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原以为自己不会沦陷,这次却惨烈的玩火自焚了。
或许因为这次林青凡第一次到美术工作室,他兴奋的有点失控,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的,
像是屁股长虫。
林青凡坐在小圆凳上,撑著椅子说:“学长,学长,我要做什么动作好?我需要脱衣服吗
?”
“不,拜托,你别脱!”
“真的吗?但我听说美术生都喜欢画裸体,要脱我也没问题的。”林青凡说著就要开始脱
裤子。
我立刻冲上去压住他的手,咬著牙吐出三个字:“不准脱。”
是嫌我还不够狼狈吗!现在脱衣服是要考验我的自制力吗!
不能脱衣服让林青凡有点失望,他默默把手缩了回去,有点失落的说:“所以我就只能乖
乖坐着吗?”
为什么这么想脱衣服啊!谁说当模特儿就一定要脱的!
“对,拜托你坐着就好。”我无奈地走回画架旁边,开始简单的打草稿。
林青凡侧坐在椅子上,他没有看我这个方向,我倒也不介意,林青凡现在这个姿势还挺自
然的。
我很喜欢他这样单纯坐着的模样,他的头偏向一侧,看着一缕落在地上的阳光。外头的天
气很好,我能看见金色的光线凝在他半瞇的睫毛上,闪闪发光。
光是这样远远看着他,我却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我的心情开始紊乱。草图打好了后又全数擦掉,这样反反复复的好几遍,我都忘记自己该
看着林青凡画,反而直盯着自己的画布纠结。
“学长,你还好吗?”林青凡的声音忽然从我的头顶上传来。
我吓得猛然抬头,跟林青凡的脑袋一下子对撞在一起。我抱着头,大声抗议著:“你怎么
跑来这边了!”
“看学长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我就过来看一下嘛。”林青凡委屈的皱起的脸。
我放下笔,甩了甩手后索性承认:“好吧,我画不出来。”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就当作心情不好吧。”我苦笑了下,拉了把椅子坐下。
林青凡坐上我身旁的桌子,搅扭了一下手指后说:“学长,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吧。”
“其实我一直想问,学长你为什么会想要到处找人上床呢?”
这个问题让我顿时失笑,我思索了一下,发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淡淡地开口问道
:“你有害死过谁吗?”
林青凡迟疑了下,但他居然没有摇头否认。
我靠上椅背,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有。我害死了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他叫做顾宁。我到
现在都记得那是个十一月的晚上,顾宁传了讯息给我,说他很寂寞,要我赶回去陪他。但
我当时在外面有事,就没赶回去。”
“结果呢?”
“结果他那天晚上死了,自杀。”我叹了口气,“那是他最后的求救讯号,但我没有理他
,所以算是我杀了他,对吗?”
“不是的。”林青凡拧著眉,我从没看过他这副样子,像是万分的心疼。
“不管怎么样,从那之后,我就没办法摆脱那种罪恶感,就像是我亲手杀了他一样。”我
竖起手指,无奈地说:“只有两件事可以让我忘掉顾宁逝去的感觉,一个是画,另一个是
性。只有这两样的东西才能……才能……”
我一时找不到词汇,于是林青凡帮我接了下去:“才能填补你吗?”
我愣了下,但随即就觉得他的说法挺精确的,于是我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对,填补
我。”
顾宁逝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碎了,碎成了上万片细小的玻璃。然后我花了好久的时间一点
一点把自己蒐集回来,试着重组。但有些碎片我怎么样都找不回来了,所以里面像是破了
个洞,迫使我用画图和性爱去塞满那个空虚的无底洞。
顾宁不会离开我的,我深深知道这件事,我跟他长著一模一样的脸。每当我看进镜子当中
,我就会想起曾经有个人,我能救他,但我没做到。已经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但那种
整个人碎掉的感觉依旧清晰。
我把手中抓着的铅笔转了一圈,然后无奈地说:“我真的画不下去了,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吗?”
“好啊,当然可以。”林青凡走到了我面前,然后伸手抱住我,温柔的说:“接下来学长
想要去哪?不管去哪我都陪你去。”
“你不是还有课吗?才刚回来就翘课不好吧?”
“管他的!当然是学长比较重要。”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过了一阵子才问道:“那你愿意陪我喝酒吗?”
林青凡兴高采烈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