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还看今朝(十八)倾盖相逢胜白头(双主角)

楼主: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1-04-05 04:48:53
“不妙,这……!”常弘忙撩衣,把贴体的汗巾自绔子里解下,抽了出来,为额森系紧伤
口,再一把将额森整个人抱到自己的床上,为他脱去鞋袜,拉上被子,保存体温,“你何
苦这么拼?我就是刚刚死了,于你有何损失?”
“你若是现在死了,我怎么对得起天顺堡那一万个弟兄?”额森说完,就翻身面对着墙壁
,不看常弘。
常弘坐在床边,拍拍额森的肩头,说道:“万一博罗知道你为了我,居然差点把自己的手
筋给咬断,还放这么多血给我喝,他一定会立刻杀了我。”
(额森X常弘(互攻)、铁木儿+额森X博罗)
(十八)倾盖相逢胜白头
  “大汗……铁木儿将军他……”
  孛也铁木儿死后没多久,他的亲信就带着他的消息,回到阳高镇。
  “他已经被敌军擒获,要属下带口信回来,请大汗千万别攻向玉京,那里有一名极为
惊人的守将,名叫于和廷,属下也是自他虎口底下逃生回来的。”
  博罗闻言,立刻半跪,请求额森:“臣弟愿领兵即刻打回玉京,救孛也铁木儿回来!

  常弘听了,眉一挑,双手抱胸,冷冷地向博罗说道:“别傻了,你想这一来一往所花
费的时间,这位使者带回消息的此时,只怕那位将军已在京师身死。”
  “毕竟大昼不比你们卫拉特仁慈,你们与他们打的主意也不同。东、西二厂为了自那
位将军口中套出额森的消息,是不论如何也不会放人的。”
  “若你们的将军活着回来,就代表他出卖了额森;若他不打算出卖额森,就只有死路
一条。”
  “眼下额森还在将养,你也并非没伤,难道就要为著一个可能死了的人,去打没有胜
算的仗,害得你全军覆没吗?”
  常弘这话尽管不中听,却让本来只想将他当作肉票的额森,心里动了念,他想:“这
厮不但冰雪聪明,他的分析也符合大势,他之巨眼丝毫不逊色于本王。”
  “他不仅在短时间内,便了解了卫拉特的军情,甚至还将大昼京师内的资讯说与我们
听,这是为何?”
  “此话是为了取信于本王吗?抑或是肺腑之言?常弘,本王当真不解你这颗小脑袋里
到底在想些什么,哈。”
  博罗不愿相信铁木儿已经死了,立刻拔刀,人一闪身,已出现在常弘的身后,将刀架
在常弘的脖子上,“若我拿你的命要胁,想换取铁木儿呢?”
  常弘并不畏惧,只冷笑道:“那就要看你送信的时间,还有来信的时间,这一来一往
的等候里,铁木儿将军是否被大昼逼供了。”
  “像他这样的敌军上将,大昼本来就不可能饶他不死,谁饶了他的命,谁就得为了北
境丧生的那十几万人的命负责,有谁敢?”
  “更何况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的弟弟还在京师里留守,大昼朝立刻让我弟弟登基就
好了,死一个我或一百个我,对大昼而言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
  博罗听了,因着绝望,更加生气,心一横,下了刀。
  闪着白光的刀刃,登时切开常弘白皙的颈项。
  艳红血色汩汩流淌之际,额森一弹指,立刻用内力,将博罗的刀刃弹到了地上。
  “大哥!”博罗气红了双眼,愤慨地望向额森,骂道:“这厮是大昼人!让我杀了他
,为铁木儿报仇!”
  “不好,”额森凝著眉,深思再三,这才说道:“常弘小儿说得对,你现在杀了他,
是让大昼行事方便。”
  “他活着,不但能让我们知晓更多大昼的内情,我们还能以他为要胁,向大昼索要财
物,助我们休养生息。”
  “日后我们要反攻京师,他能为我们带路、挡枪;倘若你现在杀了他,大昼对我们反
而全无忌惮了。”
  “为了我们全族的利益,大哥只能望你忍让──博罗,是大哥无能,对不住你,也对
不住铁木儿。”额森自地上捡起刀,亲自将刀刃上沾染的常弘之血舔去,再将那把刀收进
博罗腰间的刀鞘中。
  常弘见状,内心偷问道:“朕的血好吃吗?也不嫌腌臜,作什么竟然舔掉了,呵!”
  他有感伤口流血得厉害,立刻用手摀住脖子,试着自掌心发出内力,将伤及筋脉所喷
出的鲜血给逼回去,却还是不由得一阵晕眩,便知身体里伤得厉害,此刻要靠自个儿疗复
这等创口,恐怕是不行了。
  “大哥!你被这厮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他要保他的小命,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博
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抓着额森的裤子,说道:“我今日里若不立刻斩了这厮,指不准
哪一日就会后悔!”
  额森扶起博罗,凝著脸,冷峻而严酷地说道:“我用大汗的身份来评断,眼下杀了常
弘,于我们全族无半分好处;只要我还没有说要杀常弘的一天,任何人都不准杀,你也一
样。”
  “──若真有一天,非得杀了常弘,我会亲自动手。”
  博罗得命,气愤不已,然而就算大哥眼下受了重伤,自己有机会打赢大哥,他仍无法
违背大哥的决断;因为额森不只是他的大哥,还是全族的可汗,他不愿背叛长生天与大卫
拉特族的选择。
  理智上,他知道额森说得对,卫拉特族不需为了他的气愤,或是一个已死的铁木儿,
来牺牲常弘可能带给他们的利益。
  可是情感上,他依然难受得疯狂、揪心。
  他明知道,沙场之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死于一旦;可当他知道铁木儿或许已经死了,
这样的打击于他依然太过痛楚。
  最后一次见到铁木儿,是在天顺堡之役前,当时的博罗未尝知晓,那一别,便是永别

