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作<少年、神父与深渊>及<少女、月老与圣筊>
未阅读前作不影响,本篇有轻微血腥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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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走到路边写着“铁口直断”的算命摊前,在算命摊大叔面前坐了下来。
“教授,好久不见了。”
“很抱歉这么久没来看你,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一直想来看诊,但是没有时间
,拖到现在才能见你真对不起。”
“教授,你看起来很绝望,发生什么事了吗?嗯?‘怎么又有人认错’?有人把教授
错认成什么了吗?”
“神父和月老?怎么会,教授一点也不像神父,再说世上也没有月老啊!”
“这年头疯子真多啊,你说是吧,教授?”
“教授,请你听我说。”
“诚如您所见,我是个杀手。唔,看起来不像吗?还以为是哪个小学老师?应该是因
为我戴眼镜的关系吧。教授你人真好,对一个双手染满血腥的这么仁慈。”
“我是杀手,而且是个生了病的杀手。”
“什么病?教授,你说笑了,我不是一直都来找你看心理咨商吗?我以前都叫你‘医
师’,教授你纠正我说:‘心理咨商师不是医师,叫我教授就行了’,所以我才叫你
Professor的不是吗?”
“我是多重人格的患者,教授你还说这叫什么‘解离性人格疾患’,有点难我记不起
来。”
“总而言之,教授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身体,是由至少四个人共用的。”
“这四个人年纪、个性、兴趣、性向、性癖好,甚至性别都不同,每个人进到出现在
这身体里的时间也不同,有些在童年、有些在成年,而有些人格还沉睡着,没准哪天
又会冒出来。这些都是教授你之前帮我诊断出来的。”
“这四个人只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我们都是杀手,以杀人为业。”
“嗯?是真的杀手吗?Of Course,我几个月前才从监狱逃出来,不然怎么像这样来
找教授看诊?”
“教授你今天好奇怪,净说些听不懂的话。”
“我是这身体的第一个人格,你替我取名叫阿法,这个教授总该还记得吧?”
“我今年三十岁,大学时代是念生物的,留美过,业余也会在社区兼任家教,兴趣是
豢养爬虫类,我喜欢研究冷血动物,因为觉得他和我们很像。”
“我是异性恋者,有个小我十多岁的妻子,在床上喜欢传教士体位,偏好对方先帮我
口交之后再……唔?这个不用讲?好吧。”
“我使用这个身体的时间最长,事实上四个人里面,第一个杀人的也是我。我出现在
阿法七岁的时候,这些我之前明明都跟教授讲过了。”
“嗯?教授被波音747撞到所以失忆了?要我再说一遍?喔,Pitty,我都不知道教授
发生了这么多事。”
“切换人格的方式?教授,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我们转换身体所有权的暗示法还
是你替我们想的,那就是播放Baby Shatk。”
“对,就是那个北~鼻~刷~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堵嘟……不用唱?所以
教授你都想起来了吗?太好了。”
“嗯,我和其他人约定好,只要听到Baby Shark这首歌,就要切换相应的人格。比如
我是主人格,我就是Baby Shark,贝塔是第二人格,就是Mama Shark,伽马是第三人
格,就是Papa Shark,以此类推。”
“教授你问真的要唱吗?当然啊,不唱怎么能完成暗示,还要加上动作。”
“这些都是教授替我们设想的,如果太容易就切换人格,生活上不是很麻烦吗?我们
都很感谢教授你。”
“言归正传,七岁那年,我……All Right,为了方便失忆的教授你辩认,我们就说
‘阿法’好了。”
“阿法的父亲,是外科手术医生,是个很严格、很能干,但也很受阿法尊敬的父亲,
阿法的母亲很早就过世,由父亲一手抚养阿法和阿法的弟弟长大。”
“这样的父亲,在阿法七岁那年,在阿法的弟弟面前上了阿法。”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用父亲的阴茎,插进阿法的肛门……不用解释吗?好
。”
“阿法愤怒之下,用菜刀割下父亲的阴茎,放进贵夫人调理机里,结果父亲因剧痛和
失血过多而死……教授你还好吗?之前你听这些都面无表情的啊?”
