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狼星．布莱克
天狼星睡醒时已经隔天接近中午时分，与前几天不同，他整夜无梦，睡得极好，天狼星猜
测石内卜对他下药，再一次。
虽然醒来，他依然躺在床舖上对天花板发呆，再次陷入对自我的厌恶。在目前只有独自一
人的情况下，天狼星强迫自己诚实面对昨天发生的一切。他想继续活下去，代表他得跟发
生过的事实共存。无论他对那些有多么忿恨，有多么憎怒，有多么羞辱。
事实是赛佛勒斯．石内卜对他下药强迫了他。事实是他享受整个过程，乐在其中。事实是
他渴望石内卜的触碰就如同他渴望亲手杀掉对方一般强烈。而这才是他真正憎恨与羞愧的
。他无法不恨自己潜意识对那个杀人凶手的欲求，而这让他对自己充满愤怒与羞耻。
天狼星翻了个身，对从门口进来的人眨了眨眼，猛地翻起身。
“帕琵。”天狼星惊喜地说。
女巫医抿著唇，看到天狼星似乎让她情绪失控。她快步走上前，给予天狼星一个紧紧的拥
抱，扯住他背部的长袍，大声深呼吸。
“喔天。”庞芮夫人激动地说。“是你。你还活着。”
这也是天狼星想说的。他们抱了许久之后才分开，天狼星微笑着看女巫医掏出魔杖，颤抖
着手为他做检查。
“妳怎么来了？”天狼星问。也许他想问的是，妳怎么能来。他以为城堡里所有的葛莱分
多人都被杀害了。昨天他得知雷木思依然存活，如今看见帕琵－甚至还能使用魔法－就在
他眼前，天狼星内心的希望又强了一些。
“他，石内卜，要我详细检查一个人的状况。”帕琵哽咽著说，但是魔杖手已经平稳许多
。“我没想到会是你，天狼星。我们听说了禁卫军们的事，以为你也......你一定......
”
对，他宁死也不会投降。“就差那么一点了。”天狼星说。“石内卜跟佛地魔国王要了我
。”
他以为帕琵多半听说过这件事情，毕竟八卦流言总是传递得很快。史莱哲林总司令的儿子
，要了葛莱分多总司令的儿子作为性奴。这事够史莱哲林人传一辈子了。
“我有听说石内卜养了一个......”帕琵在这里停下，天狼星好奇对方听到的是什么名词
。“我没有想过会是你。”她跳过听来的词，为了天狼星的颜面，天狼星忠心感谢。
“状况如何？”天狼星问。
“他好多天没给你吃饭？”巫医听起来生气了，有点回到天狼星记忆中的模样。“不过他
要求我仔细检查的地方，你的内部，倒是没有受伤。”
天狼星脸红了。“唔。”他说。“我拒绝吃饭。”
“你拒绝吃饭。”帕琵重复一次，双手叉腰瞪视。“天狼星．布莱克，我以为你是个战士
。”
这只是在他原有的羞愧感上再多加一层，他可以承受的。“我改变主意了。”天狼星说。
“其他的部份呢？状况如何？”他意有所指地，转移话题。
庞芮夫人温和地看着他，招唤了把椅子坐在天狼星面前。“刚开始几天城里有些零星的反
抗，但很快便被平复。主事者被绑在城堡门口几天之后石内卜便把他们送到史来哲林王国
的矿区去了。城里现在实施宵禁，禁卫军们在街上到处盘查可疑人物。富人们必须捐出大
笔的钱跟储粮跟土地，当然没人敢拒绝，这种季节去史莱哲林的矿区可能会送命的。平民
们的生活反而没受什么影响，跟之前完全一样。”她不带情感中立地叙述，也许这就是她
能成为一个好治疗师的原因。“我们本来预期情况会更失控，毕竟关于史莱哲林国王治国
方法的传言一向吓人。但是佛地魔把管理霍格华兹城的权力全部交给石内卜，他......他
跟他父亲不同。我只能这么说。”
“再怎么不同本质还是一样的。”天狼星撇著嘴说。“我们可不会抢人民的财产。城堡里
呢？”
“禁卫军全换了，城堡的佣人倒是没什么大变动。石内卜让佣人们选择要留下继续工作还
是回家，大部分的人选择留下。钱就是钱，没有人会跟生计过不去。路平市长被解职，他
的房子被马份占了，幸好米奈娃院长让他到学院去住。亚瑟被调到马厩，原属于他的那份
工作现在给了彼得。”
“彼得？彼得．佩提鲁？”天狼星忍不住笑了出来。“获得了亚瑟原本的那份工作？”
“是，彼得现在是......”
