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先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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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唯一仅有的你,就这样与我相遇……这绝非偶然而是那天不知不觉就已经命中注
定……”工作室里正播著女子团体SPEED搭配日剧淘气小亲亲的歌曲。
“啊啊,果然还是老团体的歌好听,我好怀念学生时代少年队、槙原敬之的歌也好好听喔
。”小原一边剪影片一边啷啷著,旁边的香鱼子竖起耳朵听往旁边向老头一样叹气的小原
看去。
“说起来昭和时代的帅哥真的多,竹野内丰真的好帅,最近新戏演高校教师,那种昭和硬
汉的氛围真叫人挡不住。另外演出老师的还有反町隆史,那种坏男人的感觉也很难让人割
舍。”香鱼子边说边边把一根勃起的大鸡鸡给打上马赛克。
“海底两万里、妖精狩猎者、以柔克刚、圣天空战记……”一旁行政河内也默默的说著90
年代的动画作品,但似乎无法加入小原和香鱼子的姐妹话题。
“不过也真是千禧年降临。”小原说著,声音似乎太大看,公司大伙都看着他,显得有些
尴尬立刻说:“不是有千禧年前后会降下大灾难的预言吗?我没说错吧?”
“大灾难吗,我倒是觉得降下来的东西挺不错的。”香鱼子想了想说。
“而且很可爱……”河内附和说。
“我回来了!”工作室的门被一把打开,出现的是把摄影、收音器材都扛在肩上的许胜益
,突然有精神的喊声把大伙都吓了一跳,只见许胜益气喘吁吁的钻过混乱的办公区,人走
到器材室。三人先是看着许胜益卖力的背影,随后又一起被后头小小的哭声所吸引。
只见安藤进门,怀里抱着那哭声的来源。
一个小婴儿。
“哇!真是……不管看几次都很可爱。”香鱼子放下手边的工作过去逗弄安藤抱着的婴儿
,本来发出微微哭声的婴儿看到男扮女装的香鱼子反而不害怕还停止哭声用小手握了握手
指。
一旁的河内则盯着看婴儿,露出奇怪但友好的笑容。小原看到安藤前辈穿着衬衫西装裤的
模样哄个婴儿这画面有点滑稽忍不住笑意,但还是边说好话:“前辈看起来真像个好爸爸
的样子,如果不说还看不出来是一个专骗男人拍色情片……好痛!”
小原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安藤手中的空奶瓶敲了头。安藤臭脸的看着他说:“你这家伙,
我都听到了不是说天上掉下来的灾难吗……”
“欸……哈哈哈,你听错了吧前辈。”小原干笑着打混过去。就见到许胜益换了件衣服又
扛了摄影器材出来头也不回的说:“我出门了!不好意思安藤他就拜托你了。”说完头也
不回的跑出办公室。
“他这样会不会太拼命了?”小原看着匆忙的许胜益问安藤,但安藤没有回话。只抱起大
眼睛的小婴儿随手把桌上上的照片扫到一边,让小原大叫:“啊!我才刚整理好这一季的
裸男照片!前辈你干吗啦。”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安藤说,刚刚小原高分贝的喊声让小婴儿被吓到又哭起来。一旁
的香鱼子跟河内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小原,小原看了两人的眼神又看被他吓哭正在被安藤换
尿布的小婴儿。
看那白里透红可爱的小脸蛋,小原只得认命做了个鬼脸说著:“不哭不哭!你看我的脸,
没化妆的香鱼子。”
“喂!”低沈的嗓音突然从香鱼子喉咙冒出声。
疫情趋缓,台湾许久没开放的夜店、酒吧、卡拉OK终于重新营业,但撑过这波疫情的店家
不多,面临了许多倒店潮。晚上与客户的应酬重启,许胜益送过南部过来的客户到下榻饭
店,又重新回到小酒吧跟妈妈桑道谢。这是一间和风小酒吧,老板除了是日本到台湾将酒
吧打造有浓浓的和式风情,好吃的下酒菜也是特色之一。
要懂人情世故这点,一直都是许胜益在工作岗位的核心,再次于关门前登门道谢送上礼品
,酒吧老板兼妈妈桑笑着收下东西跟许胜益说:“你等等,我们再多喝一杯吧!”说完就
从冰箱拿出日式啤酒来。
“不了、谢谢妳老板娘。”许胜益笑着拒绝好意。
“可不准你拒绝喔,胜酱!”