  博罗心想:“姓于的不在战场上杀了铁木儿,兴许与常弘说的一样,是因为铁木儿对
大昼还有利用价值,才会抓他作战俘……”
  “我不想知道大昼会怎样逼供他,也不愿知道。”
  “若是我能飞天遁地,真恨不得立刻魂穿玉京,确认铁木儿的生死!”
  “我可以拿我自己的一条贱命,换铁木儿回来辅佐大汗!长生天,我愿意哪!”博罗
低头,掩饰著自己悲伤的神色。
  “──大哥,这是你说的,为了卫拉特,这一口气,我现在暂时吞了;但常弘这厮,
若要于我卫拉特不利,臣弟一定立刻斩了他。”
  “恕臣弟先行告退,我想独自一人静一静。”博罗忍受着揪心之痛说完,便运使轻功
,快步离去。
  直到博罗离开,额森才说了声:“别忍了。”
  常弘一个激灵,双腿一软,差点倒地,被额森支住了腰。
  额森一瞥,只见地上、常弘的身上,全是鲜血,“看来小弟刚才是真的想杀你。怎么
?你自行运气,仍止不住血?”
  “止不住……”常弘狼狈一笑,竟连嘴角也淌出血来,“功体有损……本就没将养好
,方才这血一放……不得了,内功不济,我大概真的、快死了。”说完,双眼一闭。
  “!”额森不顾自己的伤也未曾养好,立刻输功,先为常弘止血,再自咬手腕,将血
全放入常弘口中。
  “快喝吧,别死,别浪费本王一而再、再而三救你的这番意思!”额森一只手为常弘
放血,令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心,令他饮血。
  直至看见常弘喉头一动,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头宛如解下一块悬吊的大石般。
  在这之前,额森从未意识到,他这一生还未曾为了任何一样人事物这么紧张过;常弘
是第一个,也是他今生的最后一个。
  自与常弘相识以来,额森这一生都注定要为他紧张,为他忙活,为他动气,更要为他
流血;不只流此时的血,彼时将会流得更多。
  此时的额森,对自己早已被悄然注定的命运,仍茫然未知。