“城堡总管。”天狼星接过话。“那个叛徒，狗娘养的混蛋。背叛国王的结果是获得城堡
总管的位置？他一定气极了。”
庞芮夫人迷惑地看他大笑到几乎笑出眼泪。“天狼星。”她说。
“不，没事，请继续。”天狼星一边笑一边说。
“茉莉也回来了，目前在大厨房，不过听说石内卜有意要安排她专责照顾他的......爱宠
。”庞芮夫人说了个好听的名词。“茉莉如果知道是你，会很乐意的。”
“比尔呢？”
“还在我这里学习。查理跟着他父亲一同在马厩。孩子们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除了比
尔，他很早熟。查理很高兴能学着照顾最喜欢的马匹，同时获得城堡提供的餐食。”帕琵
停了一下，越过肩膀往后看向隔着墙壁的另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有感觉，石内卜特别
照顾卫斯理一家。”
天狼星也跟看向隔壁那房间，眼神凝重起来。此前卫斯理一家对石内卜很友善，于是在这
情况下获得了新领主的关照。先前禁卫军们，尤其是阿拉特．穆敌，对石内卜极其刁难，
石内卜给予了相对应的复仇。他是憎恨石内卜，但中肯而言，那史莱哲林人在有仇报仇有
恩报恩这方面很是公平。
那么他呢？石内卜对于他的处置，是属于复仇还是单纯个人欲望的展现？
他可预期的是，若想找机会报复詹姆一家子以及禁卫军弟兄们的血海深仇，他就必须沉潜
自己，虚与委蛇。天狼星不确定自己办不办得到。他的一生到此为止都是直来直往光明正
大，为正确的道路冲锋，不屑于错误的价值。
石内卜是条滑溜又卑鄙的毒蛇，已经证明过即使在邓不利多的眼皮底下他都能隐瞒间谍的
身份，天狼星真的能从如此狡猾的人的手上谋得好处吗？
“葛莱分多的禁卫军们的情况呢？”天狼星问。“石内卜砍了多少个人的头？”
帕琵的脸色变白了。“我不太清楚详细数字，但根据史莱哲林军的讨论，副队长班吉．奈
特跟金利．侠勾帽都选择投降之后，后来所有的禁卫军们都投降了。”
帕琵正在观察他的脸，可能以为他会因为那群贪生怕死的懦夫发怒。奇怪的是天狼星原本
以为自己也会，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他是活下来的那个，在石内卜的庇护之下，他再去
指责其他人为了存活的机会所作下的决定就太虚伪了。
他抬头往上，深深呼吸。“活着就能有希望不是吗？”天狼星喃喃自语。“死了就什么也
没了。”天狼星死死盯着天花板，总算下定决心问出口。“詹姆，跟邓不利多先生的，首
级。真的被挂在，城门上了吗？”
他没有听见帕琵的回应，天狼星转过头，看见女巫医正在拭去眼角的泪。“喔，天狼星。
”她说，哽咽地。“今天早上拿下来了。”
激烈的怒火现在已成了温文的余烬，持续不断地在天狼星的心窝处焖烧。他会复仇的，无
论他对石内卜有什么私人的想法，他都会复仇的。天狼星早就决定，这只是加强他的决心
。“没关系的，帕琵。”天狼星伸手拥住女巫医，轻抚她的背脊。“没关系，相信我，我
会加倍讨回。”
“嘘，别说了。”帕琵推开他，摇了摇头，整理情绪。“你身上被放了大量的诅咒，你会
被他听见的。”
“我不在乎。石内卜尽量冲着我来。在他决定留下我时，就该知道我不可能放弃帮詹姆复
仇。”天狼星沉声说。“莉莉，是他的好友。哈利，只是个婴儿。他竟然下得了手。光凭
这两点，七神就不会原谅他。”
帕琵拍了拍天狼星的肩膀，站了起来。“我无法劝服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天狼星。我
只能期望你好好保重，别做出太冲动的行为。我得走了，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天狼星送对方到门口，看着女巫医在史来哲林的禁卫军监督下离去。他回到房间，无所事
事地躺了会儿，决定起身锻炼。假设他想找石内卜的麻烦，他就得先确定自己有足够的体
力与肌力完成。
天狼星在房间里做了些基本的运动，把送来的早餐吃光，持续不懈继续伸展肌肉。过去绝
食的那些日子让他掉了好些重量，但这可以补起来的。反正他也闲著没事，在石内卜找上
他，跟他索取......任何东西之前。
他吃掉了午餐，到窗前看了会儿风景，看见石内卜的母亲穿着保暖的厚重衣物坐在白色桌
椅那儿，可能在欣赏葛莱分多国王庭院的冬天景致。石内卜短暂出现，跟他母亲坐了一阵
子说些话，当他抬头看向天狼星的窗户时天狼星退了回去。他目前不想看见那杂种丑陋的
脸。
接近黄昏时天狼星再次来了访客，这回是石内卜的两个贴身护卫之一，带魔杖的那个。那
男巫师一脸轻蔑盯着天狼星，高高举着手上的魔杖，命令他。
“出来布莱克。”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天狼星的心砰砰直跳。天将黑了，石内卜说过会让他去见雷木思，相信这就是了。他在原
本的衣物外头加上件保暖的皮制长外套，顺利通过两道房门，站在那史来哲林人面前。他
比对方高上将近一个头，那人抬头看着他的模样很是不高兴。
“啧。”那人说。“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天狼星．布莱克竟是这种反常的变态。”