一句大阪腔叫了年轻时许胜益的小名,让许胜益停住脚步惊讶的回头望了眼摘下口罩的妈
妈桑,只见妈妈桑已经拉好椅子等着他坐下,看着他笑笑的说:“你想不起来吗?明明刚
刚在店里我就暗示了很多次。”
“香……香鱼子?香鱼子前辈?”许胜益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香鱼子听见笑了笑说:
“讨厌啦,都几年了还叫前辈呢,哈哈,叫我香姊姊就好了。但是啊胜君,你啊变了呢,
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而且还是很有魅力。”
“这是拖妳的福。”像是回到日本一样许胜益一边点头一边说:“香鱼…..不香姐也变得
更漂亮了。”
“啊呀都老女人哪里还能变漂亮。”带着一点点低沉的男人口音,香鱼子说。
“有些女人就是越成熟越有韵味。”许胜益说,香鱼子听到一个媚眼过去看着喝下啤酒的
许胜益说:“你越来越像他了。达也,安藤达也,还记得他嘛?”
说到安藤,许胜益突然停下喝酒动作,将酒杯放回桌上微微点头说:“嗯啊,公司大家都
过得好吗?小原前辈、社长、还有河内前辈。”
“很久以前公司就不做了,毕竟是那种公司嘛,哪时候收掉都有可能。那也已经是我从日
本来台湾八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还能遇见你,果然就像那首歌一样吧?”
“什么?什么歌?”许胜益不懂,香鱼子哼给他听,原来还是那首佐藤蓝子和柏原崇主演
的日剧主题曲。听着低八度的歌声,和式的小酒吧,许胜益整个人似乎又回到自己年轻时
那段日本岁月。回到台湾后的他因为流利的日语顺利找到跟日本有往来台湾公司的贸易业
务。
“关于花的事情……抱歉……”香鱼子看到许胜益看向他一眼,先道了歉然后继续说:“
当时那件事传来传去公司那么小大家都大概知道一些,你跟花还有孩子的事情,那个孩子
……育(ゆう)过得好吗?”
“还可以。”
事情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早晨,阳光很暖和,孩子是安藤先发现的,听说他听到几声电铃声
人缓缓的开了门,便发现了这个孩子。详细的事情许胜益也不清楚,应该说当自己手里抱
住这个婴儿时,他整个人放空了好一阵子,任凭婴儿在怀里哭泣。直到安藤粗鲁的骂他“
马鹿野郎”朝他头用力压下去,他才回过神。手里的孩子已经被安藤拿走绕着屋子哄。
“孩子就麻烦你了。“把孩子带来的花留下这句话。
其实早在两人上次做爱后,花就已经消失在许胜益的视线里。电话不通、也见不到面。没
想到再次看见再次有花的消息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孩子。许胜益起身看着渐渐安稳躺在安
藤怀中被抱到床上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办?”安藤问,跪坐在床边看着孩子一动也不动的许胜益。
“我……会负责。”许胜益说。
“我不是问这个笨蛋!你当然要负责了,我是说你要怎么养这孩子?总不可能继续一边拍
色情片一边养吧?还有照顾的问题,没有经验的男人要照顾一个婴儿,这实在是……”
“工作我也会做!总之我会负责的!”许胜益说,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孩子。安藤似乎对这
回答很恼火,习惯性就要抽烟,但看见婴儿又把菸盒放了下来烦躁的抓了抓头,一个劲的
就朝许胜益一踢抓住他衣领怒的说:“你负责?怎么负责?你养得起小孩吗!说得那么好
听,你到底知不知事情多严重!这事情社长知道的话,你真觉得可以保住工作?男优跟女
优乱搞这件事!”