  常弘喝了额森带着功力的血,良久才悠悠转醒。
  期间,额森为了给他喂血,还喝了很多鹿茸酒,喝得自己是一边体虚,又一边上火,
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常弘醒来,只见自己已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额森却蜷缩在墙角,仿佛三魂走了七魄一
般。
  “……大汗?你……?作这什么窝囊样,哈哈哈!”
  常弘下了床,凑近一看,只见额森的手腕已经破得手筋都露了出来,又抬起他的脸一
看,这下满面苍白的,竟成了额森。
  这使得常弘脸上的笑容,登时凝住。
  “不妙,这……!”他忙撩衣,把贴体的汗巾自绔子里解下,抽了出来,为额森系紧
伤口止血,再一把将额森整个人抱到自己的床上,为他脱去鞋袜,拉上被子,保存体温,
“你……何苦这么拼呢?我就是刚刚死了,于你有何损失?”
  “你若现在死了,我怎么对得起天顺堡……那、一万个弟兄?”额森连说话都有些困
难,说完就翻身,抱紧被子,面对着墙壁,不看常弘。
  常弘心说:“况且他刚才在博罗面前起了誓,要杀我的人只能是他,如今要是我在他
眼前就这么死了,他反而面上无光,真是爱面子。”
  他坐在床边,拍拍额森的肩头,说道:“你这家伙,万一博罗知道你为了我,居然差
点把自己的手筋给咬断,还放这么多血给我喝,他一定会立刻杀了我。”
  “我不会让他知道。”额森看着墙壁,说道:“你别管本王,让本王好生睡一会儿,
自己就好了。”说完,便闭上双眼。
  “那你刚才怎么没离开?明明自个儿难过得要死,还硬是要待在我房里,不就是怕我
突然死了吗?”常弘见状,也不知自己的面上此时竟带着一抹轻笑。
  他想:“额森这厮真是嘴硬得可爱,朕就是还在大昼朝当皇帝的时候,也未曾有人如
此要紧过朕的安危。”
  “不想第一次让人这么关心,竟是给蛮夷抓来作俘虏的时候。”
  “朕看他们卫拉特抓了朕,是亏得很;朕被抓来,反而是血赚,真正‘血赚’;饱含
大汗三十年功力的血,竟这么白白地喂给朕喝,喝得朕是浑身上下都躁起来了,呵!”
  常弘轻轻地用手,拍了拍额森的脸颊,说道:“我怕你忽然死了,到时我就没了靠山
,博罗会把我杀了。”
  “这是第三次了,你又救了我的命,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何况──”
  “这里明明就是我的房间,我凭什么要走啊?哈哈哈。”常弘笑道。
  “……”额森闻言,脸都黑了,立刻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卷成一团,不再理会身
旁聒噪的常弘。

  就这么一觉睡到晚饭时间,额森才被常弘摇醒。
  “天可汗大人,吃饭了。”常弘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额森的脸颊,“呦,天可汗大
人的肌肤真是有弹性哪!”
  “唔……常弘,你这厮真的很烦人……讨厌极了……刚就该直接让你去见长生天,也
好让本王省心点,真是……小忘八羔子。”额森骂道。
  常弘不但全没放在心上,甚至还觉着眼下的额森人畜无害,这么给他骂也没什么不好
,竟回嘴道:“行,你是天可汗,你说的都对,小的不只忘八,还忘九、忘十,行了呗?
你开心不?额森,趁著没人,你想骂啥,都尽管骂,我一概接受。”
  这使得才刚放过血的额森,晕眩未解,又开始头疼,“该死的,找一天大家都在的时
候,本王不只骂你,还要做了你……好样的。”
  “你要做了我,还是干了我都随便,反正你自己在你弟面前说的,只有你能杀我,是
不是?那你可要好好地确保其他人不来杀我,也杀不了我,否则就是你自个儿毁约,面上
无光。”
  “!”常弘这话,正好一脚踩在额森的痛处上,一想到接下来他还得千方百计地护这
贫嘴油舌的家伙周全,他登时是“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额森想道:“本王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会出此狂言?”
  “这根本就不像是行事缜密的本王平素会干出来的事,难怪小弟会气愤不已,就是现
在的本王都气自己得很!”他揉着脑门,强撑著身子,扶着床铺,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只见常弘将案挪到了床边,案上还放著一只餐盘,盘上有一壶酒、一张饼和几样时新
菜。
  额森见了状,心道:“幸好这厮还算贴心,也不是个白眼狼。”便看着常弘的脸,笑
著问他道:“已经这个时间了?我没出现,博罗小弟有问什么吗?”
  “他问我你去哪了,我说你正思考军机,不想见你,哈哈哈!”常弘说到这里,忍不
住笑出声。
  “……”这让额森的脸色越来越黑,立刻出剑指,抵在常弘的喉口上,“少在那儿调
唆我兄弟二人的感情,你以为本王当真不敢杀你吗?”
  虽作如此,然因为额森救常弘时,情急非常,咬的是右手腕,惯用的也是右手腕,伤
未愈合就使武功,血竟自他咬破的地方喷了出来,浸湿一条便值千金的茜香国红汗巾。
  额森一晕,肩膀一斜,顿时没了言语。
  “喝!”常弘急运剑指,为额森点穴止血,又往他胸前拍了一掌,逼他回气。
  “咳咳咳…!”额森立刻转醒,顿觉丢人,又把头掉转过去,面对着墙壁,“直娘贼
……快走开……本王不想见到你……不想与你说话……”
  常弘在心里偷笑道:“什么死样子?他弟有见过他这么使性子吗?”
  “人都这么大了,还贵为可汗,能作这小孩脾性吗?丢不丢人,嘻嘻嘻──”
  他当然不知道这般脾气,额森还真没在别人面前使过,世上无人知晓额森有这般脾气
,只因为能让额森不只动气、动火,还伤身的,此世就属他常弘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个。
  “就说了这里是我的房间嘛,而且你右手伤筋动骨的,难不成要用左手吃?让我服侍
你,找个机会报恩呗,恩公。”常弘回道。
  “呕……咳咳咳!”额森听了这话,差点没气血上涌。
  常弘忙抓他胸口、后颈,替他顺气,“别激动啊,我不逗你,你自个儿将养好身子,
别岔了气。”
  “谁说本王不能用左手吃……”额森立刻把常弘的手给撵了,对着案,真要用左手拿
著菜,包在饼里吃,却差点没把菜弄掉,在落地前被常弘赶紧接住,往自己嘴里一扔,“
我看你要真的能用左手吃饭的话,这些饭菜都不是进你的胃里,而是全给地板吃了!就为
了你这张脸皮子,还真能逞强。”
  额森默然无语,本来连饭都没心情吃了,只想整个人缩回被子里,继续睡大头觉,却
硬是被常弘把他整个人自被子里给拖出来,“你娘小时候喂你吃过饭没有?你把我当作你
娘,我给你喂饭吧?”
  额森一听,都要炸了,“我娘并没有喂饭给我吃过!”立刻又整个人缩回被子里,卷
成一团,很是失落的模样。
  常弘看了,止不住心里狂笑,嘴上仍戏弄他,问道:“那你小时候是神童?自己就学
会了怎么吃饭?嗯?额森,你回答我?”
  “不用你管……直娘贼,走开……”额森在被子里闷声回道,又把全身的被子卷得更
紧。
  “你不吃饭,伤就不会好,要我怎么继续呼拢博罗将军?他会杀了我!我当真不是为
着你,而是为了我自个儿的小命来着!”
  “况且我不是说过吗?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才不走开!你叫我走开千百遍,我也不走
。”
  “你让我上哪儿去?出去给你那些悲愤的兄弟们,往身上戳几百个透明窟窿吗?我才
不要!”
  最后,额森还是闭着眼睛,给常弘喂完了整桌饭菜,胃口竟意外地还不错,吃得多,
回复得也快。
  常弘问他干嘛闭着眼吃饭。
  “如果不闭着眼,我该怎么把你那张可憎的脸,想像成我娘?”额森吃完饭才回答道