“可以说下去吗?教授要喝点水吗?不用……?好。”
“刚说到哪里,喔,阿法割了父亲的阴茎……不是,阿法不是因为父亲上他,才愤而
割下他的阴茎。是因为那天阿法的父亲边干阿法,边跟在旁边的弟弟说:‘你看好哥
哥怎么做,明天换你。’”
“阿法觉得父亲不再渴求他的肉体,为了避免父亲比爱他更爱弟弟,所以才先他最喜
欢父亲的那部分保留下来。”
“我现在还留着那个阴茎,教授你要看吗?不用?喔,你每次都这么说。”
“从那天开始,阿法就诞生了。”
“阿法爱上冰冷的肉体,除了爬虫类,即使是在工作的时候,阿法也习惯把目标的某
个部位割下来,用保鲜膜包起来,带回实验室放在培养皿里。”
“唔,喜欢的部位不一定是哪个,看那天的心情。比如以教授你为例,我就比较pref
er教授你的耳朵和和右手无名指,因为很性感。”
“教授,Are you OK?要不要再喝点水?”
“但是教授,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讲阿法的过去,这些我之前都讲过了,是因为
教授你失忆了所以我只好浪费时间再讲一遍。”
“不用对不起,教授你之前帮了我很多,我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也不会为了这种
小事就把教授你的耳朵和无名指剁下来,不会。”
“你坐得离我太远了,教授,回来位置上坐好,对。”
“我来找教授,是因为另一件事。就在昨天,我杀了我的妻子。”
“教授,你先不要激动,I know,我的心情也很复杂,自从阿法出生以来,她是我第
一个爱上的女孩,也是唯一可以让我忍住把某个部位拆解的冲动,完整留在我身边的
女孩。”
“她的尸体很完整,教授你不用担心。她的每个部位我都很喜欢,无法割舍哪一个留
哪一个资源回收。”
“我会杀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有染。”
“不,教授,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那种男人,事实上我和她结婚三个月……嗯?教
授你惊讶什么,感情的价值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的。”
“虽然我和她相遇只有短短三个月,但这三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三个月。”
“我不会认为爱一个女人就要完全拥有她,甚至她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想要离开我
,我都能够笑着祝福她。”
“我杀了她,并不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她这么简单,教授。”
“我和妻子认识是因为家教,我妻子今年十七岁,还是高中生。”
“有必要那么震惊吗?教授,十七岁已经是大人了,没想到教授你意外的保守。”
“我的妻子非常热情,比起那些假正经的年轻女子,她总是不吝于在我面前表达他的
热情,她非常主动,重要的是她的笑容,那是足以融化一切、毫无保留的、属于纯真
少女的笑。”
“对于长年寂寞的我们而言,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一般。”
“每次我去找她,她都会对我说:‘老师,你来啦!’、‘我好想你!’,或是‘老
师,你真的好迷人’,发自肺腑一般诚恳。我在教他生物学时,她会紧贴着我的身体
,甚至会主动脱去衣物,好让我们之间的教学更紧密。”
“教授,你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跟她说我和其他三个人共用身体的事,我的妻子也不在乎。我跟她说我杀了人的
事,她也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说,她甚至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死在我手下,这样就能
知道我最满意她的地方是哪里。”
“教授,你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了,是在怀疑我的话吗?但我的妻子就是这样的好女人
。”
“我和她在初次约会后接吻,然后我向她求婚,她同意了。我住进他家里,过得非常
幸福,我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家,都会跟他接吻一次。”
“嗯?上床?我和我的妻子不做那样龌龊的事。”
“教授,You Know,肉体对我……对阿法而言是非常神圣的事物,是收藏品,就像集
邮或藏书一样,教授你应该没事不会把家里收藏的邮票拿出来自慰吧?唔?教授你不
集邮啊,真遗憾。”
“贝塔和伽马有没有碰他?这我不知道,教授,这也是你教会我们的,让我们不要干
涉彼此的生活,不是吗?”