“哇好可爱,这是胜君的孩子吗?咕唧咕唧,好可爱。”
“你看!他在看我耶!喂小原把裸男打手枪的图遮住不要让小婴儿看到。”
“这里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哪遮得住啊。”
隔天在情色片的工作室,原先带着谢罪的严肃感许胜益把孩子带去办公室,但意外的小婴
儿却被职员们团团围住,包括社长都逗弄著小孩,而小婴儿看到许多陌生人竟然没有哭闹
,反而好奇的看着每个人,包含那堆裸男影片、跟性交图。安藤呆站在原地,他都忘记自
己是跟一群没有常识的神经病共识,而最大的混帐就是那个……
“还没有决定名字吗?胜君,不然就交给我来取名。”社长像是想帮小猫小狗取名一样兴
奋的不断逗弄小婴儿,而不知是不是大家越来越兴奋的样子吓坏了小孩,婴儿开始哭了起
来,弄得大家手忙脚乱。
最后还是由安藤出手,边抱着小孩泡了奶粉给小婴儿喝。
想到过去往事的香鱼子不经意露出笑意,但看见一脸严肃的许胜益又收回了笑容说:“抱
歉,我想到过去的事情。不过自从育酱的出现,你好像就变了很多,跟安藤吵架也是因为
这点吧?”
“我……其实有些事情只是过去太笨才没有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变成他讨
厌的样子了。”许胜益说,就看见香鱼子推了烧酒杯过来,添上酒说:“明天是周末呢,
我想你应该可以多喝一些。”
年轻天真的许胜益以为只要当好男优,他就可以有更多的钱养活自己的孩子。但最后他才
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努力他的体力是有限的,上了一个人射精要回复体力不容易
,一天三个就快精疲力尽,他开始用其他手段增加人数。拍一个普通男生打手枪两千到三
千日圆、长相好一点的可以到五千圆、让他们露出更多钱就会往上加,屁眼露出、被玩、
被男人干、慢慢的许胜益开始注意到安藤说话的方式、小原的镜头、还有社长的喜好。
什么男人容易上钩、什么男生好骗、运动男儿爱听什么花言巧语,许胜益开始独自带着摄
影机、抽起菸在大阪各处闹区的街上走。上前跟男生搭话,几乎百发百中,一旁的安藤看
著许胜益这些改变却默默的没有说话。
“你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这天晚上把宗毓哄睡的安藤把许胜益抓到阳台抽菸问他,
胜益听了安藤的话默默点了个头说:“喔喔,当然不会……”
我得想想办法赚更多钱养孩子。
“……我不是说这个,以前我就说过你得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拍这种东西久了不是什么
好事。而且你不是同性恋你是个异性恋者,胜益。”
“这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样反而让那些人愿意来拍不是更好?而且最近社长还带我认识了
那些卖片子的地方,情色按摩店、同志书店、还有同志夜店,有些人还问我要不要去兼差
当按摩师,说我如果愿意学一个月可以有个四十万日圆没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藤瞪大眼看着许胜益:“你以为那边真的是当按摩师?可
以赚那么多是因为……”
“因为要跟男人做吧?我知道啊。”跟往常不一样,许胜益的脸不再有过去那个被各种眼
花撩乱的男体吓到或是有些胆怯的模样,现在的许胜益像是接受这一切,也接受自己可以
用他身体的本钱来换取更多金额这件事。
“不然你告诉我,像我这个没有专长的外国人有什么方法在日本独自养活孩子跟自己。”
许胜益事故的表情,让安藤撇过眼去,口中的菸像是没了味,用手捻熄。安藤什么话也没
说把许胜益留在阳台,进到厕所洗把脸。
说到底是谁将谁牵扯进来的,安藤看着镜子中的脸,无言以对。
“你好像很在意安藤。”香鱼子说看着喝下几瓶烧酒脸红红的许胜益,许胜益听了本要一
口吞下的烧酒杯悬在空中,看着眼前桌上的小菜啤酒,突然不自觉得就笑了。
“以前在日本因为我没有地方住,他勉为其难的空出块地方给我睡,有时候也会像这样,
在便利商店买了啤酒和东西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慢慢不自不觉两人都睡着……”