“这话你尽可能去对石内卜说。”天狼星无所谓地回答。“我倒是很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
。”
禁卫军整张脸胀得通红，显然对石内卜有所顾忌。佛地魔王的心腹大将啊，史莱哲林人怕
他也是应该的。“往前走，Fuck Toy. ”简洁有力。“我奉命要送你去地牢。”
啊，地牢，果然是要去见雷木思。天狼星的脚步轻松，大步走在熟悉的廊道上。他们遇上
好几个巡逻的士兵，那些人跟警戒他的那个史来哲林人打招呼，于是天狼星知道这人叫做
艾米克．卡罗，有个妹妹叫做艾朵．卡罗。
他对于史来哲林士兵们明目张胆的嘲笑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这些人嘲笑他的同时也
是在嘲笑石内卜。他们用各种低俗的称谓叫他，对于厚颜无耻的天狼星而言可算不上伤害
。他甚至假想如果自己对这些史来哲林人抛媚眼，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抵达熟悉的地牢，天狼星率先走了下去，发现卡罗站在入口处。“你不一起下来？”他好
心提醒。
卡罗嫌恶地看着他。“你们这些葛莱分多人真是恶心。”他厌恶地说。“底下有一个狼人
，我才不要下去。”
天狼星挑起眉头，耸了耸肩，走下阶梯。石内卜跟他叙述过史来哲林人对狼人的反感，卡
罗的反应证明这个。
他快步往前，直冲最末端的那个牢房，双手握住坚固的长铁条。“月影。”天狼星大叫。
牢房里原先躺着的人站了起来，看见是他也直冲上前。“兽足？”雷木思说，没有隐藏声
音里的惊讶。“我以为......”
“对，大家都以为我死了。”
他看见雷木思嗅闻，趁此时天狼星观察他的好朋友。雷木思看起来虚弱又憔悴，脸色不佳
，瘦了许多。这些天他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而天狼星对于自己忽略了雷木思再次感到愧
疚。
“我很抱歉，月影。”天狼星说。“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
“为什么？”雷木思温柔地反问。“这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是指你身上的味道，嗯，我
发现了。”
刚才外头天狼星对史来哲林军们表现出来的那些漫不在乎与虚张声势，在雷木思面前全然
消失无踪。雷木思是唯一知道他跟石内卜之间祕密的人，而这让天狼星羞愧难当。他低下
头，双手紧紧握住铁栏杆。“这太丢人了。”
“天狼星。”雷木思蹲下，坐在铺了干草的地板上。“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很
高兴你没有死掉，无论是什么理由。”
天狼星缓慢跟着坐下，看着他童年好友的眼睛。“我也是。”他承认。雷木思笑了，两人
隔着栅栏的空隙互握住右手。“石内卜为什么把你关在这儿？”天狼星问。
雷木思环视周围一圈。“我醒来时跟其他的学院成员们一同被束缚在大厅的角落，石内卜
对米奈娃很尊敬，原本要把我跟其他人一起送回学院的。但是彼得跟佛地魔国王提了我的
身份。”
“彼得那个叛徒。”天狼星咬牙切齿说。“他一定怕你找他复仇。”
“我会的，如果给我机会。”雷木思语气坚决。“佛地魔国王下令处死我，石内卜说他打
算在我身上测试缚狼汁，要求留下我的性命。于是我便被送到这儿了。他要彼得每天帮我
送饭，还给我送来一些书本。”雷木思指向牢房角落的一叠书。“只是一个人在这里真的
无聊透顶。”
“我会在这里陪你。”天狼星承诺。“整个晚上。”
“你没办法化兽了，天狼星。”雷木思的手指勾起他自己的那条项链。“你在这里会很危
险。”
“他给你喝了缚狼汁吗？”天狼星反问。
“是。”
“那么没什么好担心的。”天狼星磨搓铁栏杆。“这个栅栏也够坚固，我在这里很安全。
”
“兽足。”雷木思叹了口气。“知道你还在我真的好多了。”
而天狼星，经历了前几天的绝望之后，当看见雷木思依然活着，他的感觉也好多了。
他坐在那儿，看着天窗透下的月光洒在雷木思的身上，后者骨骼变化，肌肉伸展，化身成
为一头巨大且多毛的狼。雷木思颈子上的反魔法银项链随着他的变身也跟着拉长，变成适
合他的长度。
天狼星陪伴月影化狼许多次，面前的变化从未让他恐惧，反而有些着迷。那头灰色的大狼
没有嚎叫或者咆哮，而是走到天狼星面前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凝视着他。
“真是了不起的发明，缚狼汁。”天狼星说，带有明显的赞叹。“他是个......了不起的
魔药专家。”
狼人嗅了嗅。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针对魔药方面说说。无论如何，他是个混蛋，恶毒的毒蛇。我会
找机会复仇的，相信我，月影。”天狼星盯着狼人榛果色的双眼。“只要我留着一口气，
我就不会放弃。无论他逃到哪里，我都会追上他。在此之前，我想我只能先假装顺从是吧
？”
狼人没有回答，而天狼星不太确定自己的顺从能维持到何时。

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证实的资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