“总之,我发现他和别的男人有染,是在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
“不,没有误会,我们撞见她的时候,她跪在地上,嘴里含着别的男人身上的艺术品
。”
“教授,你应该明白,如果她碰的是那个男人其他地方,我还可以忍受。但偏偏是那
个地方,对我而言,那部分的艺术品,承载着我对我父亲那段美好的回忆,我至今都
还会在入夜后,把我父亲的那个拿出来,放在膝上反复玩赏。”
“但我的妻子却像嘲笑这份回忆一样,她用嘴含着、用舌头舔著,甚至用她灵巧的指
尖玩弄著。”
“她发现我出现,也没有惊慌的表情,只是露出她还是我家教学生时,那种足以融化
一切、包容一切的笑容。”
“但我发现笑容在我眼里的意味变了,我觉得她在嘲笑我,嘲笑我的一切。”
“怎么杀他?抱歉,教授,杀死他的并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当我清醒时,我的妻子已经躺在我面前,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非常难过,教授,我跪倒在她尸身前,哭了很久很久,我吻她的嘴唇,替浑身赤
裸的她盖上外套时,眼泪还止不住。”
“嗯?怎么脱光的?……我没有印象,但我确定我看到她玩赏男人的艺术品时,还完
整的穿着高中制服。”
“可能是其他人做的,大概是贝塔,杀掉我妻子的可能也是他,因为他喜欢跟尸体做
爱。”
“教授,我非常爱我的妻子,她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我甚至愿意为了他,改掉我
那些收藏艺术品的毛病,就做个普通人。”
“我没有办法从失去她的伤痛中走出来,我看不到没有她的未来。”
“你曾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人格,所以发生这些事情,我第一个就想到你,帮帮我吧
!教授,How can I do for that?”
“教授,你为什么站了起来?嗯?你是在唱Baby Shark吗?”
“啊,先慢点,不要继续跳下去。我还有话要跟教授说,不……”
“……哎哟,这不是亲爱的教授吗?好久不见了。”
“好久没看教授跳Baby Shark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迷人啊,人家最喜欢教授跳舞时屁
股翘高高的样子了。”
“啊,教授被推土机撞到失忆?要人家自我介绍?讨厌,想和人家多聊聊就说嘛。”
“教授你等一下,我把阿法的眼镜摘下来喔。喔,我没有近视,近视的是阿法,人格
转换之后,不只是性格改变,连视力、听力、心搏数、基础体温和体力这些生理征候
都会跟着改变,这些都是教授你跟我们说的不是吗?”
“人家叫贝塔,是共用这个身体的第二个人格。”
“啊,人家是男生喔,人家虽然是男生,但也喜欢男生,特别喜欢像教授这样的男人
。”
“教授,你在干嘛?你刚刚是想跳Baby Shark吗?不可以哟,人家话还没说完呐!坐
下,对,乖。”
“杀手?人家当然也是杀手,但跟阿法那个老古板不一样,人家喜欢完整的人,因为
人家喜欢跟目标做爱。”
“嗯?当然是杀人之后啊,怎么可能在杀之前就和目标上床,这太不专业了。看来教
授你真的失忆了耶!真可怜。”
“人家是在十五岁左右的时候出现的。阿法应该有跟你介绍过自己了吧?阿法竟然割
下爸爸的鸡鸡,想到就觉得好恐怖。”
“这件事在当时是很严重的社会案件,阿法也因此被送到机构里。”
“当时机构里有个很帅、很年轻的辅导老师,他很喜欢阿法,他希望能够拯救阿法,
是个好人呢。”
“虽然那时候阿法已经让机构里的人伤透脑筋,因为他把三个辅导老师、两个同机构
的少年犯,还有一只猫的手指、耳朵、舌头和四肢都割下来,藏在他的玩具箱里,不