半夜,尿意涌上的许胜益微微地睁开眼,带着头痛往厕所去撇尿,等回来房间时,看见月
光下把自己缩在一团的安藤,像只猫一样呼噜噜的打呼,毫无防备的样子,走路走不好醉
醺醺的许胜益看着平常老教训他的安藤毫无防备的模样,露出呆呆的笑脸歪歪扭扭的走过
去想拉床上的棉被替安藤盖上。
谁知一个眉走好,拉了被单整个人却跌在了安藤面前,安藤被声音弄得睁开眼,就看见只
穿着内裤许胜益张开手露出两侧腋下黑毛拉着被单往他身上,酒味跟体位窜入他的鼻子,
安藤毫不犹豫地将许胜益连连同被单都一起抱着。
“别动。”
被抱住的许胜益听到安藤说,安藤将头埋到许胜益的胸膛内,可能因为酒精关系许胜益模
模糊糊的用手抚摸了安藤的头发,软嫩的发丝像是黑色的小毯子,好摸的让许胜益这样糊
里糊涂的睡去。
“你想知道花的事吗?胜君。”香鱼子问。许胜益将刚刚的酒喝下说:“最近育越来越想
知道过去的事,我真的应该找时间跟他谈。”
“包括花的事情?”香鱼子说,眼睛看着吧台后方其中一张剪报。穿杂各种日文报纸中有
一张中文的报导,上头是许宗毓那部学生时代获奖电影的报导。随着香鱼子前辈的眼神看
去的许胜益也看见那篇儿子的报导。不愧是以前影片美术指导,就连这种报纸排列起来也
很有那过去情色片的风格。
“爸爸过去是演员,而儿子现在成了导演。”香鱼子喃喃了一回,再次问:“你真的要说
?”
“就算不说他迟早会自己找到答案,与其最后对峙还不如早一点说清楚比较好。虽然我本
来以为有些事情可以藏一辈子的……聊太久了,不好意思香……香小姐,打扰你那么久。
现在的妳很漂亮喔。”
许胜益边笑边起身往门口走,香鱼子跟着起来说:“我替你叫台出租车吧。”
“不用麻烦了,前面就有很多车在等。今天打扰你了。”许胜益整理好衬衫外套,带着公
事包走出门,从后头看就像个没搭上末班车的日本上班族。香鱼子陪着许胜益走到外面,
一边走一边说:“小原现在东京电视当剪辑师,河内则是回老家的酒厂继承家业。社长嘛
……那个人总会有办法的,还有安藤……”
“我看到车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胜益打断香鱼子的话,对车招了手。车停在
昏暗接到的不远处。
“胜,最后我还是想问你……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是很想管人的隐私,但是……”
你想藏一辈子的事……
是安藤?还是花?
“是……喔。”
关上出租车门,酒醉模糊的话语没说清,车就走了。香鱼子对于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多
年后的许胜益比起当年的稚气多了一丝成熟,也有了社会的世故。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胜君
了,香鱼子感觉得到,那个过去单纯又直率的胜被留在了一部部日本G片里头,成了他成
长的过往,隐藏在墨镜与她一次次打出来的马赛克下。
也许那是一种病吧?不管是喜欢著爱上女人的男人,或是在意起同性恋爱的男人,都是一
种相思病。对于自己这个同样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男人好像也没资格多说什么。香鱼子关
上店门只为自己在吧台留了盏小灯,用手机滑著推特上头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想当初还用
著掀开式手机的他们总想不到未来手机会用这指尖轻轻一滑就看见全世界。
性与爱可能也是一样吧!对于日本人来说在过去和未来两者间,性爱始终是个暧昧又矛盾
的话题,对于掺入这个矛盾漩涡内的胜酱来说,花小姐也好、安藤桑也是,在他心里的波
澜如今还没办法释怀吧?但是……
“我也想要一场陷下去的爱情啊。”香鱼子喊说。
北部晚上的工作室内有人正在打包,不是搬家而是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许宗毓那狗窝的样子
决定动手。
“妳就看得下去这人把自己的工作室搞成这样?我的天啊,许宗毓你可以再恶心一点,这
方便面碗你多久没洗了,还有这个咖啡杯,这妳可以吗?”
