里闪烁许多可能,最后停留在五
条悟或许是想避免小男孩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他觉得这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不过他原本
锐利的目光逐渐隐没,他的潜意识已然同意这个解释,但大脑思考片刻,问了一句,“悟
没有想到要直接告诉他吗?”
“如果是杰的话,我告诉你那个机台有问题,你会怎么样?”
“试试看?”
五条悟没有说话,一脸“你看!这就是答案!”的表情向夏油杰要去手机,他将手里
有些像毛虫、颜色不鲜艳,触感也软得微妙的吊饰挂到夏油杰的手机上,笑着说:“杰,
价值上万日圆的手机吊饰,送你啦!”
“悟,你是不是不会说人话?”
“杰你才不会说人话!”
夏油杰接过手机,注视并不讨喜的吊饰,它就像是五条悟非常规的善意。
他捏了它两下,觉得它的价值并不在于上万日圆,而在五条悟包裹于吊儿郎当底层的
真诚,莫名令他感到可爱,他勾起嘴角,眉目温柔,让五条悟贪婪地望着他的笑容不肯挪
开视线,而后又嘟哝:“又不是很好看,杰为什么要对着它笑啊?”
“汪汪。”
夏油杰昂首,五条悟就连忙眺望天际,掩饰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有耳壳边缘的薄红透
露他的情绪,所以当听见夏油杰神来一笔地发出狗叫声,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着夏油杰饶有兴味的微笑,五条悟迟疑地说:“杰你是在说……喜欢我?”
“谁在说喜欢你啊?”
“汪汪。”
五条悟发出爽朗的笑声,面对夏油杰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应了一连串的狗叫,
他不会告诉夏油杰,种族不同很难谈恋爱,所以,如果跟夏油杰在一起的话,当狗也很快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