管大人们怎么威胁利诱,阿法都不把它们交出来。”
“这些阿法都没跟教授你讲吧?哼,阿法就是这样,就喜欢假正经。”
“阿法被机构隔离起来,没有辅导老师敢接近他。那个老师是唯一一个敢和阿法说话
的人,虽然因此失去了三只手指和一只眼睛。”
“为了让阿法能够正常回归社会生活,那个老师最后想出一个方法,那就是把阿法藏
起来,而我就是为了把阿法藏起来而诞生的。”
“不要看人家那样,人家可是很优秀的喔,人家很会唸书,阿法能去美国、能成为教
授,都是因为我。”
“大人们当时都很开心呢,认为阿法总算改邪归正,却不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功劳。”
“但这当然都是在人家爱上辅导老师之前。教授,你也发现了吧?阿法就是个小孩子
,他对恋爱的想像就只到接吻,接吻之后的事情他都不懂,还以为小孩是送子鸟叼过
来的那种。”
“但人家不一样,十五岁那年,人家第一次用阿法的身体……不,是‘我们’的身体
自慰,那是人家第一次体验到,原来性爱是这么开心的事情。”
“而人家也发现,在自慰时,我脑袋里面第一个浮现的对象,就是那个老师……啊当
然是死掉的老师。”
“人家选在自己十五岁生日那天,杀了辅导老师。”
“人家是用毒药,教授听过铊吗?是一种慢性毒药,每天服用一点,那个人一开始会
恶心、想吐,然后心跳和血液循环会失常,最后会影响智力、视力、神经反应力……
”
“不用详细解说?可是这样教授才知道你刚刚喝的水里下了什么毒药啊。”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哎哟,教授你怎么这么可爱,不用吐、别吐……冷静点啊
教授。”
“总之教授死掉的时候,没人怀疑是我做的,也因此我们顺利得到机构推荐,上了大
学,回到人群里。”
“嗯,人家的专长是毒杀,就像阿法的专长是用刀一样,因为人家想要身体完完整整
的嘛,不完整就不能好好的做了。”
“我和老师在辅导室里做了爱,那是人家的第一次,老师虽然死了,但那根还硬的不
得了。人家脱下裤子,爬上老师的身体,用手按著老师的胸,慢慢坐下去,让老师的
那根贯穿我的屁股,直达深处……”
“咦?不用描述这一段吗?教授你这个人真扫兴,哼。”
“人家偏要说,我坐在辅导老师的身体上射精,感受教授那根冰冷的东西在我体内,
射了一次又一次,射到老师冰冷的脸都是,真的是爽极了……”
“等等,教授你不要冲动,先坐下,还不到唱Baby Shark的时候,人家知道了!这就
跟你说我们小男友的事情嘛~”
“嗯?是男友啊……阿法跟你说是“妻子”?”
“哈哈哈,对阿法这个老古板来讲,他没办法接受打炮有男女之外的型态啦!也没办
法接受不结婚就打炮,他就是个老古板加死直男癌。”
“是男友哟,男的。人家当然确定,否则他插进我嘴里的器官是什么?”
“我们和男友相遇的过程,阿法应该也跟教授你说过了。什么?笑容?阿法在说什么
啊,当然不可能是笑容啊,谁会因为笑容很美就跟他在一起啊?”
“说到底我们小男友真是个怪人,他的父母请了阿法来当家教,上家教的第一天,那
个高中生就主动脱了我们的裤子。”
“还好那时候是人家在用身体,换作阿法他一定会生气,阿法最讨厌别人乱碰他的收
藏品了。”
“不过他妈妈很烦,三不五十就冲进来查勤,看见人家把收藏品插进男友的口腔,还
尖叫,真的很吵。”
“所以后来人家受不了,就把他妈妈杀了,当然是用毒,用氰酸钾,人家不使用暴力
的。”
“但人家对女生的尸体不感兴趣,后来是给阿法处理,应该已经变成一块一块的了…
…藏在哪里?人家不知道耶,可能是冰箱之类的地方吧,毕竟过了很久我都没见到她
,也没有发臭。”
“嗯?爸爸吗?爸爸有一天也不见了,人家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这很重要吗,教授
?”