杨杨第一次进到许宗毓的工作室,马上就变成挑惕的大妈。把底部泛黄的咖啡杯给小安看
,许忠毓立马抢过来冲水,用手指猛搓说:“干!你别再挑了齁。你不要一来就开始跟我
爸一样整理我房间啦。”
“谁叫杨杨跟我一样喜欢你嘛,对不对?”小安笑说。
“更正一下,我只喜欢他当导演时专业的表情,还有那远远看不说话的样子,或是露出肉
体。这种当砲友就好,要跟他生活我想三天就崩溃了吧。”杨裕峯的话说得一针见血,让
许宗毓无法反驳。
“我们可以谈一些正事吗?”许宗毓投降,三个人坐回工作室的座位上。
小安最后一个坐下突然对杨杨笑说:“好像回到以前大学的时候。”
“喔真的耶,咖啡饮料店那时候。”杨杨马上就察觉小安的话,但许宗毓却没有抓到重点
,自顾自的继续把资料拿出来说:“我想要拍最重要那一幕镜头,就是我跟我父亲面对面
访谈的对话……”
“他没发现。”杨裕峯说。
“他会发现比较奇怪吧?”小安接话。
“你们专心好不好?”许宗毓无奈地将两人注意再拉回他的纪录电影。
从学生时代陪伴自己的女友小安;出社会后疫情在视讯后面的杨杨。而许宗毓好似在这次
的纪录片中的资料越是寻找就越发现一个空白处。而这空白像一张图画纸,如今微微的在
烛火上透出点眉目,一点点显示出那记忆空掉之处的留白处。
“上次回家除了录影带我其实有找到一个东西。”许宗毓翻开资料,三个人看过去是一张
张有点泛黄颜色暗沉的照片,看得出来放了许久。照片上有一个小婴儿正坐在一个人来人
往的办公桌上,周遭有着一些男性的不雅照、还有资料夹跟现在几乎看不到的大型电脑萤
幕。
另外一张有一位墨镜放在头上穿着衬衫的男人,正抱着婴儿像是被人偷偷拍到一样,没注
意的对婴儿露出笑脸,像是孩子的父亲。
“你们看照片下方写的字。”许宗毓对两人说。小安和杨杨看去在角落除了过去底片相机
照片会显示出的年月的曝光日期外,外框的白边里有个不仔细看就不会看到的文字。那里
写着
育(ゆう)宗毓
后面宗毓两个汉字写得歪七扭八看来写的人不太会写汉字。
“这些照片一直在我爸公寓那老旧的柜子里,虽然乱翻的我可能不太好,但是找到的这些
上面那个小孩应该是我。”许宗毓说。
“这地方不像台湾,你看这都写日文字?”杨裕峯说,然后几个人开始比对一些照片,照
片里有个明显扮成女人的男生、还有一个胖胖的男人跟常常待在角落还有抢镜头的男人,
里面有着大量片假名和平假名还有汉字。
“你有印象他们是谁吗?”小安问宗毓,宗毓摇摇头,但随后宗毓拨开照片让两人看最后
一张,说:“但是我觉得这张照片里的人让我……有点印象……”
“这不是你爸吗?”小安看着照片里一个站着裸上身的男人正盘坐在榻榻米上抱着年幼的
许宗毓。许宗毓用手指指了另一边说:“是我父亲旁边的这个人,我觉得我好像有……有
一种……”
“抱好。”安藤将孩子交给许胜益面露杀气的看着他说:“要是他哭就杀了你、小婴儿如
果大叫也杀了你。”
“你就是想杀我就对了?”许胜益苦笑,怀里的婴儿却不知怎么的发出笑声。让许胜益对
他嘘的说:“乖,不要出声,不然爸爸会被杀掉的。”
照片桌角上有几本育儿书籍跟杂志,还有一堆小孩的玩具。许宗毓将照片翻过来,空白处
上有一大段用黑笔写下的日文,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蛋许宗毓觉得这应该是他爸的字迹
。
