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衣小女孩
红衣小女孩，绍羽是听过的。
不就那个什么山里面有一队商队，行山路时看到队尾跟着一位穿着红色童短褐，下半身同样
也是大红色袄裙的小女孩。
只不过这女孩的脸孔却十分苍老，一如老妪。
据说那几位看到那个女孩的脸的人，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连货都不要了，撒丫子一群人全逃
出了山。
当时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因为后来那商队里面死了个人，大伙儿觉得那人的死跟那红衣服
小女孩有关，最后甚至还惊动了督府，专派了几位除秽师去除秽。
除完了秽，这事就过去了，也没再听过人说红衣小女孩在哪里出没。
没人看到，就等于已经不存在了。
“她又出现了。”炽炎从衣襟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绍羽。
“她又出现了？她已不是经被渡化了？”
绍羽接过册子，翻开来，就看到一排人名写在里头。除了姓名，还有简单的性别年龄、家庭
事业，全部注记在一起。
但这都不是重点，而是这些名字，写满了整整两面，整整十九个人名。
“显然是没有。”炽炎指指绍羽手里的名册：“这些都是热兰城里近期死去的人。我们怀疑
是小女孩在做秽，因为这些人的死亡特征，全部和当初那个被认定是死于红衣女孩的人相同
，而且他们的共同点，全都是曾经经过大坑山的商人。”
“死亡特征是什么？”
“七孔流血，手里还握著红布。”
“红布？”
“对，不知哪里来的红布。询问了死者的家属和家丁，大家都说屋里没见过这种红布。”
说著，炽炎又拿出一个东西，居然就是一条沾了血的红色丝巾。
“你......你把案发现场的证据拿过来了？”
“嗯。”
“这样......城里巡司没有说什么？”
“没。”
说的也是，毕竟拿走证据物件的是火统大人，底下衙门差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没让他们发现我偷拿。”
“......”
好吧，绍羽收回前言。
“不过，这小女孩沉寂那么久，怎么突然开始做秽了？”
“不清楚。”
炽炎看绍羽不想接染血的丝巾，只得收回去：“这次事件闹得满城人心惶惶，我们担心大家
害怕秽鬼在城里做秽，所以对外宣称城里有匪劫，而且故意把作案痕迹布置成跟红衣女孩的
做秽手法相同，而衙门捕快已经在追捕查案。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偷偷找除秽师的关系。”
先安定民心，再私底下偷找除秽师吗？看来炽炎当火统大人也挺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原来如此。”绍羽点点头，接着又笑道：“想不到这件事居然还要你亲自出马？怎么不派
个辅佐司来就好了。”
炽炎没说话，定定地看着绍羽，突然问了：“你为什么要当除秽师？”
炽炎一问，绍羽眼里的笑意马上消融下去。
当今社会位阶，虽没明确划分，还是有着心照不宣的级等。
士，军士；农，农民；工，工匠；商，商贾；除秽师。
最高等的是当官的仕官不用说，考过层层灵气试验，是最优秀的一批人；再来就是种米种果
的农民，是为次等；制作家俱或工具的工匠，是为三等；交易货品的商人，是为四等；而最
下等的除秽师......根本排不上等。
你为什么要当除秽师？
这个问题，绍羽没回答，就这样靠着车柱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搞僵了，炽炎看绍羽撇头沉默，正想再说什么，突然一阵强风卷来，几乎把整台
牛车给吹离地面。
“是积卷风！”
坐在前头驾车的农夫大喊。
这风来的又快又急，整条乡间路就只有他们一台牛车，周遭平坦又空旷，只远处有耸立的风
刻岩，被风刻成歪七扭八的形状，孤独地站在那。
强风不停，眼看再不躲到岩石旁边，恐怕整台车都要给风卷起来，炽炎抓紧车身，朝着农夫
问道：
“要不要先到岩石那边躲一躲？”
“躲过去也没用，这积卷风是匍匐在地表的风，会呈现螺旋状吹拂，在哪里都会被吹起来。
”
农夫拉着牛身上的缰绳，一边安抚地拍拍牠的屁股：“没事，小黄。不怕，老姜今天我状态
良好，一下就会过去了。”
安抚完小黄，老姜带紧斗笠，和后头搭便车的乘客道：“你们两个也抓紧啦！我老姜说话绝
不食言，说可以带你们去大坑，就绝对会带你们到大坑！”
说罢，老姜豁紧绳缰，闭紧眼睛，运转灵力。
“御风 ‧ 轻风招来。”
霎时，一股轻风在老姜周身拂动，轻风越滚越大，最后将整台牛车给包了起来。
“我看你是外地人吧？”老姜翘著腿儿，好整以暇不紧不慢道：“我们风城这儿啊，一年四
季都有像这样的怪风，说吹就吹。不仅东西南北乱吹，还会上下左右的浑吹，反正爱怎么吹
就怎么吹。我们风城人住这习惯了，对这些风早见怪不怪。”
牛车被老姜招来的轻风微微托起，就这样在强烈的积卷风中，稳当前行。
“只要在风城出生的人，都有御风而飞的能力喔！”
烈风喧嚣，老姜敞着双手，骄傲地哈哈大笑。
风越大，他们风行越快，原本还在他们前方的风刻岩，一下子被他们远远落在后头。
炽炎：“看您御风的能力不错，应该有到风盏的程度吧。”
能够带着牛车和一头牛在风中飞翔，而且脸色惬意毫无费力，这有点年纪的农夫的灵力，看
起来是有到风盏的等级。
“哈哈，没，没到风盏等级。”老姜摆摆手：“我的确有去考试，但只考了一个简单的地方
小试，得了个风革的认证。农家嘛———收耕时节忙碌，没什么时间练习灵力，也不好准备
考试。”
绍羽还是窝在牛车角落，原本紧抓车斗柱的手已经放松了，伸直了去触摸迎来的风。
“不过既然先生这样说了，搞不好我这把年纪了还可以去考个风盏来过过干瘾，哈哈。”
老姜今天可得意了。不仅御风灵活，还被外地人称赞，实在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于是这风行的速度比老姜平常御风还快了好几倍，天还没黑，牛车就到了大坑山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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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的人都会御风而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