“至于发生在我们小男友身上的事,阿法应该都跟你讲了吧?”
“外遇?才不是呢,阿法真是的,他对事情的理解还是一样奇葩。”
“就在昨天晚上,有窃贼闯空门进了我们家。”
“想想也是啦,自从人家把妈妈杀掉后,他就一直没出门,窗帘都拉着,他还把门缝
都堵著,避免气味外泄。这期间只有警察来过一次,但也不是问公公婆婆的事情,这
么久没动静,也难怪别人要以为这家人出远门了。”
“窃贼有两个人,都是男性,他们剪开后门的铁窗,从窗户翻进这间透天。”
“那时候人家和男友正在做爱。嗯?我和活人也可以做爱吗?因为男友是特别的呀!
他虽然心跳还跳着、呼吸著、有体温,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感受到比死人还要深、
还要见不著底的绝望。”
“只要看到他那种眼神,人家就觉得自己硬了,不用被干屁股就能射了,人家真的很
爱他这一点。”
“不过还是比不上阿法啦,阿法对我们小男友很执著的,还一直说要为了他变回正常
人。”
“啊,窃贼吗?抱歉教授,差点忘记讲了。”
“窃贼看到我们很惊讶,他们没料到里面还有人。”
“其中一个窃贼反应很快,他先制服男友,用小刀抵住他的脖子,命令他坐在地上。
另一个窃贼则拿了旁边的雕像,就往我的头上敲,我的后脑被窃贼砸中,就晕过去了
。”
“嗯?身为杀手怎么这么没用?讨厌,教授真是的,人家可是纤纤弱男子,正面对决
人家不在行啦。”
“其实我那时候已经脱好裤子、骑在窃贼身上,准备好针筒了。但要扎进窃贼脖子里
时,看到另一个窃贼对着我男朋友脱裤子,动作慢了一步。”
“否则人家本来还满喜欢窃贼一号的说,他的胯下看起来很雄伟。”
“昏倒之后的事情?人家就不知道啦,后来人家再醒过来,就看到有台小发财车停在
门口,而男朋友的尸体就躺在发财车后面。”
“嗯?谁的车?应该是伽马弄来的吧,他驾驶技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伽马应该是想把我们男友的尸体,运到没人知道的地方收藏,毕竟他都死了,我们
也没理由再待在那间屋子里。”
“杀死他?人家没有啊,就说人家昏倒了嘛!怎么会有时间动手。”
“喔喔,阿法看到男友含着别的男人鸡鸡?那应该是其中一个窃贼吧!我就知道,以
我们小男友的禀性,看到那两个雄伟的窃贼一定会忍不住偷吃。”
“那杀人的应该是阿法吧,阿法说不是他吗?奇怪。”
“那就是伽马,伽马对阿法迷恋小男友的事一直很不爽,一定是他干的。”
“你问我们怎么知道彼此的事?喔,我们只知道自己出生以前的事,比如我是十五岁
出生,我就只知道这个身体十五岁以前的事,十五岁以后,就只有我使用身体的时候
我才有记忆。”
“所以伽马知道人家和阿法的存在、人家知道阿法的存在、阿法只知道自己的存在。
”
“而我们会知道彼此,是因为我们会像这样,把重要的事写在手臂上,你看这个,不
是写着‘我们去找教授谈谈’吗?下面划的正字记号就代表同意的人数,像这样三划
就代表我、阿法、伽马都同意。”
“我们都很喜欢教授你喔!虽然教授你失忆了,但没关系,你以前常说身体的记忆比
脑中的记忆更确实。”
“所以教授,让人家用肉体唤醒你美好的记忆吧……”
“等等,教授,为什么你忽然站起来?啊!不要,不要唱Bay Shark!人家讨厌这首
歌,不要跳舞、不,教授————”
“……喂!你这家伙!不要太过份了!”
“你说什么?要老子冷静一点?先把你放下来?老子一但抓到猎物没有在放手的,就
算你是教授也一样!操你妈的!”
“自我介绍?凭什么要老子自我介绍?而且老子之前不是自我介绍过很多次了吗?你
是看不起老子吗,蛤?”