“在我爸旁边的这个男人叫安藤。我猜可能这些照片本来都是要给安藤这个人的,但不知
怎么却在我爸抽屉柜里。”许宗毓说。
“所以你让我们看这个是要……”杨裕峯问。
“最后这个镜头,我想拜托你们两个电影研究生与设计师帮我完成。”许宗毓说:“还有
我也拜托他……”说到这里手机震动响起,许宗毓看了来电知道那个人到了,就去开门。
一打开门,小安跟杨裕峯都有点惊讶。而那个人只是很稀松平常的拉下口罩对两个人笑了
笑说:“好久不见了。”
在与香鱼子前辈偶然遇见过后好一阵子,许胜益的日常依旧没改变,但有改变的应该是公
司上面老板又再次询问他是否在疫情过后出差日本的意愿。虽然许胜益回绝过好几次,但
似乎大家都很看重他与日本客户应对的能力。
“不需要现在给我答案,胜益啊你在公司那么久了,我觉得多少还是要尝试看看。这不是
给你压力,你如果愿意去也可以减少你主管跟部门的负担。”
这次不止老板连一些股东都表示和其他部门的主管都表示。许胜益只得让步说出他会考虑
看看。回到安静的公寓,他已经习惯这样没有人声的夜晚。至从被自己唸的那儿子说有工
作后搬出去,家里就一直都这样安静。
打开电视、结果坐在沙发都在滑手机。
许胜益还是没有对儿子说出口,那些往事。他自己知道,就算没有那卷情色录影带,总有
一天他还是得跟宗毓谈起这些事情,只是往后的是提前曝光。而他想对自己儿子说什么?
是安藤?还是花?
香鱼子前辈的声音好像又再次出现,许宗毓脱下裤子决定先洗澡把问题又往后到假日在说
。
隔天起床有点不同,虽然已经习惯在固定的时间点,当阳光照射到自己时张开眼睛。今天
却有点不一样,许胜益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爸!”是宗毓的声音。
“你哪时候回家的?怎么都不先讲一下。”许胜益一边对门外的儿子说,随便套上裤子和
件衣服就开门,然后就见到自己儿子站在房门前。
许宗毓看着自己刚睡醒的父亲,说:“你确定你要穿这样上镜头?”
上镜头?什么意思。许胜益走出去,看见公寓的客厅眼睁大。
两个灯光散发微微的黄光,一个可以照出整个客厅沙发的录影机、还有一台侧录机,正面
得主镜头上面有着收音机套著降噪的毛套。测光器测试闪了一下,瞬间让许胜益有一种错
觉。
把眼前布置摄影会场的小安和杨裕峯,看成过去自己熟识的人。
小原前辈、香鱼子前辈……
你真的要这样上?换一套衣服吧!
安藤?
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许胜益见到的穿着衬衫的安藤,但仔细一看那不是安藤而是自己
穿着衬衫的儿子。许胜益见到这场面还有儿子手中握着录音器,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说
:“你又要再来一次?”
“对,爸我要再来一次。”许宗毓说。
“你又想替你的电影挖出什么东西?”许胜益对自己儿子说。
两父子站在对谈的灯前,背着光影子遮住了脸。而这时候许宗毓说:“不,爸我有事情要
告诉你关于花小姐的事情……不,应该说……”
关于我那日本的母亲,高岭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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