  常弘说:“你小时候果然还是有给你娘喂过饭,何苦骗人?谁小时候没给娘喂过,有
啥好瞒的,这很丢人吗?就是要我去找件女装来穿,乔扮成你妈也没有不行啊?”
  “唔…!”额森一听,眉头青筋一爆,一口血涌上喉头,差点没吐出来。
  常弘忙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想像力有这么好?觉得恶心咱就不穿了呗,作什么急
火攻心?”
  额森本想说:“不但要穿,还得找个画师画下来,寄回大昼朝恐吓,给你们京师的人
,看看你在我们卫拉特遭受多大的屈辱。”
  但是见到常弘以为自己嫌弃,貌似是有些失落,额森心里这句话,反而没说出口,只
说了句:“你们大昼的男子里衣,就已经很像是女装了,何必另外去找女装……”
  常弘说道:“那下回喂饭,咱把头发放了,只穿内衣,不穿外袍,你说会不会比较像
你娘?不然我怕你闭着眼睛吃饭,会把饭吃到鼻孔里去。”
  额森急忙回道:“这等小伤,今天一天就能养好了,没有下一次喂饭了!你去帮我向
军医抓几帖药来还比较实在!”

  而后,因为常弘真的去向军医抓了金创药,额森咬破手腕一事,便让博罗知道了。
  然而碍于常弘是额森咬破手腕、喂他喝血,也要救回来的人,博罗深怕要是自己又对
常弘做了什么手脚,届时额森还不想尽办法救他?
  加上常弘为了保命,三步不离额森身边,这还真让博罗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欲杀常
弘一事,便暂时不了了之了。
  ──只要别害了大哥,别害我大卫拉特,我就饶你一命;只要你一作他想,我便立刻
杀了你。
  博罗心想。
  只是苦了额森,“你这腌臜人,作什么连我洗澡的时候也在啊!”
  “没什么嘛,我们都是男的,有何不可呢?”常弘腆著脸皮帮额森一边擦背,一边回
话道:“何况我怕一独处,就被你的博罗小弟给杀了;还不是因着你家小弟功夫太好,小
的我功夫太差?就请可汗您多体谅体谅小的可怜之处嘛。”
  “你有什么可怜之处?我看是可恨吧!”额森恨恨地骂道。
  然而终至两人都洗完了澡,晾干了头发,额森还是没舍得撵常弘出去。
  “这厮这么讨人厌,说不准一独处,真给小弟偷偷杀了,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顾著比
较安心。”额森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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