“啊?被天外飞来的足球踢到脑袋所以失忆?啧,教授,你怎么这么衰啊,真拿你没
办法。”
“老子叫伽马,是阿法在二十岁时肖想出来的人格。”
“等下,教授你听得懂台语吗?哇工台语你甘听候无?听无?听有?听得懂?贺,那
我就国台语交杂喔。”
“阿法在二十岁的时候,喜欢上大学里的一个学长,蛤?哪个学长?老子哪知道啊,
老子只知道他一百八十公分、跟阿法一样唸生物系、会打篮球又会下棋、年轻缘投、
讲话很促咪……”
“老子知道得挺多的?有什么办法,阿法那个阴沉的家伙,说什么害羞内向,每次应
付不来男人就躲起来,把老子晾出来跟对方干瞪眼。”
“贝塔那家伙也是,老子每次醒来都跟不相识的查埔在床上,贝塔爽完就走了,连鸡
鸡都不先从屁眼里拔出来,干。”
“要老子继续说学长的事?好,那个学长本来和阿法还不错,会一起出去吃个饭啥的
,结果知道阿法是Gay之后,熊熊就变了一个人。”
“他骂阿法没见笑、下夕下景、不伦不类、死娘炮、烂兔仔、假正经……最后一个是
老子骂的,他把阿法带进研究室里,把阿法脱光光揍他,还在他那话儿上浇滚烫的热
水,说这样才能洗掉想吐的感觉。”
“那是阿法第一次学会啥叫生气,教授,你知道生气的感觉吗?”
“不是、不是被欧巴桑插队那种,那叫起肖。”
“生气,应该说‘混怒’,是一种对别人、或是别人所做的事情,没办法理解、也没
办法舍弃,最后产生的情绪,是一种对自己的不甘愿。”
“要老子再说一次‘混怒’?‘混怒’,干嘛,老子发音有怎样吗?很标准啊!干拎
娘笑屁啊。”
“老子就是阿法的‘混怒’。老子痛揍了学长,把他眼睛揍到掉出眼窝里来,学长满
脸是血爬出去研究室,又被老子拖回来打断两条腿。”
“教授,你不要看老子老粗一个,老子很厉害的,可以把人所有部位分开来破坏,比
如先踩破你的肺、再破坏肝脏、最后是胃,踩肺的时候绝对不会踩到其他器官,教授
你要试看看?”
“不用?你会后悔的。”
“你说啥?学长尸体有没有被发现?那个查埔没死啊,老子掐断他的声带、把他打到
连他养的猫都想不起来。”
“现在学长还在某医院的病房,挂著尿袋,医生说他一辈子不会清醒。”
“研究室里没监视器,没人相信一直假正经的阿法有能耐把学长打成这样,那个学长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欺负阿法,带阿法回研究室的过程都惦惦,谁都不知道学长是给老
子这个新出现的人格打成那样。”
“蛤?还有一个人格是谁?教授你在共三小,会用这身体的人,不就老子我、贝塔和
阿法吗?”
“阿法是这个身体的爱情、贝塔是欲望、老子是混怒……愤怒,我们三个的存在,完
整了这个身体的全部生命与情感,这些肉麻兮兮阿杀布鲁的事情,不都是教授你告诉
我们的吗?”
“啊?阿法说有四个人格?应该是他算错了吧,阿法那家伙数学不太好。”
“要老子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喔,你是说我小弟那件事喔。”
“妻子?男友?老子是不知道阿法和贝塔跟我小弟是什么关系啦,那是他们的事,总
之他是我小弟,他都叫我老大,还说我那根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大。”
“我小弟是个满特别的人,他知道老子是干哪行后,就拜托老子干掉他,但在干掉他
之前,希望老子能先干掉他老爸老母。”
“嗯,他老爸是老子我干掉的没错,他老母我还来不及干掉,就被贝塔先做掉了,贝
塔每次下手都很快。”
“老子把他老爸揍了一顿,心脏挖出来,他老爸就葛了。尸体?尸体埋在后院,嗯?
为什么不塞冰箱?废话,当然是因为已经满了,最好谁家冰箱可以塞完老母再塞老爸
啦!教授家是开冷冻库的喔?”
“不,我没有干掉小弟,说到底当初他请老子干掉他,老子就没答应了,他又没付老
子钱。”
“那是谁杀的?老子还想问教授你咧!”
“贝塔应该跟教授你说了吧?昨天就有不识相的贼闯空门,老子清醒的时候,屁眼还
插在其中一个窃贼的鸡鸡上……干你娘,贝塔那个死娘炮!”
“那时我小弟在含另一个贼的鸡鸡,他最喜欢那种东西了,那个窃贼的鸡鸡也挺大的
,老子看他撑大了嘴巴,也只含了一半,龟头都进了喉咙里……”
“蛤?问老子的性向?老子没管那么多,男的女的都可以,能爽就好,双性恋?这么
假掰的名词老子不懂啦!”
“我当然是生气啊,有老子在,竟然还好胆给我闯空门。”
“老子一拳揍了那个鸡鸡还插在我屁眼里的贼,他鼻梁骨断了,满脸是血,我用手指
戳爆他眼睛,又用脚踹他的肚子,踹到他吐血,再用手掐他的蛋蛋。”
“那个贼痛得惨叫,老子就把旁边的电话筒拔下来插进他嘴里,他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
“教授,你是按怎?害喜喔?要吐不要对着老子吐,转过去啦。”
“旁边那个贼看了就慌了,他本来给我小弟含着鸡鸡,看到老子朝他走过去,竟然拿
了刀子抵住我小弟的喉咙。”
“‘不、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少年!’那个贼这样对老子呛声。”
“教授,你甘知影,老子这辈子什么都能忍,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对我大小声。这
两个贼,竟然当老子是吃素的。”
“老子先抓了客厅的火把……客厅为什么会有火把我怎么会知道,教授你不要不重要
的问题打断老子好吗?”
“老子用火把丢贼的头,那个贼就倒下去,老子就飞身过去骑在他身上,手掐住他脖
子,然后就开始揍他的脸,一拳一拳揍,直到他脸变成猪头,眼球和牙齿都掉出来,
连他老母都认不出来为止。”
“嗯?我小弟?那个贼没杀我小弟,老子记得他也没受伤,我杀掉第二个贼时,小弟
还在旁边看着,表情很亢奋。”
“问阿法应该比较清楚吧?一般在老子之后清醒的就是阿法。为什么知道?以前我们
有试着三个人玩接龙,在监狱里很无聊的时候。”
“阿法说不是他?他也不知道小弟怎么死的?”
“怪了,老子还以为一定是他,他对我小弟爱到卡惨死,还写说什么想一个人跟小弟
私奔,请我和贝塔消失,他想独占这个身体啥的,干拎娘,见色忘友啦!”
“杀了那两个贼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再清醒的时候,小弟已经不见了,尸体?
靠北,老子连我小弟葛屁没都不知道。”
“不过老子有看到一台拖拉库停在小弟家门口,正发动引擎要离开。”
“后来老子就看到阿法在手臂上写说,要来找教授的事情,我们就一起过来了……喂
,你干嘛一脸怀疑老子的样子,扁你喔。”
“真的不是老子干的,我也满尬意那个小弟的,他死了老子还有点难过咧。”
“教授你干嘛站起来?……稍蛋几咧,老子警告你,不要给我跳Baby Sharl喔,老子
最讨厌那首什么嘟嘟嘟嘟的歌,靠北你还给我用手机播BGM,什么时候放的?”
“不准跳、不准唱,给我停止,啊啊,教授——”
青年从椅子上站起,对算命师大叔微一鞠躬,转身离开了算命摊。
大叔看着青年的神态,他很肯定,这个青年和刚才与他说话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大
叔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唤了声“教授”,而青年回过头来,对大叔微微一笑,把食指
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走向远方等待他的那台发财车。
-Baby Shark 完-